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法学者

    罗贝尔大人回身道:“如果你想直接跟某个法师当学徒来修炼，我也可以帮你找找。沃尔冈主教的意思是，像你这样的天赋，很多法师甚至高阶法师都会非常乐意教导你。不用急，可以考虑考虑。”

    “我想清楚了，罗贝尔大人。”林奇声音郑重:“我想去海廷堡魔法学院。”

    魔法学院类似前世欧洲古代的大学，不过是专精于魔法领域。不但提供教学，还有魔法研究和探索。

    海廷堡大学是整个汉瑟帝国境内最早的自治大学，海廷堡自由城市就是依靠海廷堡大学才建立起来的。后来魔法学院单独留在原址，改叫海廷堡魔法学院，和附近还兼顾神学哲学等等的海廷堡大学分开。

    林奇前世就对探究世界很有兴趣，如今更是想尽快开始探索这个世界的奥秘，自然是选择去研究型的学院，而不是去当魔法师的学徒。

    罗贝尔听得出林奇语气中的坚定，稍微有些惊讶。不过他沉吟了片刻，倒是露出理解和赞同的神色来。

    “我爷爷五十年前跟我说，身为领主，最重要的是土地和农夫。”罗贝尔勋爵仿佛陷入了回忆，过了片刻道:“爷爷说，他年轻的时候，整个莱科领，一共一万五千多户领民，供养大约六十个骑士。那时候，什么都穷，一块土地需要的农民比现在多得多。”

    罗贝尔一挥手:“时代不同了，现在不是依靠大量农夫辛苦耕作土地的年代了。重型挽马，重犁，三圃制，这只是耕作。更不要说还有这样的城市，工场。”

    “只说莱科市，上次统计，内城六万多人，外城三万多人，一共接近十万人。这一切，其实都是知识和新技术的运用带来的。”罗贝尔大人停顿了片刻，加重语气道:

    “知识，只有知识才是一切。”

    拥有前世的逻辑思考能力的林奇当然比罗贝尔大人




第九章 源力
    林奇继续沉入内心世界。他能释放魔法却感知不到魔法浪潮，而是利用了自己称作“泛魔力”的奇特力量。感知世界里，这股能量仿佛悬在现实世界之上的一片无尽之海，根本感受不到边界。

    能量的“水滴”从无尽之海里滴落，落在现实世界上产生涟漪，就产生了魔法。但是同样的涟漪不光是魔法效果才有。

    之前仿佛怪物一样的巨汉，周身一直在波动这种涟漪，罗贝尔大人在城堡前的那几个动作也激起涟漪，甚至自己出全力的时候也会有轻微的涟漪。

    根据这些个例，归因的话……林奇猛地一激灵:“这些都是超越前世常理的情况！”

    按照前世的观点，魔法就不用说了，必然是超自然现象。

    巨汉用的那一把铁块一样的大刀根本不是人能挥舞的，力量速度迅猛无匹，整个人仿佛一头人形恐龙。

    罗贝尔大人的几个起落的爆发力，穿着全身甲跳跃的速度高度，托起自己的力量也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

    就连自己，力量虽然说前世大力士也能做到，但是自己这只能说是普通的体格，也根本不该有这么大的力量，更别说还有爆发力和耐力。

    “感知到的这种能量的涟漪，不能简单认为是魔力。”林奇记录道:

    “如果推理没错的话，这应该是魔力的来源，也很有可能是这个世界上一切‘超自然’力量的来源。”

    “将其命名为源力。”

    当然，前世的超自然，就是这一世的自然。不过，出于“如非必要，勿增实体”的原则，目前将这一世的超凡力量归于一因显然比各自出于各自的原因要更准确。

    如果未来发现什么新的情况，再修改这个理论就是了。科学本来也就没有绝对真理。

    想到记忆里黑袍人仿佛被“附身”一样的情景，以及天地变色，鲜红色的局部日蚀，碎石浮空，末日一般的场景，林奇有些担忧。如果那不是幻觉而是实景的话，简直是无法想象的恐怖能力。

    虽然附身后的黑袍人和凶残的巨汉似乎都有些奇怪的没有对自己追杀，甚至可以说放了自己一马，但是他们说的诡异话语……

    焉不知自己是否被什么更可怕的东西盯上了，而他们为之让路呢

    “必须尽快获得自保的能力。”前所未有的生存紧迫感驱使着林奇。

    要说自己能有什么与之抗衡的东西，当属意识世界里这随着前世记忆而来的古怪能量弦了。

    黑袍人还没有被附身的时候，似乎对自己释放了什么影响心智的法术，但是没有产生效果，十有**也是这能量弦的因素。

    而被附身后的黑袍人的那种会产生莫名黑线，能把人崩解的恐怖能力，在自己身上似乎也没有发生效果，而那之后，自己前世记忆彻底激活，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虽然能量弦处于自己的感知世界，不能用常规方法观测，不过林奇还是打算研究一下这个能让自己感知到源力之海的东西。毕竟调动源力能干涉现实产生魔法效果可是实打实的。

    林奇重复了一下自己之前联通源力之海的类似“上升”的动作。到了释放魔法的“高度”，仿佛就有些停滞不前了，似乎有一层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阻拦了。

    “向上冲击看看，如果思维有变迟钝或者精神涣散的趋势就立刻停止。”

    林奇凝聚精神奋力冲击，感知有些许痛楚，但是意识没有要涣散的架势。全力凝神的话，痛苦加剧，但是思维和逻辑依附在能量弦上，没有任何影响。

    林奇仿佛能体验到类似刮骨疗毒一样的感觉，极度剧烈的疼痛，但是完全不会影响思维和意识的控制力，可以忍住。

    剧烈的痛楚让林奇对外界世界的感知模糊起来，仿佛之前昏迷时期的奇特半清醒状态要再来。

    猛然间，林奇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冲破”了什么东西，痛楚消失，似乎是上升到了更高的地方。

    在林奇感觉到自己意识似乎是升出现实世界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也被“构建”出来了。

    一具仿佛是前世和今世混合形成的“身体”忽然出现，承载着林奇的意识。两世身体本就非常相似，只是由于经历的不同有些许差别。而这个身体仿佛是从没受过任何外伤和锻炼，培养槽里长大的人造人一样。

    随着意识身体的出现，本来无法描述的意识空间，忽然随着林奇意识的延伸产生形体，在林奇的感知里仿佛成了一个奇怪的纯白色不明材质的建筑世界。

    现实空间中绝不可能的构造，无限循环的楼梯，重力倒错的地板，墙壁，全是不可能的空间。

    如同前世的埃舍尔错觉风格的建筑空间，仿佛曾经玩过的《无限回廊》、《纪念碑谷》这些游戏一样的场景。

    面对完全意料之外的变化，林奇有些慌张。原本意识空间里的行为是一种独立于五感的新感知，如同第六感一样，并不干扰之前的五感。

    而自从意识身体出现以后，自己的五感如同被替换一样，再也看不到，听不到现实世界，连移动身体也变成了操纵这具“意识身体”。

    感知世界里的源力之海仿佛还在自己的“上方”，和之前一样的分辨不出远近，更没有大小的概念。

    “果然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吗



第十章 意识空间
    中年男子精神也冷静下来，顿时觉察出自己刚才那一句话态度不对，却是急忙也躬下身道:“对我的无礼向您道歉，我是阿尔冈西，尊敬的阁下。”

    无视我上一句的道歉，却会回答貌似无礼的提问，对没有信息量的寒暄和礼节毫无兴趣，看来没错了。建筑师，是指这片空间的构造者还是什么更高意义上的设计者年轻女子心中激荡，态度却越发恭谨道:“尊敬的建筑师阁下，您可以叫我‘绯红’。您拉动我们降入幽境如此深处的原因是什么是否需要我效劳”

    阿尔冈西却是再次吃惊道:“什么刚才的过程，分明是潜入魔法浪潮深处的过程，绯红阁下，你怎么会理解成进入幽境”

    林奇却是心念急转。最大的问题并不是两人理解的身处地点的不同，而是为什么明明是自己来到他们面前，他们却感觉到是他们被我召唤而且他们的观感里，为什么是“向下”召唤他们如果我不变的话，他们应该向上才能接近我才对。

    “问题不成立。你们的困惑是因为缺少信息和知识。信息和知识可不是免费的。”林奇决定仔细扮演好自己的深不可测的形象:

    “看在你们非自愿地当了我的试验品的情况下，我就免费奉送一句吧。”

    “感知不是真实，下降既是上升。”林奇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不敢随口胡说，只能说了这么两句。

    他并不确定上升和下降的矛盾哪个正确，但是理解的不同确实毋庸置疑的，双方理解的所谓下降和上升的不同，很可能是等效的。

    阿尔冈西还在懵懵懂懂，绯红却是眼前一亮:“问题不成立的话，也就是没有将我们降入幽境，感知不是真实，下降既是上升……”

    “我知道了！”片刻以后，绯红从原本漂浮的状态落在了地上，形象也瞬间改变了。

    原本火焰一般的头发变回了正常的头发，橙红色垂肩，脑后两侧分扎了两梳。华丽到夸张的大披肩造型也变回了一身普通的衣服。面具也消失了，露出一张俏丽活泼，充满生气的脸庞。

    绯红发现自己形象改变之后有片刻慌张，却发现旁边阿尔冈西毫无反应，仍然漂浮着。

    这时她才真正看清了周围的幻觉建筑群，更是注意到了头上无尽的源力之海，脱口而出:“这里能直接感知源力这、这里是‘座之间’”

    林奇注意到绯红说出“源力”这个词的时候，本该是一个没有听过的词。

    自己之前因为双母语状态，今世前世的语句可以直接意思连通，无需翻译或者转化。但是今世的“源力”这个词应该根本听过，居然也能直接理解她指的是自己命名的源力。

    绯红微微凝神，形象变化回了先前华丽的造型，声音里包含着兴奋、激动和一些忐忑不安道:“尊敬的阁下，您对我的帮助实在是太慷慨了。我知道您这样的存在，应该更倾向于等价交换，因此我很惶恐，怕是没有什么能够回报您所给予的。”

    这时候阿尔冈西才恍然如同看到了周围的幻觉建筑，也落在地上。他似乎并没有看到绯红变换过形象。

    其实你应该比我强得多……林奇心里暗自吐槽。他倒是希望绯红能给自己回报，但是现在可不能暴露身份，意识空间里应该是不可能传递什么真实物品，而如果告诉她明确的寄送地址，非但不符合自己现在高深莫测的身份，反而可能会引起麻烦。

    “你不欠我什么，我只是给予了你信息。”林奇一边想，一边声音沉稳道:“你若想回报，那就回报信息吧。”他把选择信息种类这一步直接交给了绯红，免得自己说多了露馅。也许她有什么自己的秘法之类的会给我

    同时，林奇隐隐约约有种模糊的感觉，似乎自己现实世界的五感可能过一会儿就能恢复。

    绯红仔细想了一下，轻声道:“建筑师阁下，我恐怕估计没有什么知识是您需要的，不过有个消息，可能您会感兴趣，是关于目前现世的局势。”

    “圣教最近重启的奇迹委员会，似乎并不是为了鉴定新的奇迹，而是在查证‘默示录’上记载的预言。预言似乎确实地在依次发生。”

    林奇心里一沉，自己之前遇到穆勒主教一行人，确实来的太快了。准备充足的军队，提前和经过的莱科领打了招呼，目标直接指向黑袍人和巨汉的方位……恐怕提前好几个星期就开始行动了，如果说是感知到黑袍人被“附身”以后的那个恐怖变化再行动，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如果不是自己亲身参与其中，根本不能相信居然真会有未卜先知这种事。

    这时候，原本沉默的阿尔冈西却是开口道:“这些家伙何止是查证，哼，连审判庭的那帮混蛋都跟着他们行动了。”

    林奇



第十一章 册封仪式
    从意识空间归来之后，林奇调出脑内能量弦的记录功能，开始分析这从未有过的体验。

    虽然一切都是主观体验，没法通过客体验证，但是仍然具备分析价值。毕竟这是林奇第一次体验到如同灵魂出窍一样的场景。

    前世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灵魂的存在，人的意识更多的被定义为大脑的电化学作用，主观意识为何物成了争论的哲学问题。

    而这一世，之前特殊的感知姑且也可以归类为大脑的作用，但是刚才那奇特的体验，却让林奇无法不去想到灵魂。

    “暂时将独立的意识载体，命名为灵魂。”

    既然自己的记忆可以跟着离体的灵魂一样进入意识空间，那么记录在意识里的能量弦上的信息也就同样比现实中的记录更加可靠。林奇继续在能量弦上记录自己的体验和思考。

    意识空间里，绯红透露的消息可以和自己的经历互相印证，可信度较高。所谓“预言”针对的对象应该不是自己，穆勒主教一行人的主要目标应该是巨汉和黑袍人他们，从提前准备的战斗状态也能看出来已经准备交战了。

    巨汉似乎把附身了黑袍人的存在叫做主人，那么是因为自己才附身的吗可能性较大。如果按照因果链推理的话，难道说预言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引发的

    绯红叙述的一些名词也很值得注意，她之前以为自己在一个叫“幽境”的地方，刚开始认为可能是幽境更深的地方，而后来似乎也经历了理解意识空间的步骤，之后认为那里是“座之间”。似乎座之间的一个主要特征就是可以感知到源力之海。

    意识空间里那些悖论错觉建筑又是怎么回事

    林奇把一些思考、推测和疑问记录好。之前突破意识空间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能力，到达那片意识空间就是极限了，离源力之海似乎并没有更进一步。

    而且现在意识里的第六感可不只是貌似安全的额外感知，而是有着可能将自己现实五感剥夺，还不能自由往返的不可控风险。出于安全考虑，去意识空间的进一步的研究，也应该在小规模的实验，确定一些性质之后再展开。

    …………

    数日后，莱科市城堡。

    林奇正在祈祷室里，感受着属于自己的全身甲。没有太多装饰花纹，但是非常合身舒适，标准的骑士甲。合理的布局，负重被全身分摊，再加上林奇相当于前世最顶级的身体素质，穿着感觉很轻松。

    骑士受封仍然遵循着古老的仪式。在正式册封之前，要洗净身体，早晨禁食，独自祷告，默念骑士的侠义精神。

    这个世界里，骑士并非只是贵族身份的基础部分，拥有爵位的贵族依然可以同时拥有骑士的身份。骑士的晋升，却和身份完全无关，仅仅看是否可以通过考核。同时骑士的等级也并不一定就代表了实际的战斗力，类似前世的学位或者职称一样。

    林奇准备完成，来到大堂。罗贝尔大人站在台上准备册封，许多嘉宾也在场做见证。洛拉也在场。穿着那身华丽的全身甲，她今天的身份是圣链骑士团圣武士。

    受封仪式简短又正式，当罗贝尔大人把剑从单膝跪地的林奇肩上拿下时，仪式便宣告完成了。相对于前几天正式宣布继承人，册封骑士实在是影响较小。

    罗贝尔大人、沃尔冈主教和其他高层事务繁忙，稍微寒暄了一下就走了。按照惯例，册封之后的聚会是属于年龄和地位相仿的年轻人的，封君和高级圣职在开头发言和祝贺之后就会离开，省得年轻人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