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打印机

    张威和江灵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陈局和小王却意会了。

    田原和江灵说:“五十铃，你这个宝贝可不能流到社会上去，那就变成盗墓者的福音了。”

    江灵和张威，这回是听懂了，确实，这东西要是用来盗墓，那是一盗一个准。

    “何止盗墓。”陈局看着它，说道:“要是落到恐怖分子手里，就更不得了，它如果携带个炸弹钻到指定的建筑物下，你们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还真是这样，人类迄今为止所有防备攻击的手段，都是针对空中或水里的，针对地底的手段还真是不多。”老林赞同道。

    被他们这么一说，江灵自己也觉得严重起来，她没想到，自己为了寻找世界之门做出来的东西，还有这么多的用处，特别是还可以用它来进行恐怖袭击。

    老林看着江灵，似乎知道了她在想什么，笑道:“五十铃，没想到吧，科学发明就是这样，你以为无心之作，被有心人利用，就是毒丸，原子弹那个恶魔，不也是这么被释放出来的。”

    “不管了，反正就用这么一次，用完锁起来就是。”江灵叹了口气，“不过，林老师，我是不是该把技术档案也都毁了”

    “自己的孩子，你舍得下手”老林狡黠地笑着，“还是加密吧。”

    江灵不好意思地笑了。

    一行人决定再去一次那个山坳，这一次是老五和老六开着商务车去接的陈局他们，张威江灵和谭淑梅，一大早就先走了，他们有事要分别和谭小妈、徐静雯和小米虫碰个面。

    到了中午十点多时，老五给张威打电话，和他说他们已经到山脚了，张威和谭淑梅、江灵赶了过去。

    一行人上山，到了通往那个山坳的路口，老五让老六在那里守着，要是有人来，就马上打个电话。

    他们到了那个山坳，陈局察看了四周和他们上次垒好的石头后说，没有人来过这里。

    他们把石头拿开，老林和江灵说，让你的土拨鼠从这里下去。

    江灵把土拨鼠放在地上，拿起平板，用手指点了一下，土拨鼠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沙沙的声响，泥土和碎草飞溅开来，不一会就没入了地下，它把前面挖开的泥土填到了身后，他们刚开始看到的那一个易拉罐可乐粗细的圆洞很快就被填平，土拨鼠彻底消失了。

    只有江灵手中的平板上还能看到它行

    动的轨迹，如果需要，也可以打开它内置的灯光和摄像头。

    “到了地下，信号不会有问题吧”老林问。

    “一百五十米范围内没有问题，我已经给它装了增强器。”江灵说。

    “用不了那么远。”老林说。

    平板上显示土拨鼠已经深入地底八点三米，它突然停住，江灵点了一下，它停在那里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它的马达自动就停止运转了。

    江灵看了看老林，老林兴奋地叫道:“可能到了。”

    江灵打开了摄像头和灯光，这时候他们好像看到了一片淡灰色的墙面，这颜色和那个地洞一模一样，大家的头凑过来，都高兴地叫了起来。

    奇怪的是这一面墙，虽然埋在地底，却好像和泥土是隔离的，连泥土也沾不上去，老林叫道:“没错，找到了，就是它！”

    江灵盯着屏幕，突然“哎哎哎哎”地叫了起来，她看到土拨鼠的电量在迅速流失，不过是十几秒钟，平板上就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了，江灵再想操控土拨鼠，却已经不可能了。

    “怎么会这样”江灵奇道。

    “不奇怪。”老林笑道，“看样子你的土拨鼠也不用锁




第451章 民国老人
    张威走过去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浅浅笑道:“等你啊，我找你有事。”

    张威说好，那陪我走走。

    从他们站着的地方看江灵的车，有些逆光，浅浅往前迈了一步，弯下腰，侧着脑袋才看清开车的是江灵，而谭淑梅坐在副驾座上。

    浅浅伸出手朝她们挥了挥，这才和张威一起，沿着西门街往前走。

    “卧槽，就这样带走了。”谭淑梅笑道。

    “是啊，有点嚣张。”

    江灵也笑道。谭淑梅转头看了看江灵，摇了摇头，江灵问道，你看我干嘛

    “心真大，佩服。”谭淑梅说。

    “不用佩服，这个，没有威胁。”江灵停了一会，又说:“有威胁的不是她。”

    “那是谁”谭淑梅奇道。

    江灵笑笑，没有再说。

    她们把车在水门饭店门口停好，两个人站在门口，老六的车停在他们面前，把老五和陈局他们放下了车，下车的时候，一行人都戴着口罩。

    老六的车重新启动，沿着街心的那座雕塑绕了半圈，又开走了。

    谭淑梅和老五说:“三o一，你们先上去，我在这里站一会。”

    江灵和老五，带着陈局他们上楼了，过了一会，老六带着鸡蛋老姆回来了，谭淑梅带着鸡蛋老姆上了楼。

    “说吧，什么事”两个人慢慢朝前走着，张威和浅浅说。

    “你是不是在躲着我”浅浅问张威。

    “没有啊，我为什么要躲着你”张威笑道。

    “那你上午怎么没去工地，让小米虫过来管委会等你”

    “时间紧张，陪着客人呢，和小米虫说完，就带客人去参观了。”张威和她说参观，也不算骗她，谁能说去那个山坳就不是参观。

    “没有就好。”浅浅点点头。

    “你找我，就为这事”张威问。

    “不是，我有那么衰吗，这都不是事，顺口问问而已。”

    “那什么事”

    “明天我太爷来了，你知道吗”

    “知道。”张威说，“小米虫、大妈都和我说过。”

    “我太爷这次来，很重要，我想让你亲自去机场接他，我和小米虫说了，小米虫怕你没有时间，所以我就自己跑过来问问，我想你们不管去哪里，回去的时候，总要经过水门饭店，就在那等呗。”

    “可以啊，应该的，我也很想见见他老人家，对我来说，他就是一个传奇。”张威笑道，“多简单的事，你打个电话就行。”

    “不仅仅是接。”浅浅迟疑了一下，说道:“你知道我太爷是国立艺专毕业的，他一定还想回学校看看，还想去一些地方，我希望你，这几天一直都能陪着他。”

    “好，我一直陪着，我还真有很多问题要向你太爷请教，据我说知，当年国立艺专还健在的，你太爷是唯一的一位了。”

    “对，一

    百零三岁了，这也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回国了。”浅浅说。

    “那我更要陪他了。”张威叫道。

    ……

    巴黎到杭城的飞机已经抵达了，张威和浅浅站在出口等着，浅浅双手扶着栏杆，努力地踮起脚，眼睛盯着里面。

    张威笑道:“要不要我抱你起来看”

    “好啊，你敢吗”浅浅头也不回地呛道，倒把张威呛了个大红脸。

    “太爷，太爷，我在这里。”浅浅突然就大声叫着，一边叫一边朝里面挥着手。

    张威看到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朝这边看看，看到了他们，也高兴地举起手杖挥了两下。

    张威还是吃了一惊，在他的想象里，浅浅的太爷一百多岁，应该是已经老态龙钟了，至少，他想象边上应该有一个人搀扶着他才对。

    而眼下这位朝他们走来的老者，西装革履，打着领结，虽然满头银发，还拄着手杖，但却精神矍铄，看起来最多像七八十岁的人，那手杖是"司的克"，也就是早年民国文人喜欢的所谓文明棍，拿在手里，更多的是起装饰作用。

    他的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只公事包，看上去也是很有一些年头，公事包的两根拎带之间，还挂着一件深灰色的风衣。

    张威一看到太爷，就喜欢上他了，他觉得他十足就是从民国直接走出来的，要是徐志摩或瞿秋白活到一百多岁，大概也会是这种派头。



第452章 遥望那片草坪
    张威和浅浅陪太爷去了酒店，酒店是张威特意挑选的，就在c国美院的斜对面，c国美院的前身就是国立杭州艺专，是太爷和赵无极、朱德群、吴冠中他们的母校。

    酒店是民国时期的老建筑，张威订的是酒店一楼的一个套间，进了房门就是客厅，客厅的那头有一扇门，门外是一个大露台，露台的外面就是烟波浩渺的西子湖。

    露台临湖的一面是一圈铁艺栏杆，栏杆外面就是一片残荷，手从铁栅里伸出去，都可以触摸到那些蜷曲的荷叶。

    太爷兴冲冲地冲到了露台上，看着外面的残荷和湖水，不住地叫道:

    “好呀，好呀，小张，要是早辰光，就可以在这里支个画架，画一天了。”

    “太爷现在也可以画，需要我替您准备材料吗”张威笑道。

    “不行了呀，已经好久不画了，画了自己看着丧气，不如不画。”太爷的手杖在磨糙了的大理石地面上顿着。

    “别怂恿他。”浅浅叫道，“我还是很小的时候见太爷画过画，画完了就一天不开心，哼，还砸东西！”

    “就是丧气呀，没办法呀，心里想的，手里出不来了，老急的，只好发脾气了。”太爷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太爷举起手杖指着酒店左手边的公园，和张威说:“就是那里，我们不晓得多少次，坐在那里的草坪上写生。”

    “和老师还是同学”张威问。

    “都有，都有，太多次了，记不牢了呀。”

    “太爷那个时候，和朱德群是同学”

    “赵无极、朱德群、吴冠中、丁天缺、胡一川、王式廓、祝大年、李霖灿、谢景兰……”

    太爷微仰着头，一个个名字地报着，这些名字对张威来说，一个个都如雷贯耳。

    “王式廓也是你们同学”

    “是的呀，伊后来去了上海美专，又跑到延安去了。”

    “太爷，那时候是林风眠教你们吗”张威问。

    “伊是校长，也教我们，西画么还有吴大羽、方干民、蔡威廉，你晓得蔡威廉”

    张威摇了摇头。

    “伊就是蔡元培的女儿呀，很可惜，很早就死掉了，学校西迁的时候，逃日本人呀，我们学校，去了诸暨，不行，逃，到了贵溪，不行，还逃，又逃到了湖南的沅陵，贵阳，昆明，就这样一路逃，最后是到了重庆。”太爷一边说一边摇头。

    “逃难的路上，那个苦头吃的啊，不过也好玩的，我们一边逃一边画，墙壁上头画壁画，写标语，抗战嘛。”太爷笑道，“那个朱德群，最起劲了，早辰光在巴黎，我去看他画壁画，还笑他说，壁画你有基础的呀，你可以一边逃日本佬一边画，两个人说着笑着，又哭着，想起了那个日子了呀。”

    太爷说着的时候声音低了下来，后来就不响

    了，他看着远处公园里的那一片草坪，张威觉得，他眼眶里似乎有泪光闪动。

    张威和浅浅，悄悄地进了房间，太爷一个人拄着手杖，站在那里，他们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他的同学和老师们了，如今，这些人都已经作古，只有他还能够站在这里，回忆他们的点点滴滴。

    “谢谢你，阿威。”浅浅轻声说。

    “谢我什么”张威笑道。

    “谢谢你去接我太爷，还谢谢你安排了这个地方，很体贴，你没见太爷多喜欢。”

    “你没见太爷让我了解了多少太爷就是一本活字典，整个油画史都在他脑子里，在他的回忆里，对了，你有时间，要把你太爷说的一切都记下来，这些以后都是我们美术馆的重要资料。”张威说。

    浅浅点了点头:“好的。其实我已经给太爷做过几十个小时的录音，只要整理出来就可以。”

    “那太好了！”张威轻声叫道。

    “你以为我是笨蛋”浅浅看了张威一眼，不满道。

    “不敢不敢。”张威连忙说。

    张威看看时间，快五点了，张威和浅浅说，去问问太爷，想吃什么，我们去仁和坊吃。

    浅浅站起来，走到了门口，问还站在外面露台上的太爷说



第453章 好的呀
    张威看到浅浅指着的那个人在照片的左侧，穿着一套浅色的西服，戴着领结，双手放在前面，手里捏着一顶礼帽，看上去风流倜傥。

    张威也觉得那人很像是太爷，他回头看看太爷，太爷站在那里，戴着口罩和一副大墨镜，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过了很久，太爷才叹了口气，和浅浅说:“浅浅，替太爷拍一下，这张照片，太爷已经跌落了。”

    “太爷，照片上的这些人，你都还认得出来吗”张威问道。

    太爷点了点头:“认得，怎么会不认得，伊个是林文铮，伊就是蔡威廉的老公呀，呶，伊就是蔡威廉，伊个是刘开渠，伊个是潘天寿，林先生请来教国画的，伊个是……张光，对，张光，教工笔画的，那辰光我们绘画班中西不分的，油画国画都学。”

    “怪不得。”张威说道，“怪不得后来吴冠中、关良国画都画得那么好，赵无极朱德群的油画里，也有泼墨山水的韵味在。”

    “是呀是呀，小张你讲得到位了呀。”太爷手指着照片，“呶，伊个就是吴冠中、伊是赵无极、朱德群、李霖灿、李长白、高冠华、朱培均、黄继龄,都是我同学呀，伊个，小张，你猜得出伊个是谁”

    太爷手指从照片中一个个人点过去，最后指着中间一位戴着贝雷帽的人问张威，张威见这人当时的年纪看上去比太爷他们大一些，应该是老师，就说:“吴大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