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东海之上最出名的铁锅,一是扬州锅,二是杭州锅,都是用来打造兵器的好货色。谁叫俩地方都盖了炼铁厂,小日子还红红火火呢。
这走私铁锅赚头恁大?
翻着《扬子晚报,钦定征税司掏钱在上面放了个通告,大概就是贞观二十三年六七月如何如何惩恶锄奸,查获犯罪分子多少多少走私赃物
威慑力不小,走私是重罪,判刑跟杀人差不多。
怎地不大?倭地诸土王土公,这光景打的不可开交。连‘广交会’都去了,不走私些铁器,如何能过活?除了铁器,粮食也是走私的。你问朝鲜道去买,也得牛总管愿意卖啊。
嘿,这日子过的。
扬州的茶馆十分热闹,和别处不同,这茶馆旁边,必然有个修脚的门店或是铺面。吃茶吃点心,舒坦之后便去隔壁躺椅上躺着,又是一番舒爽。
这是个类似巴蜀的快活地,便是穷酸,去点个螺娘,也当是个快餐,舒服得很,就是容易得病
听说江西还修甚么铁路,那杭州老客,先头说是杭州也要修一段,这是个极为金贵的物事。几十万贯打底。
这能赚得回来?
分期付款么。
也是。
朝廷组建铁路局,地方就立刻跟进,甭管铁路局是干啥的,至少有官做啊。
好在中央也不是傻的,怎么可能放阿猫阿狗进来镀金,地方铁路局筹备,那也是计划一个建一个,每建一个考一个。
总而言之,逢进必考。
外人多有认为,这特么不是专门给武汉老铁留的馅饼儿么?不公平。
然后房天王就发了话:边个话唔公平啊?
没有人说话,并且跑去武汉学习先进的路桥知识。
做个铁路工人光荣!
地方上建设铁路局,进奏院是要忙活立法的,虽说一窍不通,可有道是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诸院士跟背后金主这么一说,金主们就掏了钱,寻思着去武汉养狗也没什么不好的,到时候修路论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实际上修路是个长久买卖,短期内是看不出效果来的。似武汉往西一路通往蒲圻县,当年哪里能想到路还有不够用的时候?
如今咸宁市富甲一方,更是大多数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能够插手路桥的地方大佬,本身在朝廷里面,也是有能喊两嗓子的人的。
这几年东南豪门捞的不少啊,眼界是高了不少。
海外私兵最多的,就是东南豪门,杂七杂八加起来,大概三五万有的,不比地方府兵少了。
东南的塘报传到洛阳,褚遂良跟孔颖达看了之后,就闲聊起来。
登善所见,这些地方世族,当真愿意在铁路上砸钱?老夫着实看不懂这其中的古怪,要说修路,新制弛道不比铁路差啊。
其中变数我也不知,不过想来赚头极大,毕竟,铁路铁路,铁做的路,一进一出怕不是万贯都轻飘飘的。
二人说的轻松,却见外间来了一人,是来通禀的。
何事?
昆仑川来了消息。
昆仑川?
褚遂良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是哪里。
一旁孔颖达也是突然想起来,对褚遂良道:就是‘图伦碛’。
更名这个事情搞了几回,变来变去,最终钦定为昆仑川。更名的时候,长孙皇后正在犒赏一帮拍马屁技术极高的功臣,其中就有平海伯李秀。
而昆仑川这个名称也大有说道,谁叫周天子撩的老姐西王母,她就住昆仑山呢。
虽说似周天子这种级别,没可能真的就是为了旅旅游去大一点的城市看一看。但故事是后人进行解读的,当年记录文字的时候,可未必有那么多闲工夫来解释其中的政治外交技术。
一如武丁妇好,轻飘飘的一句干挺了谁谁谁,可妇好那个时代,几乎多有的原生文明都被一波蛮族入侵给搅合了个稀巴烂。唯有商,不但反手一巴掌,还逆推了回去。
周天子旅游的性质,是武装游行还是军事威慑,自然可以拿妇好故事来参照。
只不过对长孙皇后来说,她又不住昆仑山,也不在瑶池风餐露宿,没必要去解读背后的故事。
她要的,只不过是把西王母立起来。
一如平海伯说的,他现在出海,都是要拜一拜女圣陛下的。
这年头,拍马屁拍得多了,流传后世别人一查。嘿,当时是女圣主政,图伦碛更名昆仑川,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功劳,是女圣陛下的啊。
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就是故事充满着离奇
弘文阁收到消息之后,马周主持了会议。
主要就是河中地区已经得到了控制,主要关隘都在修筑工事。但是修筑工事非常缺材料,西军的意思,就是搞点水泥。
而且委婉地表达了,价钱高点没事儿。
反正不是西军出钱,是兵部采买。但西军在河中捞的着实不少,加上敦煌宫从皇帝老子那里要来了很小的一点外贸权,虽说只是临时的,但从西突厥身上,赚的不比拦路抢劫少。
毕竟西突厥现在就是在拦路抢劫
赃款赃物转个手的事情。
横竖要修路,这水泥提一提产量,也是应该的。
相公以为如何?
山高路远,但有下雨,怕不是水泥成了磐石。
马周有马周的担忧,还有另外的考虑。
皇帝早就有心把敦煌宫经营的更加红火些,只是一直找不到突破口,这光景,为了消化河中,马周倒是觉得,时机算是成熟。
工部路桥司新置铁路局,这两个衙门很吃材料,但反过来也可以说这两个衙门对扩大生产很有帮助。
借着这股东风,马周要做的,就是让敦煌宫也跟着吃肉喝汤。
第七十四章 吃肉喝汤
弘文阁中真正算得上有话语权的,只有马周一人,其余弘文阁学士,暂时还是依靠本官来行使权威。朝野内外真正买账的,也止马周。
除了需要皇帝拍板的重大事务,一应流于执行的既定政策,马周一个人就能搞定。大学士的大,绝非只是改了个称呼。
此时,明确察觉到武汉准备爆产能的马周,想着的就是怎么在丝绸之路上好好地安排妥帖。
他既然放出话要给敦煌宫吃肉喝汤,受着敦煌宫管吃管住管钱管粮的兵头,自然屁颠屁颠地迈过莫贺延碛,也不去瓜州吃瓜,直奔敦煌去了。
五郎,去马相公那里谈得如何?
真正属于敦煌的地头蛇,大多姓薛。若非西秦霸王这个白痴弄出来太多没必要的虚名,也不至于薛氏根基从西北彻底衰退。
当年薛世雄留下的人脉,也尽数随着一抔黄土,彻底烟消云散。
越来越淡定的薛万彻,邀着薛万备吃茶,薛万备喝了口茶,看着薛万彻:只要伊吾能凑个万把铁匠出来,敦煌宫可以供应铁料。
马周这是要作甚?
薛万彻眉头微皱,供应铁料这种事情,属于可大可小。如果说在长安城这么搞,那没什么好说的,你就是造一把三十丈的斩舰刀,皇帝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但伊州不同,就这光景,还有蛮子到处流窜。伊吾军驻扎蒲类海,那也不是过来吃沙子修长城的。每年定期扫荡,整个折罗漫山连有多少个兔狲窝都一清二楚。尽管现在不至于说是到治安战的地步,但时不时就有当年伊吾城城主的心腹出来搞事,安心生产的行情,远不如关内。
就算伊吾城城主是忠心的,可备不住有人要拿他的名头做文章,当年山东六国起来反秦,也不是因为大秦帝国如何如何残暴,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喊天下苦秦久矣。
说是要修路。
薛万备看着薛万彻,兄长,这马相公,是甚意思?
摇摇头的薛万彻十分不解:陛下难道不会猜忌吗?动荡四战之地,又是丝路北线,平白送了铁料过去,还让做铁器生意,难道不怕打成一锅粥?
去马相公府上,听说西军来了个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兄长参谋一二。
甚消息?
听说程三郎手下几条恶狗,把河中四面关隘尽数控制,如今波斯东土就在马蹄之下。西军戍堡最近的,跟木鹿就隔了半日脚程。
关隘尽数控制?这怎可能?程老三何来恁多人手?
我也是听说,当时大嗓门的几个,说的都是南方鸟语,也是打问了一个小厮,这才明白些许。
哪家鸟语?
赣州来的。
听到是赣州来的,薛万彻摩挲着下巴,沉声道:若是赣州来的,这就复杂得多。甚地方的其实都有,浙水的,赣水的,广州的,交州的
薛万彻陆续说了几个地方,都是跑赣州比较勤快的老乡。但不管是哪个地方的,都有大靠山在朝中,这些人吹的牛逼,跟京城的车把式一个级别,大多离真相都是不远的。
兄长以为,此传言为真?
若不为真,马周也不会如此行事。再者,敦煌宫之主又不是真的是他。
说到这里,薛万彻眼神意味深长。
薛万备一愣,顿时了然:兄长的意思是,此事是陛下纵容?
敦煌宫能加些营生进账,陛下有甚不满意的?陛下满意,出身内府的敦煌宫诸监,不是更满意?那些个在敦煌留了家眷的军头,不也是满意?
若如此,咱家可要使些气力?
自是要的。想来这等事体,陛下也是乐见。
言罢,薛万彻更是笑的神秘莫测,再者,不过是供应铁料,又不是让敦煌宫自己炼钢炼铁的,这又有甚么好怕的?倘使前朝,倒是要惧怕些,有个百几十把钢刀,怎地也是个山大王。这些年,连炒菜的锅都是铁的,这他娘的多几十把钢刀又待怎地?
横竖更长安城的些许物事一般,都是来料加工?
便是如此。
若如此,倒是妥帖。伊吾城还有些干系在,做个商号,咱家在大砂海也去抓些蛮子过来,也赚个辛苦钱。
莫不是你还想打铁?
铁器价钱高啊。
薛万备一脸的奇怪。
只见薛万彻摇摇头,对薛万备道:这吃肉的事情,轮得到薛家?你当敦煌宫那些个没卵子的会松口?便是要做,咱家只做两样。
说着,薛万彻竖起两根手指头。
哪两样?
一是抓捕奴工,薛氏在大砂海也好,莫贺延碛也罢,熟门熟路,多年的向导,那些个蛮子躲哪里不躲哪里,岂能逃得过咱们的追踪?
二是运输铁料,不拘是哪里的,石城也罢,武汉也好,都使得。
这事情就是读作运输,写成转卖。
别人不清楚行情,薛万彻能不知道吗?别说河中这个新兴市场了,就是西域现在填几十万把钢刀下去,也照样能消化干净。
更何况,这不是钢刀的事情。当年薛氏跟西突厥做生意,有时候的一般等价物,就是铁锭或者钢刀。
突厥人说是说打铁奴出身,可实际上的钢铁产量相当的低,大头不是自产,而是来自掠夺和贸易。
贯穿百几十年的动荡时代,突厥人真正富起来,那都是投降李董之后的事情。
只是不管捕奴还是运铁,都绕不开那家做门栓的。
听到老哥牙痒痒地吐槽,薛万备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说安慰呢还是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讨论下去。
要不是张公谨做了门栓,保全了李董的妻儿,这后来的事儿吧,还真不好说。
薛氏全线崩盘,倒霉就倒霉在一根人形门栓上了。
眼下的湖北总督张叔叔,当年相当帅气地把薛万彻冯立当作生死大敌。可万万没想到,他把他们当敌人,偏偏敌人把他当爸爸
第七十五章 生态链
双龙桥工程名声在外,前来写诗作赋以作纪念的达官贵人各种骚客不少,其中就有每个季度都会来武汉采购镜头的吴王李恪。
一场大暴雨之后,李恪带着人到了双龙桥工地弄了个写真,长史权万纪虽然很想吐槽,但也跟着亮了个相。
此来武汉,李恪身上背负着全村人民的希望,前朝余孽纷纷托关系,说是让他帮忙在武汉美言几句弄点水泥票铁锭票过来。
都是老乡,还是叔伯长辈,而立之年的李恪也是要面子的,应酬又多,于是就找了个由头,说是要研究一下江夏蛟龙的生态环境,找张观察聊个天。
聊十块钱的。
这有甚区别?
江夏城的动物园里,老张站一块池子上头很是奇怪。池子里有鳄鱼,用栅栏分隔,左边是一条鳄鱼,右边也是一条鳄鱼。
甚区别?区别大了!
李恪抖了抖袖袍,你看啊,这左边的鳄,是不是嘴要尖一点,牙齿外露?还是个地包天?
还真是啊。
老张仔细地看了看,这鳄鱼还真是地包天,下边的牙齿包住了上边的,还露在外面。
这右边的鳄,是不是嘴要圆一点,还宽一点,牙齿还不外露?
然后呢?
两种鳄啊,不同的。这就好比人,汉胡自有分别。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