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王爷,王妃爬墙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楼楠
左沐心中疑惑,挣扎着刚要起身,忽觉后颈一阵疼痛传来。
想起来了,今天晚上她好像与魏昭然逛集市赏灯来着,然后自己看中了一个兔儿灯,最后取灯时竟不小心遭了暗算。
思及此,左沐一下警醒过来,唰一下坐起身。只可惜坐的有点猛,头部又一阵晕眩袭来。
“丫丫,你怎么样可是头还晕的厉害”
车帘一掀有个高大的身影闯进来了,说着,大手一伸,就欲将左沐往怀里扯,“都怪我,刚才不小心下手下重了,来让我看看伤势可严重”
“滚开!”左沐一把打开对方的手,厉声道。
可是待看清对方的脸后,她却瞬间怔住了。
虽然对方还戴着那顶破毡帽和白头发,只是去掉了脸上的胡须,但是仅凭着一个轻微的眼神对视,左沐立即就认出了,此人就是在天隆寺出现的蓝衣人。
“你怎么又是你”左沐眉头微皱,警惕的盯着对方质问道,“你到底是谁,到底想干什么又要把我掳去哪里”
左沐嘴上说着,手脚也没有闲着,不动声色的一点点挪到了角落里,刻意与对方拉开尽可能大的距离。
“丫丫,我是你薛哥哥呀,你难道真的忘了不要怕,我们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哥哥这就带你回家!”
男子哄劝着,尽可能将声音放到最柔,试着上前一步,企图与左沐拉近些距离。
“丫丫”左沐一怔,该不会是对方认错人了吧
思及此,她想也不想的就出口明示对方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什么丫丫,本人是西夏康王的王妃,请你务必现在立即送我回去,否则的话,我夫君可不是好惹的。”
“认错人”男人轻笑,试探着又往前近了一些,深情凝着左沐道,
“丫丫你快别闹了,我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世上最熟悉你的人,除了你自己,就是薛哥哥。
这么说吧,薛哥哥就是哪天不认识我自己,也不可能会认错你的。
快,别闹了,到薛哥哥这边来。都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没有照顾好你,这段时间让你在西夏吃苦了。
不过你放心,等回了安南……”
“安南”左沐心里咯噔一下,急声打断对方的话,求证道,“难道……你是薛牧”
“丫丫,你果然还记得我,对对对,我就是你的薛哥哥呀。”看左沐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薛牧欣喜的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表达了,情急之下一把将左沐揽在了怀里,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左沐闭了闭眼,有几分欲哭无泪。
她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她绝没想到,这一天会来
109全是利用
“薛牧,你不要再做梦了,明说吧,我是不会跟你回安南的。
你口口声声一直在说你爱我,试问你究竟爱的是我,还是你自己。
从头到尾,你顾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是安南的和亲公主,现在的康王妃,你这样不明不白的带我回去,算怎么回事”
软的不行,左沐只能来硬的了,
“今后,你想让世人怎么看我,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你准备让我的下半生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头都抬不起来的度过吗
薛牧,你不能这样自私,为了你自己的私情,就准备这样陷我与不忠不义。”
“丫丫,我没有!”薛牧委屈的一把撒开自己的上衣,拍着自己的胸膛喊道,
“你自己看,我当时被埋伏身中数箭,就是因为心里有你,我才强撑着一口气回来,你自己说,我不爱你,我还能爱谁”
左沐抬眼望去,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震。
只见眼前的这面胸膛,用千疮百夷来形容是再合适不过了,上面青紫色的疤痕一条连着一条,看的人心惊肉跳。
“丫丫,我真的错了。我以为只要我活着,只要我打败黑水,你就还是我的,我们仍可以过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
可是我没有想到,等我千辛万苦回来时,已经晚了,你已经成了那司马铖的王妃……”
薛牧越说越伤心,说到成亲时,更是一度哭的不能言语。
一时间,左沐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男儿有泪不轻掸,只因未到伤心处!”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上场杀敌眼都不眨,此刻在他面前哭的就像一个孩子。
“可是丫丫,我不在乎,我们就只当这半年做了一场恶梦,你要是不想回安南,我们就找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好不好”
忽然,薛牧止住哭声,一把擦去眼泪建议道,
“丫丫,其实你比谁都明白,如果没有你,你活着真的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我们都不管,我不管你有没有嫁人,有没有成亲,你也不要在乎别人的议论,我们一起,远走高飞,离开这里,好不好”
“远走高飞”左沐冷笑,“我们走了安南怎么吧你想过安南的百姓吗如果黑水再攻打,他们怎么办难道要我们睁眼眼看着安南亡国吗”
事到如今,讲私情讲不过他,左沐只好往国家大义上扯了。
“我……我不在乎,只要有你和我在一起,我全都不在乎。”薛牧怔了一下,咬着牙根喊完,干脆不管不顾的直接朝着左沐扑来。
“你不在乎,我在乎!”左沐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一把将薛牧推开,决绝道,
“你无情,我不能无义,就这样为了自己个人的幸福,弃全安南的百姓与水火之中,眼睁睁看着他们走向灭亡。
薛牧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对得起我那一直视你如手足的大哥吗
午夜醒转,想起你站场上同甘共苦的兄弟,想起那些因保卫家国丧命的亡灵,你的良心能心安吗
要走你自己走吧,我是不会走的,我不要,也不稀罕你自私的爱……”
“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随着左沐越说越激动,薛牧终于忍不住又抱头痛哭起来,“可是,如果不这么做我又能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你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不闻不问吗”
“薛哥哥,其实你不用这么良心不安,我在康王府过得并不差,那司马铖对我也还可以。”左沐尽量放柔声音,安抚薛牧道,“你看现在的我吃的饱穿的暖,很知足。”
“并
110杀了一个男人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左沐奋力挣开薛牧的制敷,将簪子直接深深刺进了皮肤里。
如果刚开始她手下还是有分寸的话,现在的左沐已全然顾不上这些了。
“我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管他司马铖是不是利用我。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回安南的。
我只记得,当初我来西夏和亲的初衷,就是为了守护安南的百姓,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改变初心,我会坚持下去的。”
左沐胡乱用衣袖蹭了把脸上的泪水,一字一句决绝道,
“现在,请你,立即,停下,马车,放我下去!”
“丫丫,你这是干什么你何必呢”看左沐视死如最归的的神情,薛牧真的怕了,不可思议的追问道。
“我再说一遍,停车,放我下去。”左沐说着,目光狠厉,将手中的簪子又往下了一寸,鲜血顺着锁骨,已形成一个蜿蜒的小河,已极快的速度往下流,“你想好了,否则的话,你就只能带着一个干尸回安南。”
“丫……丫……”
薛牧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左沐的脖劲处喷涌而出的鲜血,只得妥协道,“好好好,你走你走!只要你不做傻事,我愿意放你走!”
得了放释命,左沐却并没有立即想着下车,而是继续坐着没动,直直看着薛牧,丝毫没有要退缩的意思,“你发誓言:你以后永远不会再来找我,更不能用非常手段现把我掳走。如若违背誓言,让我左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什么……”听到这无情的毒誓,薛牧如遭了雷劈般,一下仿若被人抽干了所有的活力,人像个木偶般呆呆看着左沐,嗫嚅着想想说什么,最终所有的言语汇成行动,一拳打在了车壁上。
“砰……”伴着巨大的一声,车壁生生被他打了一个大洞。
车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漫天的雪花,北风裹着雪花拼了命的往人身上扑,奇怪的是,这次左沐却并没有觉得冷。
见薛牧仍是没有动静,左沐眼睛一闭,就欲继续往下刺,就听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气震山河的怒吼,“停车,让她走!让她走!”
一个时辰后,回城的山路上。
左沐一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拼了命的往前跑。
鹅毛般的大雪扑在脸上,很快变成了水,顺着脸颊滴滴答答落下来,左沐已记不清,它究竟是雪水、汗水还是泪水了
左沐觉得她今天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因为她杀了一个男人。
不,准确的说,是她杀了一个男人能够爱人的心,让他从此变成了一个行尸走肉。
而无独有偶,老天爷也像在惩罚她似的。
一路上,左沐以前想不起来原主的记忆,此刻全都蜂涌似的往外窜。
薛牧夏天教她骑马!
薛牧雪地里教她练功!
她希望的果子,薛牧爬再高都给她摘下来。
她喜欢的花,薛牧跑多远都给她采来。
上课她调皮使坏,薛牧主动站出来,代她受罚!
她登山扭了脚,仅十岁的薛牧一口气将她背回来……
所有一切的一切,像放电影似的在左沐眼前放。
左沐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路,只是机械的一步步往前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往前跑,她也不知道自己终究要去哪儿
天黑路滑,摔倒了爬起来再跑,摔倒了爬起来再跑。
终于,在不知跑了多长时间,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雪片终于小了,左沐也神奇般的回到了那个她熟悉的地方。
 
111一别两宽,各不相欠
“你竟然这样想我,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司马铖眼神躲闪了一下,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够好”心痛之极,左沐反而凄惨一笑,
“果然是够好!
想起来了,来看上两眼!无聊时,去挑逗几句!
司马铖,这就是你对人够好的标准,对吗
拜托,我左沐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有自己的自主和人格!我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让你随心所欲,喜欢了就逗逗,不喜欢就踹一边……”
“你……,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极端,事情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司马铖张了张嘴,轻声解释道。
“不是我想的那样,还能是是哪样”左沐打断司马铖的话,如利刃般盯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继续逼问道,“你说呀,难道你敢说你娶我是因为你喜欢我,还是这些日子你为了报复你那些所谓的仇家,没有在利用我”
“这……这……”司马铖眼神躲闪,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哈哈哈,无话可说了吧。说白了,也就是我左沐太傻。
我本就是一个和亲公主,我们的联姻本就是一场交易,我带着目的而嫁,你带着阴谋而娶。
可怜我怎么就当真了呢,竟还奢求着你能对我好竟还深信你说的话!
可真是幼稚!无知!
左沐,你就是个大傻子!二百五!大白痴!
竟企图相信这么一个男人,一个彻头彻尾只想着利用你复仇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的左沐像疯了一样,一会哭,一会笑,用劲所有的力气,在喊,在问,在咆哮……
她搞不清楚自己为何这般,究竟是因为伤了薛牧的内疚,还是因为对司马铖欺骗的失望,
她甚至不知道这些情绪是该属于自己的,还是原主的……
左沐放纵的大笑着,笑到最后,又忍不住泪流满面跌坐在地上。
完全没有注意到因为太过用力,伤口被不小心扯开,脖颈处又已开始渗血。
“你……你走!走!”司马铖不知是被左沐逼的无话可说,还是不想再见到她,闭了闭眼,狠心道,“本王不想和你说话,也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
不过,显然,他的底气越来越不足,甚至在说最后一句话时,明显的有些有气无力。
“好呀!本姑娘现在就把康王妃的头衔还给你。”或许地上太凉,左沐终于恢复了些许神志,从地上爬起身,毫不犹豫的就大步朝外走去。
“王……”一旁的阿离看着刚要开口阻拦,却被司马铖铁青着脸,抬手制止了。
“司马铖,从此以后,你我一别两宽,各不相欠。”临出门的那一刻,左沐回眸惨然一笑,决绝道,
说完,咬牙冲出了府门。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自己冲出去的刹那,后面传来一片乱糟糟的呼喊声。
有喊王爷的,有喊公主的,也有喊王妃的……
不过,显然,从此刻起,这一切都和她左沐已经没有了什么关系。
从今以后,她只是她自己,她只是左沐,和安南,和薛牧,和西夏,和康王……,都没有了丁点关系。
清晨,旷野上
郁郁葱葱的林带,一改往日翠绿的装扮,换成了清一色的银装素裹。高高的白杨树枝像把把利剑,直冲云霄。苍翠的针叶松,倔强的耸立在路旁,高傲地接受着风雪的洗礼;针叶上挂满了毛绒绒的雪球,像怕冷披了件绒外套。河边的垂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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