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枯木笙
少年打扮的人轻轻的低眉颔首回答了一句:“是!”
“那……”
她有些迟疑的没说完,阿宁抬起眼望了她一眼:“嗯?”
少年打扮之人浅浅一笑:“无事,我就不打扰主子休息了!”
她刚走了一步,阿宁突然开了口:“小花,南方花家的事,你自己留点心!没那么简单!”
次日巳时刚过,店小二便过来敲门,阿宁起身将门打开,门口店小二端着几盘小炒进来,打着哈哈:“公子,这是和您一起来那位公子吩咐送上来的!”
见阿宁没说话,店小二有些迟疑,但还是将信件交了上来:“这是那位公子留下的!说务必要交到您手中!”
其实店小二一直觉得早晨走的那位公子是面前这人的随从,可是哪有随从离开办事还特意留信告诉主子的?
可若不是这人的随从,那昨天、今天对面前这人低眉顺眼的样子,哪个贵公子做得到?
阿宁看了一眼店小二,将信接了过来,这刚坐下便听到外面敲敲打打,好生热闹。店小二飞远的思绪也被这敲敲打打的声音拉了回来。
阿宁好奇的站到窗前,一把推开红漆窗户,一阵清新冷冽的空气迎面而来。
阿宁的房间对着主街,这一看才发现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被开路的官兵分开,拥挤的市集硬是让出一条两米的路来,让出的路中间,一行清场的人正推开那些四处张望,看热闹的人,后面跟着一匹高头大马,再后面是一顶软轿。
阿宁的目光准确的落在那个骑在马上的男子身上,沉沉一眯,转过眼看着店小二时却已经看不见任何情绪。
阿宁走过来,倒了一杯白开水,靠在窗边随口问了一句:“这书谁家要过街?排场也太大了吧”
阿宁的语气听着有些好奇,有些怨怼,像是不能理解这么大张旗鼓过路的原因在哪所以夹杂在一起就让人觉得阿宁实在谴责下面那群人的仗势欺人。
大概做店小二的人天生热心,他鄙
第059章 暗袭门
对啊!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为什么要知足!阿宁心里冷冷笑了一声,面上却一成不变。
店小二补了一句:“什么人就该什么命!人要懂得感恩!”
阿宁浅浅的淡了笑,点头表示赞同,表情里一点也看不出丝毫的愤怒。
她只是目光从店小二身上移开,看着簇拥着从街心华丽走过的人群,目光从那个高头大马上熠熠威风、一身荣耀的公子哥身上滑到后面跟着的那顶华丽的马车上。明明遮得严严实实,可是阿宁却像是透过了那挡得严丝合缝的马车看到了车里那个令人生恶的脸庞一样。原本浅浅笑着的目光陡然变深。
店小二没看到阿宁的目光,只觉得屋中的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却听阿宁的声音响了起来:“真是个好兆头,小生头一次来继康便遇上这等喜事,想必今后所想定会顺风顺水!”
阿宁语气里带着欢愉和雀跃,那是一种惊喜的语调,似乎碰上这一幕真的让她心情十分高兴似的。
这语气让店小二很是受用。
只是店小二关门出去的瞬间,她原本勾起的嘴角慢慢僵硬,眼底似乎有些东西在快速流转,那些刻在脸上的轻柔瞬间消失,浓烈的恨意爬上眼底,然后越来越浓烈,最后变成腾腾的杀意,直到队伍全不见了。
方桌上放着的是她自己背着的那个包袱,绑着的布被拿掉之后才看清楚里面是一个圆矮的瓷瓶,靠在窗边的阿宁目光轻轻扫过来,落在瓷瓶上,杀意还没消散嘴角便已经浮起一抹虚浮的笑,虚浮得看都看不出笑意。
只见她朝着瓷瓶慢慢走过去,微微弯腰将瓷瓶抱在胸前,整个瓷瓶严严实实被她抱在怀中,她低垂着眉眼,掌心细细抚过瓶身,眼底带着疯狂和偏执,她如今的滚样子,和白日里那个清风霁月的样子云泥之别。
夜幕落下,夜色之中一只机扩木鸟落在窗前,阿宁将写好字条放入木鸟脚上的竹筒中,看着那东西消失在黑夜里。
窗户没关,窗外雨还在下着,只是阿宁嘴角那抹清冷的笑意越来越浓。
鬼幻门之内,一个暗探半跪在地,将收到的信息如实向风广言禀报:“主子,南方有异动!您看用不用……”
他话还没谁说完,风广言便已经冷冷打断了他的话:“不必!暗袭阁爱出这个风头就让他们去!”
都道江湖风起云涌,但是再怎么风起云涌其实暗地里也就那几股主要力量在相互较量,毕竟那些人掌握着江湖的绝大多数势力。
这是自以为深谙江湖之道的人奉以为真的准则,可是这两年以来,暗袭阁的发展却直接将他们以为的真理踩在脚下。
谁也不知道暗袭阁到底是何时建立起来的,但它第一次出现便已经轰动整个江湖!
那是半年前的事,半年前柳州大旱,庄稼几乎是颗粒无收,但柳州刺史丈着天高皇帝远瞒报灾情不说,还为了自己的政绩,将原来的三成赋税增至五成,搞得民不聊生。
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百姓实在是没辙了,最后大伙一寻思,不如偷偷进京递状子,但还未走出柳州地界,便被柳州刺史排除的人给截了,在场十二人,死了六个,六人被打成重伤,丢进柳州大狱。
也就小半个月,那个刺史被发现死在了自己房中,旁边用那鲜红的血液写着几个大字:行善者不堕阿鼻地狱!
落款:暗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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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开业
负责此事的官员镇压了这一场小型暴动,正按着太阳穴,下人气喘吁吁跑进来:“大人,不好了,方才炸开的那炮弹中夹了点东西,民怨爬树压不住了!”
“夹了什么东西?”
下人不敢大声开口:“那一声炸响,里面全都是李复的认罪书,现在怕是整个柳州都传遍了!”
暗袭门没查到,
庆历二十七年正月初六,继康城临江岸边新开了一家茶馆,名唤“将觉”。
据说掌柜的是一个女人,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女人;据说她开这间茶馆是为了等人,等一个对她十分重要的人;据说她从小长在深山,鲜少出来,据说她无姓只有一个名,唤阿宁——自然这些据说,都是据阿宁所说。
这个茶馆很奇怪,每天只卖五十杯茶水,戌时定时关门,概不例外。
因为这个奇怪的规矩,加上炉火纯青的茶艺,将觉茶馆和阿宁的名声不消一月便在继康城风生水起。自然和将觉茶馆的名声一起水涨船高的就是茶馆的茶钱!
贵虽贵,但还当真有人愿意花重金点上一壶茶,坐到打烊。
原因很简单,这个叫阿宁的人煮茶的本领当真是一绝,另外一茶一坐,只要茶水点了,运气好点儿还能和掌柜的闲聊几句诗词歌赋哲理人生,再不济,看着一个干净澄澈的美人在跟前素手煮茶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故而,茶馆每天都是不到未时便挂上客满的牌子。
卫国不比赵国,卫国的美是含蓄的,一年12个月,至少有八个月是烟雨朦胧,因此屋檐几乎天天都能听到雨滴落下的声音。
阿宁临窗坐着,前额两边的发绕过耳朵在后脑被一支精致地木簪束着,贴在身后然后缠成一根大辫子,绕过肩放到胸前,细密的刘海如月牙一般修饰着,刘海下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睛明亮如明月。
她伸出手,让屋檐落下的雨滴打在手心,微风拂动着她耳角的鬓发和一袭不染尘的白衣,美得如同仙子。
而这一幕,不知打动了多少男子的心。
角落里,有人在窃窃私语:“这么一个璧人,却要自己经营一个茶铺,就不当心出意外?”
那人问了有好一会儿了,对面的人都不答,无奈那人动手推了推,对面之人才将呆直的目光从阿宁身上移开,尴尬了一会儿才回答:“听闻茶馆刚开业时,几个登徒子言语上轻薄了阿宁姑娘几句,谁知当天晚上,那几个人便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蒙面之人打得险些残废,第二日哭着跪着眼巴巴地求阿宁姑娘原谅!当时恰好我也在,看那样子,那几个人吓得够呛!”
“还有这等事?”那人问。
对面之人回答:“可不是嘛!反正据说意图不轨的人都被那人修理狠狠修理了一番!”
那人郑重地望着对面的人,玩笑一句:“那你可得小心了!”
对面之人囧的脸通红,赶紧辩驳:“去你的,我这是欣赏,欣赏懂不?”
这些话,阿宁似乎没听到,目光一直望着屋檐上滴下的雨滴。
“掌柜的……可有房间?”进来一个装束利落的男子,他身后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
阿宁回过神来,慢慢转身,淡淡的笑着,目光中没有不悦也没有谦卑:“抱歉,今日客满!”
侍卫模样的人有些微怒,白衣公子轻轻咳了咳,那侍卫一愣,随后带着怒意,却又好气的开口:“姑娘就不能通融通融?”说着掏出一锭银子重重放到柜台。
茶馆里的客人纷纷看过来。
阿宁眨巴眨巴眼,望着那人,将银子推回去:“今日确实客满,再者,这锭银子对于茶钱来说太多了!”她这话回得十分得体,却也十分硬气。
侍卫拔出刀,拍在柜台上,语气更是不悦:“若我们非要进去呢”
而他身后那个白衣公子始终一言不发。
阿宁面上神色自若:“公子进我这茶馆无非是喝茶,可见公子是个爱茶之人,那公子自当知道,喝茶最讲心境!”
阿宁点到为止,不再细说。
倒是那侍卫,朝着阿宁冷冷一喝:“你什么意思”
阿宁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侍卫。
“退下!”身后那公子沉沉一喝,侍卫的气焰顿时就熄了。
那公子上前,朝阿宁揖揖手:“下人不懂规矩,姑娘不要见怪!”
阿宁依旧淡淡笑着,没说话。
然后才听那人又说:“在下慕名而来,望姑娘成全!”
这一番话表面说得情真意切,实则是给阿宁挖坑,若阿宁答应,则她口中的规矩便成了一纸空文,若是她不答应,免不了人们会觉得慕名而来之人对茶馆的拳拳之心,却被弃如敝履。
阿宁明亮的眼波,对上那道目光,不卑不亢:“若公子果真慕名而来,自当知道我茶馆的规矩!”
“规矩总有例外不是”
阿宁倒没有反驳,而是反问:“你我该是初见吧?”
“是!”
阿宁接着说:“既然你我并非知己,又非旧识,甚至算不上朋友熟人,为何例外?公子倒是说”
那公子没见生气,倒是那小厮暴跳如雷:“你可知我们公子是谁敢这么和我家公子说话!”
阿宁没理他,待他说完才接话:“在下不知,我只知喝茶莫问出身,交友莫问前尘,来我这儿的人都知道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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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来人
这些话,完完整整落在了阿宁耳中,可她却像没听到一般,低着头弄着自己面前那套茶具。
她不听、不说、不表态,这样的态度给她原本就不错的形象添了不少光彩。
就在一切开始归于平静的时候,茶馆突然急匆匆进来两个人。
“掌柜的……楼上可有房间?”进来一个装束利落的男子,他身后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
阿宁没抬头,只是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语气里带着些许歉意:“抱歉,今日客满!客官明天请早!”
其实她的语气很是客气平和,大概是继康城中公子哥的脾性,就连一个小厮也养得一副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样子。那小厮怒目盯着阿宁,正准备冲上来理论,旁边的白衣公子轻轻咳了咳,那侍卫一愣,明明很生气,但又不敢在撒野,忍着怒气沉闷的开口询问:“阿宁姑娘就不能通融通融?”
说着掏出一锭银子重重拍到柜台阿宁面前。
这动静太大,茶馆里的客人纷纷看过来。
阿宁看都没看来人一眼,随手将银子推了回去:“今日确实客满,再者,这锭银子对于茶钱来说太多了!受之有愧!这位公子请收好!”
她这话回得十分得体,却也十分傲气。
那小厮目光一沉,拔出刀,拍在柜台上,语气更是不悦:“若我们非要进去呢”
明明是一路的,他身后那个白衣公子始终一言不发。
“这么做会不会太无礼了?”阿宁像是没将那威胁的动作放在眼里,甚是平静的反问了一句。
“那你一个做生意的,从客人进门到现在都未抬头望一眼就不无礼?”那小厮当场回应。
阿宁轻轻笑了一声,终于抬起头来望向二人:“今日五十杯已经煮完,你们并非我将觉的客人,我为何要看你们?”
若是这翻话配上一副桀骜的语气活脱脱能将人噎得半死,可是无奈阿宁眼神太干净、语气太温和,连那淡淡的冷意也被她无害的神情冲淡了一半多。乍一听似乎就像是小姑娘家家的在闹脾气。
“还有,喝茶最讲究心静,公子这样实在是不适合!”其实是意有所指的话语,阿宁临了却加了一句:“得罪之处,万望见谅!”
这一加,原本的雨意思顿时又隐去了许多。
倒是那侍卫明白得快,朝着阿宁冷冷喝了一声:“你什么意思”
阿宁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侍卫,脸上带着一副悲天悯人一般的笑。
静止了几秒。
“退下!”身后那公子沉沉一喝,侍卫的气焰顿时就熄了。
那公子拨开小厮,慢步上前,朝阿宁的方向揖揖手:“下人不懂规矩,阿宁姑娘不要见怪!”
阿宁眼眸里流光一转,依旧淡淡笑着,没说话。
然后才听那人又说:“在下慕名而来,望姑娘成全!”
这一番话表面说得情真意切,竟然让在场很多人生出身临其境的感觉来。
这话说得就妙了,若阿宁答应,则她口中所谓的规矩从此便成了一纸空文,原则这种事,一旦打破,它就只会永远被打破。可若是她不答应,免不了人们会觉得慕名而来之人对茶馆的拳拳之心在阿宁这儿如此不值钱,可以随意丢弃、弃如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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