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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广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闲者J

    “吴兄!”一辆马车驶到吴昊的马车旁,车内的一个锦衣公子掀起车窗帘说道:“我们就这么兴师问罪,万一嵩山派的人不承认,我们岂不是要让人笑话”

    吴昊也掀开车窗帘,说道:“白兄不必担心,夏兄的护卫朱正手里有证据,不怕他们抵赖。”

    白姓公子担心道:“不过人家嵩山派乃是江湖大派,万一将他们惹怒了对我们动手,只怕吃亏的也是我们呐!”

    吴昊道:“白兄不必担心,嵩山派向来自诩正派,若是真敢对我们动手,必会被天下人所唾弃,他们为了门派声誉,只要我们不先动手,他们是万万不敢主动与我们刀剑相向的!而且今日之事,正是你我众人扬名的好机会,只要我们能成功将夏兄救回来,别人再也不好说我们是一群靠着家族势力作威作福,出事时便缩头缩脑只是雇人去解决的二世祖。”

    白姓公子沉吟片刻,说道:“吴兄说得有理,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就好。”他将帘子一放,命人将马车驾到队伍的后方。

    吴昊深吸了一口气,山间的空气带着冰雪的凉意灌入他的肺,瞬间让他精神一振,望向远方山巅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寒意。

    太阳升到天空最高处的时候,公子帮人也到了太室山的最高处。

    二十五辆马车依次排开,将嵩山派的山门堵得严严实实,引得嵩山派众弟子纷纷持剑而出,以门前石碑为界,与他们对峙。

    不多时,谢云剑便率领麾下弟子来到门口,她见那群公子哥仿若来郊游一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吃喝玩乐,全然一副不把嵩山派当回事的模样,当即上前朗声道:“在下嵩山派掌门谢云剑,不知诸位前来所为何事”也未见她运劲,但说出的话却字字贯耳,震人心魄。

    一众世家公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高手,顿时全都安静了下来,唯独吴昊一人不慌不忙走上前几步,拱手道:“在下是右谏议大夫、河南府权知府、龙门侯吴韬次子,亦是公子帮的一员。”

    谢云剑道:“原来是公子帮的吴二公子,却不知今日为何带这么多人来我门前”吴昊乃是近几年中原一带新崛起的江湖新秀,谢云剑也曾听闻一二。

    吴昊道:“我公子帮的会首夏安路,已失踪三日,大年初一那日曾有人见他与谢掌门的五弟子黄莹在一起,此时帮中有要务急需夏兄去处理,因此我等便来嵩山接他。”

    谢云剑道:“哦你说夏安路与莹儿在一起”

    吴昊道:“据说是这样的。”

    谢云剑道:“我徒儿黄莹在年前便赶回家探亲去了,你若想找她得去江南的嘉兴。”

    吴昊直起身子,说道:“大年初一时明明就有人见过他们在西京出没,谢掌门怎的说她在嘉兴”

    谢云剑摇头道:“我徒儿明明就在嘉兴,吴二公子怎的说她在西京”

    吴昊道:“我们有人证。”

    谢云剑问道:“人证何在”

    吴昊朝四周望了一圈,见朱正已不知何时混入了身后众人之间,心中稳妥,随即开口问道:“人证已在上山的路上,很快就到,在此之前在下还想向谢掌门请教一些事情。”

    谢云剑负手道:“请说。”同时对着站在其身后的姜秋初打了个手势,让其偷偷返回院中,从密道逃走,由捷径小路下山。

    吴昊走到山门前的石碑旁说道:“听闻嵩山派建立于盛唐时期,祖师乃是一名姓聂的传奇剑客,听闻其剑术之高,举世无双,可御气为剑,取敌首级于十丈之外!聂祖师仙逝之后留下两柄削铁如泥的神锋,一为金童,一为玉女,在下久闻两柄神锋威名,却从未有幸得见,不知今日可否见识一二”

    谢云剑道:“众所周知,我早在几年前便已将金童剑给了传了我的大弟子卢疆,不巧的是他正好外出办事未归,所以金童剑今日是看不到了,至于玉女剑,我也于去年传给了我的五徒弟黄莹,她如今在嘉兴老家探亲,更是没法让吴公子一看。”

    话音刚落,便见人群中突然纵起一人,稳稳落在石碑之上,只见他腰间别这柄剑,将脑袋一歪,咧嘴笑道:“谢掌门说的可是这柄剑”他将腰间宝剑抽出,只听剑吟清冽,阳光照射在剑身之上,宛如白玉般晶莹剔透,随即将剑朝下一劈,脚下的石碑便如豆腐似的被削落了一个角。

    那群常见各种奇珍异宝的世家公子哥儿,纷纷忍不住惊叹起来,像这样的一柄剑无论放在哪里,都是无与伦比的宝物。

    只见嵩山派的于晶怒吼一声:“就是他!是他偷了......”话还未说完,便被身旁之人用剑鞘撞了一下。

    那人叫做曾伟,乃是谢云剑四弟子,他将眉一皱低声对于晶说道:“不要说话。”

    于晶默默后退一步,不再言语。

    吴昊嘴角一扬,私笑非笑的问道:“此剑可是嵩山派的玉女剑”

    朱正答道:“不错,此剑正是玉女剑!”

    吴昊又问:“方才谢掌门说,玉女剑已传给她的五徒弟黄莹,此刻又怎会在你手中”

    朱正冷笑道:“只因这柄剑乃是物证!”

    吴昊故意长




第七章:伊水
    舟船推开水面,朝着北岸的苍茫山林而去。

    “裴兄是在何处发现我师妹的”

    卢疆拉拽缰绳,将马骑至裴镜云身旁。

    裴镜云指了指伊水北岸说道:“就在靠近岸边的水中,当时已是黄昏,我本想乘最后一批渡船去往南岸,却发现水中有人,还好当时的水不算太急,而我的轻功也还过得去,所以便将她给救了上来。”

    卢疆问道:“原来如此,但你为何没带她渡河而是去了北边的山林”

    裴镜云道:“她所受的内伤颇为严重,又在水里染了寒气,若不赶紧推宫过血,只怕会留下隐患,而船家告诉我附近的山中有一座猎人小屋,相比起乘船渡河之后再去寻个温暖的环境,我全力施展轻功去到小屋再以内功催燃柴火要更为省时。”

    卢疆点点头,说道:“裴兄能为一个不相识之人如此耗损内力,在下实在是佩服。”

    裴镜云笑道:“卢兄过奖了。”

    “那么......”卢疆顿了顿又才问道:“这几日裴兄与我师妹朝夕相处,应是多有不便吧!也是为难裴兄了!”

    裴镜云听出卢疆话中的试探之意,乃是怕他对黄莹做出什么不轨之事,但见裴镜云微微一笑道:“卢兄放心,在下虽不敢自称君子,却也不是小人,避嫌还是懂得的。”

    他说时心中却想到自己帮黄莹换衣服的场景,嘴上虽是说了谎,却也是善意而为。

    卢疆打量裴镜云许久,见他气定神闲不似说谎,心中才松了口气,抱拳道:“裴兄误会了,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裴镜云道:“无妨,有些事清说楚些也是好的。”

    过了伊水再往北一里便是黄莹所在的山丘,此处已算是邙山南麓,四周地势开阔,树木高大不算太密,放眼便能望到山坡的顶端有一间木制的小屋。

    当他们到达坡下的时候,黄莹也正好从屋子里走出来,她先是看到了裴镜云,露出笑容,两个酒窝印在脸颊上,随即她又望到了卢疆,笑容瞬间顿了一顿,不禁心中诧异,没想他竟会亲自前来。

    杨宁率先奔至坡顶,激动道:“五师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他见黄莹面色苍白,但呼吸平稳,想来身上的伤已无大碍。

    黄莹浅笑道:“本来还差一点,但看到你们来接我,便立刻痊愈了。”

    杨宁指着正往坡顶而来的卢疆笑道:“这几日大师兄寝食难安,一听到有你的消息便主动要来接你,你们还未成婚他便如此紧张你,待得你们成婚之后,必定令人艳羡。”

    卢疆已来到小屋前,从马背上跳下,快步来到黄莹面前,急忙问道:“师妹,你可还好”

    黄莹道:“已无大碍了。”她一笑,眼睛便弯成了两道月牙,但目光只在卢疆身上停留了一小会,便不自觉的瞟向其身后的裴镜云。

    卢疆松了口气道:“没事便好。”紧接又伸手将她扶住,往屋子里搀:“屋外寒凉,你此时身子弱,还是进屋的好。”

    黄莹止住脚步,将卢疆的手拉开,说道:“大师兄别担心,我已没事了,我们还是尽早赶回嵩山,别让师父等急了才好,此时出发兴许还能在天黑前回到峻极峰。”说罢便快步走向另外两个牵着马的嵩山弟子,随便挑一匹骑了上去。

    卢疆一愣,转身道:“师妹你内伤未愈,单独骑马只怕气力不支,不如与我同乘可好”

    黄莹说道:“这几日一直躺在床上,正好骑马活动活动,我的气力已恢复了,大师兄不必担心。”接着调转马头,走下山坡。

    杨宁见卢疆神情有些落寞,便对他说道:“五师姐性子向来活泼,大师兄不必介怀。”

    卢疆没法不介怀,并且开始发愁,想不通平日里对自己无比温柔的黄莹,怎的突然变得如此冷淡。同时他也对裴镜云产生了敌意,特别是当众人登上返程的渡船之后,黄莹与裴镜云便并肩站在船头有说有笑,仿佛他们才是有婚约在身的情侣。

    伊水的河面上依旧结着大片薄冰,舟船在无冰的地方穿行,直至无路可走时,船家才会拿出镐锄用力砸向冰面,待得破出一条路径之后才复而前进。

    裴镜云站在船头望着河面道:“看那船家破冰,让我想起儿时钻冰捞鱼的时光。”

    黄莹好奇问道:“钻冰捞鱼”

    裴镜云道:“我儿时生活在北海,每到冬季北海便会结冰,冻得厚厚的一层,无论在上面怎的闹腾那层冰也不会开裂,我们常常可看到被冻在冰层里的鱼,所以便拿来锤凿把冰面敲开,将那冻在里面的鱼给捞出来。”

    黄莹惊讶道:“海也会结冰”

    裴镜云笑道:“北海其实是一座极大的大湖,湖的形状像是一弯月牙,仿佛新月落地,春夏之时气候清凉,白天湖水与天一色,夜晚倒影银河群星,秋季的时候,四周山林树叶枯黄,将水面都染成金色,到了冬天便会结厚冰,那冰的样子就像有人将银河打碎,混着星月一齐冰封在了湖水中。”

    黄莹想象着北海的四季,向往道:“如此美丽的地方,我若能去亲眼看看便好了。”

    裴镜云道:“北海虽然景色优美,但一年有五个月湖水冻结,且四周皆是荒野,平日里难见人烟,实乃苦寒之地。”

    黄莹道:“我只是想去看看,并没要住在那,若有机会的话,你会带我去吗”

    裴镜云道:“有机会的话。”

    两人不约而同的将头转向对方,正好四目相对,周围的一切瞬间模糊,唯独能看清此时的目中之人,仿佛天地之间也只存在着彼此。



第八章:消息
    日落西山,寒风萧瑟。

    嵩阳集的街上已寂静无人,只有客栈的门前挂着一盏随风摇晃的灯。

    裴镜云推开门,钻进了客栈里,直奔火炉旁取暖,过了片刻之后,他那被冻得发青白的脸才渐渐恢复了血色。

    他找了张桌子坐下,又点了一壶酒与两个小菜,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且一边吃一边留意其他客人的谈话,等到他吃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搜集了不少信息。

    其中有一桌,坐着四个带刀的汉子,他们一边喝着酒一边低声交谈,但坐在距离他们十步外的裴镜云却还是将谈话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独眼的汉子说道:“嵩山派乃是名门正派,今日我等随众公子杀上来,只怕他们以后会来寻仇!”

    虬须的汉子笑道:“嵩山派再厉害,也不敢跟朝廷里最得势的那群士大夫们作对,他们只要敢动公子们一根汗毛,二话不说就会被变成反贼,什么狗屁名门正派也都要变成邪门歪道。”

    白面的汉子心有余悸道:“话虽如此,但今日嵩山派掌门谢云剑开口说话时显露的那份功力,若真要动起手来,只怕没人能接得住她一招。”

    虬须汉子挥手道:“那娘们儿武功虽高,却是个不成事的,几十年前嵩山派在江湖中也是威名赫赫的,但她坐了掌门之后便渐渐势弱,平日里也不怎么参与江湖中的大小事,只是偶尔有几个武功高的弟子下山走动,就凭她这样的性格与手段,是万万不敢与我们公子帮正面硬碰硬的。”

    精瘦的汉子喝着酒说道:“话说那朱正也是个有本事的,不但夺了嵩山派的玉女剑,还与吴二公子一唱一和掌控了局面,让嵩山派的人不得不放他们进门,而且还真在嵩山派的地窖里找到了夏安路的尸首,让嵩山派的人傻了眼,只能老老实实的待着。”

    虬须汉子吃了口菜,冷笑道:“你真以为夏安路是嵩山派的人杀的”

    独眼汉子瞪着仅剩的一只眼,问道:“不然呢”

    白面汉子将声音又压低几分,不停摇着头道:“可别乱说。”

    虬须汉子将筷子一放,拿起酒杯道:“我问你们,这公子帮虽是那夏安路创建的,却又是谁发展起来的”

    精瘦汉子道:“自然是吴二公子,他跑遍四京,拉拢各地公子加入,又牵头与中原的大小帮派建立了生意往来,使得公子帮成为中原势力最广的帮派之一。”

    虬须汉子喝了杯酒,说道:“那夏安路与吴二公子的关系又如何”

    白面汉子道:“夏六公子与吴二公子的关系自然是很不错的。”

    独眼汉子摇摇头,说道:“表面上是不错,但暗地里却是勾心斗角的,公子帮内除了东京城里的那些元老之外,其他三京的全都以吴二公子马首是瞻,所以夏安路自然而然的心有不忿,一直有意无意打压吴二公子。”

    虬须汉子点头道:“不错,特别是这一年多来,吴二公子被夏安路打压得厉害,公子帮由他联系的生意,已有大半不再归他打理。”

    精瘦汉子想了想,说道:“朱正乃是夏安路的贴身护卫,武功极高,别看他平日里吊儿郎当,实际上城府极深,可他今日却跟吴二公子站在了一起,两人配合起来还非常有默契,其中定是有些不为人知的道道。”

    白面汉子摆摆手,连喝了两杯酒说道:“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这公子帮就很好,众公子也都和睦得很,都是你们瞎猜瞎想,若他们之间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吴二公子又为何让朱正拿着他的玉佩去西京报告官府,而不是让别人去朱正乃是我们之中武功最高的,他们若真的有阴谋,吴二公子则该将朱正留下来,让他带头在嵩山派大闹一场,把事情闹得更大才对!”

    独眼汉子道:“哪里是吴二公子主动将玉佩给他的我当时站在前排看得清楚,乃是吴二公子将玉佩取出,正想吩咐其车夫返回西京,却被朱正抢先一步拿了玉佩,并大声领命的!”

    白面汉子瘪了瘪嘴,不耐烦道:“无论怎样,只求别跟嵩山派真的打起来,我们有这闲工夫去聊这些,还不如多喝几杯酒,多吃几口菜,还有待会回去的时候别给人发现我们偷溜出来就好!”

    四人互看一眼,不约而同的心想,他们只不过是公子帮聘来的打手,只看钱办事,又何必去管那些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不禁自嘲一笑,各自拿起酒杯喝了。

    刺骨寒风在山中呼啸,掠过积雪的松柏与山岩,回荡在深林与幽谷之间,仿佛一声声哀怨婉转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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