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临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L鹿鸣M
但男人毕竟是男人,不似那女人婆婆妈妈的,一件事非得到刨根问底才罢休。
梁栩也就点到即止,瞧着外面天色不早了,便适时告辞了。
他走了之后,温桓又独自坐了良久,想点一副安神的香来静静心,打开香盒却发现凝神香已经用尽了。
这几月他用掉的凝神香,是从前一年的量都不止。
可若是不点上这香,便是在梦里都不能安眠的。
从在小松山的秋狝之上见过齐宸之后,他便时常会梦到一个女子。
可每每梦见那女子,不是一个袅娜的背影,就是远远地朦胧身影,却从未瞧清楚过她的模样。
然而怪异的事,每次梦到这个女子,他的心如同被揪起来一样,以至于从梦中惊醒后,心口还会有种说不出的憋闷难受,总是要打开窗户透上许久的气才能恢复。
梦里的自己,也同样古怪。
他梦见过自己趴在墙头上,只为偷看一个女子在梅树下折梅花。
也曾在梦里秉烛研墨,精工细描,认认真真地做着一把绘着海棠花的扇子。
还梦见自己拿着一把弹弓,举头对天,屏气凝神,打下了一只飞得好端端的纸鸢……
那纸鸢是大红描金的金鱼,像极了他一直保存着的那只纸鸢。
据说那纸鸢是从高祖父时就留下的,明明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却一代一代地传下来,传到了他的手里。
他照着父亲的叮嘱,好好地将其封存好,从颍州回来的时候,也将那只纸鸢一同带过来了。
眼下还好端端地封在箱子里,他不知为何几代人都要去保存这么一个没有用处的东西,更一直不曾打开过,便也不知为何会在梦里梦到它。
温桓不由得想起了一些鬼怪之说,可又摇了摇头,心中暗暗笑着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怪力乱神起来。
梦,不过是一些虚幻有无的东西罢了。
温桓将空了的香盒随意丢在桌上,拂灭了灯。
……
齐宸幽幽醒来,竟觉得这一觉睡得比白日里都累。
梦里梦到了什么她早就浑忘了,隐隐约约的就记得自己不停地哭,在房里哭,
第二百二十二章 焦虑
齐大太太这下可真是急了。
先头老爷给齐寰选夫婿的时候,不过是见了两面,便同廖家老爷你一封信来,我一封信去的将婚事给定下来了。
如今在齐宸身上怎么反倒挑剔起来了。
纵然是情况特殊,可也不至于如此纠结吧,再这样下去,只怕赐婚的圣旨传下来了,这人选都没敲定呢!
芳娘安慰她道:“这是老爷看中咱们小姐呢,几位小姐中,数咱们二小姐最出色,聪慧过人不说,生得又如此漂亮,任哪个做父亲的不是心头肉一般的捧着,纵然老爷嘴里不曾说,但心里也是舍不得小姐受委屈的。”
齐大太太喜忧参半:“我如何不知老爷看重齐宸,可今时不同往日,只怕再这样耽搁下去,宋家就真把事提到御前去了,到时候我们可如何是好。”
眼下瞧着几个门生不怎么样,但也总好过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宋家少爷吧
芳娘劝她道:“太太不必如此着急,老爷这样精挑细选的不也是想着能让小姐日后过得好点吗再说了,寻常人家想做媒,都要想法子打发个人先去探探口风,问问对方是否已经婚配,陛下是天底下最睿智的人,怎得不会晓得这个道理”
“咱们只消在派来探问的人上门之前将此事定下就行,太太您还得沉得住气才是。”
齐大太太犹豫地点点头,可这悬而未决的事就好像是头顶悬了把宝剑,随时随刻都可能落下来,嘴上答应的得再轻巧,可谁又真能轻易把心放下来
齐大太太焦头烂额,另一方的宋大太太也是水深火热。
每每想起这一桩糟烂事,就忍不住在心里叹着自己作孽。
先前她瞧中齐宸生得漂亮,儿子宋书和见过之后也是满意,对着她也殷勤起来,母子间的关系俨然亲密起来。
这场景落在老太太眼里却是酸得厉害,那一阵子晨昏定省的就总是想法子刁难她。
可宋大太太忍得住,心里更是把算盘打得响。
那齐宸的容貌算是京中放眼都挑不出第二个的出挑,自己那个二儿子恰又是个见到美人就得停下来多看两眼的,此番娶了这么个美娇娘在家中,只怕是要温香软玉在怀整日乐不思蜀了。
嫁了人的女子,哪个不是想法子将丈夫的心攥在自己手里的
何况那齐宸一看就是个通透的,听说在家里也颇得宠爱,可见足够聪明,到时只要自己想法子哄住了儿媳,儿媳再拢了儿子在屋里,整日枕头风吹着,老太太的手还伸的进来吗
宋大太太一想想那指日可待的好日子,就觉得眼下受的苦都不算什么了,对着婆婆的刁难也越发应对从容起来。
却不曾想好端端的,京城中竟然传出了齐家小姐的流言蜚语来。
这下便被宋家老太太抓住了把柄,死活不同意与齐家结亲戚,最后硬是逼着她找来岳大太太,生生将此事给推掉了。
这也算是把齐家彻底给得罪了。
宋大太太上头被婆婆数落,下面被儿子埋怨,外面也落了个出尔反尔的恶名,一时急火攻心就病倒了。
可病还没好利索,那边婆婆又出了幺蛾子,突然又改口要替老二娶了齐家小姐,竟还对她施压,让她务必将此事办成。
宋大太太没有法子,只能去找岳大太太出主意。
岳大太太却不愿意再去蹚这趟浑水。
无奈道:“先前你们家说得好好的,又是走动,又是送信物的,可偏到节骨眼上让人家难堪,照我看这齐家也真是好涵养,被人这么羞辱了一番,还没乱棍把你家老太太派去的婆子给掀出去,这也算给彼此脸面了。”
“但也不能总是挑软柿子捏吧,你们这三番两次出尔反尔的,莫说是齐家,换做谁都是要忍不住翻脸的,难道非得闹到彼此没脸才肯罢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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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作梗
大长公主这几日也是纠结。
等到去宫里请安的日子,她陪着太后说话时心里都还在想着这些事。
太后瞧出了她心中有事,便过问起来。
大长公主便从善如流,将宋大太太求她的事同太后说了。
原来是想替小姑子家里的求赐婚。
太后便问她:“你不是不愿同你那小姑子来往,总嫌她懦弱吗,怎得今日竟为她开了口”
大长公主无奈道:“她虽懦弱无能,但也着实可怜,驸马在家时与我说起家事,提到这个妹妹也是唉声叹气的,如今她求到我这来了,我怎好见死不救”
“可也只能力所能及地帮一把,成与不成,亦或日后结果如何,也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太后点头道:“说起来,驸马这些年待你也着实不错,他既担忧这个不成器的妹妹,你这个做妻的替他分担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宋家这事着实办得混账,此番即便是要吃那回头草,也该自己放低了身份去齐家告饶,他们却求到了你这里来,可见全家都是不能担事的,也怨不得这伯爵府几十年了都不景气。”
“这样吧,你先派个人去齐家打听打听,看她家女儿是否已经许了婚,若未曾许婚,那等哀家同陛下开口的时候就将这两桩事一同说了,算是抬举一下齐家,也好给你那小姑子婆家做个面子,成了这桩婚事。”
长公主忙起身行礼,谢过太后体恤。
从宫里回来,长公主便派人去了宋家,让宋大太太尽快打听一下齐家小姐如今是否配了人家,太后那边还等着回话。
宋大太太品着这字里行间的意思,心中明白这太后多半是应下了。
她心里却愈发不安起来。
眼下太后已经知道此事,齐家那边有快手快脚地想把齐宸的事给定下来,好让他们无话可说,这门婚事做到如今这个境地,什么礼仪流程的都顾不得了,全看谁的反应更快些,谁便能占了主导权。
宋大太太思来想去,便去让人将宋书和给叫过来了。
宋书和这几日不知是转了性子还是怎么了,竟不怎么出去喝花酒胡闹了,反而每日待在家里,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见到宋大太太也是懒洋洋,一副欠了他什么似的样子,宋大太太同他说话他也是爱答不理的。
宋大太太一看他那副样子,就猜到十有**是老太太又在后面说她坏话了。
顿时就有些生气起来,对宋书和道:“你摆着这张死人脸是给谁看的当初弄砸这门亲事的又不是我,如今你们却全都怪到我头上来了,还有道理吗”
宋书和道:“祖母年纪大了,看事情难免片面,可母亲却正当年,难道连自己的主见都没有吗要我说当初祖母跟您闹,您就该坚持己见才是,那也不至于生出如今这些风波,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这便是把同齐家隔阂的事都推到她身上来了。
宋大太太气得七窍生烟。
这说话做派,真是越来越像了老太太,受害的总是自己,错了的全是别人!
她气道:“你祖母既然这么有能耐,你怎得不去求了她去帮你,何苦要指望我这个没用的母亲!”
宋书和见她真生气了,心里想着这祖母虽说疼他,但也只有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手里的那套人脉死的死,匿得匿,早就不顶用了。
这事到头来还是得落在母亲身上,毕竟还有外祖母家那边的公主婶婶在呢。
思及此,宋书和便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嘴脸,笑着安抚起宋大太太来。
“母亲别生气,我这不是心中干着急却没有办法,这才发得几句牢骚么。”
“方才那话也没有怪您的意思,只是觉得祖母年老了,脑子难免糊涂
第二百二十四章 开导
宋家预备求陛下赐婚。
齐大老爷忙着招婿。
京中时有意外伤人事件发生,波及的都是近来登过齐家门的青年才俊……
齐宸近来虽足不出户,但却不妨碍这些个消息传入她耳中。
从佛寺回来之后,齐宸就把帕子交给了大宝。
大宝牵着猎狗,凭着帕子上的味道追到了停在万花楼旁的一辆马车,匿在巷子里等了半晌,终于等到满身酒气的宋书和从楼里悠悠走出来,登上那辆马车扬长而去。
齐宸这才知道,那日在佛寺中做出那般轻薄举动的登徒子竟然就是宋书和。
不禁感叹这宋书和还真是个**熏心的疯子,先前还真是小看他了。
齐容来瞧她的时候,眉头也是皱得厉害。
魏家前几日给她下了聘礼,没送到汴京去,而是直接送去了扶柳巷。
三太太的意思是汴京那边只派人回去传个信儿就是了,山高路远的来回麻烦,所以到时齐容就从扶柳巷出嫁,也不必受那路途辛劳之苦。
表面上是心疼女儿,不想她来回奔波,内里却是要借着这件事同汴京那边的长房划清界限了,就怕他们会再生事端。
齐宸到现在为止还没见过齐家汴京的其它几房,但关于大房的传闻却是听了不少,不由好奇道:“到你成婚之时,大房那边应该也会派人来贺喜吧”
齐容翻了个白眼:“这天下还有大房不想凑的热闹”
“先头我哥哥下场,大房一直在那说风凉话,话里话外的都是说我哥哥肯定是考不上的,气得我爹娘连招呼都没跟他们打一个,直接来了京城。”
“等我哥哥中举的消息传到汴京的时候,大房就派人送了几次信问询我们落脚何处,想来凑个热闹,都给我娘给撕碎扔了,懒得理会这些小人嘴脸。”
“可如今我成婚,汴京那边四房肯定要来人庆贺的,到时候大房十有**会舔着脸跟四房一起来,定然是避不开了,这几日我娘想起这事就要头痛,就怕大房到时候做出什么,到时候可就是满京城的丢脸了。”
话虽如此,但说破了天也是同宗的亲戚,就算自家再不待见,也不能让外人落了口实。
摊上这么一门亲戚,真是想想都要叹气的。
齐容道:“先不说这些了,听我娘说这几日四叔在忙着给你择婿这匆匆忙忙的到底是什么回事”
齐宸想着这事总归是瞒不过的,便将前因后果同齐容说了。
齐容一听这里面还有宋书和的事,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那宋家的确非良善之辈,可为了躲避他们,就随意择了一个人嫁,也不算稳妥之举吧”
她觉得这样未免太委屈了齐宸。
齐宸却看得开:“父亲母亲常对我说,择婿看贤,出身便是次要的。若是真是稳重踏实的人,即便是今生没有多大建树,但能夫妻和睦,日子过得细水长流,倒也不失为福气。”
齐容惊讶道:“你小小年纪的,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不该。”
“虽说夫妻和睦是福,可若不是真心相许,就携手一生,即便再踏实也会觉得意难平吧”
先前她未曾遇到魏弘时,与齐宸的想法也是差不多的,总觉得女子嫁人便是相夫教子,只要二人能和和气气的不生事端,这日子也就能过下去了。
可自从遇到了魏弘,她才幡然醒悟:日子怎么都是能过的,但这一辈子却不能就这么糊涂的过去了。
她还想再劝几句,齐宸却笑吟吟的说起了其它,便是不想再提此事的意思。
齐容只好将话咽下去,问起了齐?的近况来。
齐宸悄悄告诉她:自己这些日子都没见到齐?,怕是日子正水深火热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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