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疾奴家有药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沧海明珠
王著立刻吩咐高主簿:“你去调卷宗!”
高主簿应了一声忙去存放案卷的库房调阅卷宗。
“捕快沈熹年何在!”王著又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在。”沈熹年应声而入。
“本官命你大人速去宰相府缉拿嫌犯张永昌和韩恪!速去速回!”
“是!”沈熹年拿了拘捕文书后挑了十个衙役,出了刑部府衙。
该办的事情都安排下去,王著便问旁边的文书:“刚才堂上的问话都记录了吗”
文书忙回:“已经记好了。”
“分别让他们两个看看,若无异议,先签字画押。”王著指着林紫苏和吴顺说。
文书答应着,对两桩案件的问话记录递给吴顺和林紫苏。
如此一番折腾,已经将近午时。王著看了看天色,问忘忧:“你们二人是暂时回去等待传讯,还是在我这衙门里等着”
忘忧微笑道:“家仇似海,一日不能得报,小女子心里就一日不安。今日既然已经上了公堂,自然希望能有个结果再回去。大人若有公务,只管去忙,小女子可在院子里等。”
“这大冷的天如何能在院子里等,二位请至东厢房稍等。若有需要,定会传唤。”王著说着,叫了一个衙役把忘忧和吴顺带了下去。
一上午的光阴转眼过去,午时刚过,沈熹年便带着张永昌和韩六回来了。
跟沈熹年一起进门的还有张仲桓和一个中年妇人,那妇人的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食盒。到了院子里,沈熹年对一个衙役说:“这两个人是林紫苏姑娘的家人,送饭来的。”
“林家姑娘这东厢房,请二位随我来。”衙役引着张仲桓和那妇人进了东厢房。
“东家,咱们给您送饭来啦!”张仲桓一进门便笑呵呵的跟忘忧打招呼,仿佛他不是来给告状的人送饭,而是来走亲戚串朋友。
忘忧抬头刚要说什么,看见张仲桓身后的妇人,一下子愣住了。
那妇人把手里的食盒放到桌上,方上钱来细细的端详着忘忧,眼圈儿渐渐地泛红。
“你是……何妈妈”忘忧惊喜地喊了一声,张开手臂把妇人搂住。
这妇人正是忘忧的奶娘何氏,她同时抱住忘忧,哭道:“姑娘!你都长这么大了!”
“妈妈,这些年你也吃苦了!”忘忧的眼泪也是忍不住的落。
“好啦好啦!这里可不是叙旧的地方。这位何妈妈也是咱们的证人,刚才我见着沈公子带着张永昌和韩恪进了公堂,这案子审的如何了我们两个都是来作证的。”张仲桓指着自己跟何妈妈说。
“你们来的刚好是时候。”忘忧忙擦干了眼泪,又问何妈妈:“妈妈,你今儿才到京城吗”
“公子原本骑快马来接我们,可老奴这一把老骨头骑不得马,这马车就慢了许多,这不,就算是日夜赶路,今儿上午才到呢。幸好没耽误事儿!”何妈妈一边说一边擦了眼泪,又把食盒打开,说:“这饭菜有些凉了,只有这汤一路上用小炉子煨着还算热乎,姑娘好歹先喝一点垫垫肚子。这天寒地冻的,带着这冰窖一样的屋子里,可别冻坏了!”
“东家你先吃点东西,我去听听公堂之上在说什么。”张仲桓说着,转身便出去了。
忘忧又跟何妈妈介绍吴顺,吴顺听说这是林家的旧仆,心里也觉得亲切,便向何氏见礼问好。
因为两个原告都不走,所以刑部衙门的诸位大人们也没办法偷懒,大家简单的用过午饭之后立刻开堂。
此时,沈熹年把张永昌和韩恪带至公堂,高主簿也从档案库里把当年韩恪作奸犯科的卷宗都找了出来。
韩恪矢口否认,连声喊栽赃,然而张仲桓上公堂站在他面前时,这人顿时不敢嚣张了。
“尚书大人!在下张仲桓,是一个江湖游医。好巧不巧,在下曾经给韩镖头治过伤,所以在下不仅仅认识他,还知道他身上鲜为人知的伤疤。若韩镖头还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咱们可以打个赌,我赌你身上五处伤疤的位置,你说如何”张仲桓说到后面,笑呵呵地看着韩恪。
韩六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姓张的!曾经一度我还敬佩你的清风傲骨,却想不到你也成了旁人的走狗!”
“清风傲骨也不能当饭吃,再说,老子上公堂指认你就丢了傲骨这是为民除害!像你这种落水狗,还有什么资格骂旁人”张仲桓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只款式陈旧的虾须镯给韩恪看了一眼,又问:“先甭说那些没用的废话,你仔细瞧瞧——这件东西你该认识吧”
“这个怎么会在你的手中!”这银镯是福音的东西,当年逃难的时候差点饿死都没舍得卖这个镯子,韩恪自然认识。
张仲桓轻笑道:“这东西的主人被我救了,你若想见她,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她……还活着”韩恪疑惑地问。
张仲桓得意地笑了笑,说:“自然还活着,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却不能怀疑我的医术。”
“啪!”王著手中惊堂木一拍,怒声喝道:“行了!你们当这里是茶馆酒肆吗还有心思在这里叙旧!”
“罢了!招便招了!反正我也是烂命一条,死了也不亏。”韩恪当堂便认罪,承认是自己杀了林氏满门,杀人之后又饭了一把火把林府烧了个干净。但只是把这罪名揽到自己身上,绝口否认受人指使。
王著怒斥:“好你个刁奴!你是丁巍府中的奴才!若非他指使,又怎么可能去杀林宥澄一家三十二口还不快快招供,省的受皮肉之苦!”
韩恪狂笑一声,啐道:“哈哈!当老子是软骨头吗有什么本事尽管来啊!”
身为刑部尚书的王著还从未受过这样的藐视,于是
第103章 招供,上门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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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决裂,彻夜难眠
赵承渊伸手从小茶案的抽屉里拿出轻薄的绢纸递给丁素云,说:“这个是从你们府中仆妇静氏的供词中抄录的一部分,你自己看吧。”
“静妈妈是夫人身边的那个人吗”丁素云犹豫地接过那张绢纸。
“是的。”赵承渊点头说。
“她不是死了吗”丁素云皱眉问。
“她还活得好好的,现在人就在刑部的大牢。”
丁素云忽然觉得这世上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议。
“好好看看吧,她跟了你嫡母二十多年,做过的事情可真是不少啊!这些只是她之前招供的,至于今天在刑部大堂有没有说旁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赵承渊看着端着茶至跟前的侍女,摆摆手让她下去了。
丁素云哪里还有心思接茶忙凑近了烛台把那份供词仔细的看,待看到:夫人张氏命令静氏给梅姨娘的保胎药里放活血化瘀的牛膝以及马钱子,导致梅氏早产,母子双亡,并嫁祸给陈娥的的事情后,一时间呆若木鸡,双腿一软便坐在了地上。喃喃地哭道:“原来是她!原来是她们……我还以为给阿娘报了仇,我自以为……苍天无眼,为何要这样对我们母女”
赵承渊又朝门口的侍女挥了一下手,吩咐:“扶丁姑娘起来。”
侍女上前来把丁素云扶起来,赵承渊指了指自己的对面,侍女方扶着丁素云去案几对面坐下。
赵承渊把茶盏递给丁素云,又缓缓地说:“静氏招供,说丁夫人不愿自己半生心血便宜了庶子,所以当太医断定梅氏肚子里怀的是男胎之后,便动了杀心。梅氏原本是秀才之女,因家境落魄,父亲病故无钱下葬才被母亲卖给丁张氏。当时丁巍被外放出境,而丁张氏怀有身孕无法随行。丁张氏看中梅氏的美貌,又知道她通些文墨,就想用她笼络丁巍的心,省的他任满回京的时候带个二夫人回来威胁她的地位。”
“这些事情我也恍惚听说过几句,却没这么完整。”丁素云低头擦了擦眼泪,叹道:“她们都说,我阿娘美貌多才,深得父亲的喜欢,连后来的陈氏都分不了父亲对我阿娘的宠,所以陈氏才心生怨毒,偷偷在我阿娘的保胎药里做了手脚。”
“梅氏果然不负所望,不但博得了主君的喜爱,还生下了你这样一个比嫡女更美丽聪明的女儿。你若是丁张氏,你的心里会舒服吗”赵承渊轻叹道,“借刀杀人,嫁祸栽赃这样的伎俩,在大户人家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所闻非所见,所见非实情。丁姑娘冰雪聪明,当知道这个道理。”
丁素云欠身说:“王爷说的对,妾是当局者迷。”
赵承渊看着丁素云茫然无助的样子,心底升起一股恻隐,但还是照直问:“你还要求本王为他们留一条活路吗”
“现在,却是妾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丁素云说着放下手里的轻绢起身离座,徐徐下拜,“还请王爷给妾一条生路。”
赵承渊摇了摇头,叹道:“这话倒是让本王不解了,你的性命又没在本王的手里握着。”
“妾知道,家里人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管是天理还是国法,他们都是逃不过去的。但是妾已经许身给王爷,文定已经放过,妾便是王爷的人。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妾自然不敢奢求王妃的名分,只求将来被官卖为奴的时候,王爷能够出手买下妾,让妾为奴为婢服侍王爷,此生便也无憾了。”丁素云说着,再次磕头,并以额触地等着赵承渊的回话。
赵承渊看着跪伏在地上的丁素云,忽然想起沈熹年的话。
沈熹年曾说,丁家四姑娘是真心倾慕吴王,还说,这是忘忧告诉他的。
赵承渊对忘忧的话从不怀疑,但此时却还是想亲自问一句,亲耳听一声。
于是他微微前倾了身子,低声问:“丁姑娘,你我是太后赐婚。你若想进我王府的门,只需太后一句话即可,何必来这里,如此地低声下气”
“婚姻之事,讲究的是缘分。太后赐婚有太后的考量,但妾倾慕王爷已久……妾知道,这样的话在这种时候说出来,简直无耻之尤。但不管王爷信不信,这都是妾的真心话。若丁家倾覆,妾也只愿进吴王府为奴,否则……”丁素云忽然伸手从发髻间摘了玉簪,然后狠狠的掼在地上,说:“否则,妾便如此簪,将来必定粉身碎骨。”
“嗳,你……”赵承渊愣了一下,旋即向丁素云伸出手去,叹道:“起来吧!”
丁素云看着赵承渊修长的手,又悲又喜,缓缓地伸出手去握住他的,借力站了起来。
“看着你柔弱温和的样子,却想不到竟也是个暴烈的脾气。”赵承渊轻声一笑,又朝着门口的管家婆子吩咐:“去把海棠坞仔细的收拾一番,给丁姑娘暂住。”
管家婆子忙答应着下去,丁素云狐疑地看着赵承渊,问:“王爷这是何意”
赵承渊微微一笑,温和的说道:“既然来了王府,便住下来吧。相府那边本王自由说辞,你只管安心住着,外面的事情不要听,也不要管。一切自有本王去料理。”
“这……妥当吗”丁素云犹豫地问。
赵承渊却回头吩咐阿寺:“你去看看,丁府的马车还在不在。若还在,便告诉他们,太妃的寿辰快到了,本王不善料理内事,留丁姑娘暂住几日替本王打点给太妃的寿礼。”
阿寺应了一声抱着佩剑出去了。
丁素云这才明白赵承渊就这样把自己留在了吴王府。不必回去面对那些糟心事,也不必等抄家入狱之后再被官府发卖。自然,也不用奢望做他的妻子了。
“素云多谢王爷收留。”丁素云忙福身行礼。
“丁姑娘客气了,其实你真正要谢的不是本王。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去歇着吧。”赵承渊说着,又把府中一个叫做彩珠儿的三等丫鬟叫过来,吩咐道:“丁姑娘没有带贴身服侍的人过来,自今日起你便贴身服侍丁姑娘,她的饮食起居你务必尽心服侍,若有半分差池,本王绝不姑息。”
彩珠儿忙向丁素云行礼,恭敬地说:“奴婢彩珠儿,见过姑娘。”
丁素云伸手拉了彩珠儿的手,以“妹妹”相称。她心里自然是惦念着紫萼的,但自己尚未立稳脚跟儿,自然还顾不上她了。
丁夫人听说吴王把丁素云留在了府中,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撇清关系,吴王此时肯留人,便是没有跟丁家撇清,姻亲依旧在,那么他就不会对丁家的事情坐视不理。
回到家后,丁夫人把自己的想法跟丁巍一说,丁巍也觉得夫人的话很有道理。但同时也对宫中太后称病不见得事情倍觉意外。心中多有猜测,但始终不得其法。
接下来是一个漫漫长夜。再这样一个早春的夜里,许多人沉浸于美梦之中,也有许多人彻夜难眠。
没有忘忧在身边的赵祯也是彻夜难眠的人之一。
“来人!”赵祯烦躁地坐起来并把身上的棉被推开,生气的斥责道:“谁把火盆弄得这么旺想要热死朕吗”
“陛下恕罪。”陈常禄忙带着两个小太监进来,撤掉了一个炭盆。
宋嬷嬷听见动静也披上衣服起身进来,见小太监端着火盆往外走,皱眉问:“怎么回事儿啊夜半天寒的,怎么反而往外撤炭盆陛下着凉了可怎么办”
小太监委屈的说:“可是……陛下说太热了。”
“什么”宋嬷嬷无奈的想这又是闹哪样呢
赵祯赤着脚下了龙榻,踩着柔软的地毯往茶案的方向走着,问:“有水吗朕渴了。”
宋嬷嬷见状忙拿了外袍追过去给他披上,低声劝道:“陛下!您披上件衣裳再下榻呀!这若是受了风寒可怎么得了!”
“哪儿就那么娇贵了呢。”赵祯自己拉紧了外袍去茶案旁坐下,自己倒水喝。
宋嬷嬷又劝道:“陛下慢点喝,小厨房里有煨着的汤,要不叫人给您端一碗来吧”
“什么汤”赵祯问。
“是虫草炖的野鸡汤,按照忘忧说的法子炖的,您尝尝不”
“算了。”赵祯摇了摇头,一想到不是忘忧炖的汤品,他就连尝一尝的想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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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昭雪,再论生死
当天晚上,沈太妃又亲笔誊写了一份诉状,然后封起来让舒兰出宫送至贤王府。
宗正寺,掌奉诸庙诸陵荐享之事,司皇族之籍。贤王身为当朝的大宗正,相当于皇族赵氏的大族长,自古以来,皇族事务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贤王身为先帝的胞弟,铁面无私又德高望重,前太子赵睿被害一案交给他来处理,沈太妃也没有什么异议。
这晚,三司会审结束,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三司主官联名在审讯的卷宗上用印,并各自写了一份奏疏阐明自己对此案如何判决的观点。原本奏疏是要在宰相那里过一遍的,但年前丁巍便因张祺征的事情抱病在家撂摊子了,如今这桩案子他又是被告,更无权干涉此事,是以,奏折直接送进了乾元殿。
赵祯看着书案上的奏折,连打开的**都没有,只问宋嬷嬷:“忘忧怎么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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