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罗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七九十九
森罗夜
作者:三七九十九
森罗,纷然罗列的恐怖事件……每天一个恐怖小故事
第一章 门外
马德亮站在门内,手颤颤巍巍的悬在门把上空,额头渗出了汗,腿脚有些发抖。
马德亮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却又被咽口水的声音吓的回了神。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了把手,猛地向下一按,动作却再次停住了。
马德亮抬起头,视线从把手向上移到了门板处,盯着那暗黄棕色的门板,缓缓的拉开了门。
“吁——”马德亮深舒了口气,门外就是小区的楼梯,普普通通。
天知道马德亮有多感谢这普普通通。
马德亮是个老鳏夫。老婆在孩子四岁时发生意外去世了,孩子倒是健健康康长大,上了大学去了国外,现在在美国定居,取了个洋媳妇。俩人结婚时来过一次,那个金发碧眼比马德亮要还高半头的外国女人,叽叽咕咕说着什么,他儿子马天水就给两人当翻译。孤独惯了的马德亮突然觉得很烦,开始想念之前自己独居的日子。
倒是应了马德亮的心思,他儿子和那个外国女人在这里也就待了一周,婚礼结束,直接回了他们在国外的家。
然后,马德亮又觉得有点寂寞了。
现在,他儿子每个月都给他打钱过来,数额不少,马德亮一个人根本花不完。
每个人都说他儿子出息了,享福了。到底享不享福,只有马德亮自己知道。
马德亮不会做饭,每天就在外面小餐馆里凑合吃。后来,儿子带着和那个女人生的金头发黑眼睛的小孩回来时,外国女人说着磕磕巴巴的中国话,说要给马德亮做他们那儿的美食时,马德亮才发现,他厨房的煤气早就给停了,锅碗上蒙了一层厚厚的尘土,碗橱背上还被老鼠咬了个洞,洞里还有一窝毛都没长齐的小耗子。
那个外国女人吊着嗓子尖叫着,马天水隔着塑料袋,把那窝小耗子掏了出来,扔到马桶里冲了下去。看到老鼠被处理掉了,女人才停止了喊叫,在客厅里不停的踱步,嘴里说着马德亮听不懂的洋文。
马德亮站在那里,红着老脸尴尬的搓着手。马天水盯着马德亮看了半天,幽幽的叹了口气说:“爸,你该找个老伴了。”
“我该找个老伴了……”马德亮翻来覆去,一宿没睡。
也就是那天早上,马德亮穿好衣服洗完脸,一面打开门一面想着去楼下的早餐店吃个油条,是配豆腐脑还是胡辣汤的时候,门一开,竟然撞在了一个老太太的怀里。
马德亮一抬头,就见那老太太咧嘴笑了,脸上的皱纹以鼻子为中心,开出了一朵大大的花。
马德亮纳闷的看着这个似乎有些神经兮兮的老太太,那个老太太却笑得更欢了,嘴巴越咧越大,直至咧到了耳根。马德亮清楚的看见,老太太嘴里的牙齿是三角形的,尖头像刀子一样锋利无比,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着寒光。
马德亮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靠在门后大口的喘着气,手打着抖摸向胸前的口袋,掏出一个葫芦形的小药瓶,倒出两粒黄色的药丸,放到嘴里吞了下去。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马德亮贴着门,听着外面的声音。
马德亮住的是一栋七十年的老楼,屋门都是里面一个铁栅栏,外面一个厚重的木门,因为是老小区,门上连猫眼都没有。
就像现在这样,不管门外有没有那个东西,马德亮只能碰运气,好在今天,他运气不错。
下楼吃了碗胡辣汤,马德亮意外的没有点油条,而是配了小半张油饼。吃完早饭,马德亮晃晃悠悠的哼着小曲儿,慢悠悠的去了公园。在公园湖边的大柳树下,看几个老哥们下下象棋,唠唠小嗑。有时候看的上瘾了,马德亮也坐下杀它个几盘,通常一坐就是一整天。
晚上七点刚过,天刚刚擦黑的时候,马德亮拎着从小饭店买的孜然羊肉盖饭,慢悠悠的像家走去。那家的盖饭马德亮这些年吃了个遍,除了这个羊肉盖饭,其它的味道难吃的像屎一样。至于这羊肉是真是假,马德亮到没多在意,好吃就行了,就算是屎做的,能做出羊肉味,也是厉害的不行了。
马德亮到了楼门口,楼门敞开着。本来小区为了安全是有个铁门的,每次出门进门都需要用钥匙才能打开,也不知道楼里面哪家人嫌麻烦,直接把锁给弄坏了,用块大石头一挡,门就一直打开着。后来,又不知道是哪家抠门的,大半夜把大铁门卸下来,直接给卖了。小区里没有监控,老东西就这点好,干点坏事都没人知道。
肯定是一楼的张家两口子,每次路过楼门口马德亮都要嗤笑一声。谁都知道张家老两口是个连外面人扔在垃圾桶里的塑料袋都要捡回去用的人,那么大个铁门,卖废铁少说也能卖个几十块,他家两口子能不贪。
啧啧啧,马德亮摇着头上了楼。
马德亮家住在三楼,不高也不低的层数。上楼,右拐,就是马德亮的家。
诶,这门口怎么站着个人
马德亮从楼梯口冒了个头,刚好能看到自家大门的位置模模糊糊站了个人。楼道是昏黄的白炽灯,马德亮眯着眼睛仔细辨认着,花白的头发,脏到分辨不出什么颜色的衣服……依稀能看出来是个老太太。
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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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门外
老吴头愣了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马德亮深吸了一口气:“我说我见鬼了,你信吗”
老吴头低下头,喃喃的说:“这东西,信也是……不信也是……”
“我看见了个老太太。”
听马德亮说完这句,老吴头就像被雷击了一样停住了,瞪大着眼睛看着马德亮。
马德亮又继续说:“一个六七十岁,头发花白,衣服脏兮兮的老太太……”马德亮又指了指自己的脖颈“这里,好像还有颗痣。”
老吴头听着马德亮形容,眼睛越睁越大,却依旧是不说话。
“老吴啊,你认识……”
“我不认识!”老吴头突然大喊了一声,老气浑厚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楼道,回声大到把老吴头也吓了一跳,嘴角艰难的向上扯了扯“天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也该睡了。”说完扭头上了楼,步子走的太急,不长的路竟然摔倒了三次。
老吴头一定知道什么,马德亮看着老吴头不自然的反应,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扭动钥匙进了门,屋子里漆黑一片。马德亮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吧所有房间的灯都打开,又把客厅里的电视打开,从衣架上拿了自己冬天穿的大厚棉衣,反穿在身上,窝到了沙发里。
马德亮把频道调到了京剧节目,平常听着热闹喜人的唱戏声,在今天却听其来有点诡异。
马德亮眼睛盯着电视屏幕,脑子里都是楼上老吴头和那个老太太的事。
老吴头原名叫吴瑟岩,听起来有些文绉绉的名字。跟马德亮不同,老吴头是在几年前搬家过来的,老两口拿着大包小包正往楼上走时,刚好碰到了准备下楼遛弯的马德亮。
老两口热情的不行,非要马德亮收下一袋子自己家晒的柿饼,马德亮推脱不过,便收下了。之后一来二往的,两家也就熟悉了。
听老吴头说,他跟他老伴都是老师,原来住的小区楼下就是个菜市场,太热闹了,人老了,就喜欢安静,也是经人介绍,才搬到了这个小区。
然后呢,老吴头说他之前是个老师,因为喜欢安静才搬了过来,其他的呢他在那个学校做的老师教的是小学还是初中他之前住在哪个城区或者说他之前是不是这个城市的人,马德亮都不知道。
老吴头满口都是普通话,他老伴也是,一问起来就说,当了这么多年老师改不掉了。
当老师能把自己说了这么多年的家乡话给忘了马德亮现在忽然觉得,老吴头好像在隐瞒着些什么。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马德亮感觉老吴头似乎在躲着自己。本来两人就住楼上楼下,出去玩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一天碰到个两三回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可自从那天晚上只后的一个多星期里,马德亮就在没看见过老吴头的身影。
马德亮特意去楼上敲过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马德亮把耳朵贴到门上,门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响声也没有。不只是老吴头,连老吴头的老伴也不见了。
畏罪潜逃马德亮脑子里闪过这么一个词,心里没鬼的话为什么要跑又摇了摇头,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
马德亮窝在屋子里,电视上依旧播着咿咿呀呀的京剧。马德亮这些天几乎没出过门,饿了就打楼下小饭店的电话,随便叫份面条填个肚子。奇怪的是,那个老太太似乎只想吓唬马德亮,自从马德亮没主动开过门之后,那个老太太也就在没出现过。
马德亮在屋子里吃着刚送来的西红柿打卤面,脑子里胡思乱想这。半天也理不出个思绪,胡乱吃完了饭,看了会儿电视上重播的京剧,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算了,还是去睡觉吧。
这两天,马德亮睡的意外的早。
每天八点不到就上床了,五点多天刚刚亮起来的时候就醒了,在客厅里抻抻懒腰做做操,继续窝在沙发里看新的京剧。
老吴头消失了一个多周,马德亮也就这样过了一个多周。
依旧是个平常的夜晚,八点刚到,马德亮看了看时间,关掉电视,准备去睡觉。
马德亮算是比较心宽的那种人,躺下去不出两分钟,呼噜声就出来了。马德亮睡的并不安稳,他做了个梦,梦见老吴头回来了,身边跟的是老吴头的老伴。老吴头的老伴带着个和她年龄不符的宽边大沿的遮阳帽,遮阳帽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她的脸。梦里,马德亮跟老吴头打招呼,问他这几天去哪了,老吴头还没答话,旁边带着遮阳帽的老伴抢先一步说道:“带我出去玩了啊。”边说边抬起了头,帽檐下,竟是那个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马德亮一脸惊恐的盯着那个老太太:“她……她……她……”
“怎么,不认识我了”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尖利的牙齿在昏黄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老……老吴,这是……”马德亮颤颤巍巍的扭头朝向老吴头,老吴头费力的抬起头,正当头要抬到一个正常的位置时,却突然啪的一声掉了下来,骨碌碌的,顺着楼梯滚了下去,停在的拐角处,一双灰蒙蒙的眼睛死盯着马德亮。
“鬼……鬼啊!”马德亮被吓醒了。
醒来的马德亮浑身大汗,他擦了
第三章 门外
不……不可能吧她是怎么进来的对了,她是鬼,是鬼啊!
马德亮感觉胸口有些发闷,连带着呼吸都费力起来。就这一会儿的工夫,门外的声音,竟然又消失了。
马德亮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之前安静了一会儿,鬼老太太就从屋门外不知怎么的跑到了房门外,现在又安静了,该不会是……
马德亮不敢再想下去了。
寂静,马德亮听着床头钟表“哒哒哒”的声音,眼睛死盯着房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脑海里一片混乱,一会儿是他做的梦,一会儿又是那个老太太的样子。
“咔咔咔”什么声音马德亮眼睛像下移,门把手,门把手竟然在来回转动着!马德亮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他看着那个门把左右转动着,门把每发出一声响声,马德亮的心就猛的抽动一下。
天知道现在马德亮有多感谢几分钟前的自己锁死了门。
外面的东西似乎也意识到了门被锁死了,在转动了一会儿把手后,穆然停了下来,房间里顿时又回到了原来的安静。
马德亮依旧不敢动弹,支棱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马德亮上了年纪,耳朵有些背了,但在这中紧张的情景下,马德亮感觉自己的听力异常的敏锐,钟表的哒哒声,半开的窗户外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还有细小的衣服摩擦的声音,马德亮都听的一清二楚。
衣服的摩擦声难道是那个鬼老太太
马德亮的后背僵住了。
今夜格外灵敏的听力清楚的听见,那微小的摩擦声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停在了自己身后。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马德亮的身子开始发抖,头脑一片混乱。
“啪”忽然,有一只手拍到了马德亮的肩上。马德亮感觉,自己都快哭出来了。
“呦,爸,您大半夜不睡觉干啥呢”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马德亮听出了那是自己儿子的声音,脑子里紧绷了太久的弦一下松开,头脑直接忽略掉了身在国外的儿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家卧室的这个问题,身体就像突然被松了绑似的轻松,一边转身一边说着:“儿子啊,你吓死爸爸了……”
顺畅的松了口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上的沟壑滑了下来,马德亮笑着转过身,一张满是皱纹的老太太的脸几乎紧贴着马德亮,两人都像静止了一样停在那里。忽然,老太太咧开嘴笑了,嘴里清晰的喊出一句:“老马……”那声音,竟然是马德亮死去多年的爱人的声音!
头顶上和马德亮一样老旧的白炽灯,忽闪了几下,猛然灭了。灯一灭,马德亮觉得,自己似乎只剩下了听觉还能用。
“老马……”老太太的声音幽幽的从马德亮身后传来,马德亮感觉那个老太太好像把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嘴巴贴近自己的耳朵,马德亮甚至可以感觉到老太太说话时,耳边微微传来的呼吸的风声。
“老马啊,我好想你啊……”
“老马啊。你有没有按时吃药啊……”
“老马啊,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啊……”
“老马啊……”依旧是马德亮爱人的声音,只是这次在叫完老马后停顿了一下,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你为什么不救我呢……”
马德亮终于崩溃了。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让他吓唬吓唬你,没想把你弄死……”马德亮跪趴在楼梯上,老泪纵横。
马德亮年轻时并不是什么好人,换种说法,马德亮年轻时就是个混蛋。
在和妻子结婚的前一天晚上,还和前女友混在一起,在妻子怀孕期间,不知道和换了多少个小姐。
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因为好面子给人做担保,没想到那人拿钱跑了,马德亮一家莫名其妙多了几十万外债。从那之后,马德亮就染上了喝大酒打老婆的毛病。
一次,和他几个酒友鬼混的时候,马德亮第一次听到了“骗保”这个词。
“这个不会被发现吗”马德亮虽然坏,但是又很怂。
“切,你不会弄干净点,不让他们发现啊!”酒友老侯咕咚咕咚喝了口酒,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
之前喝多了,马德亮都是站着都犯困,这次喝了不少,马德亮却越来越清醒。马德亮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第二天,马德亮借钱,去给他老婆买了赔额最高的意外险。
那时候,马德亮的孩子都三岁了,断奶都一年多了。马德亮意外的早早回了家,正在做饭的妻子开了门愣住了,半天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愣了半天用围裙擦了擦手:“那个,我今天没想到你这么早回来,没有蒸你的饭……”妻子的声音越说越小,身体不由的缩在了一起,等着马德亮的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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