司令,奴家不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分明是一句柔情蜜意的表白,却让溪草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二爷,我不能陪您去西北。”
小汽车开得又快又稳,溪草看着车窗外浓黑的夜,眸光清湛幽沉。
“现在陆承宗突然死了,华兴社其余七姓定会借机起事,这对我们,无异于一个机会,放过实在可惜。”
溪草顿了一顿。
“况且,我就这样走了,留爸爸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谢洛白眸光微黯,那双森冷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溪草,让她越发不自在。
忽然,他出乎意料地扭住溪草的肩,将她揽入怀中,温热的唇擦过溪草的耳廓。
“不是因为恐惧刚刚那些计划中的将来,故意躲开我”
被说中心事,溪草的眸光一瞬紧缩。
他知道,他都……知道。
她的将来从来没有谢洛白!
他也好,雍州也罢,不过是溪草生命中短暂的过客和片段。自己势必有一天是要离开的,而现在梅凤官的失踪,让这个日期的来临变得越发迫切与急不可耐。
她不想再拖,增添那一份不确定;也恐惧随着对谢洛白了解渐深,自己会在无意识中沉溺依赖,越发无法抽身!
一片沉默中,谢洛白把溪草抱在膝上,一双手钳制着她的双肩,让她生疼,那落在自己脸上的眼神变幻莫名,令溪草忽地心虚。
溪草咬牙忍住痛,不敢再说什么刺激到他。就在她有些拿不准他又要干什么时,谢洛白突然命小四停住车。
车子在黑暗中转了一个圈,猛地刹住,小四不解地回头,发现谢洛白已经把溪草压在小汽车后座上,一把扯下她外面的狐裘。
小四逃也似地下了车,赶紧关上车门,远远站好。
意识到谢洛白要干什么,溪草双目蓦然睁大。
“谢洛白,你疯了!”
谢洛白根本听不进去,只是迅速地解她旗袍上的衣扣,用膝盖顶开溪草的双膝,一只温热的大掌便顺着玻璃袜摩挲而上,落在了她的腿根处。
“你到底要干什么”
胸前的遮掩被谢洛白扯下,和干冷的空气一接触,溪草皮肤上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让她更恐惧的是,谢洛白越发不受控制的动作。
唇舌从下巴一路往下,在锁骨上略作停留,最后落在胸口的殷红之上,反复舔舐,重重一咬。
溪草全身因为痉挛蜷缩起来,胸腹间那不适的呕吐感又袭了上来。
“谢洛白,你放开我——”
往常一到这种时候,谢洛白都会停止,可这一次,谢洛白却仍然我行我素。
或许是嫌衣服碍事,他一下撕了溪草的旗袍,手上动作越发放肆,挣扎间溪草发髻歪斜,一头乌黑的青丝散在车座上。
他不再是那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只是一个强人所难的恶徒。溪草被他禁锢在身下,喘息,恳求,痛骂,哭泣……
谢洛白却没有放过她,唇舌手指一边在她身上每一寸肌肤上都留了痕迹,一边反复在她耳边重复一句话。
“溪草,为什么不是我”
他们像两个困兽,在逼仄的空间中撕咬搏斗,溪草哪里是他的对手,渐渐没了反抗……
天寒地冻的,小四在外面一根接一根抽烟,眼看小汽车总算不再摇晃,他又等了十几分钟,确定再无动静这才大着胆子,走到车子旁边。
“二爷”
“上车,送我去机场。”
小四目不斜视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发动了小汽车。
后座太过安静,空气中似乎也没有那股暧昧的成事气味。
小四忍不住往后视镜看了一眼,便发现溪草裹着谢洛白的军大衣远远地坐在一边,而他的二爷,一动不动看着窗外。
诡异,实在太诡异。
谢洛白的军用机场设在雍州城郊,上一次使用时,还是谢信周派飞机送龙砚秋和红绣来雍州。
停机坪上,一架大家伙已等待多时。看到谢洛白的小汽车,护兵们齐齐并靴敬礼
溪草红着眼眶,看着窗外移动的景致,整个人的怒意更深。
谢洛白这个土匪,询问她是否去西北,其实他已经全部计划好了,那还假惺惺问她干什么
哪知小汽车停下后,溪草久久不动,谢洛白竟也没有来拉她。
“不和我道个别吗”
溪草心中惊讶,然想起他刚刚对自己做的那些过分的事,硬是抿着唇不说话。谢洛白伸手过来,一把把溪草从小汽车中抱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深吻下去。
溪草早有防备,狠狠在他唇舌上咬了一口,谢洛白却毫不退让,也重重用力,溪草只觉唇上一痛,那口中的腥甜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谢洛白越发握紧了她的腰,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带着血腥的吻。
也不知过了多久,溪草觉得自己肺部的空气渐渐不够用,眼前开始阵阵发昏,脑中开始发懵,那推拒的动作也松软下来……
措不及防间,谢洛白把她往后座上重重一扔,对小四道了声。
“保护好夫人。”
竟是头也不回地上了飞机。
耳边螺旋桨的声音让溪草的意识逐渐回归,目睹那个庞然大物飞上天空化为一个小点,溪草扶着胸口剧烈喘息……
“其实二爷从未想过带你去西
第215章 一盘烂账
闻言,不止是陆铮,便是溪草也心中愕然。
陆铮从齿缝中吐出一个笑,一双鹰隼般的眼睛从溪草面上缓缓掠过。
“夫人你不会说笑吧,我怎么没有听过。”
小四很是不紧不慢道。
“明日雍州各大报纸便会刊登谢司令和云卿小姐结婚启事,怎么,难道铮少爷要和蓉城谢氏,以及雍州军政府对着干吗”
陆铮明显不买账。
“无媒无聘,你家谢司令不会以为登个报就万事大吉了吧,这和私定终生苟且淫奔有什么区别”
小四笑了。
“怎可能无媒无聘,先前沈督军不是已经按照雍州的礼数过了聘礼,而且在夫人九月的生日宴上,司令送来了玛瑙双雁亦是有目共睹。铮少爷若是记不住的话,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
说到这一层关系,陆铮也无话可说,他恨恨地盯着溪草。
“算你们狠!谢洛白走之前还不忘给妹妹留一道护身符,确实是用情至深啊。陆云卿,你最好祈求他能平安归来,否则——”
他冷笑三声,带着一行人转身离开。
众人散了,溪草立马抓住小四的衣袖。
“婚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四对溪草行了个礼。
“这是二爷临走之前安排好的,留您一人单独在雍州他不放心,有这一层关系,至少旁人做什么会心怀忌惮。”
凌晨的空气冰冷稀薄,溪草深吸了一口气,肺部都觉得凉飕飕的。
“是按照陆云卿的身份弄的婚书”
陆云卿这个身份是谢洛白一手为自己设置的,如今他掌控了雍州军政府,近水楼台操作一下并无可能。
可小四的下一句话,却让溪草心中的侥幸瞬时消散。
“不,二爷弄了两份,其一,便是与陆家云卿小姐;而另一份则是前朝忠顺王府赫舍里氏的四格格。”
溪草火冒三丈,袖下双拳紧握。怪不得他走之前让小四照顾好“夫人”,原来那个夫人指的不是谢夫人,而是自己!
强盗!土匪!
“凭什么,他怎么能这样一意孤行!”
听到黑暗中传来汽车的汽鸣声,小四对溪草躬了躬身。
“这也是二爷和小姐之间的私事,我不好置喙。您有什么问题,等二爷回来,再和他对峙不迟。”
两辆军用吉普车上一共跳下来十来个扛枪的军人,见到溪草齐齐敬礼。折腾了一天一夜,溪草也累了,招呼管家为众人安排好房间,又侍候陆承宣睡下,便上楼休息。
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一会是梅凤官祈求自己为他自私一次,一会又是谢洛白在西北被人扣住,最后定格在自己的身份被揭穿,她倒在血泊中,被陆铮举枪射杀……
溪草惊叫着醒来,隔间的玉兰听到声响,敲了敲房门。
“小姐,您醒了”
“报纸送来了吗”
溪草穿着拖鞋,在起居间的小书桌上坐下。果见除了《自由新报》外的十来份报纸头版头条皆是谢洛白司令与陆云卿女士的结婚启事。
“我俩情投意合,征得双方家长同意,谨订于谢司令西北凯旋而归之日在雍州六国饭店举行结婚典礼,特此敬告。
亲友诸希,
亮鉴!”
狗屁的情投意合!
溪草方要摔下报纸,可看到后面那句西北凯旋而归,又把手中的报纸生生握住,耐着性子往下看。结婚声明下面,还有一张二人的合影,照片中二人并肩站立,两人均眉目带笑,直视着镜头。
在溪草的记忆中,根本没有和谢洛白单独合影,这张照片是从哪里来了难不成又是谢洛白采用了军部的手段,移花接木拼凑而成
溪草低下头,发现照片中她身上那件旗袍,以及手腕上的玉镯皆是自己之物。她又仔细辨别了一下照片,才后知后觉想起这乃是傅钧言的雍州织纺厂开业当天,他们一群人的合影。只是这个可恶的谢洛白,竟然把其他人截了,独独留下他们二人!
溪草正胡思乱想,走廊上电话响了,随即玉兰过来,让溪草去听电话。
“是谢夫人来的电话。”
谢夫人溪草头皮发麻,关用脚趾头想就能猜出谢夫人这个电话的目的。果然溪草才拿起听筒,电话那头谢夫人已是掩不住欢喜。
“云卿,你和洛白什么时候……也不和姨妈说一声,不过年轻人行动新派,你们情投意合,咱们做长辈的还有什么好反对的。”
她声音愉悦。
“趁着这几天,咱们娘俩到处逛逛,置办一下家具。婚后你们是要住在谢府还是洛白的别馆依我看两处都布置一下婚房,洛白的别馆都是他那些部下守着,我也不好进去,我们就先把谢府布置一下。我在家里等你,你什么时候过来”
溪草发自内心抵触这桩婚事,更别说置办家具之类的活计了。然联系谢夫人发自内心的关爱,她又不好直言此乃权宜之计,逐顾左右而言他。
“姨妈,昨日大伯突然暴毙,我恐怕一时无法脱身;且现在冒然过来,见到……红绣姨娘到底尴尬,不如等表哥回来,我再登门吧。”
谢夫人显是对陆承宗的死亡感到意外。
“今天在几篇小报上看到只言片语,还以为是误传,没想到竟是真的。”
因为警备厅的干涉,陆太爷让华兴社把消息压了下去,在没查明真相前暂不对外公开;而关于后面一句,谢夫人何等通透之人,当即就明白溪草的顾虑,笑了笑。
“红绣很早就知晓你会被洛白娶进门,早上的报纸还是她主动送来给我看的。至于砚秋,她昨天晚上就说要回蓉城住一段时日,大早的火车,已经走了,你不用顾忌。”
溪草一愣。
龙砚秋自上次把沈督军请到战场,谢洛白便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如今谢洛白前脚才坐飞机去西北,龙砚秋就主动回到蓉城,只是巧合吗
“不知这次是谁送龙小姐回蓉城”
“洛白派了几个副官跟着,等到了地儿会拍电报。”
溪草又和谢夫人寒暄了几句,才挂了电话,想想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袁老七被警备厅带走,一夜未归,以赵寅成的敏锐不可能不知道事变,再结合今早小报上零星消息,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有什么打算。
电话那头,赵寅成的声线一如往日阴骘,才接到电话,便开门见山道。
“陆承宗被陆铮杀了,真是报应,不过还远远不够,咱们做这些,可不是为了让陆铮坐享渔利的。”
溪草赞同。
“陆铮定然会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而因为陆承宗海洛因事件,其他七姓也已经蠢蠢欲动,我现在势单力薄,除了杜家,和其他六姓却全无交集。如果严家、孙家与其联手,这件事就有些难办了。”
赵寅成笑了笑。
“陆小姐想在我身上找突破口”
“赵先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人脉广阔;且既能与熊六爷交好,我想华兴其余姓氏大抵多少都有交情。”
与虎谋皮,讲究时刻防备,也需要攻心为上。
溪草坦言相告。
“况且,我的目的是让华兴社九姓归一,而你要陆家大房偿命,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
赵寅成酝酿报仇,既能把手伸到陆铮身边,溪草才不信这些年,他没有渗透安插到华兴社其余人家之中。
赵寅成果然哼了一声笑。
“九姓归一,好猖狂的口气!”
他咂了一下嘴。
“陆小姐是在诱我亮出底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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