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丧尸舞
一旁的中年道人也开口道:“朱师兄,此外教门之中的圣主亦到了越州。”
“所以呢”猪道人哼哼两声,没好气道,“你们是对付的了那大妖,还是敌得过那圣主”
矮小枯瘦的老道又慢慢开口道:“朱师兄,越州境内,道门只有我等三人。”
猪道人闻言愣了愣,良久才叹了口气:“那道子是要我等卫道么”
道观前,两名道人不再作声。
唯有清风阵阵,拂过山岭。
第一百三十八章绢云乘足
清晨。
山巅,有风来。
裴楚高坐于峰峦之上,双目微微开阖,远望大日东出,绽放万丈金光。
山风呼啸,盘旋于周身,衣袂猎猎,额前几缕散发飘飞。
俄而,风转如旋涡,直入高天,消散于茫茫天际。
裴楚心中畅快,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双臂四肢张开,筋肉震动如弓弦,骨骼爆响似雷音。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群山之上,长啸阵阵。
惊得远处密林里飞鸟四散,走兽乱离。
良久,裴楚堪堪收声,负手而立,双目凝沉,远眺晨光熹微。
“这段时间,我几经搏杀,餐风露宿,奔行于山林,道术武功有所精进,想不到玄关自通,法力竟然也跟着提升。”
此时,他的手脚上的左右劳宫穴和涌泉穴,以及胸前膻中穴,五处玄关尽数打通,蕴藏法力,再胜从前。
自和陈素猪道人分道而行后,他这一路接二连三经历了袭杀,不但道术武功有所提升,一直未能完全练通的几处玄关穴窍,都已然练成。
“世事磨练,其实于我而言,便是一场修行。我的符箓之法,是外丹之术,每日苦坐打磨法力修炼是末,心境提升才是本。”
心境一词,于裴楚而言,在前一世只是一个模糊的心理描述词汇。
可在此方世界,道法显圣,这种形而上的概念,却是一种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
还有感悟、领悟、明悟这些,都不是不可见不可捉摸的,而是真切可以在术法施展之中体现出来的。
悟了就是悟了,悟出了一层,就是一层。
这不是内丹术的“人身一体小天地”之法,讲求日夜苦修,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之类的。
而是“身外一个大天地”,损有余而补不足。
目之所及,耳之所闻,心之所感,皆是天地,亘古存续。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夺之,窃之,悟之,感之,御之……
便如裴楚的“九牛神力”之法,就是窃夺天罡之气,以面牛服之,内壮神勇。
所以,诸多法门之中,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能知趋吉避凶之理,是外丹。
丹鼎炼药,千年之气,一日而足,山泽之宝,七日而成,是外丹。
画符念咒,布之简墨,会物之精,符无正形,以气而灵,是外丹。
天雷神法,驱雷掣电,走火行风,何神不伏,何鬼敢冲,亦是外丹。
是以,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必有三灾利害。
天降雷灾打你,须见性明心;天降火灾烧你,须心如金石;天降风灾吹你,须八方不动。
唯有心境到了,诸般术法神通运用随心。
心境一到,念头通达,一朝顿悟,玄关便如大坝,或是聚水或是开闸,法力氤氲如海潮,沛然自成。
“道法三千六百门,人人各执一苗根。要知些子元关窍,不在三千六百门。特以此窍,乃至玄至妙之关口。生死在此分,圣凡在此别……”
裴楚负手站在山巅上,低声又默念了一遍《三洞正法》中阐明真意的经文,原来他还只是摸索着修炼,总是云里雾里的法门,在经过和猪道人之前的一番交流,到了最近这些天反复咀嚼,已然渐渐明白其中真味。
心境,又或是心志,其实便如佛家之发大宏愿一般。
“我以前听人说佛祖成佛,总不能理解为何发宏愿能够证得菩提,现今却明白,不过是万法唯心而已。”
心中能容纳得一方世界,便能演化得一方世界。
心念一动,大千世界如掌上观纹,过去未来,在其眼中,再无秘密。
“不过,我的心志,距离佛陀发宏愿相差何止亿万倍,若要比较的话,那便是三千大世界和一个碗口泥潭的差别。”
“《三洞正法》里第一重小乘洞神,三十六处玄关穴窍,是见性明心;第二重中乘洞玄,一百零八处玄关穴窍,是心如金石;第三重大乘洞真,三百六十五处玄关穴窍,是八方不动。便如猪道人曾偶然提及的,神仙也是凡人做,只是凡人心不坚。”
当然,这也是戏言,所谓难难难,道最玄,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
思及此处,裴楚又细细回忆起了他穿越以来的一番心境变化。
从最初的懵懂无措,到无字书显异之后的将信将疑,再到开始试着去理解和接受此方有着道术仙法神魔鬼怪世界,而后自身或有意或无意,经历了精怪、妖人、恶官、盗匪、妖魔、邪神、人间百态等等诸多事端。
一腔热血一口气,杀官、杀贼、杀妖,杀鬼,一通好杀,心境时时都在快速蜕变。
其中所见所闻,行事手段,又有他上一世受到的一些著作的熏陶,能透过现象去追寻本质,笼罩在心头的迷雾和茫然渐渐拨开,心境步步成长,玄关穴窍打通,法力自然而然增长。
而裴楚往后的修炼方向,此刻也再清晰不过。
那就是红尘磨练,去经历这世间诸般种种,或喜或悲,或离或合,一步步去磨练心境。
“那一日,我在清源县五龙坛上,施展‘呼风唤雨’之术,威力拔群,远超于我之想象,其中除了术法威力和五龙坛加成效果,其实还有生民祈愿,使得我心生感应,方能有如此大神通。”
裴楚又思及在清源县求雨时作法呼风唤雨,再次叩问内心。
“今天下板荡,民不聊生,人道气运将尽,万类齐争,诸多妖魔鬼魅左道邪神,祸乱天下,而我在此间,询问本心,所谓何求”
裴楚默然思忖,前世今生,诸般记忆画面,一一浮现。
最后定格的,不过是昔年读书时学过的一句,敢教日月换新天而已!
沉吟良久,裴楚抛开那些纷纷扰扰的杂念,忽然伸手入怀,朝天空扔出了两张画满了符篆秘文的手帕,人跟着纵身一跃,从山巅跳下。
忽而有风声响起,掠过山巅。
裴楚人飘荡在空中,脚下踩着两张手帕,宛如腾云。
“绢云乘足!”
这是他斩杀了那生有双翼的虎妖后,无字书再次显现的一门道术。
咒曰:
神符至圣变化通灵,傲游云路万里吾行。
上驭清气驾雾腾云,非如且慢方可闲庭。
这门道术与呼风唤雨之法一般,需要学会前面几门道术,才能够修炼。
第一门是要掌握了“丹符式”,身轻如燕,而后要学会“呼风之法”,能驾驭五风,最后还要会“手帕化云”,这三门道术在手,而后才能够再度进阶,修炼有成。
不过,以裴楚此时的境界和对于“绢云乘足”这门道术的掌握,能腾空的时间至多也就半刻钟,离地不过十余丈,一去也就一二里,速度与常人小跑相差无几。
但饶是如此,裴楚心中亦是大感畅快。
能腾空飞行,哪怕只是片刻光景,那也是梦寐以求。
呛啷一声,裴楚将背着的凝霜剑拔了出来,剑光闪烁,竟是在空中舞起剑来。
伴随着阵阵剑光飘忽,他仰天大笑,笑声回荡山林。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
s:1修炼的内容偶尔体积,不会太占篇幅;2上架时间定了,应该是下周五,一月17日,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一百三十九章道长救命!
越州多山。
有名的好几百,无名的万万千。
无名山下一条逶迤的山道上,沙沙的脚步声响起,道路上不知何时,走来了一群行路人。
人数在**个左右,穿着的多是粗布麻衣,有几个衣服上还打着补丁,每个人都背着行囊,拿着棍棒,只是多半都面黄肌瘦,神色灰败,没有什么生气。
这些个人行走于道路上,无人说话,只有沉默的脚步之声。
忽而在山道一侧的边缘,领头的一个老农似的汉子顿足了脚步,侧耳倾听。
若有若无的流淌和叮咚声传入到他的耳中,这个老农似的汉子,突然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拨开了山边的草丛,不忘冲着身后的人喊道:“有水声!”
“水声”
垂头丧气的一群人闻言,猛然一震,迈开了步子就朝着老农似的汉子跑了过去。
十几条腿从路旁的荆棘里踩出了一条道路,小片刻的时间里,这群人顺着水声的方向找寻了一阵,才发现在他们前行路边的不远处,有着了一处小小的水潭。
水潭上方一道二三尺宽,四五丈高的小瀑布飞溅而下。
清泉流淌,水声湛湛。
一群人在见到这处水潭的时候,几乎各个飞也似地扑了过去。
这赤日炎炎,一个个行囊里的水早喝干了,正是喉咙冒烟的时候。
或是双手掬起一捧水拍打在脸上,或是整个人趴伏在水边,更有两个年岁小些的,整个人跳入水潭,兴奋地朝岸边的人群打起了水花。
那老农似的汉子美美地灌了几大口凉水,浑浊的双眼里渐渐有了几分神采,随意地在水潭面上找了一处坐下,砸吧砸吧嘴,叹了一声:“往年总说这雨水厌烦,今年却是连吃水都不容易。”
一个光着膀子,露出瘦骨嶙峋的黑瘦上身的青年从水潭里爬了上来,甩了甩身上湿漉漉的水珠,冲着那老农似的汉子问道:“石根叔,你说我们到了远安县,真能不饿肚子呢”
老农似的汉子微微迟疑,略有些拿捏不定道,“当是能吧,远安县到底临着越江,天时再旱,也比我们南坞县强,况且听说那远安县的王大户家中米烂成仓,愿意养些人手,我们这才几个,应该是能有口吃的。”
“唉,这便好。”那露着黑瘦胸膛的青年跟着叹了一声,“去岁明明还是个多雨水,今年天时就弄得这般旱,这老天爷也是不开眼。”
“行了,准备赶路吧。”老农似的汉子拍拍屁股站起了身,又冲那些个坐在水潭边歇息纳凉的青壮们喊了一嗓子,“把竹筒皮囊里灌满水,这一路还远着呢,不知后面哪里还能再碰着这么一处山涧水潭。”
将近十人的队伍登时动了起来,有还没灌满水袋的,忙着动手,又有早做好了准备的,趁着这会又再次趴伏着,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大口。
正在众人准备离开这处水潭间,忽然远处的山道上,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草木遮掩的路旁,不知何时来了一辆马车,正不急不缓地走着。
“吁——”
马车前是一个赶车的中年马夫,勒住了马车,似乎也看到了路旁不远处的水潭,停了下来,转而冲着后面马车车厢道:“小姐,这边有山泉。”
车内传来了一个娇柔的女声,轻轻地“嗯”了一声,而后又低低地唤了一声,“萍儿,那你去盛些水来。”
“是,小姐!”
又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车厢后面的门帘被挑开,一个看年岁约十六七的少女钻了出来。
少女一身女裙,看着是个丫鬟模样,手里拿着一个白玉似的玉瓶,款款走到水潭边,“哎呀”一声,似乎见着了正在水潭边的一群人,稍稍有些慌乱。
“萍儿,怎么了”
车厢内的女子听到外面的惊呼,挑开了车帘,露出了一张俏脸。
“小姐,是一些个过路人,我过去看看。”赶车的中年马夫似也见到了水潭边上的一群人,从车前跳了下来,先是将马拴在了道路旁的一棵枯树上,而后大步走了过去。
“各位叔伯大哥,萍儿有礼了。”
小丫鬟见着众人轻呼一声后,朝着水潭边上的一群人盈盈行了一礼,而后便拿着那玉瓶盛了水,转身快步离开。
一些个青壮看着这小丫鬟羞赧的模样,纷纷哄笑了起来。
这一路疲乏,歇口气喝了点山泉,不想还能见着个少女,一时个个似乎都来了几分精神。
“那车内的女子真美啊!”
那个赤着黑瘦上身的青年,却没有去看那个丫鬟羞涩小跑着离开的模样,反而目光落在了远处的马车上。
方才丫鬟娇呼一声,引起马车内的窗帘拉开,露出了一张精致的面容,登时就让他这一辈子都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泥腿子,魂都要被勾走了。
那赶车的中年马夫见丫鬟安然回来,神色似乎稍稍松了一口气,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又朝着水潭边走了过去。见众人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登时抱拳行了一礼,“诸位有礼了!”
“这位老哥,你们是往何处去呢”
那个宛如老农似的汉子,见中年马夫走到水潭边,似想要饮水,稍稍站起身,同样走到水潭边,随口问了一句。
“送人去城中寻亲。”中年马夫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双手探入冰凉的水潭,掬了一捧水,正要饮用。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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