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刘兰芝
郑如笑道:“世间一切也许就是这样说不清道不明。”
“十年不见,姑娘可是越发聪颖了。”和尚哈哈大笑,又问道,“令堂可好”
郑如回道:“家母很好,多谢师父记挂着。”
和尚满意地点头,又笑道:“老衲这人只说疯话,只言人恶,如果当年多有得罪,那可真别介意,要是在意了,生了闷气,憋坏了身子,老衲可担当不起。”
郑如笑道:“不会,师父的话中肯。郑如记着呢。”
和尚摆手道:“你可千万别记着,疯言疯语,老衲自己都是说一句忘一句,姑娘还记着它做什么呢。”
郑如不做声,低头抿嘴笑笑。郑苹在一旁拉拉郑语的袖子小声问道:“他当年说什么了”郑语也记不清了,含糊道:“我也不记得了,我那时也小,哪记得这些。”
和尚大声道:“好了,我也要走了。云游四方,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缘见面喽。”说完头也不回就下了山去,等到郑如反应过来,左看右看,已经没有了人影,只看得山腰烟云朵朵,雾气缭绕。
郑语和郑苹也有些诧异,郑苹又问郑如:“他,当年,说了什么”
郑如故作和尚的样子严肃道:“记得就记得,不记得便罢,提它作甚。”
郑苹一听,狂笑不已,想过来打郑如几下,却不料郑如早有准备,连忙往山下跑,郑苹在后面追着,郑语只得在她们身后笑着大喊:“你们慢点儿。”
“走路长着点眼睛,没看到有人吗”郑如没注意,走到山间时差点儿撞上一顶轿子,轿夫冲着郑如呵斥道。
郑苹见有人数落她的姐姐,走上前对轿夫道:“大路这么宽,我们不过在路边走而已,谁让你们正路不走,偏要往旁边靠。”
郑如见多少是自己的不是,连忙对郑苹道:“别说了,我们走吧。”郑语这时也走了过来。
“怎么不走了磨蹭什么呢”轿内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带着少许不满。
轿夫连忙走到轿前弯下腰,恭恭敬敬道:“回少爷,前面来了两个泼妇,拦着我们的路了,您稍等片刻,待小人教训她们一下。”说完不等轿内的男子同意就走了过来。
郑苹听到了轿夫和轿内男子的对话,不依不饶,走上前来厉声道:“你说清楚了,谁是泼妇我们怎么招惹你了”
轿子里一声呵斥:“不得无礼,你们退下。”随着声音的落下,锦绸云纹的轿帘被一只如玉般光洁的手掀开了一角。郑苹正站在轿子旁边,带着几分愠怒。
轿子里的男子正是七王爷萧绎,可当他揭开轿帘一角往外看时,却彻底惊住了,脸上带着一种百般的诧异。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郑苹,一动不动,不顾自己的手还搭在帘子上,也不顾周围所有的一切。
先是郑苹有些不好意思,从来没有一个男子这般看着过她。她满脸通红,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她狠狠地瞪了萧绎一眼,转身走回郑如的身边。
萧绎久久没有回神,盯着郑苹许久许久,等到郑苹走到郑如身边时,他还是一动不动,只管那么看着郑苹,似乎那就是天长地久。
郑如和郑语看了一眼萧绎,感觉很不对劲,连忙拉了郑苹的手准备下山。轿夫也不敢再阻扰。
萧绎良久没有动弹,口里只重复着一句:“太像了,太像了……”
“前面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徐妃见轿子许久没有动,不免在轿子里诧异地问轿外的姒云。此时的姒云已经不在轿里,山路难走,她正在轿旁随轿夫一起步行上山。
姒云见徐妃问她话,连忙道:“奴婢前去看看。”
姒云刚刚说完话,萧绎左右的轿夫已经高喊道:“起轿……”声音拖得老长老长。姒云见前面起了轿,就没有再去问,对徐妃道:“好像没什么事,已经起轿了。”徐妃也懒得掀帘看看,只慵懒地道:“嗯。”
又颠簸了一段山路,总算到达了香山寺,这一段路似是比建康到顾山的路还长,徐妃顿时头晕目眩。
“娘娘,到了,该下轿了。”过了许久,姒云掀起轿帘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对徐妃说道。轿子里的徐妃正闭着眼,斜靠在轿边,一手扶着脑袋,连连轻轻摆头。
“颠得慌。”徐妃扶着姒云的手慢慢下轿,“这会儿进去我得先休息休息。”
姒云搀着徐妃应声道:“哎。奴婢随时伺候您。娘娘慢点儿。”
徐妃有气无力地叮嘱姒云道:“这进了寺,可就不能再叫我娘娘了。”
姒云歉意地笑笑:“您看,奴婢这记性。是,夫人。”
此时是正午,香山寺烟火缭绕,香火甚是鼎盛。虽说这才是初六日,但来来往往的人已经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多为祈求这一年的福祉。
七王爷早就下了轿,他站在轿子旁边看着香山寺的正门,虽然这里不及建康普通大庙的繁荣,然而在这偏远的地方倒也真是难得一见的气派。七王爷负着手,在耀眼的阳光下半眯着眼,抬头凝望香山寺的匾额,也观望着熙熙攘攘的过客。阳光闪着七彩的碎片,七王爷的心头忽然一阵疼痛,他想起了刚才在山腰里见着的姑娘,不禁深锁眉头。
徐妃款款走到七王爷的身边,微笑道:“世诚在看什么”
王爷被她一惊,从思索中回头,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新奇而已。”说完不想听到徐妃再问什么,对身旁的午初道:“走,进去吧。太子在等着呢。”说着大踏步地就往前走去。
徐妃见七王爷态度很是冷淡,不满地撇了瞥嘴,也不
第175章 介意
“我们去吴伯伯的糕铺吃糕吧,这眼看已过了中午,我们还没有吃饭呢,这肚子饿的。”已经下了山的郑语对大家说道。
“好,我们去吧,就在前头了。”郑如附和。
郑苹苦涩地笑笑,勉强点点头。当她刚刚跨进糕铺的时候,泪水差点儿就流了下来。多么熟悉的场景,吴掌柜在给客人装着梅花糕,一脸笑意。刚出笼的梅花糕洋溢着热气,满室香甜,满室朦胧,满室回忆。郑苹明白,她,再也回不去了。
郑如和郑语去买糕,郑苹站在他曾经站过的地方,一寸土地,一缕相思,满载着她的苦楚,却不知该寄向何方。她望着幽远而深邃的小巷,青绿色的砖片,灰黑的墙瓦,那般绵长,似乎还是昨日,却已是回不到的当初。
“郑苹,进来呀。”郑语过来拉着郑苹的袖子。
郑苹看着她的姐姐郑语,又转头望向小巷:“还记得吗我们遇见……”
郑语怎会忘记,那是她第一次认识远陵,从此她的心里就住下了一个永远不会忘记的人。她爱怜地看着妹妹郑苹,她明白郑苹想说什么。她搂过郑苹的肩膀,轻唤:“妹妹……”
郑如手上拿着香酥的梅花糕,蓦然回头,看到两个妹妹,不知为何,那一刻热泪盈眶。她们是最亲的姐妹,没有什么可以拆散她们,她们,永远在一起。
糕铺的客人来往不断,来了,又走了,吆喝声,叫卖声,隔了一个时空,,像遥远的一个世纪,记不起也无从记起。那个下午,她们就坐在糕铺里,几杯清茶,几块蒸糕,或托着腮,或枕着手臂,看着门外,看着各自,看着太阳从东边一直往西慢慢下沉。一个下午,融成一段时光,不想过去,不念未来。
夜晚,香山寺的红灯笼随着风左右摇曳着,穗子像扯不断的柳絮,一排排杨树的树叶哗哗作响。黑夜透着几分清静和空灵。万籁俱寂,点点星子宛若明眸,在夜空上明亮地闪烁着,几缕云丝悠悠飘过,月色朦胧。
“午初,有没有打听”七王爷萧绎站在自己的房间里,手上还拿着一支尚未搁下的画笔,问道面前的仆人,脸上有几分焦急。
“奴才去打探了,那姑娘是离顾山镇不远处云水镇上的一个村庄里的……”午初谨慎答道,垂着手,一字一顿。
“嗯,好。那,具体点……”萧绎看着他点点头,搁下笔,走近了一些,低声问道。
午初明白地颔首,靠近了萧绎,压低声音道:“那姑娘叫王郑苹,是王家的三女儿,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大姐叫王郑如,二姐叫王郑语。底下还有两个弟弟。郑苹姑娘今年十八岁,王家三个姑娘都未婚嫁,父母健在。王家本是北方人氏,家道中落来到南方,他家行医,父亲也算是寒门士子。”
萧绎听清楚了,略略思索,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脑海里浮现起山间道上见着的郑苹,还有一个他放在心底已经几年的女子。他沉默不语,很久才低声问午初:“你那日见着郑苹姑娘,可想起什么”
“奴才不敢说。”午初诚惶诚恐。
萧绎知道午初心里是清楚的,毕竟午初跟了他那么多年。他自嘲般地笑笑,带着万般的无奈和苦涩:“是啊,太像了。连我第一眼见着她,都不敢相信。我以为是我的幻觉,我以为是,是意宁……”
说到这里,萧绎低下头,痴痴地笑自己,是的,他恨自己,恨自己连最爱的女人都保不住,他算什么王爷。他心很痛,脑海里一幕幕浮起当年的情景,那些欢愉,那些共剪烛花,那些说好的不离不弃。他愤恨地敲了一下桌案,眼睛里流下了泪水,轻声地喃喃自语:“当年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
午初赶忙拉住七王爷,带点激动道:“不,不,不是的。王爷,这不是您的错。裴王妃一时想不开,自寻短见,这,与您无关啊。”
“若不是当初我为了一点小事情与她争吵,她怎么会想不开。”萧绎陷入深深的自责,“我对不住她,这些年我一直不安心,可是,我再也没有办法去弥补。”
午初明白王爷的心,他知道王爷对裴王妃情深意重。他又怎么会忘记,那个冬天,雨雪交加,就在那一晚,裴王妃自尽于王府西阁。那一晚,七王爷哭尽了泪水,从此视桃红柳绿为枯槁,不再动心。直到在山间遇见郑苹姑娘,他才从王爷的眼里看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那时他眼里闪过的怦然心动。
过了很久,萧绎总算是平静了一些,情绪慢慢缓和。他坐下对午初道:“如果可以,我想将郑苹姑娘带回王府。上天让我遇见她,是对我莫大的恩赐……”
午初眉开眼笑,点头道:“只要王爷愿意,奴才可以为您办好一切,竭尽全力。”
萧绎点头:“不急这一时,你只管先安排着。”
午初道:“是,奴才明白。”
萧绎一个人又想了好大一会,良久才悄悄地问午初:“当年的事情,你可曾觉得有几分蹊跷这半年来,我常常想起意宁,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也许是我多想了。”他叹了一口气,提及过往,他总是满腹的心酸和苦楚。
午初心里也是清楚的,王爷对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至今无法释怀。虽说他也是当事人之一,可对于裴王妃自尽,他也无法相信。然而事实摆放在那里,就是怀疑,也无从追究起,更何况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还能知晓些什么。
午初劝说道:“奴才也不知道,王爷还是不要再多想了,就让这些事情随风去吧。”
忘记一些事情谈何容易,萧绎苦笑:“罢了,罢了。就像你说的,让它随风去吧。”
萧绎和午初在屋子里说着,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的话竟全部被门口刚好路过的徐妃听了进去。徐妃与姒云本是无心路过,却无意间听到萧绎提起裴意宁的名字,徐妃起了疑心,躲在暗处,偷偷靠了窗户,一五一十把他们的对话全部听了进去。直到午初要出来了,徐妃才带着姒云气愤地离开。
“他还是在怀疑我。”徐妃心里清楚是她自己害死了裴意宁,可是她不许任何人来怀疑她,尤其是七王爷萧绎。
姒云走到徐妃身边:“娘娘息怒啊,也许王爷就是随便说说。更何况王爷不是说了么,让这件事情随风去好了。”
走着走着,徐妃忽然停下,思忖片刻,眼神犀利地望着身边的姒云:“他怎么会突然怀疑起来你不是说当年的人都已经消失了么”
姒云知道不好,徐妃怀疑到她的头上了,赶忙澄清:“娘娘,知道这件事的人的确都已消失了。只有娘娘和奴婢知道而已。”姒云抬眼直直地看着徐妃,带着几分畏惧:“娘娘,您是,怀疑奴婢”
徐妃见姒云不像是撒谎,平淡地一笑,但语调有些重:“哪里,我怎么会怀疑你”说完大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姒云留在徐妃的身后,在背后诡异地看着这个她侍奉了好多年的女人,忽然一阵冷气从心底升起。原来,她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侍奉了她这么些年,都换不来她的一个信任。
徐妃很恼怒地回到屋子,姒云跟过来了。徐妃想起什么,低声问姒云:“他们刚刚说的云水镇上的王郑苹……是谁”
姒云自然不知道,如实回答:“奴婢不知。”
徐妃晓得姒云不知道,说道:“给我查查。”
姒云只得从命,心里却很不甘心,但不敢露于表面,只得道:“是,奴婢明日就去一一查清。”
徐妃满意地点点头:“嗯,既然查了,那就一次查清楚了。对了,可别走露了风声。”
姒云心里有些好笑,她跟你多年,已经为你徐妃做过很多事,可有哪次辜负了你姒云嘴边露过一丝笑,回道:“是,奴婢定当竭尽全力。娘娘尽管放心。”
徐妃招招手让她下去,姒云正求之不得,没说什么就退了下去。院子里的风很大,姒云身子冷,心更寒。她打着灯笼,不知道以后在徐妃面前的路应该怎样走下去,因为裴王妃的事情,徐妃对她很有芥蒂。那件事情,她是除徐妃外唯一的知情人。
她拉了拉衣袖,缩了手臂,咬紧嘴唇。其实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只要她还在王府一天,徐妃的心都不会安。除非,她先下手……想到这,姒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她跟了徐妃多年,她明白徐妃,她知道徐妃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女人,在对待裴意宁的事情上,根本就毫不手软。姒云打不下底,继续现在的状况,只怕自己也会是裴意宁的下场,如果抵死一拼,或许还有希望。姒云想到这,心头一阵阵悸动,她害怕,很害怕。
“咚咚咚……”一阵轻柔细微的敲门声。
院子里的郑如连忙放下手里的衣服,甩了甩手上的水,跑到院门口开门。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右手上正拿着一支糖葫芦,嘴里“咯吱吱”地嚼着。他的左手上捏着一封信,他看到有人开了门,就把信往郑如手里一送:“有人让我给一个叫郑语的姐姐的。”
郑如接过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男孩就一溜烟似的跑了,郑如笑了笑,好奇地看着信封。很素净的信封,没有什么点缀,只在正面写着一行字“郑语亲启”。字端正大气,不像是女子所写,郑如心下很疑惑,但也没放在心上,跑回屋里就把信往正在绣花的郑语的桌上一放。
郑语放下手上的针线,心下十分疑惑,诧异地抬头问道:“哪来的信”
郑如笑道:“我哪里知道。一个小男孩送来的,也没说是谁让他送的。不过拆下了看看不就知道了”
郑语脑子转了转,知道十有是远陵的信,只是碍着郑如不好拆开。郑如像看透了郑语的心思,打趣道:“我不看不看,丫头定是有什么心事了。”
郑语飞红了脸:“姐姐笑话我。”
郑如笑道:“我不打搅你了,外头的衣服还等着我洗呢。”说完就出了郑语的屋子。
郑语笑着看郑如出去了,好奇地拿过信封,左右翻看了下,才小心地拆开。里面是一张素白带着淡黄的信纸,一行行的字,在郑语眼里是那么得好看。她先瞧了落款,果真是远陵,她嫣然一笑,安静地坐在有阳光照耀的窗口,一字一字开始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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