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疾奴家有药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沧海明珠
“这位小哥儿说错了,所谓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那些常年食素的人说不定双手沾满血腥,而我们虽然吃肉喝酒,但却怀着一颗济世的佛心。”张仲桓说着,朝着跑堂的小二打了个响指。
小二笑呵呵的跑过来,热情的询问:“几位贵客想吃点什么”
张仲桓从怀里取出一张百两的银票放在桌上,说:“咱们就这些银子,你看着上吧。”
“好咧!贵客请稍等,酒菜马上就来。”小二拿了银票喜滋滋的下去,不多时果然先端着六个凉菜并一壶酒上来。
张仲桓招呼紫芸帮忙倒酒,自己则压低了声音对忘忧说:“小丫头,你看见那个掌柜的没”
忘忧扫了掌柜的一眼,问:“看见了,怎么了”
“你说,他有什么病”张仲桓眼神晶亮,有几分挑衅之色。
忘忧漫不经心地说:“我管他有什么病,他一不请我去诊脉,二不免我的酒菜钱,我何必费那个心思。”
张仲桓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这样,你说对了,我给你一两银子。说不对,你给我一两银子。”
“赌我没钱。”忘忧全然没有兴趣。
“忘忧,跟他赌,你说不对,我给一两银子。”沈熹年说。
“哪有什么意思”忘忧伸手搭在沈熹年的肩膀上,对张仲桓说:“我说对了,你给我一两银子,我说不对,沈公子喝一杯酒,怎么样”
张仲桓苦笑着看了一眼赵祯,说:“这……这可有点欺负人呀!这酒钱也是我付的嘛!”
“今晚的酒钱我付。”沈熹年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来拍在桌上,“小二!先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女儿红搬两坛子来。”
“一坛子就够了。”忘忧终于来了兴致,坐直了身子指了指张仲桓,“要赌酒赌大一点,这里的每个人,我都说一遍。若是说对了,你给一两银子。我若是能说出治疗的药方,你再加二两,如何”
“嗬!小丫头口气不小!我喜欢。”张仲桓环顾四周,从怀里拿出两张银票,“先来这二百两的。”
忘忧先用眼神点了一下掌柜的,说:“这个人面色发白,眼底发青,应是肾气不足,看他年纪已经五十多岁,他的听力应该明显减弱了。五脏六腑如五行调和,肾气属水,水不足则火气旺,且他心火上炎,应经常心烦意乱,动不动就发脾气……”
忘忧刚说到这里,便见掌柜的拿起算盘往跑堂的小二头上打了一下,然后愤愤然指着他呵斥。
赵祯默不作声,看着忘忧说病理时眼睛里闪烁的光彩,不由得唇角微微勾起,眼神变得柔和如水。
“忘忧,你是这个!”沈熹年竖起大拇指,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地光彩。
“真的假的咱们忘忧居然这么厉害”紫芸似是不敢相信,一直向张仲桓求证。
“不错!”张仲桓兴奋地拍了一下桌子,端起酒杯说:“来来来,咱们先干了这一杯。”
赵祯第一个举起酒杯,微笑着说:“来,干了。”
“再说药方。”张仲桓兴奋地说。
“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像他这个肾气不足并不严重,大可不必正经吃药。可用药膳温补——比如羊肉山药粥,芡实核桃粥或者芡实糯米鸡,认真调理两到三个月便可见效。”
“为何不用人参”张仲桓问。
“人参自然是极好的,可寻常百姓家有多少人能用得起呢再者,人参乃补气的圣品,而且大补。多用于性命垂危之人。像他这样的症状,完全不必费那些银子。若有参须,或可煮粥炖汤的时候加一点,也便罢了。”
“以药入膳,以食养生。既实惠,又有效。妙哉!”张仲桓连连点头。
接下来,忘忧的目光落在第二桌的一个妇人身上,说:“那位妇人,面色泛黄,又虚胖无力,应是脾虚痰湿之症。且看她饮食,多荤少素,多油腻,少清淡。只图口腹之欲,却不知道惜福养生。恐难长寿。”
张仲桓笑叹:“这话不错。世人都说能吃是福,殊不知这一饮一啄皆有因果。人若只是贪图口腹之欲而不惜福,以后有的是受罪的日子。如她这般之人,实则不是药石能医的。很该去寺庙道观之中潜心修行才能长寿。”
“来,再饮一杯。”赵祯眼角的笑意更深,可见心情颇佳。
沈熹年高兴地就要跳起来,直接喊小二:“拿大碗来!小爷今儿要喝个痛快。”
紫芸夹了一块鱼脍放到忘忧的碗里,劝道:“先吃点东西再说,一天了没好好吃饭,说了这么多话应该早就饿了吧。”
“姐姐,你忘了……我不能吃这个。”忘忧苦笑道。
“真是该死,我竟然忘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吃这种发物。”紫芸说着,把鱼脍夹回自己的碗里。
“还是吃点这个吧。”赵祯用自己的碗盛了半碗沙参玉竹老鸭汤送到忘忧面前。
忘忧接过碗来,低声道谢。赵祯又掰了半块酥饼给她,低声劝道:“别理会他们,先吃点东西再说。”
沈熹年倒了酒跟张仲桓碰杯,又向张仲桓吹嘘忘忧有多厉害。忘忧低头吃了半块酥饼又喝了几口老鸭汤,又被张仲桓拉着去看其他人。
这一顿饭下来,赵祯就这忘忧一套一套的病理药方下酒,再有沈熹年和张仲桓一边一个起哄架样子,这个晚上竟是热闹精彩到了极致。
眼看着食客们都陆陆续续的结账离开,热闹的酒楼渐渐地安静下来。忘忧也凑热闹喝了两杯酒,一时酒气上头便有些晕眩,话也多了起来。宋嬷嬷劝道:“公子,今儿晚上也真是尽兴了。时候不早,再不回去只怕寺里的主持师傅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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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 妙计,人财兼收
忘忧的背上刚换过药,百无聊赖地伏在窗前的竹榻上翻着一本书。
夏日的艳阳滤过浓密的竹枝,再透过碧色的窗纱,笼在她的身上时只剩下一抹清凉的影子。
沈熹年一脚迈进屋里,被屋里的寂静吓了一跳,忙站住脚步左右逡巡,看见忘忧后,方笑嘻嘻的过去。
“这位小妹妹,一个人趴在这里是不是很无聊呀”沈熹年双手扣在一起,在忘忧的面前晃了晃,“哥哥给你带了个好玩的东西来,你要不要”
“滚蛋。”忘忧扭过头去,不愿搭理沈熹年。
沈熹年纳闷的问:“咦这一大早的又有谁惹你不开心了你跟我说,我去揍他。”
“你父亲就要去辽东戍守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父亲的事情有母亲操心,我回去也是添乱。你且说说,你是为什么不开心”
忘忧想起自己偷偷听到的宋嬷嬷跟赵祯的对话,心里又是一阵犯愁。然不住叹道:“熹年,你有法子赚钱吗”
“赚钱你缺银子你缺银子跟我说啊,我有。”沈熹年把手里扣着的一只蚂蚱放到忘忧的手里,然后伸手从怀里摸出两张银票来,“喏,这些够不够”
“你……滚吧。”忘忧把手里的蚂蚱放到银票上,把脸埋进臂弯里不再搭理沈熹年。
沈熹年倒是急了,忙把蚂蚱丢掉,推了推忘忧的肩膀,问:“你有话直说啊!跟我还拐弯抹角的逸隽哥不在京城,我就是你的兄长啊!”
“我若是有你这样的兄长,可不得愁死了”忘忧斜了沈熹年一记白眼。
沈熹年委屈地扁了扁嘴,在脚踏上坐下来,靠着床榻反问:“我怎么了我对你不好吗”
“嗯,好,极好。”忘忧敷衍地点点头。
“啧!小丫头你有点良心好不好你说吃喝玩乐,想要什么我不能给你看你这正眼都不瞧一眼的样子!”
“什么吃喝玩乐,纨绔成性……”忘忧话没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从床上爬起来,一不小心扯到了背上的伤,疼的龇牙咧嘴。
沈熹年暴跳如雷,忙扶着她坐好,责骂道:“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我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你要干什么”
“赚钱啊!”忘忧扶着沈熹年的手慢慢的下了床榻,又问:“你看见陛下往哪儿去了”
“说是去逛逛这寺里的风景然后三苦亭喝茶了,你找他作甚他整天冷着个脸,话都不多说一句,是个刻板无聊的家伙。”
“你当谁都像你一样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快带我去找他,我有正经事儿!”
沈熹年无奈地扶着忘忧出门,不满的念叨着:“好好好,你有正事儿!我从来没正事儿!我这就带你去找他,你慢点啊!”
忘忧听了他这些话,心中也不是滋味,低声问:“熹年,你真的要留在这里”
“嗯,我要跟你们在一起。”沈熹年低声说,“这是父亲的意思。”
忘忧一愣,心想这居然是沈侯爷的意思沈侯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沈家要战队赵祯这边了那刘太后会同意吗她辛辛苦苦的种了一棵树,浇水施肥,等到结果子了,却多了一个人来分,任谁都不会愿意的吧
“有些事情我不怎么懂,但是父亲的话还是要听的。他让我留在陛下身边保护他的安全,还说沈家一脉的希望都在我的身上……嗳!紫苏,你说我是不是很蠢什么事都做不好。”沈熹年颓丧的叹了口气。
“别这么说。”忘忧捏了捏沈熹年的手,安慰道:“那次去皇陵的路上遇到袭击,你那么勇敢,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只是有一点我要叮嘱你,护卫陛下自当奋勇向前,可你自己的性命也是第一位的。毕竟熹月姐姐已经走了,沈家合族的希望都压在你的身上,你不能出事。”
沈熹年立刻笑了:“我知道。母亲也这样叮嘱我……紫苏你果然是我最亲近的人呢。”
忘忧笑了笑,轻声说:“我不敢自称是你‘最亲近’的人,但在我的心里,那就是我的亲人。”
沈熹年原本是有心逗忘忧的,想着这样说话,她一定会掐自己一把或者骂一句,却没料到她会这样说。一时之间,竟有些心酸,不知该如何接话。
佛曰,人生有三苦,一曰爱别离,一曰爱憎会,一曰求不得。
这三苦谁都避不开,谁都抹不掉。自生至死,都会品尝这三苦的滋味。参不透,一生皆苦。
这大相国寺后面的菜园子旁边有一座三苦亭,原木为柱,茅草做顶,亭内石桌石凳,极其简陋。
赵祯跟张仲桓相对而坐,不知道谈些什么,远远看去倒也算是相谈甚欢。
“这两个人……有点意思。”沈熹年眯起眼睛说道。
“你就是喜欢胡思乱想。”忘忧心里揣着赚银子的大事,没领会沈熹年的话中之话。
“咳咳……”沈熹年远在十几步之外便咳嗽了几声,等赵祯扭头看过来时,方招了招手,喊道:“二位寻了一个好地方啊!看着绿油油地菜地喝茶,倒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赵祯等二人进了亭内,方皱眉问忘忧:“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瞧这一头的汗!”
“我有话跟你说。”忘忧说着,又看了一眼张仲桓,欲言又止。
“好啦好啦!有话你们慢慢说,沈公子,咱们就别在这里碍眼了。”张仲桓笑呵呵的起身,拉了沈熹年离去。
赵祯拿了自己的帕子递给忘忧,忘忧接过来擦了擦汗又还给他。
“在喝口水。”赵祯把自己的茶盏递过去。
忘忧接过来把半盏茶喝完,方说:“我有个赚银子的好办法,但是……”
“赚银子”赵祯挑了挑眉稍,盯着她问:“你听见我跟宋嬷嬷说话了”
“呃……我不是故意的。”忘忧忙举起手保证,“我只是从后廊上路过,不小心听见了你们的话……你放心,我绝不会跟任何人讲。”
“没事,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之人一想就能知道。”赵祯接过忘忧手里的空杯盏,拿起茶壶倒了水递给她,“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弄来银子。”
“装啊。”忘忧神秘地手。
“装”赵祯皱眉反问。
“确切的说,就是演。演一个吃喝嫖赌花钱无数的纨绔子弟,你会吗”
“你让我……演”赵祯被这话给惊呆了。
“反正你自幼养尊处优惯了的,怎么花钱应该不用旁人教的我想说,这样做有两个好处。”
赵祯刚跟张仲桓谈妥了太医院草药采购事宜,算下来一年也能赚不少银子,但此时看着忘忧一脸认真的样子,他觉得好气又好笑,遂耐着性子问:“你倒是说说,那两个好处”
忘忧伸出一根手指,说:“第一,可以从太后娘娘那里拿到银子。”
赵祯一想这倒是真的,自己就算是勒紧了裤腰带也省不下几两银子,反倒不如敞开了花,反正太后不会让自己缺钱花,无非就是厚着脸皮去问她要罢了。
“第二呢,可以让太后娘娘放心。”
“嗯”赵祯一愣之后,瞬间就明白了忘忧的意思。这是韬光养晦的计谋,让太后以为自己是一个花天酒地纨绔成性,是个不堪重用之人。这样她就可以专心朝政,不那么死死地盯着自己,自己也正好借机好好地绸缪,为将来亲政铺好道路。
沉默之后,赵祯看着忘忧的眼睛低声问:“你是怎么想到的这些”
“其实,第二条只是我顺便想到的。我主要是觉得,即便你没有亲政,但你依旧是天下之主。天下财富养天下苍生,自然也不能苛待了天下之主。”
赵祯失笑:“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打官腔了”
“好吧,说白了,就是太后是你的娘亲,她攥着你的家业,那么你跟他要钱花就是天经地义的。你就理直气壮地要,你不要白不要,要到自己手里是存着还是用掉或者拿去做别的使用,就是你说了算了。”
“有道理。”赵祯伸手敲了一下忘忧的脑门,起身说道:“越发的热了,你背上有伤不能受热,我们赶紧回去吧。”
“好。”忘忧起身,想要随手收拾茶壶茶盏。
“别管这些,一会儿自会有人收拾。”赵祯拉了忘忧,缓步回去。
午饭后,宋嬷嬷看着紫芸和袁妈妈把饭桌抬了出去,方劝赵祯:“陛下,如今昼长夜短,中午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赵祯起身踱步入内室,却并没有午睡的意思,只低声吩咐宋嬷嬷:“你去办两件事。头一件事,我跟张仲桓谈好了太医院采买药材的事情。他是江湖中人,跟朝中的关系牵扯甚少。太医院的药材关联着整个皇族的性命,一定要攥在自己的手里。你去找王叔,把这件事情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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