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少女狐狸与鱼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麓初雪
黑狐与一只豹精撕打做一团,青叶先生化为真身缠住了一只黑熊。
就在此时,虎啸山林,一只一人高的花斑大老虎向着文太守扑来。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四位妖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他这位指挥官。
几百人摸到了它们的腹地,它们怎会一无所知对于他们而言,轻微的汗水就是香喷喷的人气,轻盈的脚步就是咚咚的擂鼓。
紫衣、黑狐、青叶被三位妖物牵制,其余都是莽夫,这位山大王势在必得。
它,一越便是十丈。
纵身一跃之后,它的脑后就多了一道刀痕。
那人从天而降,身形在空中翻转一周,手中的刀就在它勃颈上划出了一道深5寸,长一尺的豁口。
它蓄势一扑,他在等它蓄势一扑,就在它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文太守身上的时候,他冷静出刀。
花斑虎瞬间失去了生机,自空中落下,尘土飞扬。
他身形极快,转瞬之间就不见的身影,他是一名刺客,曾是一名书生。
他叫王直,十二岁的童生,十七岁的秀才,二十岁的举人,二十四岁的进士。
他在丰县做了一任县令。
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在辞任的时候却只有三个包袱。
他忠贞不渝,刚正不阿,很快就受到了下属的排挤,士绅的抵制。
三年的大考,他的政绩是下下,由此愤然辞官。
他叫王直,二十七岁学刀,三十岁就成了丰县周圈江湖的龙头老大。
他快宜恩仇,杀贪官,斩恶霸,呼朋唤友,千金散去,只为一个义字。
后来,他的妻儿死了,死于仇杀,他提刀前去,却发现天外有天。
他跪在曾经的好友门前,却发现无人帮他。
他找到了一任宗师,对方却说,帮他可以,但他要先替他杀人。
他成了一名刺客,杀了十几个人,那位宗师却始终没有帮他报仇。
最后一次,他要杀一名叫文正的太守。
他在一间包子铺门口,带着斗笠,手里拿着一把漆黑的刀,饥肠辘辘。
文太守迎面走来,买了一笼包子,留了一半,一半归他。
他说:“你住在哪儿我会还你的。”
“我住在陋巷,三间茅草屋!”
他在这名年轻太守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看到了仁义,真诚,信任。
他没有去还包子,却杀了另外几波刺杀文太守的人。
四十岁,他大仇得报,还杀了一任宗师。
今天,他还了一条命。
后山的战斗有些波澜不惊,紫衣仅凭一个转身就将其余三位妖首开膛破肚,其余的人大多放弃的抵抗,文城军民只有七人受了轻伤,还有两人是被自己人误伤。这无疑是一场完胜。
清晨,朝阳从后山慢慢爬出了脑袋,照亮了一行疲惫的人。
几百名山匪被一根绳子穿着,两侧是兴奋的官兵
举三尺明月,借两袖清风(1)
洪七一行人在徐府别院深居简出,一切用度只经烟雨楼。
文太守写了一封休书,买了一串糖葫芦,糖葫芦给了一个稚童,休书送到了三条巷外的一户人家。
文太守又写了一封族诏,诏文曰:“独子文彬,无才无德,放浪形骸,获罪于天,不入大理,逐出宗祠。”
最后文太守取了一壶桂花酒,拍着身旁的桂花树,他自幼种下了这棵桂花树,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文夫人回来了,背着个花布包袱,包袱里有从娘家带来的散碎银子。
“你个赖妇,走都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文夫人眼睛有些红肿,也不搭理他,点了炊烟,操持晚饭。
文公子回来了,带着李氏,怀里还抱着一个一岁半的孩子,李氏也拿着一个包袱,里面有一床被褥,准备打地铺。
文太守看着自己的小孙子,眼眶一下子就模糊了起来,抄起了一根烧火棍,冲着文彬就打去:“你给老子滚,你个不孝子给老子滚!”
文彬也不躲,也不喊,一副柔柔弱弱的身子,就这么硬抗了十几下。李氏已经抱着孩子进去,被褥铺好。
孩子哭得厉害,李氏抱着儿子的脑袋,也坐在床上哭了起来。
文太守把棍子一扔,一个人躲着墙角,抱着头,明明受委屈的是发妻,挨打的是儿子,他却泣不成声。
“吃饭。”
文夫人说的不温不火,几个白面烙饼,一锅野菜汤。
文彬扶了老父亲落座,自己啃着一个烙饼,这种烙饼,他啃了十几年。
文太守满脸的鼻涕眼泪,想拿袖子擦擦,又怕脏了这身还算能穿出门的衣服。
“哭啥啊,跟个老娘们似的。”
文夫人从小就泼辣,在出云帝国叫豪爽,老爷们海量,老娘们豪爽。
文太守从小就喜欢她的豪爽,中了秀才那一日,文太守牵了家里的驴子,就这么把她接了过来,驴子也没给老丈人留下。
文夫人只带了一个小包袱,穿了一身小红袄,她从十三岁就开始给自己绣红袄,因为那一年,有个挂着鼻涕的小书生说要娶她。
第二年就有了文彬,文彬出生的时候,老丈人过来了一趟,说了一句:“闺女,要是觉得苦就跟我回家去,养得起你。”
七岁那年,文彬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就没熬过来,幸好有一位老神仙云游至此,采了一片桂花,泡了一碗水。自那以后,一家人都喝桂花酒,文太守酒量不太好,文彬倒是不差。
李氏不是什么穷苦人家的孩子,父亲是文城的一个土财主,婚事是文夫人操办的,结婚第二天文太守就宣布不与亲家有任何往来,气的李财主直跺脚。
第三天文太守就把嫁妆都送了回去,李氏也没跟娘家要过一分钱。
文太守哭得跟个老娘们似的,这是第一次,他经常说,“留住一些春意思,挺起两根穷骨头”。
“没想到文家就要在我手上绝了后啊,你们怎么就这么倔呢”
这么倔像谁还不是像他,文太守现在才觉得,做人也不能做的太正直。
“睡都睡了,还怕死了”
文夫人说话还是那么直爽,有一句话说得好,“你生是我的人,死了是我的死人”,现在咱们活着一起睡,死了也一起睡。
“爹,咱们均田!
举三尺明月,借两袖清风(2)
七日之后,都来了。
县衙里呜呜泱泱坐了一群的人,身份地位高的坐前面,土地少的坐后面,再往后还有一群站着的,不像是地主模样,可他们确确实实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十几二十亩,也算土地拥有者。
文太守还没开口,下面就炸了锅,这边说好,那边说不好,总之就像是一群苍蝇,乱。
文太守一拍惊堂木:“诸位,诸位,请听文某一言。”
这堂下哪里听得清楚,还是乱糟糟一团。
就在此时,就看到一个长得跟笑脸弥勒似的人物站了起来,压着双手,就一个动作,台下鸦雀无声,孟太守心里起了警惕,这群人怕是有了图谋了。
“诸位,听我说啊,听我说。”
那人姓黄,是文城的首富,城外有千顷良田。
“咱们文太守,是奉圣旨,在咱们文城呐,推行均田,我等啊,自当配合。只是,这个田怎么个均法,得有个讲究,文太守向来的爱民如子,我们都是您老的子民,都是子民那就得一碗水端平,决不能让我们白拿了土地出来,大伙儿说对不对”
台下一片起哄,却不知文太守早就做了准备。
“自然不会让各位吃亏,文某决定,土地赎买!”
赎买场下犯起了嘀咕。你要是说文城拿出钱来买个百八十亩自然不在话下,千八百亩咬咬牙也就出了,可是他们手里的土地,仅一人至少也是千八百亩,要买回去,难道朝廷给的起钱
“怎么个赎买法不至于一两银子就像买一亩地吧。”
台下一人说道,众人恍然大悟。对啊,你说赎买,真要是一两银子一亩,那还不如白给算了,这么算下去文城还真的就能把这土地买回去,可他们怎么会同意。
“按市价!”文太守掷地有声。
台下却鸦雀无声了,按市价赎买,谁都说不出啥来。
黄老爷发话了:“文太守,小人在河对岸有些良田,在后山上也有几亩薄田,不知这个市价,是如何来算呢”
“对呀,对呀,如何算啊。”
土地市价是一个约定俗成的价格,并没有明文规定,况且这个良田薄田交叉在一起,很难划清界限,你这赎买按照最高价那我们自然没意见,要是都按照最低价,那我们可不干了。
“诸位莫慌。”
只见文太守拿出了一张文城地图,地图上一无建筑二无军工,是一份地形图。地形图上划着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圆圈,以山河沟壑为界,圈内是赤橙黄绿蓝靛紫七种颜色,每种颜色在左下角有一个标注,写明了此处从哪儿到哪儿,此处田地一亩能兑换多少银两。
看来咱们这位文太守是有备而来,地价摸得透透的,虽然在几处极其细微的地方有些异议,不过那百八十亩都不在话下,只是这大面的划分倒是一点都不差,这些地主还是小瞧了文太守的决心。
“什么时候给钱”
什么时候给钱是个大事儿,不能说你文太守一句空口白话,等我们都进了黄土还拿不到银子,商人重利,本就是立身之根本,这个利是实实在在抓在手中的才叫利,并不能是镜中花,水中月。
“至于这个银两,县衙目前是拿不出,不过所有的赎金,都会以税收的形式相抵,而且,每年文城的财政,都会拿出部分银两作为分期支付,当然,还附带利
举三尺明月,借两袖清风(3)
太守一个人在院子里喝闷酒,还摇了一地的桂花。
文夫人知道丈夫心情不好,也不敢去打扰,倒是小桂子叫的开心,看庭前花开花落,漫天外云卷云舒。
文彬知道父亲心情为什么不好,因为这几日大户们上报了各家的耕地位置和亩数,文太守便派人去核实了一下,黄老爷报的连深山老林都算上了,更有几家报的土地居然都交叉在一起,同一块地有三四个人上报。
文太守发了火,要求重报,可你发火也没用,他们是地主不是地理学家,怎么能丝毫不差的把地理位置标好只能大体上说一个位置。
这么一大体上那就大了去了,地图上指甲盖那么大点的地方实际上方圆几十里,我说这儿是我的,文太守你不信你自己去看,就算看了也没用,有本事那你就去自己量。
文太守一拍桌子,量!
这可苦了工部的一群小吏。
工部是一个经常被我们忘记的部门,各类历史书籍或者改编的影视作品中工部往往就是一个名字,也不知道干啥用,实际上,工部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部门。
历史上的灾难无非就两样,天灾**。这天灾分为旱灾。洪灾,蝗灾,地震等等。其中以洪涝旱灾最为多见。天灾之时便需要工部出手,哪个地方出现了旱灾,那就需要引水灌溉,引水灌溉是一项工程,工部需要策划,技术支持,甚至还要在现场监工。洪灾就更不用说了,大河决堤修堤筑坝,本就是工部分内之事。
**往往指的就是军事战争,有句话叫兵马未到,粮草先行,这是说明粮草的重要性。但是战争的基础却是军工。另一种说法叫军事工地,就是说这个地方打仗,那我要挖地壕,做路障,做掩体,安营扎寨。如果我要守城,那我就需要修城墙,送粮草那就需要修官道,这些军工后世就演化成工兵,再往后就改编成了某某工程局。
那是不是工部就只管天灾**也不是。百姓要盖一栋房子,那不能随便盖,不能挡了主干道,也不能挡了阳光,现在管这一块的叫规划局,我盖得楼房牢靠不牢靠,这就需要质监,这个工地上安不安全,容不容易死人,这就需要安监,那我用的材料好不好,是不是假货,这就需要质检,这在以前也都是工部的事情,工部与民生也息息相关。
现在我们常说的四九城,长城,都江堰,大运河,提到的时候往往都跟王朝的兴衰挂钩,这一切的执行者就是工部,工部管的好不好,直接关系到一个王朝的存亡。
工部在文城不能算是个大衙门。九州大陆历史上各个王朝分六部:吏部、礼部、户部、工部、刑部、兵部。这六部在一个小县城里都各自有自己的司署。
县丞管着吏部司、工部司、刑部司,一县主簿管着户部司和礼部司,兵部司交于城防营。
太守大人统筹全局。
昨日县丞老李带着工部的工头来找文太守诉苦。
工部直属只有六个人,一般县城里建个楼,拆个庙还能忙的过来,你这一下子要他们去量城外数千里的土地,就算这六个人跑断了腿没有个小半年也根本完不成。
于是文太守决定,加人。这皂吏们不是没事儿干嘛,去量,还有咱们县学的师生,不是要实践为主嘛,去量。好嘛,一下子就动了上百号人,这下人够了。
刚开始还好,量的挺快
举三尺明月,借两袖清风(4)
眼看着一个月就过去了,文城四周的土地量了个七七八八,各位地主老财都来签字画押领了字据,这地就算是收回来了。
地收回来那就得分,怎么分有讲究。
城南的土地靠近大汶河,土壤肥沃,城西的土地靠近后山,比较贫瘠,城北的土地比较零散,城东的土地离着文城又相对最远。
为了这个土地的分配问题,文太守的头发又白了一些。
按照道理来说,土地分配的原则就是就近分配,一个比较大的问题就是城南分的都是沃土,城西都是贫地,土地按照人口来分,税收按照亩数来上缴,这就导致了一个很大的矛盾,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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