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万贵妃传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梅花千树
“太医,太医!快,掐人中!”
其实太医已经在给太子救治了,但吴太后仍视而不见地乱喊。
轰——噼——啪!
又一个霹雳从天而降,再度受到惊吓的太子四肢痉挛起来,杭皇后和吴太后哭声大作。
“去,去叫皇上!儿啊,你快醒醒啊!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我也就不活了呀!”
杭皇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着,不提防被同样也哭着的吴太后ne043了个嘴巴:
“你瞎嚷嚷些什么?哦,宝宝乖,快醒醒,奶奶带你到宫外看猴戏!”
吴太后蹲在太医边上,念经似地念着。两个老太医一边给太子做针炙,一边直冒冷汗。
皇帝朱祁钰正在奉天殿临朝,当第一声炸雷响起时,他打了个哆嗦。
“皇上,也先遣使送上皇还京,是因为神祗保佑咱们大明,让也先悔悟了,还望皇上许其自新,并派遣使臣前去鉴别他的真伪。如果也先是诚心诚意的,还望皇上奉迎上皇来归。”
一个老臣诚恳地奏道。朱祁钰眼睛望着地,没接他的话茬。
老臣忽然间恸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捶胸,朱祁钰一看生气了:
“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这是干什么?锦衣卫,拉他出去!”
锦衣卫校官奉命而来,却被于谦等众臣拦住了。
殿上几十个大臣齐齐跪下,都哭了起来。
呜呜的哭声中,朱祁钰烦躁已极,他口里呢喃着:
“这日子没法过了,真的没法过了。”
他把耳朵严严实实地捂了起来。
“皇上,把太上皇迎回来吧!请皇上这就派使臣去……”
众人的哭声渐渐小下去,满殿都是擤鼻涕的声音。
这时,另一个年老的大臣说话了,声音嗡嗡的,听起来有些可笑:
“是啊,皇上,那也先又派使者来了,见还是不见?”
“不见!你们这班人啊,不知生的什么心肝。想当初,朝廷就是因这通和坏事,才惹来这么多麻烦。朕打算和他们绝交,卿等屡屡进谏,为的什么?至于太上皇,朕不是不迎,关键要看人家是否真有诚意。如果他又像当初一样来骗我们,然后趁机侵犯京城,卿等又当如何?”
说到这儿,朱祁钰更加不悦了,他脸一沉:“朕不是贪图这个帝位,朕是被你等赶鸭子上架的。既如此,你们这样众说纷纭又是什么意思?”
大殿里一片安静,那十几个大臣都低头不敢吭声了。
这时,于谦站起来,上前几步,跪下奏道:
“皇上,天位已定,宁复有他?大臣们言和,也只是为了迎归上皇而使的权宜之计。皇上圣明,请定夺。”
于谦磕了几个响头。
朱祁钰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于爱卿请起!”
正说到这儿,第三个炸雷又落下了,这一次好像落得特别近,也特别响。
朱祁钰本来正端了茶水要喝,手一抖,水洒了自己满身。
太监还没来得及上前伺候,“哗啦”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紧接着,一阵风雨飘洒进来。
原来,殿顶被响雷炸了个大洞,炸碎掉落的屋瓦只差寸余就砸在了朱祁钰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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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二回
“这孩子,越来越可爱了,长大后会是个人物!”
钱皇后因躯体残疾,难得出门,但她倒是经常去看望被贬后居住在一个偏殿里的汪静妃,有时还带着见深和贞儿前往。
此刻,她和汪静妃并肩而坐。
汪静妃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抱着的朱见深,说了这么句话后,便忽然流起泪来。
“唉,妹妹,你我的命,都赛似黄连啊!”
钱皇后在绣花,手中的竹绷儿小小的、圆圆的,她的脸却尖得吓人,加上瞎了一只眼睛,看上去自是有些怪异。
她说罢伸手要抱孩子,孩子一见她的眼罩,就扭着身子往后躲。
“你看,我现在都成了怪物。就算皇上能回来,我也没用了。”
钱皇后忽然间悲从中来。
这时,那道雷炸了下来,三人尖叫一声,挤成一堆。
正和保姆热了奶糕送进门来的贞儿,也吓得跳了起来。
“阿弥佗佛,这雷像是落在咱们附近呐,可怕!来,宝贝,吃东西了。”
贞儿接过孩子,一勺一勺地喂他吃奶糕。
朱见深极听贞儿的话,只要贞儿一瞪眼,他就会赶忙把含在口里的奶糕吞下。
“唉!”
钱皇后和被废的汪皇后同时出起神来。
“启禀钱……钱皇太后,吴太后那边要请贞儿和沂王爷过去。”
一个浑身透湿的小太监奔过来,匆匆地说道。
贞儿和他打个照面,“啊”了一声——他正是那个中秋节早晨贞儿在太后宫中看见的长得像玉奴的小牛儿。
“牛儿,你怎么到吴太后宫里去了?”贞儿很诧异。
“唉,还不是那天王爷生日,快散席时杭皇后让人带太子来了一会儿,太子喜欢奴才,就把奴才调过去伺奉太子了呗。贞儿姐这一向可好?”
牛儿很是乖巧。他和玉奴不一样,玉奴总是忧郁的,他却老笑,笑得“格格”响,很讨人喜欢。
“太子病好些了吗?”
汪静妃有意无意地问道。
牛儿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方才都昏死过去了,这会儿还不晓得怎样呢!”
“是吗?那吴太后要贞儿和王爷过去干什么?”
钱皇后眼睛不好使,针扎破了手指头,她边吮着手指,边警惕地问道。
“奴才不知,只是叫快去。奴才得回去了。”
牛儿说罢,扭头跑进了风雨中。
贞儿抱着朱见深,看了看外头:“这风天雨地的,去到那儿,不浑身湿透才怪呢!”
“别去了,我看没什么好事儿。”
汪静妃对杭皇后和太子自是一肚子的怒气怨气,她愤愤地说道。
钱皇后沉吟了片刻,终于说道:
“贞儿,还是去看看吧。可惜咱们现在是失势的凤凰不如鸡,也不好用肩舆了。这样,多带几个宫人去服侍,快些回来,回来后向太后禀报。”
钱皇后考虑到自己丈夫还在那遥远的漠北,不太敢得罪吴太后她们。
贞儿想了想,向宫女要了把银勺放进怀里。
“多带些吃的,还有水。尽量不用别人的东西,省得麻烦。”
贞儿语带双关地说道。然后,她在几个宫人的簇拥下,抱着朱见深过去了。
“儿子,儿子!父皇来看你了,快醒醒!”
朱祁钰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儿子,肝肠欲断地呼唤着。
太医来喂参汤,参汤却原样从太子嘴角里淌出来。朱祁钰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太医,太医,你得治好他!治不好,你也别想活!”
他忽然恶狠狠地说道。
在场的四五名太医吓得全都跪在地上发抖。
“皇儿,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些干什么?快,太医请起,快起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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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三回
吴太后也在一旁不断地跪拜磕头,口里念念有词。
母子两个眼角旁边都泪痕未干。
忽然间,一阵刺耳的笑声从阴暗的甬道上飘来,接着一个稚嫩的声音脆脆地说道:
“哎哟,公公,可笑死我了!太子……哈哈……太子喝尿!哎哟喂,笑死我了!”
“小杀头的,你还敢笑,看我打你!”
一个老太监追着小太监跑到了佛堂。小太监原是牛儿。只见他犹在捂嘴,眼中还满是笑意。
老太监一眼看见皇上和皇太后,立即推金山、倒玉柱地拜了下去。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朱祁钰和吴太后已经给气傻了,他们一个捂着胸口,一个手发抖:
“你……你……你居然还敢笑!”
吴太后一巴掌打过去,牛儿摔倒在地。
“杀了他!锦衣卫,杀了他!枭首示众!”
朱祁钰窜到屋外,大喊起来。
顷刻间,几个身强力壮的锦衣卫校官走了进来,将忽然间懂得了恐惧、正在那儿大喊“公公救命”的牛儿拉了出去。
“啊呀,皇儿,你醒了!你可醒来了!”
这时,杭皇后兴奋的声音响遍了整个大殿,刚从佛堂过来的吴太后、朱祁钰一听,对视一眼,两人全都跪下,“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谢上天保佑。”
“谢菩萨保佑。”
然后,两人起身急步走到床前。
只见皇太子朱见济睁开了眼睛,气息微弱地说:“我要吃饭。”
“好,儿,这就……这就去给你拿饭!”
朱祁钰、杭皇后、吴太后三人一齐俯向床上的朱见济,脸上洋溢着无法言喻的惊喜。
“见深呢?赏他一块玉佩!”
朱祁钰对身旁的太监道。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色放亮了许多。
贞儿抱着朱见深和几个宫人正走着,突然一个年龄较小的宫女指着前边惊叫起来:
“看,那木架上挂的!我的妈呀,是……”
小宫女腿一软,摔倒在湿漉漉的地上。
贞儿几个顺着她刚才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院坪上那个临时搭起的木头架上,放着一个笼子,笼子里是……牛儿的头颅!
木架旁边,拥了一帮宫人和太监,谁也没说话。有几个妇人在悄悄地抹泪。
“牛儿,玉奴!玉奴,牛儿,你们……”
贞儿自言自语地喃喃着,眼前又闪现出玉奴的一双大眼,这双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定神一看,原来她恍惚间竟已走到木笼前,和牛儿站了个面对面,那盯着她的,正是牛儿的眼睛。
只是记忆中,玉奴的眼睛冷冷,而这牛儿的眼睛,却浮着一丝隐约的笑意!
“我要,我要!”
朱见深胆子历来小,不料这次却一反常态,见了牛儿的头,竟以为那是个玩物,伸了手吵着要。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贞儿猛醒过来,赶忙用手遮着他的眼,抱着他飞也似地逃走了。
泥泞的道路上,七八辆马车正往漠北行去。
太监杨善坐在车子里,一副愁苦的样子。
边上的马黑麻人如其名,脸黑且多麻子,倒是个乐天派,他拍了拍杨善的手:
“大人不必愁苦,皇上所给的敕书虽然只是议和一项内容,没有迎归上皇一事,但我想和既议了,他也先也没必要留着上皇,咱们能把上皇迎回来。”
杨善叹了口气:“说的倒也是,只是皇上也没给也先要的金帛彩缎,你说这怎么办事?没办法,前几
第九章 第四回
也先身穿戎装,佩着长刀,背着箭袋和箭囊,看上去英姿勃发。
他有些不耐烦地拨开萨日娜的手:
“好了,你不是看见了吗,我去打猎,到时好给你做几件皮袄哇!娜布其呢?”
“还不是去找那个酸不溜秋的太上皇去了。”
“找就找呗,只要她愿意,让他娶了她就是。”
也先大咧咧地说道。
“哼,我看啊,娜布其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萨日娜恶毒地说。
也先怔了怔,没表态,返身朝朱祁镇的帐篷走去,刚走到一半,就看见娜布其手捧两个花冠在帐篷外怏怏地徘徊,心里不由一痛。
“娜布其,娜布其!”
“哥哥!”
娜布其闻声跑过来,刚跑到也先跟前,就扑在他怀里哭了起来,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快告诉我!”
也先抚摸着娜布其乌溜溜的辫子,焦急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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