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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有疾奴家有药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沧海明珠
    赵祯抬手把茶盏重重的拍在案上,咬牙说道:“就这么怕我不听她的掌控么可我早晚有一天会长大,而她……早晚有一天会去见父皇。”

    宋嬷嬷低声劝道:“殿下这话说的明白!但这样的话暂时还只能放在心里。”

    “走!”赵祯忽的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陛下!”宋嬷嬷忙追上去,劝道:“龙辇在那边……”

    “陛下!”韩枫上前拦住赵祯的去路,躬身问:“陛下这就要回宫吗玉阳真人还等着觐见呢。”

    “韩枫!你护卫着龙辇按照计划回宫,朕骑马先行一步。”

    韩枫闻言立刻上前两步拦住赵祯的去路,劝道:“陛下!臣的职责是戍卫陛下的安全,怎么可能跟陛下分道而行陛下要策马回宫,也应该是臣随行左右。”

    “好,那你跟朕一起走吧。”赵祯说着,回头解下宋嬷嬷身上墨色的披风,说道:“你留下来跟龙辇一起走,不许走漏了风声。”

    “这……这不妥吧陛下……”宋嬷嬷话还没说完,赵祯已经飞身上马。

    韩枫二话没说牵了旁边一匹御马,策马追了上去。

    刘太后送走了丁锦云之后,把跟前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独自一个人靠在凤榻上闭目养神。直到福音轻手轻脚的进来,伏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两句话,她猛然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怒道:“他这是疯了嘛!”

    福音刚要劝说,便听见殿外的宫女焦急地劝道:“陛下!娘娘在休息……”

    “滚开!”赵祯一脚踹开宫女,推门进来。

    “哟!陛下这是怎么了”福音忙迎上去拦住了赵祯,满脸关切地问:“瞧这一头的汗,那些奴才是怎么伺候的……”

    “起开!”赵祯一把推开福音,快步走到刘太后面前,皱着眉头直直的看着她不说话。

    刘太后缓缓地端起手边的汤药,两口喝完之后皱眉说了一声“真苦”方抬头看向赵祯,温和地问:“六郎,这是怎么了”

    赵祯向刘太后拱了拱手算是见礼,之后直起身来,问道:“不知母后为何要拘谨我身边的人”

    “六郎甩开护卫,只带着一个韩枫策马疾驰回宫,就是为了一个近身侍奉的宫女吗”刘太后不悦地反问。

    “人命关天,还请母后明示。”赵祯逼视着刘太后。

    刘太后端起茶盏漱了漱口,方不疾不徐地反问:“不知陛下想要本宫明示什么本宫身为太后摄六宫之事,处死一个宫女这样的小事,本宫还做不得主吗陛下为了一个宫女不顾自身安危,就这样急匆匆的闯入坤德殿质问本宫,但凭着这一点,她就该死一百次!”

    赵祯看刘太后终于露出了怒容,方轻声一笑,后退了两步,朗声说道:“母后的话有道理。魅惑君上的罪,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刘太后愣了一下,微微蹙眉,说道:“你知道就好。”

    “儿臣自幼受太后教导,这样的道理自然知道。但是……”赵祯又上前两步走到刘太后跟前,缓缓地蹲下身去扶着刘太后的膝头,小声说:“母后怕是忘了一件事。”

    “哦这倒是奇了——本宫能忘了什么事还劳烦六郎提点”

    赵祯小声说:“事到如今,母后理应知道忘忧是儿臣唯一的软肋。若她死了——这世上便没有什么人什么事可让朕妥协。”

    刘太后闻言又是一愣,继而冷笑道:“六郎真是长大了!”

    赵祯的手从刘太后膝头拿开,后退两步跪在地上,拱手说:“儿臣年幼无知冒犯了母后,还请母后看在多年的母子情分上莫要跟儿臣一般计较。母后还要保重凤体为国事操劳,至于儿臣身边的宫女犯错这样的小事,就交给儿臣自己处理吧。”

    刘太后盯着赵祯看了许久,才朝着福音摆了摆手。

    福音默默地欠了欠身走到门口,对外面的一个宫女低低的吩咐了一句。

    赵祯这才躬身行礼,并谦顺的说:“请母后保重凤体,儿臣告退。”说完,他便转身急匆匆的离去。

    福音看着赵祯的身影转过院中那道屏风,方转身回到刘太后身边,跪在脚踏上给她捶着腿,问:“娘娘,此事就这样罢手了”

    “不然呢还能怎么样跟他撕破脸皮吗”刘太后沉沉的叹了口气,抬手揉着自己的眉心。

    “这一次,是咱们没算透,想不到沈太妃会明着出手。她竟然都不顾着吴王了。”

    刘太后摇了摇头,冷笑道:“沈熹月已经死了,权势富贵面前,那点聊胜于无的血缘是拢不住人心的。未央宫如今不足为虑,让本宫想不到的是这孩子居然对一个毛丫头如此用心。”

    “这样不好吗正如陛下所言,有软肋总比没软肋更好拿捏。”福音小声说。

    刘太后苦笑叹道:“可是,他一天天长大,羽翼渐丰,终有一天会飞出咱们的视线。”

    “这是难免的,娘娘有何必为了这样的事情烦恼。”

    “若他是我亲生的,我又何必烦恼只是……唉!”刘太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娘娘放心,养育之恩大于天,陛下身为天下之主,自然不会忤逆不孝的。”

    “人心这种东西,是最赌不得的。亲生母子尚且能够反目成仇,他跟我隔了一层肚皮,我凭什么指望着母慈子孝更何况,最是无情帝王家,本宫在这深宫中过了这么多年,连这点事儿都看不透吗”刘太后按了按福音的手,示意她停下,又说:“你把当年李宸妃的死因放一点消息出去,我倒是要看看他会怎么办。”

    “娘娘这是……”福音不解的抬头看着刘太后。

    刘太后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说:“即便他最终会一飞冲天,本宫也不能让未央宫的贱妇白捡了便宜。”

    “娘娘放心,老奴一定会安排好的。”福音小声应道。

    忘忧被拷问的时候受的是鞭笞之刑,袁妈妈带着人把她接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后背上的衣服已经被抽成了破布片儿,整个后背都是血渍,看不清伤口在哪里。紫芸还好,因为一开始他们也没想要紫芸怎么样,她不过是挨了几个耳光而已。

    “我的老天爷!这可坏了事儿了!”袁妈妈把怀里的披风裹住忘忧,叫一个小太监背着她急急匆匆的送回乾元殿。

    乾元殿的廊下,赵祯负手而立,面若冰霜,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盯着偏殿的门帘,像是一只随时都会发狂的兽。

    进出来往的宫女们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看他,生怕一不小心惹祸上身。

    “陛下,宫宴即将开始了,礼部尚书大人在外面恭候着呢。”宋嬷嬷小声提醒道。

    赵祯沉默片刻,方沉声说道:“你出去告诉他,朕从九阳宫回来中了暑气,头疼恶心,没精神参加宫宴,让他去请太后出面主持大局。”

    “是。”宋嬷嬷出去,按照赵祯的话交代了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依照圣旨去请刘太后,刘太后也只是出来应了个景儿,便以先帝新丧,新帝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结束了宫宴。这样的借口冠冕堂皇,文武大臣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驳,大家共同举杯庆贺之后便各自散去,唯有贤王留了下来,悄悄地向福音嬷嬷打听皇上急急回宫的缘由。

    福音嬷嬷小声解释道:“不过是因为丁太妃娘娘的补汤里被人下了药,差点龙胎不保。陛下听闻此事才匆匆赶回宫中,又因策马疾驰而着了一点风寒。这大热天里吹了冷风,可不就病了嘛。王爷放心,太医已经诊过脉了,并无大碍,休息两天也便好了。”

    “既然如此,本王去乾元殿探视一下陛下再回。”贤王说。

    福音忙福身说:“还请王爷留步,太后娘娘还有些事情要跟您商议,还请您移步坤德殿。”

    贤王想了想,还是跟福音去了坤德殿。

    乾元殿后殿西偏殿里,忘忧伏在榻上昏昏的睡着,她背上的伤已经处理过,因为天气炎热把伤口溃烂,她的身上只搭着一件丝缎披风。一双雪白的臂膀搂着葱绿色的枕头,长发逶迤在枕边,宛如墨色的丝缎。

    赵祯默默地站在榻前,眼不错见的看着她。

    宋嬷嬷端着一盆冰进来,小声劝道:“陛下,您累了一天了,回去歇一会儿吧。”

    “这是第二次了。”赵祯没头没脑的说




第075章 畅饮,小赌怡情
    赵承泓找来的这个郎中很是有意思,他不开药方,也不让人去抓药。而是自己出去转一圈,带了一些新鲜的药草回来,自己捡干净,清洗晾干,然后亲自把药草按照一定的分量配制,捣烂做成糊糊,让宋嬷嬷给忘忧涂在伤口上。

    宋嬷嬷起初很是怀疑,不敢随意用他配的药。还是忘忧仔细闻过这些药膏,又细细的尝过之后确定可以用,才给忘忧涂抹。张仲桓一不留神听见忘忧细数药膏里的各种药草,惊讶的瞪圆了眼睛走过来,笑道:“嗬!小姑娘,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啊!”

    忘忧正坐在树下藤榻上乘凉,听见这话忍不住朝张仲桓翻了个白眼,百无聊赖地说:“不过就是几种清热化瘀止血止疼的草药而已,有什么可得意的”

    张仲桓闻言,饶有兴致的在忘忧面前坐下来,叹道:“好大的口气!不过几种小丫头,你知不知道有的人行医一辈子都参不透这几种药材呢”

    “是吗”忘忧似乎不想跟张仲桓多说,只是侧身倚在靠背上拨弄着怀里的一只白色的小猫。这只猫儿不过巴掌大,据说是寺里散养的一只老猫上个月刚生的一窝中的一个。因忘忧喂过它几次,它便赖在这里不走了,还时常赖在忘忧的怀里睡觉。

    张仲桓倒是来劲了,盯着忘忧问:“你倒是说说,我给你用的都有什么草药”

    忘忧鄙夷地扫了张仲桓一眼,懒懒地说:“土荆芥,旱莲草,铺地黍,洗净晒干,磨粉;鲜箭根薯,鲜芒芪捣烂,和前面的几种药粉按照三二一的比例搅拌成药膏外敷,婆婆英,铁齿苋,白芨煎煮内服。这便是你的药方,是不是其实这些药都是差不多的功效,你把这么多种叠加起来用也无非就是个清热解毒,止血凉血的方子,居然能开出五百两银子的天价,医者的脸也是让你丢尽了。”

    “嘿!我还真是小瞧了你这小丫头!”张仲桓立刻来了精神,热切地盯着忘忧问:“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你老师是谁”

    “我是无师自通。”忘忧往后躲了躲。

    “别呀!说说嘛!你小小年纪居然对药草如此精通,肯定是有人教你呀!”

    “我不想说。”忘忧皱了皱眉头。

    “为什么我能来给你治伤,也算是我们有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就随便说说又何妨”张仲桓完全不在乎忘忧的冷漠,一味地缠着她。

    “因为……你太丑了。”忘忧挑了挑眉梢,轻笑道。

    “啥”张仲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因为你太丑了,看着你这张脸我没有聊天的**。当然,容貌是父母给的,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长得丑又跑出来敲诈钱财就不地道了。身为医者,悬壶济世是根本,而你却借机敲诈……嗳,我实在不想看见你,所以请你离我远点,好吗”忘忧诚恳地说完这番话,缓缓地直起身子转了个方向又靠在椅背上。

    “哈哈哈……说得好!”赵祯笑着从廊下走了过来。

    “哎呀呀,小公子你……你居然看热闹!大家都是男人,你怎的如此不仗义”张仲桓挫败的叹息。

    忘忧立刻回过头来说:“我家公子年龄虽然不大,但身份尊贵,你正经称呼一声‘公子’已经是占了便宜了,把那个‘小’字去掉。”

    “呃”张仲桓被忘忧噎了一句,无奈的摇头叹道,“想来今天我出门没看黄历,怎么说话都是错的,嗳!”

    紫芸给张仲桓奉上一杯茶,笑道:“先生别生气,我妹妹跟您开个玩笑罢了。”

    张仲桓笑道:“我不生气,这都是那五百两银子闹的。不如这么着吧——这几日在寺里吃斋饭,吃的大家的脸色都泛着绿光,今儿晚上我请你们出去吃顿好吃的,咱们就扯平,如何”

    “好呀,我要去百味楼。”忘忧说。

    张仲桓叹道:“嗬!百味楼一顿饭下来少说也得二十两银子,忘忧姑娘真是够狠。”

    “你拿了我家公子五百两,只弄了这些草药膏子糊弄我,还好意思说我狠”

    “五百两是包月的价格,我要在这里伺候你们一个月,旁的病人都不能接,所以才开高价。本医仙平常出诊至少五十两,一个月至少有千两银子的赚头。这五百两只是个对折的价格,哪里就贵了”张仲桓说完,喝了一口茶又催促道:“哎呀,走啦走啦!赶紧的收拾一下去吃肉喝酒。一想到悦来居的酱肘子,我这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走吧。”赵祯也有些向往市井生活。

    紫芸忙拉了忘忧起身,两个人回房去换了衣裳,宋嬷嬷也给赵祯换了一身无绣纹的白服,又带了一个伸手极好的护卫,一行人从大相国寺的侧门出去,雇了一辆大马车,赵祯跟忘忧紫芸和宋嬷嬷四人坐进去,张仲桓跟车夫并坐在前面,两个护卫暗中随行,一行人直奔闹市区。

    悦来居并不是东京城最大的酒楼,但却是最精致的一家。许多达官贵人都喜欢在这里吃酒雅集,更有许多富商在这里商谈小聚。总之来此处的人非富即贵,都是不差银子的主儿。

    进了酒楼,宋嬷嬷按照习惯想要一个隐秘的雅间,却被张仲桓给拒绝了。

    “雅间有什么意思左右就我们几个人,连热闹都没得看。还是大厅里好,人多,还有热闹看。”张仲桓逡巡了一圈儿,选了个视线最好的桌子。

    赵祯自然而然的坐了主位,又叫了忘忧坐在自己身边。紫芸原本是想坐在忘忧的另一侧,却被张仲桓抢了先。

    “紫芸姑娘坐这边,我有话跟这小丫头说。”张仲桓笑嘻嘻的挨着忘忧坐好,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被人拎着衣领给拽了起来。

    “唉唉唉——干嘛呢,干嘛呢!”张仲桓生气的转身,却见一个英气逼人的华服少年郎正冷冷的看着自己,于是挑了挑下巴,傲慢地问:“你是来找茬的吗”

    “沈公子,好巧。”紫芸笑嘻嘻的招了招手。

    “嗯,好巧。”沈熹年说着,在忘忧的身边坐了下来,方扫了一眼张仲桓,说:“你说本公子找茬也没错——只要你坐在她的身边,我就揍你。”

    “你……这京城的纨绔子弟都这么不讲理吗”张仲桓无奈的错开一个位置,在紫芸和宋嬷嬷之间坐了下来。

    忘忧颇为惊讶地问沈熹年:“你怎么来了”

    “我在对面露华台听书呢,就看见你们几个进了这里。所以过来凑个热闹。”沈熹年早就看见赵祯微服出巡,只是朝着他拱手失礼,客气地说了一声:“六公子安。”

    “身上的伤如何了”赵祯问。

    “多谢公子记挂。早就好了。”沈熹年笑了笑,又问忘忧:“你们不是在大相国寺吃斋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就不怕吃肉喝酒的回去冲撞了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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