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凶猎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康静文
突然,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在桌上重重拍着,目光瞪着谢文东,低声咆哮着:“撒谎!你们关系十分亲密,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你就在场!而且,你和王贵才、陈茂、小柱子关系本来就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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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黑旅店
“小柱子这人也没有啥特长,知道我开了麻将馆,就来给我打零工;陈茂和我关系没有那么近,知道他在外打散工,东家几天西家几天,这个年纪了也都干不长,来我这里都是为了释放压力。”谢文东抬头看了一眼苏默言的目光,他的五官顿时没有了精神,“那晚酒局,我的确没参加,当晚王贵才喝大了,麻子给我打电话,让我开车送他回去。可、可真不是我害死了他!”
谢文东这次的反应才是真正的他,无论是从微表情、行为学,还是心理学角度都可以看得出来,他不是犯罪嫌疑人。
在此次的审讯中,苏默言不止一次的试探过他,谢文东并不是一个具有反侦察意识,心里素质也很差,从体能上来看,也不具有把精壮的王贵才弄到顶楼的能力,这样的他怎么可能是一个完美案发现场的制造人
谢文东和苏默言心中凶手的形象失之千里,一个不具备各项条件的人,不可能完成杀人后,完美的清理掉现场的痕迹。苏默言始终认为,那场雨不只是偶然,这或许根本就是在凶手的谋划之内。只是,若谢文东在案发前把死者送回家中,那他又怎么会出现在和麻将馆距离那么远的案发现场
“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明!”苏默言面色凝重,他清楚谢文东接下来的话,很可能推翻他在此之前所有推断。
“那晚,麻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快十一点了,牌友也都散的差不多了,我就去了隔壁。我看到王贵才的时候他已经喝大了,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王贵才这个人干别的不行,喝酒相当厉害,平时和他喝酒十几个啤酒打底,喝白酒两斤半也是稀松平常。可那天,我扫了一眼空瓶,喝了不到一斤白酒,啤酒两三瓶,这根本就不像他的量啊!”
苏默言提起了兴致,点着头,示意古月这里重点记录,催促道:“继续!”
“我还挺奇怪,问麻子他这是咋了,麻子说他也觉得奇怪,没喝多少就趴下了。我以为王贵才输了钱心情不好,也就没当回事儿。我打算开车先把王贵才送回家,刚把他弄上车,就接到我老婆电话,她说家里有急事儿,让我赶快回去,那娘们性子急就把电话挂了,我也没敢再回电话问。没办法,老婆的话就是圣旨,我就随便把王贵才安顿在附近小旅馆了。”
“什么旅馆”苏默言圈重点,“叫什么名字”
“额……没名字。就是小区里的黑旅馆,常客才知道的地儿,没牌子,没执照,也不登记,就是那种俗话说的炮房,你懂的。”谢文东贱笑了出来,“我知道这事儿干的不地道,可我也不是没办法嘛!他又没钱,我总不能自己掏腰包给他住酒店去。”
“炮房”苏默言用手指摩擦着鼻尖儿,“你还真是够意思。”
“警察大哥,我这不是,”谢文东惭愧低下头,“我这人别的不怕,就是这老婆吧,哎呀,你结了婚就懂了……”不言而喻,这又是一个怕老婆的男人。
在婚姻中,长期占主导地位的人,才有资格先挂电话,说话就如圣旨,这的确是谢文东的写照,更是罗队的写照,苏默言对此深信不疑。
“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家了,再往后的事儿我就真不清楚了,”谢文东露出惋惜的表情,“我真没想到他……他就死了……”
“算你诚实。”苏默言将台灯摆正,站起身来,“感谢你配合警方,稍后会有人来移交你去其他部门,聚众赌博,罚款还是要交的!”
推开审讯室门,苏默言对古
028炮房
“就是这种鱼线!”邢鑫从口袋里掏出半截鱼线,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上面。
那条鱼线呈透明状,比普通的尼龙线更细一些,比一般的鱼线稍粗一下,除此之外从外表上几乎没有办法分辨出两者之间的区别。
“看着没啥区别。”刘帅目光从鱼线上扫过,技术宅男/根本不会明白钓鱼这行的事儿。
当然不单是刘帅自己,其他人也没发现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区别,连喜欢钓鱼的罗队也看出其中的名堂来。
邢鑫擦了擦脸上的汗,看到大家一脸迷茫的样儿解释道:“这种鱼线看似与普通鱼线没什么区别,却结实得很,承受一个成年人的体重不在话下!要是不信,你们上手试试。”
苏默言从邢鑫手里接过那半截鱼线,在手里搓了搓,手感的确和普通鱼线不同。邢鑫带回来的这条消息,更加让苏默言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死者真的很可能是被鱼线拖拽下天台的。
“把它送到鉴定科鉴定一下里面的成分!”将半截鱼线递还给邢鑫后,苏默言又继续说,“如果它能够承受成年人的体重,那我的推论就成功了一半,我相信凶手就是利用这种鱼线实施犯罪的!”
邢鑫拿着鱼线转身刚要离开,一把被罗队拉住,吼着:“你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等下我把小柱子的住址发给你,弄完鱼线的事情,抓紧查清楚!”
邢鑫知道任务艰巨,一刻都不敢停留,小跑着出了办公室。
“刘帅,”罗队回头盯着刘帅,表情严肃,“中午前查清楚陈茂的现住址!”
“可是……”
“没有可是,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中午前必须查清楚,把准确的地址发给苏默言!”罗队绷着脸的样子也让人没有办法拒绝,刘帅只能低头叹气。
散会后,刘帅忙着在电脑前查陈茂的住址,苏默言没工夫等他的消息,被罗队安排去谢文东说的黑旅馆调查,他对小旅馆没丝毫兴趣,却也抵不住罗队的“淫/威”,不过跟在他身后的古月却一脸兴奋。
在去旅店的路上,苏默言推论,像旅店这么人多眼杂的地儿,凶手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把王贵才从这里带走吗从黑旅店带走王贵才,凶手这无疑就是在给自己找目击者,可是像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bug
不,这不可能,凶手一定不会这么愚蠢!
他绝对不会亲自动手,可让苏默言想不通的是,如果凶手不是亲自动手将王贵才转移,那么带走王贵才的人又是谁
停好车,苏默言看着面前破败不堪的老楼,交代古月道:“你留在这儿!”
“为什么”古月刚准备下去和他一起调查,苏默言的话让她摸不到头脑,甚至还觉得可气,明明带她来了,为什么不让进去
“少废话!”苏默言推开车门,进了楼门。
盯着苏默言的背影,古月紧咬贝齿,嘟哝着:“不就是查个旅馆嘛,我还不稀罕跟着呢!哼!”
走进楼道,一楼对着楼道门的房门开着,内侧写着“快捷旅馆”,从里面走出来的男女搂搂抱抱不成样子,隐约中苏默言还能听到若隐若现的靡靡之音。他不禁皱眉,很确定这就是谢文东口中的“炮房”。
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苏默言发现房子内部被人用石膏板隔成数个单间,石膏板隔音很差,女人呻/吟的声音不断从里面传出,惹得苏默言身体一阵躁动。
靠门口放着老式黄皮沙发,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手里拿着把蒲扇斜靠在沙发扶手上,看样子似乎睡着了。她穿着暴露,化了浓妆,披散着头发,一眼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
029监控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老板娘脸上马上有了笑意,让苏默言坐在沙发上,忙不迭地回答着,“前天的确有这样的一个人来过。是个男人送他来的,来的时候那男人已经喝的不省人事了,送来的那个人把他扔在房间就火急火燎地跑了。”
她的话和谢文东的供诉基本上一致,可以断定王贵才死前的确是被人从这里带走的。
“如果不是他醉成那个样儿,我还真就不一定能记起来。”老板娘贱兮兮地笑着,指了指他手里的电话,求饶着,“那个……您看,我已经配合您工作了,您看这事儿……”
苏默言知道她的意思,不想声张,否者她的营生可能就此打住。怎奈苏默言本就是个冷面神,才不管她什么意思,继续追问:“他住的是那间”
“这间!”她毫不犹豫伸手指向靠门口的房间,“他住的就是这间!在我们这儿大部分都是回头客,常来的都知道靠门口的房间晚上又吵又冷,平时基本上都空着。”她的态度格外好,一心想着让苏默言能说说情。
推开门,里面简单的陈设,苏默言回头问:“他入住后,还有没有来过奇怪的客人”
那老板娘陷入了沉思,半晌后又摇摇头,皱巴着脸说着:“真是有点记不住了,不过应该没有了,那男人进屋后,我就睡了。”
苏默言顺手翻了翻床上的东西,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睡觉一直都很轻,稍微有点声音就会惊醒,那天我也不知咋了一觉睡到早晨八点多,”她继续交代,“还是我老公和我换班,才把我叫起来的,要不然还睡着呢!”
“晚上大门不关”苏默言又问,“这屋子这两天又有其他人住过吗”
“关关关!”她赶快解释,“过了午夜十二点就会锁门,毕竟这是小区里,也没有个监控,万一客人丢了东西说不清楚。不过那天十一点多我就躺下了,我老公换我的时候还问,为啥门敞着。当时我还吓了一跳,不记得是自己没关门,还是被人打开了。于是我赶快核对了一下抽屉里的现金,又问问房里的客人有没有丢东西,找了一圈只发现一号房的客人不见了。当时我以为他醒得早,自己把门打开走了,也就没有太在意。”
苏默言当然知道早晨不会发现王贵才,那时候警方早已经把他送到冰冷的尸体柜冻着了。
老板娘说完后一直看着苏默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说错了什么话,惹到他。
苏默言沉默不语,回忆着刚才她说的细节。那天她睡得很沉,她究竟有没有锁门自己也记不清楚,或许是她没有锁门,给凶手提供了便利的条件,或许是因为她睡得太沉,凶手撬门进入也不可知。
只是让苏默言觉得奇怪的是,凶手怎么会知道谢文东会把王贵才带到这个旅店难道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这显然不可能。那又或者是巧合可这未免也太巧了,巧的让苏默言都觉得惊讶。
“这两天这个房间一直都空着,没有人住。”她继续补充着,“不过……客人走之后我都会进行清理,不知道这房里的东西对您还有没有什么用”
被清理过后的房间,恐怕也留不下什么有利的证据,更何况人流复杂的破旅馆,想要找到嫌疑人的毛发皮屑也是微乎其微。
从旅店出来后,苏默言站在楼门口四处张望,眉头始终都没有舒展开。
“喂!”古月看到苏默言走出来,她也从车上走下来,本想问问案情,看到他张望的模样改口,“你找什么呢”
“分头行动!”苏默言朝着远处走去,不忘和古月交代,“去找一下从小区门口到这附近的监控,主要是排查商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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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孙桂芝
挂断电话后,苏默言的手机微信一直跳,私信里刘帅发过来一张相片,附带了陈茂的资料和住址。
那张相片上,左边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上衣口袋略微有些鼓胀的年轻男子,看上去还算挺俊朗,尤其是他脸上的眼镜,更让苏默言觉得是个知识分子,这应当就是陈茂。站在他身边是穿着一条长裙,眉清目秀的年轻女子,在那个不施粉黛的年代里,这女人的气质也算得上绝佳,在当时也称得上是美人了。还别说,他俩的确有点夫妻相,不过从他俩的气质上来判断,怎么也不像工人阶级,倒像学校的教师,以前是不是不得知,苏默言很清楚现在一定不会是。
“刘帅说什么”古月凑上去要看苏默言的手机,苏默言把手机揣进裤兜,瞪了她一眼。
“上车!”苏默言一甩钥匙,是时候去会会陈茂了。
陈茂这小子的确是很有趣,他把自己家原来的老房子租出去后,又在家附近租了一个房子,这样的做法让苏默言十分费解,不知道用意何在。
按照常理来说,把自己的房子转租出去,再出去租房子,大部分都是因为距离上班地点比较远,又或者孩子考学后离学校近,可以缩短上班或上学时间,要不然就是赚去两个房子的差价,来均衡家庭收入,不过很明显,陈茂这两种都不符合。
重新回到化工厂宿舍,距离陈茂家不远的一栋三节楼,苏默言把车停好,按照楼号锁定地点,上楼。古月跟在他身后,一脸迷茫,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二楼走廊里,苏默言一眼锁定在那个女人身上,正在晾衣服的她,虽然年纪已经一把,却和相片上的女人重叠,这应当就是陈茂的妻子。
这女人四十多岁,穿着一件碎花裙子,身形略显消瘦,抬起胳膊晾衣服的样子有些吃力。搭在女人左臂上**的衣服略显沉重,水滴在地上,看样子她都没有拧干。女人弯腰起身,吃力地把衣服搭在晾衣杆上,两次过后站在那里喘着粗气。
古月看她那么吃力,主动上前拿过了她手里的衣服,三两下把衣服晾好。那女人诧异地盯着古月嫩嫩的脸蛋儿,发问:“谢谢你啊姑娘!真是个好心人。”
古月微微一笑,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惹人喜欢。她刚想要和这女人说说话,苏默言抢先亮出了警官证,冷言道:“您好,警察,前天发生了一起命案,想要找陈茂来了解一些情况!”
听到“命案”,她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还以为陈茂出了什么事,一把拉住苏默言焦急地追问:“陈茂出事儿了他怎么了陈茂怎么会惹上官非我们陈茂是老实人,可不是坏人,你们千万不能把他抓走!”
看到她脸上流露出的真情,口气中带着急切的语气,苏默言就知道他们夫妻感情一定很好,和王贵才夫妻截然不同,他相信这女人所有的第一反应是最真实的。
“你别紧张,”苏默言语气柔和下来,“陈茂没什么事儿,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死者你应当认识。我先确认一下,你是陈茂的妻子吗”
那女人忙不迭地点头,应着苏默言,“我是他爱人,我叫孙桂芝。我们家老陈没事儿就好,没事就好……”她激动的情绪也算安抚下来,抓
031洁癖
“哼,你懂个屁。”苏默冷哼着,努了努嘴,孙桂芝掀开门帘走进来,手里拿着两个茶杯。
古月接过孙桂芝手里的茶杯,坐在沙发上,环顾着房间里的摆设。
“孙大姐,王贵才和你家陈茂走的很近,你和我们讲讲王贵才吧。”苏默言开口问着,希望可以得到一些不同于别人的说法。
“他”孙桂芝撇撇嘴,端着茶壶给他俩倒水,“那个不学无术、不可救药、不思进取的人有什么好说的都怪我家老陈老实,觉得他俩是一起玩到大的发小,所以才被他牵着鼻子走。去麻将馆赌钱,就是王贵才教的!不然,我家老陈根本不可能沾那东西!”
苏默言敲了敲桌子,示意让古月把孙桂芝说的话记录下来,继续问,“既然他在你眼中这么不堪,你为什么不劝你丈夫疏远他”
“唉……”孙桂芝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因为我觉得他媳妇可怜嘛,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和那种没人性的人来往再说,我家老陈重感情,总觉得王贵才虽然这人不咋样,对他还是不错的,所以关系也就算过得去罢了。”
没想到,在孙桂芝的眼中,实际上陈茂和王贵才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好,甚至只是“过得去”的关系又或者,有些事情连孙桂芝都不知道,需要陈茂自己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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