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众生皆草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步步为吟
都说金眼科,银外科,打死不去小儿科。
每年80万的医学生毕业,能成为医生的仅仅只有2.2万,而成为儿科医生的至多也就300。
供不应求,门诊爆满,医生忙得脚不沾地累死累活,还不如去工地搬砖。
不管她怎么知道的,愣怔地点了点头。
“儿科门诊的人数比起春运火车站不遑多让,医生每三到五分钟就得接诊一位患儿,但那些患儿排队却要等上四个小时。”弗陵抬眸轻笑。
只言片语间就把周承伯给闹得面上无光,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我太罪孽深重了,现在就去值班。”
周承伯走后,见沈净轩明明已经没食欲了,指尖却不断地落在调羹上,佯装喝汤。
瞬间眯了眯眼,拍打着沈净轩的肩膀,“汤都凉了。”
这电灯泡瓦数还挺高,而且还很没眼色。
沈净轩唇角轻轻上扬着,不仅多看了几眼面前的这个女孩。
一开始的她总给人营造一种恬静乖巧的面具,以为是她刚才不懂得拒绝别人,唯唯诺诺的脾性,看来只是有些不值得斤斤计较的事她从未经心,但凡涉及到**,就会将自己圈地在森严的壁垒之中。
走时从她身边经过,陡然间,身后传来一声大喊。
弗陵原本看他俩走后,自己也准备端着盘子离开,哪知道沈医生的身后忽然冲出来一个神态异常的男人,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帽子,帽沿江一双狭长阴鸷的眼睛覆了过去。
弗陵心底觉察出一丝的不对劲,但看着男人脚步匆匆,垂在黑风衣下的手也从伸进风衣的口袋里。
没来得及再细思,将手上的盘子朝那扑过来的奇怪男人身上后背泼去。
盘子上的食物残渣落到男子脑袋,他猝不及防地往后停下来步子,狰狞着一双危险的眸子朝她盯来。
盘子掉落在地,清脆的响动将周遭的目光引入这边来。
弗陵脚步后退。
倒也不是吓的,而是功成身退。
男人见状,原本伸进风衣的手也从风衣内快速抛出
018 竹马,你戏真多18
“沈医生,听墙角的滋味如何”她擦拭着刃上的血,嫣红的唇瓣吐语如珠,也像那刃上的血一样红。
沈净轩目光落在她手臂上,目光微紧。
刀子擦拭干净后,这才递过去给他,可是这人久久不肯接过,被他盯得古怪,弗陵皱着眉要将手给收回。
沈净轩先她一步将手臂扣住,拉过袖子看手臂上的伤口。
其实也就一道小小的擦伤,她当时没在意,现下皮肤渗出丝丝血水,但差不多也凝固结痂了。
弗陵蹙了蹙眉,挣脱开他的手,“你再来晚一点,它或许还会痊愈。”
沈净轩见伤口并不严重,眉梢不经意间舒缓了下来,却在被她挣脱开手时,唇角不自觉地抿了抿,伸手并顺走了她放在脚边的刀。
“刀你可以拿走,但我要用这救命之恩换个东西。”
沈净轩错愕不及,“什么”
救命之恩,好想是可以那样算。
不过她当时走得早,不知道那人袭击的目标其实是针对周承伯。
弗陵蜷着腿,下意识地朝他面前倾过去,双膝就跪在被褥上,昂着头看他,小心翼翼地问,“早上那种糖丸,还有没有”
原来是想要那种糖,早上看她吃糖的时候便从她眼捕获过一丝惊艳,都这么大的人却还跟孩子一样,对一颗糖豁出命来。
而且为了要糖,还能故意扮出一副俏皮可爱的样子,真是辛苦她了。
沈净轩嘴角轻轻挽起,凉薄的气息露出齿缝,“你忘记你的命是谁救的。”
“如果你真要这样算的话,那我们就一命抵一命,你不用给我糖,我就不送你锦旗。”弗陵扁了扁嘴,跪坐在自己大腿上,失落从眼底一闪而逝。
沈净轩额头跳了跳,“……”谁稀罕锦旗!
“其实你明明可以不用激怒他的。”第二下的时候她若是不激怒那人兴许就不会被划伤,可当沈净轩看见她神色泛过一丝不耐。
弗陵,“我救了你。”
沈净轩无可反驳若不是她及时阻拦会再发生什么事,“是,但下回想清楚自己若没有自保的能力不要自以为是。”
“这话你应该对自己说。”弗陵偏开视线落在窗户外,低声嗤笑。
女孩的神色清冷,原本只是舒离客气的人此时带着满身的刺和防备。
沈净轩知道她含沙射影指的是什么,将话题落在证物的事情上,“东西我便拿走了,等下让护士给你拿点红药水……”
他还欲说再说,见她手机忽然响了,便停了下来。
弗陵见到是是白正声的电话,接听。
“皑皑,你休息了吗”
“才八点。”
那端传来尴尬的笑。
弗陵,“有事吗”
白正声便道,“皑皑,是这样的,刚才爸爸和你妈妈吃了晚饭没事就去你们大学校园溜达,遇到你的一个姓陈的女同学。”
他们住在肖阳租住的房子里,离着学校很近,遇到的应该是陈连芝。
白皑皑在宿舍里发过父母的照片,她能认出来,还能巧妙地相逢,守株待兔还真是不容易。
“你那同学说,你以前实习的公司想招你进去,但你要考研自己给拒绝了,是不是有这一回事”
弗陵笑了笑,“是有这回事。”
“我听你的那个同学说,那个公司的福利挺好的,月薪是在五千起步,而且老板还是你们直系师兄,对同校的师弟师妹颇多照顾,爸爸想说,如果有这么好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遇到贵人。”
弗陵从善如流,“好,听您的。”
白正声没成想她这么快就答应了,紧绷的弦松了松,“你能这样想就好,临近毕业了还考研,不过都是躲避找工作的借口。日后再也不要有那样的心思,知道吗”
弗陵“嗯”了一声,“没事的话我挂了。”
白正声皱眉,“等一下,你妈还没跟你说话呢!”
将电话给了林琴后,第一句便是,“如果可以的话,妈妈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考个公务员也很不错的,这样你爸爸才能帮着提携你,你想啊,这公务员有编制,工作稳定,福利也好,不怕国家跑路不发工薪,但如果你真打算私企进公司,妈妈也不会拦着你,只要你开心就好。”
弗陵沉默了一阵,直到林琴以为手机没信号才听对方说道:“我的那个同学都将师兄给搬出来了,要是我再不去,就太对不起别人的好心。”
挂断电话后,弗陵自嘲地笑了笑,抬眼时,却见沈医生已经不在病房。
走得悄无声息,跟个阴间使者似的。
如今刀也没,糖也没了。
还无端被苛责,当初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事,难道还真眼睁睁地看那陌生男人杀人
所以说当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还真是能够理智到不近人情。
倒在身后的床榻上,靠着枕头跟吴奕缈发微信。
白皑皑:在干什么
吴奕缈:西餐厅,我和一见钟情男的第二次约会,借口去厕所补口红,这次一定要男神彻底掳到碗里,祝贺我吧!
她还顺带发了张西餐厅的定位地图。
奢侈高档的西餐厅,全都为吴奕缈一个给包了下来,高雅非凡的环境,优质的服务,高档的香槟红酒,米其林三星厨师,司瀚的手笔的确属于霸道总裁风。
白皑皑:你们认识才几天
吴奕缈:说句不好听的,你和你家肖阳认识了这么多年,他不是还出轨了在最好的年华里遇到让人怦然心动的人,就得牢牢把握机会抓稳了,即便撞得遍体鳞伤了,但我也能自豪地说我不是母胎单身。
若是能隔空打牛的话,弗陵现下就想一拳头将那人脑袋给砸醒。
不过一会,吴奕缈又发信息来说。
吴奕缈: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是担心我遇到大猪蹄子,但我们两家父母都是互相认识的,生意上伙伴,什么事都门儿清呢!你应该担心的是他今晚逃不开我的五指山。
弗陵微微一笑,指尖
019 竹马,你戏真多19
清晨熹微。
吴奕缈在听到一声异样的响动后便从从沙发上惊醒过来。
“吵什么吵,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肖阳见她睁开了眼,几步便走到她跟前,心急之下擒住她的手臂将她从被子里拉出。
“吴奕缈,你知不知道皑皑去哪了”
“不是在床上睡……”吴奕缈指着空荡荡的病榻,一时间口讷。
肖阳道,“她不在,有人看到她七点就出去了,护士今早来给她挂水的时候发现她人不在了,如今都九点多了也不见她回来,你昨晚不是跟她一块睡的,怎么连她走了你都不清楚”
哪里一块睡的
白皑皑那厮不知道多自私,一张病床其实容两个人都绰绰有余,何况自己还身材娇小。
她想象着电视剧里面男女主角相拥在病床上盖住被子纯聊天的画面,就不由痴迷得神游天外。
可不懂烂漫的白皑皑将她无情地赶到了沙发上,还扔了条轻薄的毯子。
眼见着肖阳寻人的迫切神色,吴奕缈哐当一想到那家伙前些日子还闹过自杀,这次又什么都没说忽然人间蒸发,便急忙安慰,“你别紧张,先回答我的话,打她电话没有”
“打通了,但她没接的。你……”肖阳说完,看着吴奕缈,想让她试着打白皑皑电话看你能否接通,刚动了动唇,对方便喝了他一声。
“去查监控啊,看着我能做什么”吴奕缈唾骂了一遍死丫头后,又气得胸口一阵起起伏伏。
这事都要怪肖阳,做什么不好偏生要出轨,如果他不出轨白皑皑现下会是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状况
肖阳闻言,旋即往病房外奔去。
吴奕缈抓了一把头发,真恨自己昨夜怎么没有将白皑皑给压在病床上狠狠地办了,这样她今天早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精力去乱跑。
看着还没离开的护士问,“白皑皑最近情况怎么样”
护士微怔了一瞬,看着眼前这人的一身决不低于一辆劳斯莱斯的装束,眉梢轻轻地拧动着,想了想便说道。
“这些天她一直都冷冷清清的,不苟言笑,但神智看起来还是跟正常人一样,可我刚才才发现,医生给她开的药她一颗都没碰过,你看,都扔在这柜子下,这些药可都不便宜,别的病人想吃都买不起,她住着豪华私人间,医生对她又是认真负责地医治……”
吴奕缈烦躁不安地穿着鞋子,“别跟去说这些有的没的,人都不见了。”
硬是一个瞪脚就把长筒高跟鞋给穿了进去,最顶端直接就接近了大腿膝盖上,朝护士走来,将她手中那些药丸夺在手上。
昨夜被白皑皑谈话的时候压根就没发现她精神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唯一的不同是她性子变得冷淡了,也没有过去那么可爱了,有时候还特别毒舌,不酸死人不偿命。
她大抵把这种变化归结于女孩子在历经了某种大事后心理上产生的应急防护机制。
护士见她抢走了药,不由忿然,“你干什么”
吴奕缈沉默,将药快速地塞回自己的包包内,转身疾走。
吴奕缈打了一遍电话后,发现白皑皑手机竟然能可以打通。
怒不可遏地说吼道,“你要死啊!现在在哪里怎么忽然莫名其妙就闹失踪”
弗陵沉了一息后道,“我在医院的儿科诊室。”
吴奕缈脚步微顿,心底紧绷的弦也松了一松,旋即紧皱眉头,“不对啊,你都21了,又不是小孩子,去哪里做什么”
“折纸鹤。”
弗陵笑了笑,“以为我失踪了没有,我只是让肖阳紧张一下。”
吴奕缈冷不丁一阵黑脸,“矫情的女人,你就不能成熟一点害得别人担心那么久。”
听着对方毫无悔改诚意的道歉,吴奕缈将手机给挂了,看向桌对面的这位,眉梢又不自觉地紧了紧,“哥,你看看这些都是治什么的”
沈净轩检查了一遍药物后,将其重新塞回塑料小袋内,“你哪来的这些药”
吴奕缈靠着背后的座椅,打算实话实话,“医生开给皑皑的药,护士说她一点都没吃,我一点都不相信皑皑的诊断结果是精神有问题,今天我拿过来就是想让你看看,这些都是治什么,皑皑的病又是什么情况”
沈净轩清冷的目光在药上划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痕迹,旋即视线拢在了笔记本的键盘上,修长的指骨在上不断地敲击着,一分钟后将笔记本的屏幕转过她看。
“这两种药都是治疗抑郁症的,能有效治疗狂躁和抑郁,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但反正规的医生一定不会将这两种药混淆在一起要求病人服用。”
吴奕缈身子微微前倾,呼吸微滞,紧声道,“会怎么样”
“起初是精神不足,胃口不好,全身乏力,服用超过半个月后会导致失眠,心情低落,抑制脑神经活动,思维活动会受到制约,最怕的是肝功能受损。”
沈净轩微拢眉头,冷澈的眸光从金丝镜框中折射出来,“她得罪谁了”
“我不知道。”
吴奕缈听着那些可能导致的副作用,越是想越是怕,“她现在还在儿科诊室,说什么折纸鹤,我都快被她给气死了,你说她都不知道得罪了哪路大神,怎么还有心情去折纸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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