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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陈长安

    李峰轻轻提起青锋剑,剑鞘带起一抹泥土:“既然在魏总管的眼里,李峰是身怀不世之材的大能,那若真要作奸犯科又何须勾结天龙会”

    当“魏总管”这个名字在李峰口中道出时,包括周慕云在内的众人无不虎躯一震,亦锤实了林学书的猜测,眼前这位蟒衣宦官正是当今大内总管魏忠仁。

    “你可认罪”魏忠仁冷声重复了一遍,似乎铁了心要把这桩罪名扣在李峰的头上。

    “何罪之有”李峰面无表情地问道:“还是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人证物证俱在,你就莫要再狡辩了。”魏忠仁颇有深意地扫了一眼被李峰挡在身后的飞来峰众人,最后目光落在青袍道士周慕云的身上。

    不知为何,周慕云打了一个冷颤,宛如被千年寒冰包围在其中。

    周慕云稍稍抬首,与那位执掌大内生杀的权阉正直对视,在那双晦涩不明的眸子中,周慕云好像看见了一丝若隐若现的恨意,但这种令人不寒而粟的感觉并非直指于他,而是隐隐照着李峰。

    李峰的脸上先是浮掠过一丝讶然:“原来是旧怨难消。”

    魏忠仁没有答话,嘴角

    勾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李峰斜看了一眼周慕云,平静地说道:“魏总管好大的手笔,想来早就知道了青玄剑派之围一事,先是故意露出蛛丝马迹,让这位入蜀寻找机缘的万象观大弟子深陷其中,引他咬上天龙会余孽,好让他撞破天龙会要在此处动手血洗我派弟子的秘密,魏总管明知区区天龙会余孽根本就毫无胜算,并算好了时辰路过客栈,好让天龙会余孽有所忌惮,动手的时辰往后压,待到天龙会血洗干净整个客栈,这位万象观大弟子便也赶到了,他也正好是魏大总管处心安排的人证,如此看来,与天龙会相互勾结残害百姓的,更像是魏总管才对。”

    魏忠仁尖声细气地笑了几声,又严正其词道:“本宫倘若真有这般大手笔,还容得那天龙会狂妄猖獗”

    魏忠仁边摇头欧边啧啧说道:“都说青锋剑主李峰是泱泱君子,乃当世剑道澄明清流,是髻霞山的擎天石柱,却想不到是那敢做不敢当的伪君子,看来啊是天下人看走了眼了。”

    温文尔雅的周慕云向那蟒衣宦官拱手一拜道:“魏大总管,李师叔句句属实,晚辈周慕云可以项上的人头做担保,还请魏大总管莫要冤枉了好人才是。”【#¥ ¥#最快更新】

    魏忠仁冷笑了一声,目光在周慕云的身上一点而过:“虽说这场大龙凤与本官无关,可你这趟入蜀不正是为了寻找一份泼天机缘,好让万象观有取代青玄剑派跻身正道五大巨擎的理由吗”

    白云以及飞来峰众人终于听出了弦外之音,当下面如死灰,这位蟒衣宦官的心肠当真是涂了蝎毒砒.霜了

    “罪人李峰勾结天龙会,领髻霞山飞来峰一众弟子屠缪无辜百姓,万象山首席大弟子见义勇为将其绳之於法缉拿归案。”魏忠仁继续说道:“这份泼天机缘可不是人人都能求得来的福气,万象观不仅能藉此名正言顺登上五大巨擎之位,而你这位万象观大弟子还能名满天下,何乐而不为你要知道你眼前之人可是泱泱剑道的一棵擎天巨树。”

    周慕云渐渐放下拱礼的双手,义正言辞道:“万象观要跻身正道五大巨擎不错,但要走路是庄康大道,要求的机缘也是光风霁月的福缘,断不可操之过急,更不得弯曲事实取他人之痛成自身机缘,如此方能保万象山气运百年兴盛。”

    魏忠仁并不打算浪费口舌说服这位万象观大弟子,眼中充满着鄙夷:“不打紧,万象山上自然有的是人巴望着这份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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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省天下污秽,教天下道理
    青峰剑脱手坠地,就在剑尖离地还有寸余的间隙,倏然调转剑锋,剑身剧烈颤鸣发出嘤嘤啸响,宛如一头御风盘旋的鹰鹫,在绕过李峰周身一圈后悬浮在胸前,剑尖指着那只浑身阴鹫气息的人猫,蓄势待发。

    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油然而生,就像是一座擎天山岳当头压下,与李峰针锋相对的蟒衣宦官能清楚感知,这种搬山倒海的杀意完全来自于那柄灵性闪烁的青锋剑,又或者说是出自青锋剑护主的本能。

    区区一柄青峰剑竟有着如此惊世骇俗的能耐,魏忠仁的眼中掠过一道犹豫之色,他本以为李峰在髻霞山上闭剑封鞘,心境和武境都会因此一落千丈,加之在李峰下山前髻霞山又横遭变故,血云当头玄武出世等预言皆悉数灵验,他预想李峰已是强弩之末,却想不到与从前相比,李峰的实力竟有增无减,以伪天罡对天罡,哪怕他占尽了天时地利,根据就毫无胜算可言。”

    李峰双眸一凝,往前踏出了一步,气态威严凛冽,脚下的官道如瓷碗崩裂般横生出无数裂缝,毫无疑问,他是在“良言相劝”,请魏忠仁得饶人处且饶人。

    蟒衣宦官对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滚瓜烂熟,这也是他从那座朱漆高墙金琉璃瓦屋檐下学来的道理,他冷哼了一声,收好那卷九曲断魂刀残卷,阴冷笑道:“山水有相逢。”

    红蟒衣宦官从油桐花官道而来,又从黑暗中而去,整座油桐花林却在适才的博弈中繁花落尽,一地花白。

    青锋剑灵犀归袖,李峰的脸上却愈发冷峻,他望了眼青玄山的方向说道:“事不宜迟,启程青玄山。”

    可就在此时,周慕云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脸色骤然绷紧如弦。

    一瞬一息后,官道上如同长江之水的马蹄声愈演愈烈。

    “是官兵。”周慕云脱口而出,在这西蜀一隅,能掀起架势如此之大的骑队,也就只有官府有这个能耐。

    众人心知肚明,这定是那蟒衣宦官的后手花样。

    “李峰师叔,让师侄来处理罢。”周慕云拱手请缨道。

    李峰眉目微凝,脸上流露出疑迟之色,他并非是在顾虑周慕云会调转枪头,与那蟒衣宦官同流合污,当着一众官兵的面给髻霞山倒戈一击,倘若他真有要借髻霞山为踏脚石,让万象观跻身正道五大巨擎的念头,适才在蟒衣宦官的跟前,早就该串通一气将飞来峰众人往悬崖底推。

    李峰看人阅人向来奉行观心术,当然,这与法愚和尚的观人心术又大有不同,法愚的观人心术能通过玲珑眼眸洞穿人心,这是法愚与生俱来的天赋,而李峰的观心术则是通过言行举止洞穿人心。

    换句话讲,李峰喜欢以自身的深厚阅历去看一个人的优劣,虽然万

    象观掌教孙云扬的品性参次不齐,但在他看来,周慕云的确是没有瑕疵的碧玉,所以他愿意相信周慕云。

    让李峰忧心如惔的地方,是那位红蟒衣宦官的手段,一整座客栈的无辜人命,即便青袍道士是万象观首席弟子,身后有朝廷当做靠山,可眼前铁证如山,又如何能够说得清楚若是那蟒衣宦官再煽风点火,诬陷他与天龙会勾结,那他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

    周慕云看出了李峰的顾忌,他坦然一笑道:“李师叔,你莫要忧心,山人自有妙计,再说了清者自清,他们若是不相信,大不了我便与他们多耗些时日,等到真相水落石出便是,可眼下只有李师叔你能解青玄剑派之围,绝不能踩进这滩泥潭,你们快快赶去青玄山罢,若是晚了一步青玄剑派的局势颓然直下,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这个烂摊子留给我收拾便是。”

    李峰见周慕云如此胸有成竹,便打消了疑虑,身为万象观首席弟子,腹中自然是有些斤两,既然他铁了心要替众人殿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李峰深谙官兵与那红蟒衣宦官的行事截然不同,那只人猫虽是大内红人,但是一旦出了大内,他于庙堂之上的威信便是鲸搁浅滩,比在皇城禁宫内要逊色不少,只因浮沉官海的权臣一律视这只人猫为大患。

    历朝历代权阉当政本来就是祸国殃民的坏事,那位蟒衣宦官虽然没有在朝堂前进言涉政,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没少在那位高坐锻金龙椅的男人耳边吹风,像不久前大皇子以身涉险微服江南取回大梁龙脉锁一事,便少不了这只人猫的功劳,此事最先由当朝宰相房玄林提出,梁帝起初也是犹豫不决,可魏忠仁却一股劲地在梁帝耳边磨茧子,可谓是里应外合。

    大皇子顺利从江南回朝复命,立下了巍巍汗马功劳,涉及党政并选择站进二皇子队中的大臣无不气得咬牙跺脚,心里头都对这只狗仗人势的人猫骂娘唠祖宗,只是禁宫皇城能一直风平浪静,的的确确是少不了这只人猫的功劳,若真在梁帝面前参他一本



第二百三十章 红衣道从前
    青玄山地处西蜀腹地,有不逊髻霞万象的美名,“山云吞吐翠微中,淡绿深青一万重”这一句出自大国手李黑的诗词,所描述的秀丽风光便是青玄山上的景色。

    很多年以前,青玄山曾是一座寸草不生妖邪纵横的妖山,终日为紫红色的妖气薄雾所缭绕,不仅让百姓途人担惊受怕,就连宗门弟子也敬而远之,相传是因为青玄山乃一上古妖王的埋骨之地,一旦被其摘去魂魄,便永生永世不得轮回,成为浮沉无依的游魂野鬼,而青玄山上的紫红妖气,便是这些游魂野鬼积攒下来的涙气。

    当然,传说归传说,从不曾有人亲眼目睹过那片埋骨之地的“风采”,也不曾听闻当真有人被食掉了魂魄,而后来青玄山之所以能拨雾见青天,换了一幅瑰丽景象,全因那柄举世无双的镇山宝剑青玄。

    夜入至黑,风在肆意咆哮,一位双鬓花白的黑衣男人独自伫立于崖边,黑衣大袖滚滚荡荡,好似波涛汹涌的黑浪,他凌锐若鹰眸的目光透过层层尽染的紫红妖气,凝望着远处山巅上那一柄柄如同巨剑擎天的建筑。

    一位红衣如血唇若丹霞的女子从黑夜中走出,柳眉之下一双桃花眼眸灵气流溢,像极了无边黑夜中点缀光辉的星芒。

    长风掠林,红衣长髻若流云飘忽,她细步来到那位黑衣男人的身后,本想着再往前多走上几步,与他并肩同站,但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爹爹,在想什么呢”红衣女子微抬皓首想要一览这座奇山的风景,只是以她目前的境界,暂时还没有穿透虚无洞穿一切的本事,她此时能看见的就只有遮天蔽日的紫红雾气。

    黑衣男人缓缓转过身,身上的阴鹫气息顿时荡然无存,脸上浮现出温煦的笑意:“没什么。”

    红衣女子始终还是迈出了步子,来到了悬崖边上,轻轻挽起黑衣男子的手臂:“爹爹,还记得小时候之桃常常问白阿姨许多关于娘亲的事,可爹爹你总是说之桃年纪还小,很多东西都说不清楚,分不清是非黑白,所以从不让白阿姨提起任何关于娘亲的话题,说一切都要等之桃长成亭亭玉立的俏人儿才能道出真相,其实之桃明白,爹爹只是不想让之桃的童心蒙尘,天真无邪的年纪便要背上为娘亲报仇的大石。”

    红衣女子的目光愈发坚决:“如今之桃长大了,爹爹也该告诉我真相了,到底是谁害了娘亲,这青玄剑派中又是谁有份推波助澜,之桃定要亲手割下他的脑袋,祭娘亲的在天之灵。”

    黑衣男人没有说话,神情变得深沉难喻,他吐出一口与满山紫红妖气不相伯仲的浊气:“之桃,爹之所以从不让白阿姨提起任何关于你娘亲的事,是不想让你背着上一辈的仇恨活得步履艰辛

    ,你说你一个大家闺女成天到晚打打杀杀成何体统难不成你日后还要替爹爹接过天龙会的大旗爹劝你还是早些死了这条心,人一旦扎进这座江湖,这辈子都甭想一干二净地走出来,爹不想让你这辈子都在刀光剑影中辗转腾挪,爹更希望你能当一个只为三餐操劳相夫教子的寻常女子,如此一来爹爹便再无奢望,爹觉得那个叫白云的小子人是不错,但他终归是。。。”

    慕长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往下说。

    “他终归是髻霞山弟子”红衣女子接过慕长生未说完的话道。

    慕长生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大概是觉得红衣没有点中那翻话的隐晦之处:“总而言之,爹如今在走的是一条连头也回不了的不归路。”

    “那又如何”红衣女子忿忿不平道:“这世间有哪一条路是能回头的”

    慕长生平静地说道:“走过忘川方知脚下的路弥足珍贵,趟过孟婆桥才懂心中的人刻骨铭心。”

    “爹为了走这条路不得不放弃了很多东西,辜负你娘也辜负了你,所以爹不想你再步后尘,走上这条斩断六根爱欲的绝路。”

    慕长生自嘲道:“天下人都以为慕长生这位大魔头只手遮天,却不知成为魔头的这条路,是天底下最痛苦煎熬的路。”

    红衣女子低头看了一眼腕间类似于某种符咒的刺青:“说什么呢爹,虽然之桃已经记不起十一岁前的记忆,也只能从娘亲留下的书信中追寻我们一家子的从前,可之桃知道在那段遗失的记忆中,爹爹一定是很疼之桃的。”

    “再说了之桃从来就不是一曝十寒的性子,这条路之桃熬得住,即便这条路是绝路,之桃也定要走出个绝处逢生来。”红衣女子斩钉截铁道。

    黑衣男人苦涩一笑,红衣女子的性子像极了从前的他,不撞南墙不回头,但忆起红衣的年少,心中却泛起了惭愧的波澜:“之桃,爹知道你这性子随我,你若是能随你娘那般温婉惠中,爹爹做梦都会笑醒,这世间很多东西都不如表面所见那般简单,所以你断不可再胡闹下去,早知道你如此争强好胜,当初就不该让你白阿姨教你习武。”

    慕之桃乐呵一笑:“之桃没有胡闹,俗语云虎父无犬子,之桃虽是女流之辈,但一点都不比外头虚情假意的须眉豪杰差,爹爹是万人忌惮的大魔头,那之桃自然要当那天下共颤的女魔头。



第二百三十一章 银枪突袭
    傍晚悄然而至。

    “爹,青玄山不是号称吞吐翠微天下三甲的秀丽奇山吗怎么漫山遍野都缭绕着古怪瘆人的紫红雾气,匆匆看的第一眼的确是惊艳绮丽,可若是多看上几眼却叫人胆寒发竖。”李馨儿好奇的问道。

    一直跟在李馨儿身后沉默不言的白云,其实早就对青玄山上的异象了然于心,这一切的根源全因刘未已为了一己之私,拔出青玄山的镇山宝剑青玄所致。

    李峰没有去回答李馨儿的问题,心思全放在那座犹如伫立于天地尽头的山岳上。

    “那是青玄山上的妖气。”林学书放缓了步子,替李馨儿解惑道。

    李馨儿若有所思,又继续问道:“迄今为止,从咱收到青玄剑派的求援密信已经有好一段时间,天龙会大可藉着这铺天妖气对青玄剑派进行偷袭,可却偏偏围而不攻,难道这里头藏着什么花花肠子”

    唐大力也凑起了热闹,脑袋贴了过来:“小师妹,你只看见了这吞噬天地的妖气,却忘了这青玄山上还有一棵拨云掀雾的‘参天大树’呀。”

    李馨儿天生聪慧,自然明白其中的深意,唐大里所指参天大树便是青玄剑派的肖大掌门,其实往更细腻的一层想,唐大里所言并非全无道理,天龙会多半是因为捉摸不清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青玄剑派第一人,故而才一直举棋不定围而不攻,不过这是好事,两张绷紧的弓弦再无松弛缓和的余地,双方都清楚若稍有不慎便会弓折弦断,这对前来破局的众人而言,当属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碧绣揉了揉下巴,有些神往地说道:“虽然眼下离青玄山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也只仅仅能看清楚山岳的轮廓,可我倒是觉得那些氤氤氲氲的紫红妖气甚是好看,而且听闻青玄山上的妖气如绿植生灵可供可养,不会像寻常烟雾那般久而涣散,若这些妖气只有形而无害,不妨用瓷瓶装一些回髻霞,置于林涧供养当做点缀,亦不失为一桩美事。

    碧绣想了想又摇头道:“不过咱飞来峰上奇花异草琳琅满目,实在是不需要用这些妖气粉饰,若硬是要强加上去,只会让飞来峰山清水秀的景象失了神采,反倒是青翠连片缺少色彩润色的长虹峰缺少了这一种点缀,可。。。以孔师叔的性子却未必会喜欢。”

    李馨儿啊了一声说道:“碧绣师姐,你是认真的吗”

    碧绣随即哈哈一笑道:“当然是说笑的,这些艳丽妖气虽无毒无害,却是靠涉取气运生生不息,而且一旦种下种子便难以斩草除根,又怎能将此祸水引回髻霞山呢”

    闲来无事的木胜也来掺了和了一把,没好气地对李馨儿说道:“小师妹,你平日里脑瓜溜溜转,怎地这回却绕不过来你碧绣师姐之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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