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蜕

    庄清听了，不得不佩服，好买卖，好买卖。确实值得做。

    姬绛低着头，叹了口气，说:“这是个皆大欢喜的事情。我得到了大笔的钱，白氏能卖出更高的价，只要参与，人人都获利，谁不想干呢”

    崔计对庄清鞠躬:“我听说一个人要报仇，手刃仇人才痛快，你要杀我，我等你。公子不忍心看着我死，那你改天再杀我好了。我绝不逃避。但有一条，你今天说的这些话，必须算数！”

    “当然算数！”

    “你如何保证呢”

    庄清斜瞥了他一眼，问:“你都还不知道我到底说话算不算，干嘛急急忙忙跑出来”

    崔瑞一下子也噎住了。

    庄清振了振衣袖，正色说:“我拿什么保证我一不发誓，二不拿性命担保，我的保证就是一个利字。”

    “什么利”

    “周国与楚国并不接壤，谁当国君，谁当太子，对我们有什么要紧就算能立一个对楚国友好的，好处也有限。但是，如果周国跟楚国关系好，我们楚国可以敲打敲打韩国，这对楚国也不是坏事。以后，还有些地方需要天




二十五章、邪魅现身1
    1、

    庄清从秦馆的房上跳下的时候，熊启和姜副使还没睡，见了庄清也是吓了一跳。他们眼睛一直盯着门外，谁知道他从房上下来。

    论飞檐走壁，穿墙过梁，他们只是普通身手。

    庄清告诉他们，明天黄昏前后等着，姬绛会派人来接。姬绛希望秘密行事，到时换身普通的衣服就好了。这个很容易理解，当然没问题。

    姜副使问他都说了些什么，庄清就把经过简单一说，自己夹带的一些私货，当然就不说了。

    交待好事情后，心里觉得很轻松，告辞回去。

    虽然出使周国的目的暂时没有达到，但是楚墓的东西拿回去，也是个功劳。虽然这个任务是朱英的，但功劳无论如何得是庄清的，朱英如果还活着，也得感谢庄清把他给救了回来。

    想到这一系列的麻烦事有可能全部得到解决，这一夜，睡的很安逸。

    天亮后，洗漱完毕，吃了早饭，哪有没有去，就在楚馆里老实呆着。却不料，刚消停不久，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司马莫之领着一个看起来是个老头感觉却是个中年的人过来，庄清打了一眼，马上认出这是严骖。

    那次在宫廷宴席上见过一次，印象深刻，早就想去拜访却一直没空得见的严骖。

    司马莫之见到庄清，指了指严骖，你还认得他不

    庄清赶忙行礼，严先生好。

    严骖回礼，问:“天子有一事，一直等你回话，你老也不来，因此让我来问一句，春儿的那件事，可有眉目”

    庄清想起自己曾经在天子的宴席上说在楚国给春儿做个媒，这个事也上报过春申君了，然而李势和景小满回了楚国一趟，带回来的春申君的书信，对此只字不提。要不是严骖来问，都差不多忘了这事。

    “此事我已经上报春申君了，他还没有回复我。”

    “为什么呢”

    “这种事，我也没办过，挑选合适的人，怕是要一段时间吧”

    “也对。诶，那就好，老寿星非常宠这个曾孙女，一心希望她有个好归宿，有劳大夫多催催。”

    “我在洛阳这边也分不了身，要是我回楚国去了，还能亲自去说说。主要是，我也不知哪些大夫的子侄还没有婚配的，这得一家一家去问。”

    “也不在这一时，大夫心中有数就行了。”

    看着两人这么聊，司马莫之有些不耐烦，冲他俩说:“你们也不用这么干聊。严骖过来，就是想看看你家姑娘的。因为他跟你不熟，这才强拉着我来。”

    严骖被他说穿，显得很尴尬。

    司马莫之也不管他，继续说:“其实我跟他本也不熟，但是上次在宴席上，他说的那些话很对我胃口，这才跟他交往了几日。”

    庄清好奇地问:“我家姑娘怎么了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来看她”

    “对啊，你不知道吗你没发现你家门外，走过路过的人都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你家姑娘现在很出名了。”司马莫之说。

    庄清这些天哪有心思去留心街面皱着眉头问:“都是这所谓的元晶”

    严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庄清问他:“听说你是在霍山上修炼的隐世高人，我恰好也有问题想请教，对于这个元晶，你知道多少呢”

    严骖说:“实不相瞒，我曾经听我师父说起过，在上古时代，有一群仙人，他们拥有一种白色的仙石，这石头比铁还硬，普通人拿着没用，但他们凭此可以呼风唤雨，飞天遁地。”

    “呼风唤雨，飞天遁地”

    “当然，这都是传言，谁也没见过。这群仙人，据说一万年前就消失了。”

    “你师父是谁”

    “师父不让说，你就别问了。”

    “关于神仙的传说，我也听过好多，可你说的这些都闻所未闻，别说写入史籍，连民间都未曾听闻。”

    司马莫之冷哼了声。他对此类说法向来没有好感。

    严骖说:“不是没有记载，而是这些记载都丢失了。古往今来那么书籍不见了，谁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

    司马莫之冷笑道:“见都没见过，你怎么知道它存在过”

    严骖说:“没见过书籍，但不等于没见过事。”

    “你见过什么事”

    严骖闪闪烁烁地，哼了句:“我见过我师父。”

    庄清都不知他到底在说什么，问:“你说的都是些什么鬼，听着都费劲，你见过什么事你师父到底是谁”

    面对他俩的诘难，严骖苦笑道:“庄大夫，我既然都来了，好歹让我见一见庄姑娘的尸身再说好吧你问的这些，我跟太史都争了半天了，嘴皮都磨没了。”

    一大早遇到他们两位，又是想来看庄梅的，庄清老大不愿意。但一想到这严骖，或许真能知道些什么，就把他们引到屋里来。

    庄梅现在，已经不是蜷曲着了。吴萍每天都会来看看她，今天一大早，庄清还没起床，吴萍试着动了动庄梅，居然能够把手掰开，把身子放平。

    庄清起来后，看到这情形，也是有些惊讶。

    严骖看到庄梅那惨白的脸，死了四五天了，却一点也不像是死了。

    他伸手去探鼻息，毫无鼻息。庄清觉得他有些亵渎，忍不住咳了一下，以示警告。严骖冲他笑了笑，把庄梅的手腕抬起来，好像医生诊脉似的，给她打起了脉。

    忽然，严骖好像被烫着了似的，猛地把手往回一缩。

    庄清和司马莫



二十五章、邪魅现身2
    2、

    严骖不由分说自顾自跑开后，庄清几个一下子不知道聊什么了。

    庄清满怀希望等到今天，是以为到洛阳来的任务可以比较圆满地结束了，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今天一门心思就是专等姬绛的召唤。

    合纵伐秦是他跟春申君提议的，能成功当然不错。但现在看来，难度比较大。虽然能把楚墓宝藏的下落给查清，功劳也不小。但那比得上合纵伐秦

    好在，如果就此能够扶立周国太子，并且助他顺利登位，这也是个大功劳，不会比伐秦小。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

    本来就是为了立功而来，立什么功有什么要紧

    然而，一上午被司马莫之和严骖这里搅和，却实在是非我所愿。能不能等那件事完了再来处理这件事

    看严骖那神神道道的样子，好像庄梅真有什么奇迹似的。然而，庄清和司马莫之，都是那种极为现实的人，对严骖的说法不可能深信。

    “我跟他不是很熟啊，要不要他救你家姑娘你看着办，出什么事别找我。”

    吴兴奇怪地问:“太史，这庄姑娘都躺这里了，还能出什么事难道还能再死一回”

    庄清默默地给庄梅穿好靴子，说:“看严骖那样子，闪烁其词，不知到底想做些啥。你说的对，我家姑娘反正已经死了，给他看看也不要紧，死马当活马医了。大不了就是个不敬之罪。”

    心想，司马太史今天不能呆在馆里，碍手碍脚的。得想个法子把他支走。

    吴兴去给他们办茶，走开了。

    司马莫之见吴兴走远了，低声问庄清:“上次给你看的那图，你仔细去想了吗”

    啥图哦，没有。上面字迹都模糊了，还能看到什么

    看啥看啊，我是让你想。你是在什么情况下画的无论如何，那都是你亲手所画，亲手所写。你要把当时的情形给回忆起来。

    庄清苦笑着摇摇头，说没有任何印象！

    其实他根本就没去想这个事情。

    司马莫之也很无奈，只好说，你最好能把当时的事情都想起来。

    两人见面，除此之外，也没甚可说。好在吴兴让他们去客厅喝茶，这才免去了当面无话可说的尴尬。

    既然坐下了，那就找点话题来聊吧，有茶水的掩盖，当不至于那么尴尬。

    既然几次三番说起邙山，庄清就问他邙山的情况。

    我知道邙山土壤深厚，是你们大周的王陵所在地，也是洛阳富户喜欢的埋骨之地，你去过吗

    当然去过，还不止一次。

    那你有什么发现

    邙山那么大，东西横亘几十里，山上也禁猎禁樵，荒草丛生，也没有道路，我能找到什么啊

    你一直说我们在邙山有事，但啥线索也没有，就指着那座山让我去找，你觉得我能找出什么来

    我实话告诉你，这些年，我反复做一个梦，梦见我跟一个男子，在一个山洞里不知在找什么。那个男子看不清，依稀是你，那个山洞，依稀是在邙山。

    庄清苦笑，梦这种事情，缥缈无际，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能当真呢如果是鬼神示警，为什么不明示

    司马莫之也语塞。

    关于邙山的尬聊到此为止。

    庄清又问起严骖，他是什么时候到洛阳来的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自称是霍山上的修道之人，到洛阳不到半年。也不知怎么搭上大王的，深得大王宠信，连周公都很信任他。我以前只觉得，这种人，必定是个佞臣，谁知道还有点道行。

    霍山，我也听说有人在山上修道，但这方面我不注意，也不知有哪些高人，你听说过吗

    霍山比邙山还大，如今已属秦国，我一直对这些方士隐士不敢兴趣，从不去打听。

    他口口声声说师父师父，看起来他师父很厉害，却又不准传扬名姓，看起来真是个避世隐居的高人。

    司马莫之鼻子一哼，这些人，只关心自己的修行，不关心天下黎民，都是些无用之人，不说也罢。不过嘛，这个严骖还行，至少对军国大计，不会无动于衷。

    关于这个严骖，你还知道些什么他是真的有法力的人吗

    我哪知道等下他来了，你就看他什么把戏吧。我感觉，还是故弄玄虚，玩江湖术士那一套。

    庄清闻言，也有些愕然。

    关于严骖的尬聊，也到此为止。

    庄清又忽然想起王子朝，问:刚才严骖说，有些事情不是没有记载，而是典籍已经丢失。我想起来，你们周国也发生过几次典籍丢失的事情，丢的最严重的，就是王子朝那次。

    司马莫之点点头，我从现有的典籍中，发现很多残章断简，只言片语，不知所云，没法整理。

    关于这个上古仙人，白色的元晶石，这些，有没有可能在那些典籍里记载过呢

    有，还是没有，这都是没法确定，也没法否定的事情，你让我怎么说

    太史，我们都是亲眼见到，这坚硬的石子，是像雪一样融化在梅子的身上，这事甚是奇怪，你是个博闻多学的人，有没有听说只这样的事

    没有！

    看严骖那样子，好像知道点什么。

    那就等严骖来嘛，看他能不能自圆其说。

    关于这元晶，尬聊到此，也无话可说了。

    坐到晌午，严骖还没回来，司马莫之问庄清:“我说，你们楚馆，一天是吃两餐还是三餐”

    庄清一愣，笑道:“太史是不是饿了我们楚馆一般情况下是吃两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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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邪魅现身3
    3、

    本来，看到绿脸人伤到了无辜百姓，庄清是打算出手相助的。因为他也看出，这些侍卫不是对手。

    但看到是这个秦客以后，庄清不想出手了，一是他自己都打不赢，二是想看看姬绛到底怎么收场。

    侍卫们看到射到了路人，也不敢再射，后撤了几步，朝周围的人喊:不想死的回家去，看什么看！

    不想死的早都走光了，关门闭户，连窗户都不敢开。留在路边的，都是好奇害死猫的那类人。

    此时，他们也都看到了这绿脸大汉的可怕，一哄而散，退到更远的地方，继续翘首看热闹。

    “你们都闪开，不要枉送性命！”忽然后面传来一声大喝，侍卫们不由自主让开一条路，一个汉子拿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冲上来，二话不说，对着秦客就刺了过去！

    秦客动作十分敏捷，虽然浑身缠着沉重的铁链，丝毫不笨重，一闪就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