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诡校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老潺
如果说先前那个木工的行为目的还不算明确,那么此时一切都显现得非常清晰了。
——对方就是冲着她来的。
醒悟过来的修女想要翻墙离开,不过她的身体状况不容许她这么做,这朝圣楼为了防止郊区的野狗和一些动物肆意进出,墙壁不但修建得足够高,更重要的是上面固定了许多锋利的碎玻璃片。
她如果强行翻出去,会因为受伤过重死在荒野里面。
人都是不想死的,或许她不想其他的人那么畏惧死亡,但不代表修女就可以肆意地将自己生命交由出去。
正在她踌躇之际,修女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木工在池子那头忙碌的声音消失了。
她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很难看,正当她想要移动时候,她听到了一个陌生,并且十分温柔的声音。
“想要走啦”
她站在原地沉默许久,问道:“你是谁”
木工坐在不远处的一把长椅上面,从自己的兜里面掏出了一包烟,抽了一根叼在嘴里,用一旁从大堂里面拿出来的蜡烛点燃,而后将蜡烛丢入了池水中,溅开一片水花。
长长吐出一口烟,木工回道:“我是丰南。”
“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
“先前有个女人来这里找过你,差点死在这里……还记得吗”
修女心脏不断地跳动,明明对方语气相当平淡,但是却让她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慌乱。
“你是她的朋友吗她的确在这里受了重伤,不过跟我没有关系,你不该来找我。”
丰南纠正道:“不是你,是你们。”
“本来我不是来找你的,但是你放走了他们,所以现在我只能找你。”
说完,丰南起身,上前掐住了修女的脖子,像提着小鸡仔一样提到了水池旁。
“你不算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但是你伤害了我。”
“我找你是私人恩怨,这点儿得分清楚,很重要。”
丰南话语里面没什么感情,也不带着任何情绪。
兴奋或是愤怒。
先前那些木头被他装订成了一个人形的木箱,一面打开。
将修女放了进去,她颤抖地想往外面钻,哆嗦着嘴说道:“不是我的错!”
“我被安达利尔蛊惑了!”
“我也不想这样的!”
丰南伸出手摸着她的脸颊,安抚道:“没事,你不要怕。”
修女更加恐惧,她看见了这人形棺材一样的木龛,看见了木龛外面盖子上面的钉子,这钉子是特制的,上面有微小并且锋利的倒刺。
虽然她是个盲人,但是她依然可以看见一些她想看见的东西。
这是‘目盲之女’的某种特殊能力‘心眼’。
紧紧抓住丰南抚摸自己面庞的手,修女如同失了智,疯狂想要朝着木龛外面挤,嘴上嚎叫道:“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在什么地方……”
“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们……”
丰南抱住她,贴在她耳畔轻声说道:“我都告诉你了,这是私人恩怨,你怎么听不明白呢”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刺耳又尖锐,传出去极远。
丰南捏碎了修女的四肢关节。
身子无力瘫软在丰南的怀抱里面,修女的身子仍旧因为疼痛而不断的痉挛,丰南将她重新塞回木龛之中,
第二百七十章 凤凰城的夜(一)
“为什么不尝试听从我的意见呢”
“你应该明白,现在这座城市里面的魔鬼非常强大,仅仅凭借你一个人的力量,很难对付他们。”
目缓缓行走夜幕之中,身上穿着精良的装备,带着神圣弩箭,似乎在猎食。
白日里面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面现在已经变得空旷死寂,配上夜色静谧点点零星,风声如许,颇有一股死城的味道。
“安达利尔,你最好闭嘴,你的蛊惑对我这样的人毫无作用。”
“我接受过世上最残酷的训练,无论你的言辞如何诱惑,我也绝对不会受到丝毫的影响。”
恶魔碎片并未觉得有任何失落,它依旧颇有兴致地对着目说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会遵循我的指引来到此处”
目回道:“我从未遵循过你的指引,来到这里不过是因为我要猎魔。”
“这是我们猎魔人的职责。”
他继续前行,直到前方的十字路口,他看见了一棵树。
确切的说,是半棵树。
有一个穿着衬衫的年轻人正在这里往树里面嫁接着一具尸体,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复杂的工程,对方似乎对此非常的感兴趣,完全不觉得任何麻烦,非常精致地做着手里的事情。
猎魔人目皱着自己的眉头,他隔着五十步注视着前方,最后叹了口气。
“我来晚了。”
“他只是罪犯,并不是恶魔,恶魔已经离开。”
安达利尔闻言,说道:“所以你会审判它吗”
“并不会。”目淡淡回道。
“抓捕罪犯是警察的事情。”
他拨打了电话给警局,而后自己带着装备潜入黑暗之中。
而他离开不久,站在十字路口中央的那个人便疑惑地抬头看向了右侧远处的路口。
那里有很重的汽笛声,车轮滚动在地上摩擦的沙砾感,年轻人很清楚,能发出这样声音的,只可能会是大型的货车。
的确是一辆大货车。
巨大的声音在城中间发出,骤然惊醒了附近熟睡的人们,他们颤颤巍巍地从床上起身,小心翼翼地拉开窗帘,观察着楼下的景象。
——宽阔的十字路口上面满是残碎的血肉组织,还有被碾碎的尘土与木屑,如同破烂垃圾一样铺陈在大路中间。
随着卡车碾压过的路径,他们依稀能在尽头处看见一具残破不全的尸体。
听到响动的目皱着眉头,他很快便回到了十字路口,看见了一地狼狈的景象。
“有趣,我闻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味。”
他像是喃喃自语,而后安达利尔询问道:“是魔鬼吗”
目沉默半晌,他朝着街对面远处的年轻人尸体走去,观测一会儿之后,说道:“我不知道它是什么。”
“或许是另一个魔鬼,或许是……更加危险的东西。”
“不过……至少我有事做了。”
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装,顺着满是红色车轮痕迹的前方看去,尽头便是繁星闪烁的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见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很小,很细,但是他在那么一瞬间的的确确是看见了。
整顿了自己身上的装备,目迅速朝着血迹的方向追击而去,不久之后他便在一处街道旁的咖啡厅门前看见了这辆已经因为撞击而显得破破烂烂的卡车,车牌已经碎成了两截,一截已经断掉,一截却还挂在上面,摇摇欲坠。
车窗的玻璃完全碎裂,车头凹陷,正常人在里面就算没死也该重伤了,不可能将车子开到了这里来。
目绕过车子,看见了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人正在咖啡馆里面喝咖啡。
这个点儿当然不会有咖啡店开门,之前的那家因为丰南杀了店员之后,已经关门了。
警察追查了许久,却无果而终。
不是他们找不到指向凶手的线索,而是他们根本抓不到丰南。
这是两码事情。
所以这家咖啡馆是丰南下午的时候,联系店主买下来的……这很容易,丰南顺着电话线找到了店主,然后威胁了他。
他不是需要一个地方歇脚,而是需要一个温暖的地方调节一下气氛。
除非对方是个疯子,否则便不会选在咖啡馆这样的地方直接大打出手。
这是潜意识
第二百七十一章 凤凰城的夜(二)
凤凰城的今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空气凝结在小咖啡馆之间,这里固然算不上是闹市区域,但是白日里面的人流量绝对不算少,四面楼上居住着许多平民,二人如果在此大打出手,势必会破坏附近的楼房,甚至会死不少人。
目很明显不在意这一点,他的眼底只剩下了眼前这只巨大的,强壮的恶魔。
“夜还很长,在我们打杀之前,我想和你聊聊……毕竟机会难得。”
丰南窝在咖啡馆里面,脸上并没有什么杀气,从安达利尔那里的表现看来,他十分确信眼前这只扬言要杀死他的人,并非不可以沟通。
他并不怕和对方动手,只是对目产生了兴趣,想探查一下对方的精神世界。
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子,精神世界都是精彩而壮观的。
或许土壤会因为没有想象力而变得贫瘠而没有营养,但是这并不影响精神世界本身的美。
那是一片神秘又让人向往的地方。
“那么,你一个恶魔想和我聊什么呢如何摧毁世界吗引诱我堕落吗我听得太多了,你们的言论幼稚又可笑。”
目的话让丰南开始有些佩服起对方来。
能够将如此中二的内容说得这般严肃认真也是没谁了,若不是丰南能感受到对方身上强大的力量,他甚至会觉得对方是一个演员。
“我不喜欢粗鲁的人。”丰南说道。
“而且从你的口气来判断,你们那里的魔鬼似乎还活在几百万年前,逊爆了。”
“毁灭世界是谁会有这样幼稚可笑的想法安达利尔吗”
丰南明显对于对方口中‘摧毁世界’没有丝毫兴趣,他甚至不是很理解这样的做法。
“这个世界有人,有牛羊,有昆虫猫鼠……品类繁盛是世界美丽的缘由,我很享受这个美丽的世界,如果摧毁了它,我玩什么”
“摧毁世界是你们那里最愚蠢的恶魔做出来的事情,并且它们一定将这当成了是一种信仰。”
口中苦涩与温暖弥散,这一口咖啡后,丰南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也开始不断对目进行暗示。
想要让目接受自己的观点,他首先需要否定安达利尔。
当然,他知道此时此刻目的内心里面一定有安达利尔在不断对他灌输的邪恶观点窜动。
这是丰南需要的。
如果安达利尔反抗了,说明它已经开始急躁了,这份急躁的源头源于目的不可控,而目的不可控说明目现在还没有真正的堕落。
“这些都不过是它的掩饰而已!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只魔鬼,你不能相信它的话!恶魔最擅长蛊惑人心!”
安达利尔的声音适时地响在目的耳中,微微瞟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丰南不动声色地说道:“安达利尔一定告诉了你,我是个恶魔,我的话不可信,毕竟魔鬼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蛊惑人心。”
“真是糟糕的台词。”
目闻言抬头,再看向丰南的眼神里面已经充斥着一些奇怪的意味,警惕又夹杂着一些震惊。
“你认识李奥瑞克吗”
丰南在诡校的书籍里面翻阅过关于迪亚波罗的纪实,里面看到过关于骷髅王李奥瑞克的生平。
这个名字被提出来之后立刻引起了目的警醒,他清楚地记得当初安达利尔也谈论过关于李奥瑞克的事情。
“他是谁”
“问得好……怎么说呢李奥瑞克曾经是一个和你一样的人。”
“后来呢”
“后来他成了骷髅王,一只恶魔。”
目的眼神不对了味道,他总觉得丰南话里有话。
“他杀死了恶魔,自己却成了新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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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凤凰城的夜(三)
“这是一场私人性质的争斗,迪亚波罗想要借李奥瑞克之手彻底复活,而李奥瑞克最终没能够阻挡它。”
“在此之前,李奥瑞克曾经面临无数的难题,许多时候遇见的艰难远远比迪亚波罗更加难对付,但是他却安然无恙地挺过来了。”
“偏偏在最后自己这一关,他没有过去。”
“正义给了他足够强大的力量,能够抵御外界的汹涌邪恶,能够抵御外界无穷无尽的**,但是却敌不过他自己内心的念头。”
丰南端着自己的咖啡杯喝下一口,看见面前若有所思的目,面容间布满优雅的笑容。
“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在蛊惑你!”安达利尔叫道,语气里面已经有些微微急躁,丰南是前来抓他的,她能够感受到丰南身上隶属于曾经关押她的那一处浓重的味道。
安达利尔当然不想回到那个地方继续受灾受难。
目皱着眉头,抬头注视丰南,对方面容间的笑意非常的浓重,甚至可以说是疯狂,这种意味并不表现在丰南的表情上面,而是一种透过表象的本质。
他不知道丰南在笑什么,但是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的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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