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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陛下教化之功远超文景,功盖六朝,长安少年名篇传世,此历代未有之盛况,臣奏请陛下立碑撰文,让世人铭记如此盛会。

    孔祭酒突然就跳出来拍马屁,速度之快简直有点让大家吃不消。

    魏征心说这什么鬼,老孔最近是发什么疯,这么专注拍马。

    李世明本来就很忧郁,一听孔祭酒居然这么赏脸,顿时盯着黑眼圈露出一个微笑:此间少年,皆要铭记。

    于是外朝朝会就过了第一条议题——《关于曲江文会的若干决议。

    外朝发生的事情,张德是不知道的,反正今天他是被坦叔硬逼着去了陆德明府上。

    府门口,张德一步三回望,鹌鹑一样地看着坦叔,极其悲愤。

    郎君,您身为南宗宗长,须以身作则,郎君还有两个弟弟的。

    坦叔先打了亲情牌。

    然后顿了顿:再则,弘慎公吩咐的话,郎君也是亲耳所听。若是郎君再磨蹭,待四月弘慎公回京述职,您要是还没有拜入陆公门下

    坦叔又打出了恐吓牌。

    此次曲江文会,郎君未有佳作问世,只怕到时候遴选太子陪读,郎君被选上的希望很渺茫。而郎君若是陆公弟子,则是大为不同。

    甜枣儿总归是放在后边的。

    但老张压根就不想吃这甜枣啊,虽然他历史知识不扎实,可也知道李承乾没当上皇帝啊!

    再说了,他本来就不想陪太子读书,他是一个有理想的人,他要做大唐第一个被苹果砸了脑袋的人。

    这么伟大的理想,唐朝人懂个卵。

    坦叔

    进去!

    哦。

    最终老张咬咬牙,进了陆府。

    等进去在中厅候着的光景,陆德明才被小儿子陆飞白搀扶着坐下。

    等看到陆德明,张德大吃一惊,许久不见,老头儿竟然憔悴的跟风中残烛一般。

    学士怎会

    形容枯槁是吧?

    陆德明竟然还露出了一个微笑,笑的很是勉强。

    父亲去岁受了风寒,一直未有好转

    陆飞白一脸愁容,向张德解释。

    曲江文会你有什么诗作吗?

    陆德明毫不在意挥挥手,搀着他的小儿子于是松开手,站在一侧。

    张德一愣:莫非老头儿知道我卖诗圈钱的事情?东窗事发了?不可能!

    德生性愚钝,不善诗赋,未有什么诗作。

    老张如实说道。

    话音刚落,门外来了一小书童,毕恭毕敬道:学士,外头有人送来了张大郎的诗作。

    噢?

    陆德明讶异一下,然后笑道:你这小郎,倒是有个好忠仆。把诗作拿来。

    老张脸色一变:坦叔你阴我!

    然后陆德明把诗卷打开,抚着胡须准备点评。他本来面带微笑,看到诗作后,脸瞬间垮了下来。

    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张德:你写的这个是诗?

    抖了抖雪白的贡纸,陆德明的表情很阴沉,要杀人的样子。

    拙作让学士见笑了。

    拙作?

    陆德明气的胡须在颤抖,递给陆飞白:念给这竖子自己听听!

    于是陆飞白双手接过纸张,撑开了就念道:好大一棵树,上面光秃秃。来了一只鸟,全身黑乌乌诗名,《黑乌访春柳。

    这是一首写景诗。而且很写实。

    老张脸顿时一黑,特么还兴羞耻play的?我自己写着玩又没说要流芳百世,再说这写的哪儿不好了?很写实嘛,直抒胸臆。

    老夫时日无多,本想你若有些许墨水,就教你《老庄《周易,眼下看来,说你胸无点墨都是抬举

    嘿,老头儿你这话太特么伤人了。你知道傅里叶转换吗?你知道高斯定理吗?你知道蝴蝶共识吗?你知道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吗?

    算了,也是老夫应了弘慎,既然收你为徒,总是要传授点东西,就教你几个月琴吧。

    嗯?学琴?我擦,老头儿你还辅修艺术的?

    张德嘴角一抽,老子刚用文科生的方式圈了钱,现在你特么告诉我让我做艺术生?

    呃,学士,可不可以

    老夫时日无多,没精力和你讨价还价。

    先生有所不知,弟子对音律之道颇为向往。古有三月不知肉味,弟子虽然没有此等天资,但却希望有一天,自己的琴音,能引来弟子的钟子期。

    陆德明表情有点呆滞,看了张德半天,才咳嗽着说道:老夫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是这般毫无节操。

    而这会儿外朝的大臣们正在廊下吃午饭,一边吃一边有人问:方才内官给陛下送去的是什么?

    曲江文会勋贵子弟的全部诗文。

    此次曲江文会,佳作甚多,看来陛下是要以诗下饭,哈哈哈哈

    正当外面大臣拿老板开涮的时候,李二黑着脸指着其中一篇说道:这是诗?

    皇后一向端庄,凑过来瞄了一眼,然后皇后就失态了。

    来人!

    想起什么来的李董喝了一声,事出蹊跷,必有妖孽!哼!




第三十一章 谁是张小乙(求推荐票)
    艺术是高雅的,当然了,张德回忆上辈子的时候,觉得有些艺术很废纸巾,而且比较伤身。主要还是因为工作,东南吹海风,西北吃沙子,有一阵子跟领导海上生明月的时候有一条海豚游过,工友们纷纷猜测这条海豚是不是母的,要是母的

    后来领导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国家圈养了起来,老张就再也没见过母海豚,母骆驼倒是见了不少。

    所以,当老头儿指着案几上的长条状物体,解说琴棋书画为什么琴排第一的时候,张德有点失神。

    先生,这就是瑶琴?

    陆元朗其实已经很清楚,眼前这小子绝对毫无艺术细胞,但对于连琴长什么模样还要靠问才能确认,吴县男很想打死梁丰县男。

    金石丝竹中的丝,就是琴瑟。

    原来金石丝竹说的是乐器?

    陆元朗抄起拐杖就砸了过去。

    过了一会让,张德摸着脑袋上的包问老头儿:先生,那么今天我要学点什么呢?

    关于瑶琴,你知道点什么?诗赋传奇,都可以。

    诗余算么?

    陆元朗忍了忍,还是点头咳嗽了一声,说说看。

    欲将心事付瑶琴

    张德低声吟道,这梅园春梅绽放,配着这妙句,倒是很有一点翩跹少年郎一展文采的气氛。

    嗯,不错,可是残句?

    好像下面还有一句什么来着?我想想,知音少,毛断鸟抽筋

    父亲!父亲你怎么了父亲!

    陆飞白扶着陆学士,赶紧回房休息去了。

    老张一愣,然后在后面喊道:错了,是弦断有谁听,不是毛断鸟抽筋!

    竖子!你你给老夫个你明天卯时就来学琴!

    是,先生。

    张德恭敬地行了礼,然后施施然走了出去。

    在外面马车上休息的坦叔一看自家郎君出来了,眉头微皱,上前问道:郎君,学士不愿教你?

    哪有,先生已经收我为弟子,还让我明天卯时就来学习。

    甚好,甚好!坦叔眼睛一闭,然后感慨一声后睁开,冲张德道,郎君,江阴张氏将以郎君为荣。

    有这么重要?

    张德理解不了。

    四郎,送郎君回去。

    是,坦叔。

    张德一愣:坦叔,你不和我一起?

    还要将束脩补上。

    说罢,坦叔招招手,冲四大保镖另外两个说道,把箱子抬上,跟我进去。

    是,坦叔。

    关于张礼红张礼青张礼海张礼寿四人为何对坦叔这么服帖,这就涉及到装逼不成反被操的经典戏码,四大保镖以为自己是四大金刚,然后坦叔告诉他们不过是四条金毛。

    郎君,路上慢行。

    哦,好的。

    张德愣了愣,上了马车还在琢磨,那箱子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阿郎连自己的钱箱都不认得了?

    薛招奴手里捧着馒头片,吃的满嘴都是料头,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有钱卧槽!

    老张跳了起来,那是我的老婆本!四郎,赶紧回过去,那钱不能动!我有大用处,钱生钱的大用处!

    以往很听话的张礼寿吸了吸鼻子,然后生硬地回道:大郎,束脩岂能少了?不给不合礼法。

    那也不能直接搬钱箱子啊,我看别人直接给猪肉条就行了,凭什么我要给钱箱子。而且先生是十八学士之一,岂能沾染铜臭味,你们这样做,会让先生厌恶我的。简直是好心办坏事!

    张礼寿不为所动,继续生硬回道:郎君何必如此吝啬,给了束脩,还剩下不少,够大郎花销的。

    我特么吝啬?我特么不吝啬怎么让苹果砸脑袋?

    老张还想再抢救一下,但一看张礼寿王八吃秤砣的样子,决定放弃治疗。

    他的内心现在是崩溃的,只能指望陆元朗一定要有风骨啊,千万别沾染铜臭味,污染了纯洁的学术环境啊。

    第二天,陆元朗虽然还咳嗽,但笑呵呵地领着张德到了春梅园,然后指着一架琴:大郎随便抚琴,感受一下丝竹玄妙变化。

    我擦先生你和昨天完全不一样啊先生。

    我现在不想感受丝竹,只想听金石之音,最好是开元通宝和银饼子碰撞出来的铃儿响叮当。

    黑着脸的老张坐案几上,看了看陆老头的琴,再看看自己的:先生,为什么弟子的琴和先生的不一样?这里少了两个角。

    张德指了指琴头,心说老头儿连好一点的琴都不舍得,简直了!

    为师的是仲尼琴,大郎习琴所用的是列子琴。

    昨天他辗转反侧,一想到几千贯就扔给陆老头儿爽,他就很不爽。特么的搞什么啊,上辈子艺术生花几十万学艺术他一向觉得这得多脑抽才干这事儿?结果特么唐朝的艺术生也是这尿性?

    因为睡不着,薛招奴就钻榻上贴着老张说话,于是就谈到了唐朝艺术形式有几种特点,以及唐朝艺术生态和社会主体的变化。然后老张就发现,姑母给李渊做小老婆的薛招奴还真是挺有艺术深度的,连瑶琴的几种制式都门儿清。

    什么连珠式,什么仲尼式,什么列子式,什么风雷式

    听的老张一愣一愣的,至于最后有没有三十六式他也没数,不过今天跑过来学习高雅艺术,老师说他眼前这台是列子琴,张德就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琴怎么瞧着跟神雕侠侣里面杨过的那把大剑?

    大郎观汝琴像何物?

    像剑,大剑。

    不错。

    陆德明微微点头,抚须道,文士左琴右书,多抚仲尼琴。然大郎非是文士,更有少年侠气,所以为师将这‘表里山河’送与大郎,算是为师的一份心意。

    操,几千贯就换一台这个?

    还有,什么叫做我非文士?更有少年侠气?老头儿你当我真听不懂?你这就是在说老子没文化,就是个小流氓。

    再有,表里山河是什么鬼?这分明就是李皇帝老家山西的总称,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可是走过很多地方的,见多识广。

    陆德明肯定想不到这小子能脑补那么多,和蔼地对张德道:这是减字谱,我让飞白教你。

    说完,老头儿就走了。他就走了!他就这么走了!

    张德眼珠瞪圆了心中呐喊:老头儿你玩我!

    然后陆飞白同样面带微笑入座,对张德道:小师弟,为兄教你认谱。

    张德整个人像死狗一样坐那儿发呆,彻底放弃治疗。

    陆飞白正兴致勃勃和老张解释减字谱的几种使用方法,此时学士府外头来几条彪形大汉,身穿玄甲肩披红巾。

    谁是张小乙!

    来者一声大喝,震的瓦片都在颤。

    大胆狂徒,竟敢擅闯学士府,你

    四大保镖立刻现身,跳出来要教来者做人,结果为首的那条彪形大汉非常的不屑,摸出一块银牌,上面刻着飞骑二字。

    四大保镖立刻变成四条金毛,都不用像坦叔靠武力值说话的。

    谁是张小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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