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九歌吟

    “哦”久闻天来了点兴趣，“我认识你可否说一下”

    师傅从前视镜上看了看久闻天，久闻天也与他的目光相对，师傅淡然地说道：“其实我也不太了解那个人，我只知道那个人说他自己叫‘昏庸’。”

    久闻天眼前一阵眩晕，他感觉自己可能晕车了，因为他有晕车这个症状，但像现在这样眼前一片黑的时候还真是从未有过，现在的久闻天只是觉得头晕恶心以及眼前一片黑。

    不过他的听觉倒是很清楚，一个男性的声音在车子里说道：“你既来寻我，便应知此行之凶险，谨记一句‘万象不离其宗，有本便是有原’，年轻人，我们后会有期。”

    久闻天没有精力去仔细琢磨这个声音的来源和话的深层含义，因为他现在简直是要吐了。在一片漆黑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亮点，久闻天感觉那个亮点在朝自己飞来，又或者说自己朝那个亮点飞去，总之是距离那个亮点越来越近，到最后久闻天看到那个亮点是一个佝偻的老者在缓慢踱步。

    久闻天与那位老者相撞，以为会把自己给撞伤，但没想到却让自己逃离了这漫无边际的黑夜。一睁眼，久闻天发觉自己还是在那辆出租车上，司机师傅在拍他的脸并且紧张地说道：“小伙子，快醒醒！哎呀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这么点路也能睡的这么死。”

    迷糊眼的久闻天揉揉自己的眼睛，然后仔细打量起了那个出租车司机，不过这个司机却是个女人，久闻天带着失落的表情付钱下车。到了这座山脚下的久闻天开始回想刚才出租车司机的那番话，或者说在黑夜中昏庸说的话，这一切都是一个疑点。

    昏庸到底是何人好人坏人

    他为什么会在神州

    他真的如书中所讲活了千百年之久或者只是有人打着他的名号

    那如果昏庸在神州，独裁也在神州，那是念思齐在撒谎还是他也是受害者

    写那本《故城历史》的人是谁灵池里又有些什么呢那些守卫故城的使者在哪

    信徒又在哪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万象不离其宗，有本便是有原”是什么意思

    那棵大树……为什么会这么大

    久闻天一边思索着一边抬头望去，却看到了那棵树——‘参天’的庞大，按理说在甘霖殿中也未见过如此庞大的它，那这或许只是一个假象还是它的本身

    如果说久闻天对参天的体积有了一定的认识后，那么现在眼前的这个参天已经超出他的认识了。因为在这里，它的树冠如高空的大云朵一样，不仅阳光无法照顾山的每一个角落，就连山周围的十米左右也无法照到。可见这棵树的大小，久闻天咽了一下口水，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着山的位置走去。

    这座山也不小，虽比不上那些有名的山，但这也算是一个海拔近千米的山了。久闻天踏出了参天树冠的影子下，立即感觉到了一股凉风朝自己吹来，但久闻天不畏惧它，仍然向前走去。

    这里已经没有房屋了，可能是人们更喜欢阳光一些，在这终日不见太阳的情况下也一定活着不舒服，不过这倒显得凄凉一些了。地上全是枯枝落叶以及生长在这种环境中的各种生物，但这些生物也无法寂静的生长。因为这里简直就是人气火爆的旅游景点。

    加上刚才的新闻报道，令这里不仅塞满了祈愿的人，更有直升机之类的记者人士，让这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不过自从久闻天踏入这里之后，他就发现除了他一个人，其他人全部都是在离开这里的状态。似乎这里是他的专属领地，主人回来了，这些擅自闯入的客人也就该离开了。

    久闻天正诧异着是不是要有什么事发生了，就看到了几个身穿素衣的人朝自己走来，直觉告诉久闻天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宗教门派中的人了吧，看起来也倒像个样子。久闻天脖子上的白玉以及毛笔都在现实中的他身上，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两手空空像是待宰的羔羊。

    那些甘霖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位干净的光头男生，他作揖说道：“刘先生，来此地做什么呢”

    久闻天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些人居然知道他这个的名字，久闻天笑道：“我想拜一下这棵树，听说它很灵验的，我有点愿望想要实现。”




第五十八章 初识方八
    “是吗”那男生继续说道：“刘先生既然已经得到了所想要的，那也自然付出了代价，不知刘先生可有什么不满足的”

    久闻天自然知道这是他们的小把戏，继续说道：“我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还望小师父让我为自己祈愿。”

    这里面有一位女性倒是口齿伶俐，愤愤地说道：“这种人永远也不会得到满足，让他回去吧！”

    那男生摇摇头，淡然地解释道：“刘先生可曾记得来过这里”

    “不记得。”久闻天摇摇头，心想自己第一次来这里，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才认识到的这个陌生的地方，哪里会有自己来过这里的事情呢

    那男生如是说道：“几天前刘先生来这里，祈愿让自己脱离苦海、让自己收获幸福，为此你愿牺牲一切。那么刘先生，你可曾发觉自己失去什么了吗”

    久闻天沉默了许久，像是要打开了自己的心门，他努力去回忆这段记忆，却发现自己根本一无所获，心想念思齐和江秋舫正等着自己去救，自己哪有时间在这里磨蹭，于是说道：“你不用在这里跟我瞎说了，今天我要见参天，我有话对他说。”

    那男生身后又有一个男生说道：“我们神的名字岂是你可以直呼的！”

    为首的男生打断他讲道：“无妨，刘先生对此事有疑惑，我们为他解答方可。刘先生，一直未告诉您我的名字，我叫方八，接下来我来带你回忆一下。”

    方八弯腰拾起一片枯落泛黄的树叶，将此树叶点在久闻天的眉心，用力一按，一股莫名的暖流灌入久闻天的体内。而久闻天此刻却感觉自己又在穿越了，似乎看到了许久之前的事情。

    久闻天恢复到了灵魂状态，他看到了自己落魄时的样子，拿着酒瓶走到了这里。这或许就是方八所说的几天前他的样子，只见久闻天三步一口酒，五步一打跌，这样的他就连他自己看了都有种想要远离的感觉。因为这个样子不像是酒鬼，更像是想要去寻死的人。

    久闻天醉醺醺地爬上山，一头栽倒在树根上，哭着说道：“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跪在地上的久闻天不在乎他人的目光，而灵魂状态下的久闻天看到那些人全都离自己而去，像是灾祸般躲着自己，不禁鼻子一酸，想着那些让自己不愉快的事情。

    跪在那里的久闻天扔掉酒瓶子，大声哭道：“你不是可以帮别人吗！我想活得更好一些，至少不要像现在这样，求你了，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能让我别像现在这样。”

    这时方八走了过来，扶起醉酒的久闻天，说道：“刘先生，您的愿望会实现的，现在请您回去吧。”

    话音刚落，灵魂状态下的久闻天猛然惊醒，眼前是那些身穿素衣的甘霖人，久闻天摸摸自己的脑袋，有些恐惧感莫名地涌上来，久闻天颤巍巍地说道：“我，这，这……这是哪里”

    方八淡然地说道：“刘先生所希望的世界，这里是你的归宿，还望你不要再踏进圣地。”

    说罢，身后的甘霖人朝着久闻天缓缓走来，做出了一种送客的状态。久闻天哈哈大笑道：“甘霖！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困在这里了这些镜像如何媲美真实拙劣的演技，一盘沙子而已！”

    方八面无表情地点起一片树上的绿叶，叶子腾空落下，打入久闻天的脑子里。久闻天直接跪在了地上，这次他瞬间虚脱了，不是说身体的无力，而是精神上的乏力。久闻天缓缓说道：“这是……”

    久闻天看到了什么可能又是一个幻境，又或者是一个恐惧

    无论是什么，这片树叶无疑打破了久闻天最后的幻想，久闻天就这样离去了，不过他在走之前问道：“方八，你是不是真的呢”

    “刘先生，”方八作揖说道：“从未有真的东西，有的只是你愿意相信的。”

    久闻天掏了掏自己的口袋，神奇的是他口袋中居然有一个树叶，那树叶像是久闻天求生的最后一个法宝，他摸着那片树叶，笑了笑，说道：“或许，这个才是最真实的吧。”

    经历了一波三折的久闻天举起了那片树叶，尽管他是在参天的树冠影子下，但他还是举的特别高，为的就是让参天看到。久闻天说道：“参天，你看看这是什么！你若是记得这个树叶，就让我进去！”

    方八此时才冷笑道：“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非要逼我们动武吗这里的世界你还不满意，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不过方八失算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一片树叶改变了久闻天的命运，只听上空传来粗犷地声音说道：“让他过来！”

    方八闻言愣了一下，然后不得不作揖说道：“刘先生，请吧。”

    “差点就上了你们的当，”久闻天冷笑一声说道：“居然想给我灌输那么悲惨的故事，要不是这片叶子我早就信了你的话，可惜了，百密一疏。”

    久闻天也不用登顶这座山，只要走到参天的树根下即可，在树根上放是参天的脸庞，跟山河图里的那个大树一样，像是个满是皱纹的脸。参天带着雄浑地声音说道：“把那片叶子给我看看。”

    拿出叶子的久闻天放到了参天伸展出来的树枝上面，久闻天说道：“这片叶子主人让我告诉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便给你说一段他让我转告给你的话，不乐意就算了。”

    谁知那参天接过叶子后便如同人一般站了起来，他用树枝捧起来久闻天到自己的树冠下，他露出自己的脸看着久闻天，说道：“这片叶子的主人我不认识，但我知道了这世上原来有我的同类，我想知道他让你转告给我什么”

    在久闻天的眼里，这似乎就是个有着爆炸头的老人，很可爱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为坏人做事。久闻天复述道：“他说他曾被一个恶人所带走，但有位高人救出了他，却没能救出其他的树，因为那恶人放火烧死了他们，这也是他不愿提及的事情。”



第五十九章 幻境终会消亡
    “你说的，难道是古栖”参天大惊道“是古栖吗”

    久闻天尴尬地说道“虽然我很想确认一下，但他从未告诉过我他的名字，而且我感觉你们的样子也都差不多，所以我也无法描述他的样貌。”

    参天哈哈大笑道“是啊，他就是那个样子，不愿意告诉别人他的事情，我跟他一起生存了几百年，那几百年我也不太了解他，只知道他叫古栖。没想到他没死，原来他没死啊……”

    站在如此高的位置上俯瞰下方，的确有一种壮丽的感觉，久闻天继续说道“他说他想见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在哪这里吗”参天问道。

    “不是在这，何况在这里的话我也没办法让你们见面，”久闻天无奈地说道“在一个空间器里，他在那里住了几千年了。”

    参天让风吹着自己的树冠，深沉地说道“不行了，我们见不了面的。”

    “为什么”当久闻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因为他突然觉得如果让两个人见面的话，那不得帮参天换地方吗刨土或者说让他自己长到画里去总觉得有些不太现实。

    参天说道“古栖也跟你说过了吧，我们这一辈子只能认一个主人，主人在哪，我们便在哪，主人交待的事情我们会以命去完成。我的主人就是方八，所以我不能走。”

    久闻天笑了笑，解释道“可能他也猜到了这种情况，所以也让我问问你，当年是什么情况”

    参天长呼一口气，说道“当年那恶人发觉少了一棵树后大发雷霆，声称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它，我们都是他所养的奴隶，他妄图让我们全都效忠于他，但是他不知道我们都有自己的意识。像是活在另一个世界的树，虽然在现实中我们不会说话，只能任他宰割，但是在这里，我们能活得更像自己。

    “所以我们没有一个愿意认他为主人，替她效力，于是在他的愤怒下给我们烧了一把大火，但我活了下来。是方八救的我，所以我愿意一生为他服务。”

    久闻天听完这些后问道“你是说在现实中你们跟正常的树没什么区别”

    “不，”参天解释道“我们只是可以控制自己生长的方向，来达到某些移动的可能。但是在这个世界里，也就是灵魂世界，我们和人没什么区别，所以我们也被称作‘灵魂树’。”

    参天顿了顿，继续说道“方八原本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但为了寻找一个能让我们‘灵魂树’生存的地方，他费尽了心思，最后才得知在神州的峰顶处有一颗可以储存人灵魂的东西，他才来到这个地方。可惜了，他没有成功，沦为了它的奴隶。”

    “谁”

    “甘霖，”参天淡然地说道“就是那颗纯白色的圆球，它是有思维的，而你，此时只不过是被它俘获了灵魂。这里边是灵魂世界，而那些幻象，也是它为了挽留你而制造的。但它却没有料到，我一直在医治方八，这也让幻象有了漏洞，也得以让你意识到这一切。”

    “原来是这样，”久闻天哈哈大笑起来，道“差点以为是你们搞的这么拙劣，原来是这样啊，我以为一直都是方八搞的鬼。”

    参天长叹一口气，说道“这里是我在维持着，如果甘霖不把方八的灵魂还回来，那他就会永远变成孩子一样的沙人。”

    久闻天一愣，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赶忙问道“对了，我在外面那两个朋友呢他们怎么样了”

    参天答道“他们倒是没事，你外面那个身体把他们救了出来，方八正带人寻找着他们。我准备和甘霖来最后一场对决了，只要破坏了它，那这里所有人都可以得救。”

    “嗯，我们应该帮的上忙，只是你刚才说神州的峰顶，但是……这神州不是盆地吗”久闻天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这里的地形困惑了他差不多有一天了。

    “啊……”参天慢慢地解释道“以前神州在大陆中央，是因大陆之间的运动撞击产生的高峰，只不过那场大战之后神州掉进了这里，像一个锥子插在了这片无尽的大海中，所以你现在看到的，只不过是倒立的神州而已。不过经过了百年，那锥子说不定已经被海水腐蚀了。”

    久闻天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声，“原来是这样，我还在疑惑为什么甘霖沙子里会有空气，原来这里是流通的。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为什么甘霖会知道我想要什么这幻象是它创造的对吧”

    参天解释道“甘霖并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它只不过会把你心中所想的放大而已，我们都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我们只知道你会留在这里。不过这次也算你是幸运，发现了这么一个小漏洞。如果你准备好出去了的话，那么去吧，你的那个朋友也撑不住了。”

    久闻天赶忙说道“你可以送我出去吗”

    “许多来到这里的人，不愿相信这是假象，亦不愿死去，”参天语重心长地说道“熟不知世间所有的美好，怎会这么容易交给只想念的人呢所以，放弃美好既是得救，死去亦是重生。”

    久闻天作揖道“受教了，您的话，我一定带到。”

    说罢，久闻天在参天的树枝上一跃而下，连同他一起落下的，是几滴晶莹的泪珠，而在他脑海中的，是白雅最后给他的那份笑容。

    “白雅，再见了。谢谢你在这里爱我。”

    再一次醒来是久闻天在一个白色的球体里，久闻天摸摸眩晕的脑袋回忆着刚才的事情，果然是一个幻境，久闻天心想还好没中计了，不过参天说他要打破甘霖，究竟是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