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凶猎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康静文
苏默言晃了晃头,准备开车离开,透过后视镜却看到躺在后排座椅上睡得正香的古月。她小嘴微张,口水顺着嘴边缓缓流出,睡得浑然不觉。
“睡觉跟死猪一样!”苏默言吹胡子瞪眼编排着,可惜她根本听不到。
古月在车上睡得那么熟,苏默言不忍心把她吵醒,只能打开车窗对着黑夜发呆。
八年前,叶静怡在化工厂失踪,八年后,她的血迹出现在凶杀现场,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是叶静怡在向他呼救还是,仅仅巧合而已
“时间、地点都不对。”苏默言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的场景,却又喃喃自问,“或者是预谋”
苏默言仿佛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叶静怡的血迹出现在案发现场,他有道理相信这绝对不是巧合!
叶静怡没有现身肯定有她的理由,或许她身不由己,或许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一切都是其他人的别有用心。如果他推测的方向没有错,那么留下叶静怡血迹的人,或许就是杀死王贵才的凶手
将叶静怡的血迹留在现场,最为明显的目的是混淆警方视线。单从死者的身份以及家庭背景来判断,凶手应该就在被警方锁定的这几人之中,除去失联的陈茂外,似乎其余几个人并不像会有这样心机的人,最主要的是他们与叶静怡从表面上判断根本就是毫无关系!
如若这样,那苏默言就可以确定,叶静怡的血绝不是凶手所留下的。
苏默言揉了揉略微疼痛的头,闭眼思索,眼前突然蹦出一个影子——胖租客。
胖租客的言谈举止表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反常,在得知自己警察身份后仍旧侃侃而谈,而他根本不认识死者,这种种的一切都似乎在表明他与本案无关,难道当时自己的怀疑,只是太过敏感
天色渐渐放亮,淅淅沥沥的雨并没有停,苏默言也再无睡意,靠在车窗上看外面形形色/色已经开始上班的行人。
感受到阳光照入车内,古月杏眼微睁,抬手擦去腮边口水,扭动着身子却感觉酸痛得要命,正打算换个姿势重新入睡,可才翻身到一半,手腕刚好打在车门上,一阵疼痛传来,让她睡意全无。
“啊——”
高八度的高音将苏默言从发呆中拉回现实,他打了一个激灵猛然回头,双手下意识
023鱼线
“苏默言,你是不是故意的”古月上了车就在数落他,“从昨天开始你就针对我!就算我是个实习生,对刑侦队里的事情还一知半解,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吧就算你不当我是你的队友你的徒弟,可我怎么也是一个女生,你不知道……”
“闭嘴!再说话,我就把你扔下去。”苏默言的手机一直在响,他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接起电话,“罗队,有什么指示”
“还不是因为你昨天拖着我,我在家门口睡了一宿!”罗队在电话那边抱怨着,“抓紧时间回队里,今天要安排审讯。”
苏默言一脚油门,车“噌”的一下子窜出去,古月身子一闪,手中的包子没拿紧,包子顺着她的衣服咕噜噜滚到了脚下……
“苏默言!你就是和我作对,我的早餐!”古月欲哭无泪,“你就是在报复我!”
“闭嘴!”苏默言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用余光瞟了一眼,“早餐我花的钱,中午你洗车。”
眼泪在古月的眼中打转,苏默言你够狠!不就是刷车嘛,你等着!
回到刑侦队,苏默言路过罗队办公室,见他黑眼圈挂在脸上,哈切连天的揉着脖子,就知道罗队刚才说的的确没错,嫂子“母老虎”的名号还真是名不虚传。
苏默言站在门口嘴贱地问着:“还真没让你进门啊”
“唉!”罗队叹了一口气,一眼瞥到跟在苏默言身后的古月,赶快一本正经起来,“你进来,我和你说点事儿。”
苏默言也一脸疲惫之相,精神状态明显不佳,他还没有罗队睡得时间长,只是他不说。
“一会儿你让刘帅再查一下陈茂现在的住址,你带古月去搞清楚情况。在这之前,你还要确定墙体护栏上的两处痕迹到底是什么遗留下的,这对确定凶手,以及作案方式十分重要!”罗队交代着,“审讯的事情,等你下午回来再说,反正也不着急。”
苏默言转头对古月交代:“听懂了吗现在去找刘帅。”
说话间,古月正对着他的背影做鬼脸,没料到他突然回头,刚好看到她稀奇古怪的表情,不等苏默言开口发难,古月尴尬一笑,一溜烟儿地跑离他的视线。
“苏默言怎么像鬼一样,这一天神神叨叨的……”古月出了队长办公室叨咕着,“就这种神经病的师父,能让我学到啥学到啥啊气死我了!”
刚刚拐了一个弯,还没找到刘帅,古月气恼的心又软下来,如果昨天晚上不是苏默言送她,恐怕到现在她还一瘸一拐的在回家路上呢!苏默言究竟是什么人啊,一会儿冷冰冰,一会儿暖人心,这种怪物估计只有“叶静怡”才能受得了吧
古月气呼呼地踢了一脚墙,疼的呲牙咧嘴,一抬头看到刘一美拎着一大袋东西走进来,她忙迎了上去,接过刘一美手中的东西。
“一美姐,买这么多好吃的,是来犒赏大家的吗”古月笑嘻嘻地和刘一美攀关系,“这么多好吃的,你也给苏队带了”
刘一美笑起来的样子让古月都羡慕,她说道:“怎么,你对你的师父很有意见”
“嗯……还是美美姐最了解我!”古月嘟着嘴求关爱,“真不知道他这种脾气他以前的女朋友怎么忍受得了就你们说的那个叶静怡,我真的好想知道她是何方神圣啊!”
刘一美偷笑,拍着古月的肩膀悄声说着:“实际上我们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才能受得了他这种怪癖的脾气!苏队的脾气整个刑侦系统都出了名的,罗队让
024新线索
“鱼线!”苏默言略有迟疑,他视线中自动屏蔽了古月的存在,只有对于案情的推测。
“没错!就是鱼线!”
叶静怡婉转动听的声音出现在苏默言的耳畔,他回首四顾,抬头便看到她优雅地靠在不远处的树杈上,白色连衣裙随风飘荡,长发及肩,美眸流转巧笑嫣然。
“我推测案发时,凶手可能并未与死者处同一座天台,”叶静怡很享受被苏默言注视的幸福,面带微笑说着,“死者背对凶手坐在天台边缘,身在对面天台的凶手,用鱼线套住死者的脖子,把他从天台上拽下,伪装成死者跳楼自杀的假象!”
分析出人意料,在案发现场天台上,古月冒失的出现,导致证物丢至对面天台,苏默言爬上对面天台并没有找到证物,意外发现半枚脚印。当时,他心中对此就产生了无限的怀疑,当案发现场的天台门旁发现脚印后,检验科对这两枚脚印进行了对比,却发现并不是同一人,他开始疑惑,究竟哪个脚印才真的是凶手留下来的
假设,死者坠楼直至警方出现,凶手一直都在对面的天台上窥视,那么对面天台上的脚印就应当是凶手留下,叶静怡给出的假设性推测也就可以成立。
“不对!”苏默言马上又推翻了刚才的想法,“法医尸检报告阐述出,死者颈部完好,没有外力损伤痕迹,双腋下方有淤青,如果站在对面的天台上实施犯罪,这几乎就是不可行的!”
苏默言的目光从叶静怡身上,回转到刑侦大楼的天台,眉头紧锁。
“如果,死者是被凶手用鱼线拽下去,凶手双手向后拉,鱼线所承受,以及传输的是横向拉力,绝对不会在天台的墙体护栏上留下那两处细痕。这痕迹虽然不明显,从它的深度可以确定,就算凶手的双手不是向后拉,是向下,也不可能在墙体护栏上留下这么深的痕迹!抛开这一点不提,凶手想要线绕过死者双臂,将鱼线套在他的腋下,恐怕也是不可能的,除非……除非死者配合!”
苏默言这一连串的反击,让叶静怡的脸上徒增了不少笑意,看来,他自己已经梳理清楚了。尤其是叶静怡听到最后一句“除非死者配合”时,眼睛一亮。
“尸检报告提及尸体血样中含有酒精及安眠药成分,也就是说在坠楼前,死者很可能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凶手会不会利用这一点,来伪装成自杀的假象!”叶静怡顺着苏默言的话继续往下推断,“至于墙体护栏上所留下的细痕……”
“想要在墙体护栏上留下细痕只有一种可能,凶手要在死者昏迷的状态下,提前在他身上绑好鱼线,然后……”苏默言的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他很清楚,鱼线想要在墙体护栏上留下细痕,只有纵向力量才能实现,而凶手若是在对面天台上,这几乎是没有办法办到的。将处于昏迷状态的人从天台上抬起,再拖下去,凶手需要强大的臂力,就算凶手在同栋楼中的某处,想要做到也非常不容易!
不仅如此,巨大的力量作用在鱼线上,足以把死者双腋下造成死前创口,这一点恰好与法医的尸检报告不符,这根本不可能成立。
随着苏默言思绪的变化,叶静怡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他化身为凶手,如何在静谧的雨夜前夕,
025心里施压法
古月贱兮兮地笑着看苏默言,想和他说一句“不好意思”,没等说出口,就被他手机铃声打断。
苏默言低头赶快看手机,以为是刘帅有消息了,却看到罗队的名字。
“你小子跑哪儿去了我找遍了整个刑侦队都没见你人影儿!”罗队近乎咆哮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赶快给我滚回来。”
苏默言反而十分淡定,并没有理睬罗队的咆哮,依旧我行我素地说着:“刘帅进行比对后已经确定墙体护栏上的细痕是鱼线造成的,我怀疑凶手是通过鱼线完成了犯罪事实!我们完全可以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就算凶手思维再缜密,也不肯能面面俱到。我已经安排让邢鑫去渔具店调查,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你——”罗队一口恶气被苏默言堵了回去,就算苏默言发现了对案情突破的重要线索,也不代表他可以为所欲为,“准备审讯谢文东,不管你在哪儿,赶紧给我滚回来!”
苏默言还想反驳几句,罗队的电话已经挂断了,他目光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深邃的目光似乎在向凶手宣战。
刑侦队审讯室,谢文东双脚被铐在椅子腿上,手上上着手铐,身后站着两名警察,他恬燥不安地在椅子上来回扭动,不断抖动着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紧张。
审讯室光线昏暗,桌上的台灯发出微弱光亮,墙角悬挂的摄像头时不时闪烁着红色光点,摄像头随着东哥的动作而移动着。
谢文东并非第一次进局子,却还是头一遭有这样的待遇,让他自乱阵脚。他一面环视四周,一面对身后的两名警察辩解:“警察同志,我就是一个开了个活动中心嘛,不用这么认真吧再说了,我们可没耍钱,这弄的我和重犯一样。”
谢文东之前进局子,无非也是拘留几天罚点而款就算了,这次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当日罗队对他说的那句话——王贵才死了!
“你们不会以为王贵才的死和我有关吧”神情紧张的谢文东显得极其焦躁不安,不停的说话,不论他说什么身后的那两名警察都不理他,气得谢文东直跺脚。
审讯室隔壁办公室,除邢鑫外刑侦一队全员人,都在站在单向玻璃前观察着谢文东的一举一动,他的声音也随着扩音器传过来。
“我真没杀人!真的!王贵才的死和我真的没关系!你们得相信我,我就是个开麻将馆的!”谢文东的辩解没有任何回应,情绪濒临崩溃,语无伦次地对着摄像头疯狂咆哮,“喂有没有人来啊我真的没杀王贵才!王贵才的死和我没关系!”
“我看这样下去,谢文东精神不会出问题吧!”刘帅的目光从玻璃上挪开,有些担心地看向罗队,“这个办法真管用吗”
不等罗队说话,刘一美点头笑了:“放心!这是心理施压法,人在面对压力环境时,自然的第一反应是逃避,在足够的压力下,促使嫌犯发生态度转变,理论都是源于实践,我还真没想到,对于谢文东这样的人还挺管用!”
事实上,心理施压法已经普遍运用到了日常审讯中,刘一美对苏默言刮目相看得是,他能够根据不同嫌犯,来不同程度上的增压,让嫌犯自己暴露嫌疑点。
苏默言并没有注意到,他成为了大家议论的焦点,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玻璃后面的谢文东,想要通过他紧张愤怒的脸上,看透他内心的潜在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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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审问谢文东
谢文东又抽了几口烟,吧嗒着嘴,说道:“他俩都是麻将馆的常客。王贵才人品臭,牌品也很臭,牌品臭就输钱,输完钱第二天还会再来。他经常向麻将馆的人借钱,经常在我那里玩的人都借给过他钱。”
谢文东缓了一口气,又抽了两口烟,用下巴指了指台灯,苏默言根本没理他。
“案发前一天,据你麻将馆的牌友说,麻子找王贵才一起喝酒同行的人还有谁”
“是!不,也不是,确切说是王贵才请麻子喝酒,至于为什么请他我也不知道。他那人平时人品也不咋样,麻将馆的人喜欢赢他的钱,却没有人喜欢他这个人,大家也都不愿意和他有什么交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俩为啥出去喝酒。”
谢文东交代事实态度诚恳,表情自然,并无做作的痕迹,和罗队调查结果几乎符合,苏默言可以肯定他这段没有说谎。
“王贵才和麻子几点离开麻将馆的”
“啊……这个嘛……”谢文东故作回忆状,“好像九点多去了隔壁烧烤店,具体九点多少我不太记得了,毕竟那么多人,我也不能盯着他嘛!”
“你怎么知道他们去了隔壁的烧烤店”
“我这人有吃夜宵的习惯,烧烤店就在隔壁,这不是方便嘛,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点些串,带些啤酒,那天晚上我去点东西,看到王贵才和麻子在里面。”
苏默言思维跳跃式盘问:“麻子和王贵才关系如何”
“警察大哥,我不是都说了嘛,王贵才那人人品不咋样,脾气很暴躁,和麻将馆里的很多人都有过矛盾,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这里的财神爷,我早就把他给撵出去了!”谢文东一脸不削,酸皮拉臭的性子暴露无遗,“他俩也都是打牌认识的,关系咋样我不清楚,要说起人际关系有个人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谁”
“陈茂。”谢文东想都没想顺口说了出来,“我听说王贵才和陈茂是发小,陈茂那小子来这里耍钱还是王贵才带来的呢!这俩人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还能有啥秘密他不知道”
苏默言眉头微皱,换了一个问法:“陈茂也每天都去麻将馆玩”
“那没有。王贵才是个烂赌鬼,几乎每天都泡在麻将馆,陈茂要上班,只有休息日才会来玩两把。那小子人缘可好了,麻将馆的常客都叫他茂哥,他会做人,识相。”谢文东说到陈茂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随和多了,“这样的人不惹事儿,就来玩我也踏实,才不像王贵才那种倒霉鬼,每次吵的人仰马翻,烦死人了!”
谢文东对陈茂的评价让苏默言略感意外,他没想过,同样都是一起长大的人,脾气秉性竟截然不同,这样的两个人还能做朋友属实不易。
“既然你和陈茂这么熟,有他联系方式吗或者……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上班”
“啊这我还真不知道,平时在一起打牌聊的都是金钱、女人,这么个人的事儿很少交流,”谢文东眯着眼睛,嘴角露出痞笑,“别人不说,我也不好打听不是”
苏默言在心里把谢文东说过的每个细节都仔细筛选,脑海中回忆他在陈时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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