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万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秦晾晾
当初分别时的不舍,得知程岐被汝阳王打伤的愤怒,明知她被软禁起来,却不能去救,这两年来,所有的牵肠挂肚在怀里那人失声恸哭的一刻彻底爆发,如洪水般不可断流。
程衍死死的抱住她,低低的颤声道:“小岐,我来接你了。”
程岐抽噎道:“我……我好累啊!”
程衍心疼的快要死掉,一个劲儿的说道:“无妨,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你分开了。”
马车里,一行人瞧见程衍,仿佛同时吃下一颗定心丸,都松了口气。
这两年来的胆战心惊终于要结束了。
…
…
驿馆的二楼里,程岐狼吞虎咽的吃着切面肘子,程衍在旁一脸无奈的看着,又好笑又心疼,自己不在的这两年,这丫头活生生的又瘦了一圈儿,看上去也没有以前那样有活力了。
“我说你啊,拉上人家庞婆婆做什么。”
程衍叫看着的庞婆婆也坐下,说道:“人家年老不方便行路,就为你这一口吃的。”
程岐埋头吃着,不作回应。
倒是那庞婆婆慈蔼的笑着说道:“宗玉少爷,您别怪岐姑娘,她的确是想让我留在锡平的,是我老婆子不肯,自打决定搬出锡平之后,咱们山庄放走了不少奴从,也都将他们的卖身契归还自身了,但是咱家姑娘金尊玉贵的,不能没人伺候,我老婆子一人无牵无挂的,就会做个饭,难得姑娘就喜欢这切片肘子,我自然不能差了。”越看程岐的吃相越喜欢,“你瞧咱家姑娘的吃相多有福气啊,我啊,也就跟着姑娘少爷,做一辈子的饭就是了。”
那两人听到这话,都欣慰的笑了笑。
这就是不随意苛待下人的成果,换来的,才是他们最真挚的衷心。
“婆婆,你也别在这儿忙了,下去吃饭吧。”程衍说道。
庞婆婆知道这小两口两年没见,都说小别胜新婚,肯定是要好好腻乎腻乎的,便笑着出去了,顺便关了门。
“你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
程衍想要把她擦嘴,却被那人打开手,随意用袖子抹了,然后拍了拍肚子,甚没有气质的说道:“好饱。”
程衍一脸嫌弃。
程岐则道:“这大半年来,我好久都没吃饱了,被汝阳王关起来的时候,他的确山珍海味的养着我,但谁知道那饭菜里面有没有毒啊,我每次吃之前,都放在窗沿儿,等那鸟吃完了,再吃。”
程衍听着是又无奈又心疼,抓过她的手擦着上面的油渍,说道:“你不用担心,到了武山就没事了。”
“那上京那边呢”程岐看破道,“广平王一人难持,你过几日就要回去了吧。”
“上京那边,段贵妃和陈家霸占宫廷,软禁了皇帝。”
程衍说道:“我们的金羽军在京郊和他们对峙,只要锡平那边没个胜负结果出来,谁也不能轻举妄动。”紧紧的握着程岐的手,“但你说的没错,我是偷偷来的,明日就得回去,万一让段贵妃他们知道我不在京郊,可就坏了。”又摸了摸程岐的头发,怜惜道,“不过你现在在武山,我也大可放心的去打仗了。”
“你放心我不放心。”
程岐反攥住她,沉默两秒,异常坚定的说道:“明天,我和你回上京。”
程衍一愣,摇头道:“不行,大战在即,你只有待在武山才是安全的,过几日舅舅他们也会来的。”
“我和你一起去上京。”
程岐红了眼眶,咬牙道:“我不想和你再分开了。”
这一句话,也深深的触动到了程衍,那人眼眸轻眨,低低道:“好,咱们一起。”
程岐瞳孔深处微微一颤,再次将他搂住,却被程衍嫌弃的推开:“你赶了这些天的路,身上脏死了,又是满手的油,我叫人给你准备了木桶和热水,还不快去洗漱。”
“哦,好。”
程岐说道。
只是她这边刚脱下衣服坐进那大木桶里,程衍便化身不速之客一起挤了进来,两人都是纤瘦的身材,在一个桶里蹲着也不会觉得挤,不过,那位死洁癖的目的,当然不会是为了帮程岐洗澡。
或者是,但不全是。
果不其然,不多时,浴房里就响起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此起彼伏在蒸腾的水雾间,连空气都是暧昧的粉红色。
水渐凉,两人身上的温度却越来越高。
果然是摩擦生热。
…
…
一转眼,两人回到上京已经半年多了,这半年,封保和锡平那边打得热闹,京郊和上京也屡屡交兵,狼烟遍布的傍晚,金羽军大营里,程衍拖着浑身的疲惫回来,瞧见营帐中,程岐不见了。
“夫人呢!”
他立刻皱眉大吼道。
“夫人称有事,回去梅居了。”立刻有部下说道。
程衍听到这话,猛地一拍脑门,前些日子出发去前线时,程岐和自己说过,打了许多天的仗居然给忘了。
“宗玉,你还好吧。”
广平王走了进来,他瞧着那坐在凳子上,神色难看的程衍,说道:“你这几日的脸色可是太差了,若有负伤,一定要和军医说,千万别讳疾忌医,酿成大祸啊。”
“这我自然知道。”程衍抬头道,“王爷你不必担心。”
那广平王妃明嘉也走了进来,看了看四周,没有找到程岐,再看程衍,意味深长的笑道:“我看,宗玉你是想沙漠了吧。”停了停,道破他的心思,“战场上刀剑无眼,随时能丧命的。”
广平王闻言,也恍然大悟,说道:“宗玉,要不然你回梅……”
话没说完,程衍就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营帐里的几位将军皆会心一笑,广平王妃摇了摇头:“这臭小子。”感慨道,“还真是痴情不移啊,这才几天没看到程岐就魂不守舍的,要真是分开,还不得连饭都吃不下啊。”
“痴情是好事。”
广平王话里有话的说道:“但是做不成大事啊。”
…
…
“少爷回来啦。”
这次去上京,程岐只带了细辛,梅居正房前的庭院里,她瞧着程衍甲胄未卸的回来,又吃惊又惊喜,忙道:“可是前线的战事告捷了季北厚可退兵了”
“还没,不过也元气大伤。”
程衍目不斜视的往正房的方向走,说道:“夫人呢”
细辛立刻道:“在屋里。”
程衍直接走了进去,拐过花厅推开卧房的门,瞧见桌前坐着的那人,她单着寝衣,未束发髻,以其最清澈的模样看着手里面的信件,闻声转过头,有些愕然的说道:“程衍你怎么回来了可是退兵了”
“还没。”
程衍坐过旁边,眼睛一下不眨的盯着她,根本不舍得移开视线。
程岐微微皱眉:“怎么了”不知不觉紧张起来,“可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
程衍无奈的抚了抚额头:“只是最近心里总是不安生。”自顾自的说道,“前段日子打的最激烈的时候,我心里都没这么不安过,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抬头道,“你这边没什么事吧。”
程岐轻摇头,将手里的信递给他:“你看看吧,家里出大事了。”
程衍接过一看,狐疑道:“好端端的,冯宜怎么会疯了呢。”抬头和程岐对视,又心照不宣的闭上了嘴。
“还有。”程岐说道,“昨天晚上,梅居的侍卫合力打死了一个黑衣人,是陈家手里的董家兄弟,应该是董猛。”停了停,“看来陈家还是不肯放弃你手里的那个卷轴,这半年来,都是第三个了。”
听到昨晚有刺客,程衍登时又紧张起来,攥住程岐的手道:“那你可有事”
“我没事,等我知道的时候,那董猛已经死了。”
程岐无奈道。
“这陈家帮段贵妃,想来也不是诚心。”程衍思忖道,“陈家人无感于皇位,一心只想求得长生,既如此,那就把我的卷轴给他们好了。”
程岐不解道:“你要做什么”
“你放心就是了。”
程衍说着,探身过去搂她,那人莫名其妙的回搂着他,说道:“你到底怎么了”
“我怕我死在战场上。”
程衍道出实话。
程岐脸色一绷,也把她越搂越紧:“我也怕。”瞥眼桌上的另一封信,那才是重中之重,深呼一口气,说道,“还有,老三说那汝阳王路过饶川的时候,捉住了……县主。”
程衍眼眸一凛,没有开口。
…
…
又半年,锡平传来急报,程岱所领的辽军不低汝阳王与太兴真央,被迫退回武山。
绥北四州再次沦陷,而这回,汝阳王和太兴真央准备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拿下武山,广平王见势不好,武山处在绥南绥北的交界处,又关隘之职,若是武山破了,汝阳王向南进发,不多时就会和上京的段贵妃汇合,到时候,两股绳拧成一股,程岱又兵败势颓,自己和程衍肯定很难以一敌二。
于是乎,广平王立刻下令,让程衍和程岐带兵会武山,支援程岱。
夙夜星驰,四五万大军半月便赶回了武山,而汝阳王和太兴真央这边,却忽然没有了消息,有眼梢快马来报,说汝阳王两人其实是使了一记障眼法,表面是要进攻武山,实际上是绕过绥水,由辽丰去往上京了。
他们走的水路,程衍等人若行旱路去追赶,肯定是来不及了。
正当事情处在燃眉之急,又有消息传来,汝阳王的叛军被人困在了辽丰边界,原是蒋小王爷。
当初蒋筠被汝阳王控制住后,蒋小王爷立刻私下募兵,他察觉汝阳王的动向后,成功将其拦截下来,首当其冲的事情就是要将自己的姐姐救回来,连战三日,暂时止戈。
…
…
“人呢!”
叛军的大营营帐内,汝阳王因着半路杀出来的蒋小王爷,勃然大怒,拍案道:“把人给我带上来!”
“是!”
立刻有士兵出去,不多时拖着一人上来,正是蒋筠。
她被汝阳王抓起来也有半年多了,因着太兴真央的下令,倒是没人敢对她做些什么,但这半年多的颠沛流离战火纷飞,她早已没了当初的气态,狼狈消瘦的很,若是宠姐看到,必定会手刃了汝阳王的。
“当初抓了她,就是想用来制衡蒋小王爷,没想到竟然给自己放了绊脚石。”汝阳王气怒的说道。
太兴真央见势,说道:“是这蒋小王爷不按规矩行事。”
“我以为,只要咱们不把蒋筠如何,蒋小王爷为了她,也会按兵不动的,不来破坏咱们的计划的。”汝阳王说道,“可是现在好了,这小子带兵堵到门口了,咱们该怎么办,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可是交出去的话……那小子狡猾的很,谁知道他会不会出尔反尔,非但不退兵,反倒回首痛击呢。”
“咱们不必交将蒋筠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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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兵变
六皇子是汝阳王和段贵妃的私生子!
皇帝这样平静淡然的说出来,一副早就得知的样子,段贵妃霎时间如遭雷劈,已然控制不了自己震愕的表情!
“你……你胡说八道!”
段贵妃见状,一把丢了方才嘴上的伪善规矩,然后挥手,让旁边那些已然听到的宫女内监下去。
那些人听着话风,便知道,自己得知了这个惊天秘密,要是现在不走,段贵妃肯定是要杀人灭口的,忙不迭的离开。
“段亭,你以为,你和汝阳王做的这些恶心事,朕全然不知吗”
皇帝指着那惊怒颤栗段贵妃,直截了当的说道:“朕本想着,看在汝阳王当初扶朕登基的恩情,甘愿忍下这……”到底还是忍不住的挥了挥手,“甘愿忍下这奇耻大辱!你倒好!你们倒好!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段贵妃牙关打颤,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愤怒,是惊天的愤怒。
在这个年代,与人私通可是身为女子一生中最大的耻辱,她做过了,如今被揭穿,只有恼羞成怒。
“你……血口喷人!”段贵妃狡辩道,“你才是倒打一耙!”
“段亭,你还真以为,你与大哥做的严丝合缝吗”
皇帝虽然落魄至此,但他现在的神情状态,却是最正常的平静:“朕告诉你,你不过也是为汝阳王所用,段亭,你倾心大哥半生,殊不知,朕也是与你有着怜惜之情的,所以这么多年,朕容你,纵你,对你做的一切视若无睹,你以为,这些都是因为你权高势大吗非也,都是朕,都是朕没有追究罢了。”
段贵妃浑然激颤,她为之所骄傲得意的一切被皇帝亲手推翻,她无法接受。
“你毒死冯儿,想要谋夺她的皇后位。”皇帝继续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但终究,是朕不想和大哥撕破脸,所以才没有治你段亭的罪,但冯儿贤淑,你有一千个一万个比不上她,至于那一国储君,太子之位,非是哲儿贤明,是因为……朕不会把皇位交给你和大哥的野种,永远都不会,好在哲儿懂事,每日进益,不负朕的厚望。”
“还有程岐。”皇帝负手在背后,说道,“当日你以夜明珠之事诬陷她,又派季北厚去杀人灭口,你以为你此一行做的滴水不漏,可事实上,是朕告急广平王,让他去救程岐的。”
“你这个毒妇。”
皇帝缓缓靠近,深吸一口气道:“朕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耐不住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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