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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陈长安

    碧绣急忙踏前一步,一把将李馨儿扶住,李馨儿瘫软如泥,一头栽进碧绣的怀中,当即失去了神识昏迷不醒。

    “小师妹,你醒醒!”碧绣嗓音颤抖,想要极力唤醒李馨儿。

    唐大里探头张望,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怒喝道:“鬼鬼祟祟的作甚,敢放冷箭就不敢堂堂正正地露个脸”

    洪亮如钟的声线旋即就被铺天盖地的妖雾所吞没,得不到一丝回应。

    李峰身形飘掠,点落在碧绣和李馨儿跟前,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瓷药品,利索干脆地倒出一颗药丸给李馨儿服下,衣袖一起一伏,伸出二指点在了李馨儿的心脉处,一条浓如墨水的黑线随着李峰的双指移动,李峰一路将其引至李馨儿的喉咙处,在此期间李馨儿稍稍恢复了意识,但表情却似窒息一般难受,噗地吐出一口乌黑淤血。

    碧绣轻拍着李馨儿的后背,试图让她舒服一些:“小师妹,无碍的,师父已喂你服下九花丸解去毒根,又替你将体内的余毒扫清,很快就能痊愈了。”

    李馨儿脸色煞白,轻轻握住碧绣的手。

    白云看见李馨儿枯槁的面容惭愧不已,紧紧咬住牙关,双拳握得咯吱作响,视线不断扫荡过周围如烟似雾的妖气,想要从中找出幕后黑手,无奈妖雾实在是太过厚重,视线深受其阻碍,始终拿“逍遥法外”的凶手没辙。

    嗖!又是一根冷箭穿雾而来,箭矢的来处是众人的正前方,木胜鱼贯而出,一手抓住箭矢折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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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山往事
    正所谓雨打黄梅头喝水塞牙缝,走平路也能崴后脚跟。

    毫无疑问,背负一张巨大牛角弓的女子,如今正陷入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眼前是一尊呼风唤雨的大佛,举手投足间便能将她碾作粉尘,而身后又是退无可退的万丈深渊。

    她奉命于此封山围猎,严防死守各处网洞,一旦这张精心编织的渔网出现了缺口,身为四大武奴的她,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趟青玄山之围与天龙会日后的布局环环相扣,事关重大,稍有差池都极有可能会让全局崩盘,这可不是她能当担得起的罪名,所以她不敢退也不能退。

    走出了漫天妖雾,双鬓盘彩的窈窕女子看清了李峰手中的青锋剑,双眸之中无缘无故地闪过一丝错愕神色,在此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男人的身份,只通过交手断定出他的武境远在自己之上。

    奴江雪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即便是化成了灰她也认得那柄剑,眼前的中年男人正是髻霞第一剑。

    李峰执剑的手始终下垂,似乎没有要置女子于死地的念头,又或者说他在等着女子出手,当然,这与敌不动我不动的交手计策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以李峰的境界,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碾杀那个背负大弓的女子。

    奴江雪吐出了一口浊气,氤氤氲氲的妖雾微微起伏。

    都说人之将死,又或是遇上了极有可能身消殒命的危难时刻,都会看见和想起心中向往的人和事。

    此时,她想起了她历尽千辛万苦才走出来的那片深山,那里谈不上山清水秀,但也称不上穷山恶水,人们习惯把那称作南疆,意为最南边的疆域,那儿数千年来就是关外蛮族的聚居之地。

    她没有名字,刚出生时爹娘便因为连年的战乱而丧命,还在襁褓中无依无靠的她,成了一个名叫婆蛮氏部落的战利品,一位战奴奶奶好心收养了她,嗷嗷待哺她才不至于还未记事,便跟着她爹娘一同到黄泉那头去了,但她也因此成了婆蛮氏部落的奴役。

    日子很苦,常常三餐不饱,还要替伺候婆蛮氏的权贵吃喝拉撒,但这对刚出生不久便遭逢巨变的她来说,已是老天爷莫大的恩赐。

    她向来不信命数,但接踵而至的灾难似乎在告诉她,这便是你的命。

    南疆战事不分男女老少,一个部落攻占另一个部落,要么将其连根拔起彻底屠尽,要么屠尽青壮男丁只留幼少,女性则全归胜者一方所有,所以为了不成为胯下玩物,巾帼亦不让须眉,皆提枪拖刀上战场,好在当初婆蛮氏在南疆算是颇具规模的部落,有着这么一条规矩,老少不上战场,所以她和那位奶奶的小日子虽是很苦,但起码还能算得上安稳,在战火连天的南疆是莫大的奢侈。

    好景不长,婆蛮氏发生了内乱,又恰逢外敌侵扰,那位对她有救命之恩的老奶奶为了保护她,被一杆长枪刺穿心门,那位老奶奶临死前对她说,走出了南疆一路往北有着这天下最恢弘气魄的大江,有这天下最好看的纷飞飘雪,一定要好

    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难吗

    难。

    后来,有两位来自大梁道门的仙家侠侣游历至此,看见了此方天地惨绝人寰的景象,便于心不忍出手相救,局势重新稳定了下来,但婆蛮氏已支离破碎,她无家可归,也不愿再回到从前担惊受怕的日子,在那对神仙侠侣将要离开之时,只有七八岁的她长跪不起,求那对神仙侠侣带她离开南疆,走出这座阴暗不见天日的大山。

    “李峰哥哥,可不可以放我一马。”奴江雪垂下还握着一支箭矢的手,语出惊人道,只不过在她口中的李峰哥哥,已是发鬓微霜的中年人。

    在场的飞来峰众人无不膛目结舌,李峰与这个天龙会武奴到底有何渊源,为何她管李峰作哥哥

    李峰没有理会一众徒儿的反应,眉目之间泛起微妙的涟漪:“为何你要加入天龙会”

    奴江雪坦荡荡地笑了笑,拇指轻轻抹过嘴唇道:“为了好好活下去。”

    李峰没有答话,但从他的神情中能看得出来,他在耐心静候着女子的下文。

    奴江雪摘下背在身后的巨大牛角弓,目光变得呆滞无神,她把握紧的箭矢放回到身后的箭袋中,轻轻婆娑着造工粗糙的大弓:“你和徐晶姐姐走了之后,婆蛮氏因为各自为政的缘故,再次四分五裂,成为了人人都巴望着分上一口的肥肉,我别无选择,只能一路北行,希望着能离开那座暗无天日的天地,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走不出去,有人跟我说,既然生为南疆人,那死亦当为南疆鬼,尽管走了出去,魂还在这里。”

    奴江雪又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一种说不清的苍白,就像是一株无根浮莲想要把握自己的命运,可无论如何努力都只是徒劳无功:“我不信邪,我暗暗发誓一定要走出去,我常常在想爹娘把我带到了这人世,却转眼又撒手人寰,或许是他们也不喜欢那座深山罢。”

    奴江雪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继续往北,不知翻过了多少座山,不知从多少凶猛妖兽口中死里逃生,走不动了我爬,直至我爬不动了,我才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我走不出去,而是这座大山不让我走出去。”

    “那时我就想啊,既然走不出去那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用处倒不如随我爹娘团聚去得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失而复得
    白云觉得林学书言之有理,心想多半是适才的阴霾缠绕心头,所以才一时眼拙把树影当做了人影。

    浪潮的余波仍在笼罩着众人,白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腰间,想要抓住那只张雨若亲手织造的香囊,她说里头有静心凝神的平安花,便想试试借此平复心神,可当他的手在腰间探了个遍,却始终摸不到那只香囊,低头一看,空空如也。

    “糟了。”白云魂魄出窍,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张雨若送他的香囊竟不翼而飞了,更重要的是那枚玉佩与之系作了一块。

    白云顿时就慌了神,他知道那枚玉佩对张雨若意义重大,在那片蒲公原上张雨若就曾说过,这是她娘留给她唯一的遗物,还千叮万嘱让她把玉佩交给对她最重要的人,其中蕴藏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张雨若的性子一旦倔起来茶米不进,若是弄丢了玉佩她肯定会觉得是因为他的不上心所致,且不说张雨若会不会因此雷霆大怒,抿心自问,他肯定是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他在下山前信誓旦旦地向白衣保证,一定会好好保管那枚玉佩,如今弄丢了玉佩,不就成了夸夸其谈言而无信之人了吗

    更重要的是,他好不容易才走进了白衣的心里,拉近了两人之间遥不可及的距离,万一因为自个的粗枝大叶,让两人的关系重回到蒲公原相遇之初,不咸不淡,那可真叫人头疼。

    白云头大如斗,恨不得往自个身上狠狠来上几拳,但他明白在这干着急无济于事,于是细细捋了一遍上山的路径,设想那枚玉佩是在哪个地方丢失的,但心里头始终没有个底,那枚玉佩到底是在山下弄丢的,还是说在山上才不见的

    白云灵光一闪,想起奴江雪从妖雾之中射出的那支箭矢直逼面门的情形,在电光一瞬之际,李馨儿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在此期间两人轻微地碰撞了一下,玉佩会不会是在那个时候丢失的呢

    事不宜迟,白云正要与李峰说道此事,想要回头一探究竟,看看那枚玉佩是否落在了适才遇上天龙会伏击的地方,但静下心一想,李峰不大可能让他独个儿涉险回头,多半会领着众人一同去寻找那枚遗失的玉佩,人多力量大当然是好事,但万一又因此中了天龙会的埋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况且李馨儿和李峰尚且负伤在身,尤其是李馨儿的伤势,哪里怠慢得下,当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白云悄悄放缓了脚步,在妖雾中刻意与众人拉出了一段距离,好在这一段路的雾气又浓重了起来,在众人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白云蓦然转身往山下而走。

    茫茫迷雾,草木惊心,白云竭力按下心中的波涛,好在众人遭遇天龙会伏击的地方,与白云发现玉佩不见时的所在地相隔不远,白云估摸着来回前后之间也就半柱香的功夫。

    白云加快了步子,顾不得藏在妖雾之中的松散山石与盘根草木,大步在山涧掠过

    好几次险些因踩中了松动石块摔了个狗吃屎,但他仍是没有减缓步子的意思,为了不让李峰等人担心,在寻回玉佩后得迅速回头跟上众人,所以片刻也耽误不得。

    重新回到山腰,伸手不见五指的景象散去了许多,整座青玄山的妖雾分明是在缓缓流动,就像是溪水江水河水往东流,看来这些妖雾有灵性不假,爱往人气旺盛的地方聚拢,难怪众人行至山腰时这些妖雾便肆虐至此,众人前脚离开,此处便又“拨开云雾见青天”,当下薄若轻纱于山中萦绕飘忽,白云身在其中有种极其玄妙之感。

    眼前的景象虽是绮丽震撼,但白云生怕重蹈覆辙,像刚上山那会被这些“不怀好意”的紫红妖雾勾去了魂魄,所以没有把精力过多地放在周遭的妖雾上,神思一俱打起十二分精神,在小心翼翼提防着天龙会的同时,细心搜寻着那枚玉佩的下落。

    约莫是少年回到了山腰,给此处带来了人气的缘故,四周再次掀起氤氤氲氲的妖雾,视线毫无预兆地变得模糊不清,紫红色的妖雾弥天盖地,如同某种来历不明的毒气侵扰而至。

    此情此景,让白云没来由地想起了在大宋帝陵中的遭遇,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念头,那人会不会来掺合青玄山这趟浑水

    这个无关痛痒的念头很快便被白云止住,因为他发现了周遭有打斗的痕迹,脚下便是适才众人遭到天龙会刺客伏击的地方。

    偏偏在这时,妖雾变得浓郁了起来,若还不抓紧时间找到玉佩,待妖气完全遮天蔽日,那可就头疼了。

    白云在尸横遍野的山坡上搜寻好一阵,却没有发现那枚玉佩的下落,吐出了两个字:“完了。”

    白云心急如焚,毛猴挠头般念念叨叨:“若玉佩不在此处,那极有可能是在山下的时候便已弄丢了,这可如何是好”

    白云急得团团打转,好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这般漫无目的地搜寻下去,无疑是在大海捞针,若是在山下丢失了玉佩,万一给路人捡去了,那可真是无影无踪了。

    白云给了自个两巴掌,如此重要的信物,怎么就给弄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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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悬疑深入
    间不容发,那柄生锈铁剑穿透层层妖雾逼至额前。

    通过适才的交锋,白云对眼前这个神秘人的手段已了如指掌,当下从容不迫地踏出一脚,踩入松软湿润的山泥数尺,如置放晾晒衣物的竹竿一般高高架起神荼,紧接着整个人向前滑出了两步,踩入泥泞的脚拖扯出一条泾渭分明的泥痕。

    神荼的剑身抵住了那柄生锈铁剑的锋芒,呈十字交锋,火星顿如火树银花绽放开来。

    白云顺势长驱直入,贴近那个身着青袍头戴高冠的蒙面人,伸出一手摘向那张遮挡相貌的面罩,那人后知后觉,在洞穿了白云的想法后目露惊慌,身形空灵后掠,但白云却不依不饶,他退一尺白云便压进一尺,他退一丈白云便压进一丈。

    紫红妖雾汹涌翻腾,两人在其中腾云驾雾,眼看白云就要摘去那张面罩,让那青袍神秘人露出真容,可偏偏在此时遇上了阻滞,数道烁烁刃芒同时出现在两人的左右。

    白云与那神秘人正缠斗不解,一时弄不清状况,但那数道来历不明的寒锋,在妖雾之中一并划过数道弧线,蓦然落向两人。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在这一刻达成了共识,两柄品相简陋却不相伯仲的长剑同时抽离泥泽,一前一后一左一后铺剑扫荡,那数道突如其来的刃芒皆无功而返,顿时又遁入茫茫雾海之中,无影无迹。

    接下来的情形荒诞滑稽,先前还在銮战不休的两人,此刻擎剑在手背靠着背,像极了唇寒齿亡相依为命的两根墙角野草。

    “你到底是谁。”白云警惕着四周问道:“你是不是青玄剑派的弟子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毫无疑问,两人在追赶间掉进了天龙会的蛛网之中,但看样子这个高冠青袍的神秘人应该不是天龙会的卧底奸细,要不然他哪里会跟这些心狠手辣的天龙会刺客周旋

    高冠神秘人没有答话,聚精会神地紧盯着一处浓厚的妖雾。

    “我问你话呢”白云语气重了几分。

    话未落音,那处浓厚妖雾中跃出了数道人影,好在高冠神秘人早有防备,手里头那柄生锈铁剑早就摆出了格挡的架势。

    与此同时,数道身影像是凭空出现在左右,白云反应不及,当场就被踹中了一脚,好在他如今已是入弦上境的好手,这一脚虽劲道刚猛直冲要害,却没伤及五脏六腑。

    紧随那一脚而来的是熠熠刀芒,白云不敢有丝毫怠慢,正所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他又不是大笑和尚,身怀金刚不坏之身,即便有大无为浮生护体,可若在这种时候负伤,且不说会不会因此栽在天龙会手中成为人质,肯定会给髻霞众人添上不必要的麻烦,还极有可能打乱李峰的布局,让青玄山之围陷入不可挽回的局面。

    神荼疾出,来回吞吐,像极了一张血盘大口,如蛇吞象般将数记阴险毒辣的白刃囊括其中。

    高冠神秘人在挡下那拨天龙会刺客的攻势后,生怕会再沾上一星半点的泥泞,泥鳅入塘似地抽身逃窜,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四周的妖雾非但没有丝毫减弱,还在以厚积薄发之势聚拢,好似待到一定程度,便会如一朵紫红莲花炸裂开来。

    眼见那神秘人就要逃出视线范围,白云心头着急了几分,他始终隐隐觉得那神秘人与此局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甚至涉及到青玄剑派的生死存亡。

    当然,这只是白云灵光一闪的直觉,无依无据,断不可当做引路明灯,想要确认其中的错对,唯有从那神秘人的身上找出线索,若是就这么让他给逃脱了,那可就当真无从深究了。

    青玄山之围忽然多出了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神秘人,一切又将陷入茫茫大雾之中,一切都得重新布局斟酌,正如这弥天大雾,谁也不敢保证在下一刻会不会忽然有人从背后跳出来,冷不丁地给你一刀子。

    情急之下,白云顾不得露出破绽的危险,神荼的剑势往前一压,把纠缠不止的白刃冲散,抽身往那神秘人追去,怎奈这些天龙会刺客跟贴在身上的狗皮膏药一模一样,无论怎么拖拉撕拽都扯不下来,反倒还让皮肉领教一顿扒皮挖骨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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