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万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秦晾晾
“大哥身子熬病,还是不想折腾他了。”程岐道。
程衍一把接过那裙子,随着她往出走:“我送你去。”
程岐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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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不在,朱雀楼还是印象里那副如盘丝洞般的模样,下了马车刚要和程衍道别,迎面又是一辆马车驶来。
程衍将刚放下的帘子掀开,也轻巧跳了下来:“是冯家的马车。”
第35章 银针
在朱雀楼一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就如同当初念警校一般,早起用过朝食后,要训练走路仪态,为了维持身材,还不许用昼食。
程岐泪目,午饭很重要。
你们老师没说过吗。
原主的低血糖就是这么饿出来的有木有。
时辰步入下午,她们还要练习书法,作画插柳,隔几日不仅要考核古琴指法,还得两两对棋,输得一方是没有夜食用的。
程岐在现代世界时,那自诩半个中医的老舅爷曾教过她围棋,算是个半吊子,加之原主的记忆还在,她也是赢多输少。
只是输的时候,她必会从睡梦中饿醒,空肚子睡觉简直折磨。
但这还不算什么,让程岐最没想到的是作业,当然,这在朱雀楼叫晚功。
云姑姑隔三差五便会叫她们绣些精巧花样,以检验绣工,今夜是各自发了一张碧水色的绸帕,需在四角绣上格桑花。
这格桑花在大邑山随处可见,遂也不必担心样式繁琐。
只是程岐掌心被那猴子抓的伤还没好,拿针的时候,手掌心窝起来会很疼,马祯只好帮她一起绣了。
入夜的朱雀楼里,烛光微熹,一众女孩儿穿着花色各异的寝衣,三两位围坐在帐床前的案几前,说说笑笑绣着帕子。
程岐和马祯一起,连着旁边昏昏欲睡的冯瑟,她环视着这屋内的年轻可爱的女孩儿,一个个犹如含苞待放的花朵般。
若放在现代,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的年龄,可在古代,居然就要嫁作他人妇了,还是嫁给一个爷爷辈儿的老皇帝。
虽说朱雀楼里挂着皇帝年轻时的丹青,的确俊朗潇洒,但有句话叫岁月不饶人,皇帝这样做,明显是自欺欺人啊。
谁不知道你已步入中老年的油腻大军,明明是跳广场舞的年纪,非要来糟蹋祖国**点钟的太阳,忒不要脸了。
“冯瑟!”
马祯低呼,赶紧放下手里的帕子,伸手接住险些因倦意而掉下帐床去的那人,苦笑道:“还是我来吧,你们两个先歇着吧。”
说罢,她接过冯瑟手里的那张半成品,任劳任怨的绣了起来。
程岐也看困了,瞧着冯瑟直接在自己的床上倒头睡了,只得把被子给她扯了一下,再看马祯,那般认真的小家碧玉的模样。
好个温柔的女孩儿。
现代的话,她该是个恬静的艺术生吧,穿着米色针织衫,配白色薄纱长裙和帆布鞋,一双温柔笑眼,说起话来都如沐春风的那种。
可惜啊,马祯这种孩子生来就是家族攀权附贵的牺牲品,没想到是这岁月给她上了锁,叫她消香玉陨在这漫漫无情长河中。
“我帮你吧。”
程岐不太忍心将三人的晚功都交给马祯一人,谁知她轻笑着推开程岐伸来的手,淡然道:“我自己就行,你先睡吧。”
程岐无奈皱眉,小声道:“你别这么认真,咱们谁不知道,这些帕子绣好了会被偷着卖出去,皇上是看不到的,云姑姑骗人的。”
马祯却低头轻笑道:“无妨。”
程岐无法再劝,只好拉过些被子准备睡了,谁知还不等躺下,就见万菁菁神色傲然的走了上来,顺手扔给马祯两张还未绣一针一线的碧水色帕子:“这是我和岄姐姐的,你可得快点儿。”
程岐半躺下的身子又机械化的缓缓坐直,叫住欲走的万菁菁:“姓万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偏大,惹得周围秀女来看,却也甚不在意。
这种情况,从前的日子里不知重复了多少遍,韩岄和万菁菁的大多数晚功都是程岐和马祯帮着做的,那两人倒是夜夜睡得香甜。
而万菁菁转过身来,抱臂道:“我和岄姐姐要睡了,你和马祯最好动作快点儿,记得换了针法,若是被云姑姑看出来,有你们好看。”
马祯无言,只轻轻的拿过那两张帕子,点了下头。
倒是程岐忍不了,在帐床上半起身,一把抓住万菁菁披散在背后的流云长发,切齿回拽,只把她拽的坐在地上!
扑通一声,惹得众人惊愕。
这程岐何时如此粗鲁了,快赶上动不动就掴人巴掌的韩岄了。
而万菁菁被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挣扎着站
第36章 宣战的警告
程岐这一喊,整个朱雀三楼的女孩儿们几乎全醒了,马祯吓得不知所措,顾不得伤口,赶紧叫上冯瑟下楼去拦那人,却还是晚了。
程岐来到万菁菁的帐床前,那人被惊醒后坐了起来,见气势汹汹的程岐走过来,拉紧被子心慌道:“你喊我做……”
还不等她说完,只见程岐抡圆了右胳膊,对着她的脸就是一个极重的巴掌,那啪的一声犹如惊雷巨响,直打的万菁菁倒在床上!
也把其余人给打愣住了。
方才那是打耳光吗
这也太响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放鞭炮呢!
而万菁菁被这一巴掌打的头晕眼花,嘴角都淤血了,她这样娇生惯养的大户千金,哪里敌得过程岐的麒麟臂。
旁边帐床上的韩岄愕然瞪眼,没想到在这朱雀楼里,也有程岐打万菁菁耳光的时候,皱眉站起身:“程岐!你是疯了吗!咱们都是圣上的待选秀女,理应和睦相处平起平坐!你还不快给菁菁奉茶赔罪!”
她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丝毫忘记了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
程岐神色凛冽,指着她道:“别急,我先收拾她,然后再收拾你。”一把拎住万菁菁的领口近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厉声叱道,“万菁菁!你他妈的怎么这么缺德啊!你心是不是黑炭做的!欺负马祯也就罢了!还往帕子里别短针!故意扎伤她的手!”
对面的韩岄眼神一闪,心道原来中招的人是马祯,不过也好,这人仗着自己双手柔美,成日乱晃爪子,被扎伤也活该。
再看万菁菁,她好容易从那一巴掌中缓过神,见事情败露,直接不认账的尖叫道:“我没有!”说着,还不知死活的伸手去抓程岐。
那人眼底写满了厌恶,将她推回床上,抡胳膊又是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要比方才的还重还响,直扇的众人惊呼出声,甚有颤抖着缩了缩肩膀的,总之是皆不忍直视了。
程岐哪来儿那么大的力气,就冲这两巴掌的声音,万菁菁的脸不知要肿到什么时候,估计月底宫里的考核嬷嬷来,都不能消淤吧。
“都被我抓现行了你还嘴硬!”
程岐举着那别着针的手帕,往前递道:“你给我用力攥住!你若是没受伤的话!我让你反打我三个巴掌!”
万菁菁头晕眼花,双颊火烧火燎的疼,她睫毛激颤,盯着那眼前的碧水色帕子,虚弱的狡辩道:“我才没放什么短针,有也是你藏进去的。”
程岐气极反笑,往前走了两步,那万菁菁下意识的后缩。
“我藏进去的”
程岐神色又骤冷:“我他妈闲出屁来了!故意把短针藏里面叫马祯的手受伤!就为了大半夜不睡觉来打你巴掌吗!”
再往前递,她威胁道:“你要是不敢攥,就是做贼心虚!”
韩岄看着万菁菁脸上的青肿,有些担心那人冲动之下会迁怒自己,但若是不开言,她这样打万菁菁,何尝不是在打她的脸面,这朱雀楼上上下下谁不知道那人是自己的舔狗。
“程岐,你闹够了没有!”
韩岄无比烦心道。
程岐瞥眼,把帕子往前递了递:“什么意思这短针是你放的”
韩岄眼中一凛,不曾犹豫的推脱道:“当然不是!”
“不是你就给我闭嘴。”
程岐声音垂冷,语气根本不是一个十三岁少女所有的,那威逼利诱的架势看得她们害怕,好像下一秒就要飞来横祸。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上吊没死,真转了性
可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行千里吃屎,也不太可能啊。
正当她们心头疑惑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是云姑姑听到异动带人走了进来,这人鬓发仪容不乱,让人怀疑是不是从来不卸妆睡觉。
“出什么事了”
云姑姑严肃的问道。
立刻有人告状道:“是程岐!她半夜发疯!打了万菁菁!”
韩岄也恶人先告状道:“云姑姑!程岐无故打人!您看把菁菁打的都快要破相了!您再不来!程岐怕是就要拿刀杀人了!”
云姑姑皱眉:“岄姑娘注意言辞。”
韩岄闻言抿唇,横剐了一眼程岐,稍微收敛了些气焰:“云姑姑,您可得给菁菁做主,万家的伯父就这么一个宝贝千金,那程岐自己破相不要紧,还要把火气撒在别人的身上。”
云姑姑在这朱雀楼里看顾了大半辈子,这样的撕逼场景不知道看过多少次,满眼的疲态和无情,走过去道:“岐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云姑姑看着万菁菁脸上的伤,暂时忽略的问道:“菁菁姑娘和岄姑娘的帕子,为何在祯姑娘的手里”
冯瑟立刻道:“欺负人呗。”
韩岄猛地瞪她,硬生生的矫饰道:“是马祯自愿的。”转头指着那瑟缩不敢言的马祯,“你说!是不是你自愿的!”
马祯脸色难堪,不顾程岐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点了下头。
云姑姑不想此事闹大,更何况这朱雀楼里的利益天平怎么倾斜,她心里的斤两拿得比秤砣还准,此事不需要
第37章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自那日在朱雀楼,当着所有秀女的面和韩岄撕破脸后,程岐在那里的日子莫名其妙的有所改善,好像比以前过得更轻而易举了。
再怎么说,韩岄也是顾忌程家的,葛绥虽然位即锡平刺史,但毕竟只是她舅舅而已,又非亲叔叔。
韩岄本身入宫的机会渺茫,想必葛绥是不会为了她,而得罪程家的。
而后七日期至,众秀女各归各家。
程岐这边自然是程衍来接,又是让冯瑟大饱眼福一顿,还顺便聊了两句诗词歌赋与人生哲学,喜得那丫头合不拢嘴。
只是那日她打了万菁菁的事在城内传得飞快,回去国公府,被人指指点点了一路,程岐抱臂在车内坐着,脸色有些难看。
谁说大家闺秀就不能打人了,她偏打了,还打了两巴掌。
痛快着呢。
回到府里已经是傍晚,程老夫人命红参送了夜食来,程岐舟车劳顿飞快用了便睡了,隔日一早才去给蘅芜院给长辈请安。
跪拜之后,程老夫人叫她过去坐下,只是这屁股还没挨到椅子,就听旁边的程珮冷屑道:“阿岫姐姐你可回来了,你在朱雀楼的这几天啊,可是叫妹妹好生担心啊。”
程岐闻言,眉头不耐烦的皱了皱,心道这个程珮,是牙齿没长全还是舌头短一截,说话怎么总是阴阳怪气的,该叫马婆子收了门徒。
更何况,程珮今日所穿的那身蓝袍裙,正是程岐当日在分缎坊看到的那件,也就是程珮趁着自己昏迷,划伤自己脸时,穿的那件。
荣婶的针法果然一绝,那袖口补好的鸾绣要比旧时更漂亮,只是穿在程珮的身上稍显大些,好像不是很合体。
但这件蓝袍裙,无论是从底缎还是绣样都极其稀有昂贵,程珮哪里舍得将它压在箱底,刚一补好就拿回来穿。
“你担心我有什么可担心的。”程岐冷淡道。
程珮神色促狭:“是啊,我不该担心阿岫姐姐,而是该担心……那万家小姐才是,好好一张脸,被姐姐两巴掌给打出花了。”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程岐刚要还口,忽听程老夫人说道:“万家那边,秋白和宗玉已经带礼去过了,万家到底不敢如何如何,万菁菁的事情是她自作孽,阿岫打的也不冤,这小小年纪便心肠如此歹毒,在针上做文章,日后可如何是好。”
停了停,又低声指责程岐:“只是,下次可不许了。”
程岐忙点头道:“孙儿记住了。”
再看旁边的程珮,方才程老夫人说‘在针上做文章’,有些影射她当年在程岐鞋里藏针的意思,遂脸色有些僵硬和尴尬。
程岱正好坐在她对面,隔着地砖上的一盆富贵竹,那少年露出一抹不屑与之同伍的冷笑,稍微斜了斜身子,清寡高傲的很。
周妈妈环视一眼,低低道:“老夫人,时辰到了。”
程老夫人遂道:“那就开膳吧。”
周妈妈应声,挥手叫红参击响堂外的小金钟,婢子鱼贯而入,很快就进入朝食环节,众人落座,也缓缓动起筷子来。
“姑娘,那有今早刚蒸的红菱馅饼,您尝一个吧。”
青黛说着,伸筷子去夹,结果那最后一个小馅饼竟被程珮身边的桑叶给夹走了,她将馅饼放在程珮的碟里,可那人看也不看。
不吃也要抢,从别人那里夺来的东西,本身便填满了她的**。
程岐神色厌恶的盯着得意洋洋的那人,这个程珮,小小年纪就和韩岄那般心术不正就算了,还这么爱欺辱自己,愈演愈烈,也太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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