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万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秦晾晾
程岐听得不耐烦:“你不是练过功夫吗”
程衍瞪她:“老子昨天还发烧晕倒了呢!我是病人!”
“我开春还差点儿上吊死了呢!你说咱俩谁更虚弱!”
“走你!!!”
谁知程岐只辩驳了一句,程衍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伸直胳膊将她给顶了上去,她妈呀一声扒住二楼的边,但因着那木面实在是太窄了,整个人向后倒去,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旁边立着的竹竿。
那竹竿特别长,支在窗户旁。
夏天多雨,这木楼总是存水,若是任由它往下流,容易把这木头给弄腐了,所以便在楼旁绑着中空的竹竿,接着檐廊往下流水。
程岐一把抱住那杆子,惹得下面的程衍吓个半死,只是还不等出手,就见程岐抱着那竹竿往后压出了个弧度,然后嗖的甩了出去!
“我我靠——”
那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精准的抛物线,飞进了宠姐的轩窗里!
程岐撞断了那支着的细棍,轩窗咣当一声合上了。
程衍站在原地,惊愕的瞪眼张嘴。
“我去。”
…
…
另一边,程岐终于进了梦寐以求的宠姐卧房,只是这一摔可是不轻不重,整个人七荤八素的趴在地上,下巴险些脱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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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帮忙的条件(一更)
在一阵鸡飞狗跳过后,程衍和程岐终于留了下来,宠姐倒也没有传言中那么孤僻,只是性子看上去有些喜怒无常不好接触。
她叫阿辽上茶,那人见程家这两人突然出现,气的七窍生烟,又不好在宠姐面前发作,只在下去备茶时顺便告诉了浪云妈妈。
那老妇捧了捧胸前的数斤肉,她素来厌烦没规矩的个客人,但宠姐既然留了,又是程家少爷,只得道:“罢了,宠儿留了,你也看情况招呼着,待一会儿就撵人,别累了宠儿。”
阿辽忙不迭的应了。
另一边,程岐接过茶坐下,也算是松了口气。
果然是薛定谔的猫,把盒子打开了,进了宠姐的房,才知道那人的态度。
再看旁边的程衍,他被方才的一摔弄得鼻青脸肿,这会儿还在揉着自己的后腰,茶也不喝的生着闷气。
程岐本来想嘲笑她,结果鼻前飘过一阵香,倒是被宠姐掐住下巴抬起脸来了,一对桃花眼滴溜转圈,有些莫名其妙。
旁边的程衍盯着宠姐那鲜红的指甲,神色沉肃。
“是个女的。”
宠姐冷淡道:“这位既是宗玉公子,想必你就是岐姑娘了”松开手回去软榻坐下,将那方写了诗词的白帕收好,“你找我做什么”
程岐摸了摸发痛的下巴,心说这人眼睛倒是毒,竟然一眼就把自己给看穿了,索性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宠姐,我知道你素来有着自己的规矩,我和程衍今日冒昧而来,是想求你一件事。”
“求我”
宠姐面容沉静,声音远而冷,就好像她并不是坐在面前,而是在另一个山巅般:“岐姑娘客气了,我不过是一个卖笑的娼妓,您可是国公府的长孙嫡女,有什么事能帮到您。”
“难不成”
宠姐凤眼斜睨:“快入宫了,想让我教你些房中之术”
程岐皱眉。
果然是女妓。
“是分缎坊的事情。”
程衍冷淡的接过话茬,较之程岐,他更不想和宠姐纠缠:“冯家冯宜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因为她的一句话,我们家分缎坊的积压厚缎彻底砸了,三房那边不能交差,所以……”
“所以你们是来推销的”
宠姐笑道:“想让我买些厚缎”
“当然不是。”
程岐打断道:“这分缎坊的业务指标不小,就算你想帮,怕是也爱莫能助,所以咱们互通有无,玩一个双赢。”
宠姐懒散的打了个哈欠:“什么双赢”
程岐笑道:“我知道宠姐你名声在外,曼妙红颜难得一见,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满梁城的显赫权贵都是你的追求者,所以……能不能请您开一开金口,帮我家分缎坊度过这次难关。”
“你的意思是。”宠姐听明白了,“你要我声称,喜欢你们家分缎坊出的厚缎,这样那些来讨好献媚于我的,就会争相去买,至时便能顺理成章的帮你清了存货,对不对”
程岐点头。
“那我有什么好处”宠姐问。
程岐坦然道:“那些厚缎啊,不瞒你说,那些料子都是极好的上京货,只不过因为冯宜的一句话,才无法脱手,还请你帮帮忙,事成之后,自会另有谢礼奉上。”
“姑娘客气了。”
宠姐并未马上答应:“我什么都不缺。”
程岐回头看了一眼程衍,那人点头,她这才道:“恕我直言,你再如何也只是流女,怕是赚来的钱收来的礼,全被浪云妈妈藏了,那些达官显贵喜欢你,却也碍于身份不敢赎你,不如这样,你帮了我,我想办法把你赎出这冠玉楼,不叫你以后再以色侍人,卖笑为生,你觉得怎么样”
宠姐闻言回头,一双眼里满是复杂。
程岐以为有机可趁,那人怕是动心了,又趁热打铁:“你方才说什么都不缺”指了一下窗棂上刻着的诗句,“那上面刻着的,还有你帕子上的诗,你敢说你什么都不缺”
第120章 拿来主义(二更)
皇帝当年推旧朝立新国,十七年来风调雨顺,国情鼎盛,慢慢的重文轻武,因为享乐消遣,尤其爱诗,更推崇诗人。
昌朝有两句流传甚广的大白话,一是‘一首名诗写一年,以后到哪儿都不花钱’二是‘一首名诗握在手,想往哪儿走往哪儿走’
这,在昌朝是真理。
就拿这冠玉楼来说,譬如阁下招了个姑娘,在香气四溢的包间里,两人咬耳厮摸后,终于忍不住了,肯多掏钱深入了。
但这个时候,那姑娘却从‘小六’把自己并腿成‘小文’,声称要多加钱才肯和阁下详细交流。
阁下不肯,那姑娘却说,我好歹也是熟读过李杜诗篇的,现在便能背几句与你听,你不肯多掏银子,便是瞧不起我了。
阁下一听有道理,服气,马上加钱。
亦或者,阁下写过一首小有名气的诗,不能说是名满天下,但怎么着也是名满梁城了,那么恭喜阁下,以后街坊邻居出个小纠纷,有个什么家庭矛盾,婆媳不睦一类的,就都会来找你解决了。
还有就是最重要,需要敲黑板的一点。
科举考试的时候,就算你不会那些试题,却能凭借风骚的本性写两首风流的情诗,再正好赶上那主考官年轻时也曾有过些红颜知己未能续写余生,嘿嘿。
那么妥了,今年的登科选手也许就是你了。
就算没有中,那主考官在礼部那边多提了两嘴,这话再辗转腾挪到皇上的耳朵里,皇帝一看阁下的事,哎呦呵,心说还有这么一个洪湖水浪打浪的骚客,任由沧海遗珠岂非暴殄天物,便将阁下招到身边来,随便许个文散官养着玩,也可保荣华富贵一辈子。
不信看看清朝纪昀纪晓岚。
话说程岐还拜读过他写的那本《阅微草堂笔记》,其重口猎奇堪比《安吉拉卡特的精怪故事》,让人那啥…流连忘返。
这会儿再看宠姐,她也是个喜欢诗词歌赋人生哲学的,便淡笑道:“我久居阁内,喜欢酒舞吟诗,但事实如此,我一个娼馆花楼里出来的女妓,真文豪不屑之,同行人又难以有共同语言,方才听姑娘念叨了几句,所以心痒难耐,对一对又何妨。”
程衍早已受不了这个女人,怎奈程岐压着,而且看那人的样子好像肚子里还真有几句诗的样子,才道:“怎么玩”
宠姐笑着走到旁边,程岐两人跟着过去,转过那收起来的幔帐,抬眼却是另一个小花厅,装修样式像极了日式的剑道场。
“我与宗玉少爷比剑,七个回合为一轮,姑娘作一首诗,若是宗玉少爷输了,或者一轮到了姑娘没有作出来,便算输。”
“也就是说,我和程衍其中一个失败,就算你赢了”
“正是。”
“那开始吧。”
程衍叫程岐退后,拿过墙上挂着的那柄长木剑,宠姐也一样,她双手握着剑柄在身前,眼底难得露出些兴致来。
“也是许久没玩了!”
话音未落,宠姐犹如离弦之箭般冲来,那有力顿挫的脚步声,让楼下正在御女的恩客疑惑的抬头,却又很快回神入温柔乡。
而楼上,程衍微眯双眼,横木剑击开,甩腕而上,擦着宠姐的木剑削在旁边的墙上,咚的一声击出个印子来!
“一招!”宠姐笑着喊道。
程岐在远处站着,神色到没有多紧张,她早就知道自己穿越来的这个朝代,不管从哪个细节来看都是伪唐,那么只要拿后世的名诗现用就好了,谁让她是个理科生+体育生呢。
再然后就是用谁的诗的问题,当然,以现在的情况看,得选用宠姐喜欢的风格,程岐想着方才看到的诗,那么相思难解。
有了,那位词压江南,文盖塞北的千古第一才女!
李清照,对不住了。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
程岐念了这么一句。
程衍猛地转头,眼前素来的泪蒙悄然消失,隐露出瞳孔深处,有什么难以揣测的东西在逐渐凝成,又很快投入到比试当中。
宠姐听到那词也是一愣,看向程岐的目光有多凝重和不可置信,只是这样一晃神,被举剑而来的程衍偷袭,忙抬剑抵挡,两道利落的敲击声响起,宠姐看着木剑上的裂痕:“偷袭者,胜之不武。”
程衍冷笑:“这叫以逸待劳。”
“两招!”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昌朝人爱诗也爱词,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不论是江湖还是庙堂一直都是名诗多好词少,久而久之,好的词和词人都难寻了。
程岐方才那两句,倒是很有意境,宠姐脸上的戏谑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落寞和严肃,握紧手中剑柄。
“三招!”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四招!”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这一句
第121章 天上掉下了潘金莲(一更)
离开冠玉楼,程岐两人并没有顺着来时的夹角再钻出去,而是从后门顺着南宁街往出走,那人烟也实在是太过稀少。
等再往前走,到了居民区,那两侧的二楼都开着窗,晾衣服的杆子七横八落的支着,偶尔传来孩子的哭声,吓人一跳。
程岐倒是没被那孩子的哭声吓到,反倒被程衍吓到了,自从出了冠玉楼,那人就一直盯着自己,不是故意的就是脖子落枕了。
“你看我干吗”程岐忍不住问。
程衍这才将双臂垫在脑后,语调懒散的说道:“竟不知道你肚子里有这么厚的墨水,方才那两首词做的,还真有水准。”
虽说知道谦虚使人进步,但程岐心大,一听这话立刻飘了,大言不惭的将李清照的心血纳入囊中:“那当然。”
程衍邀请:“那再来一首。”
“不行。”
程岐横他一眼,不疾不徐的说道:“这东西不能量产,你以为是种白菜啊,这来一首那来一首的,土鳖。”
程衍今天可是累坏了,懒得和她争辩什么,只是道:“不过你那两首词闺怨味很重啊,怎么还没入宫,就做好老死宫中的准备了”
程岐瞪眼,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那人不察,又一次中招的往前踉跄好几步,扑至墙边才算完了。
“我靠……你个智障……”
程衍痛心疾首的回头看她:“你还真踢啊,我可是病人哎。”
“这叫千锤百炼,你不懂。”
程岐拽着他飞快的往前走,谁知那人赌气挣脱开,然后抱臂站在原地冷漠道:“我不懂你懂,你走吧。”
程岐失笑:“你幼不幼稚,宠姐既然答应了咱们的事,得赶紧回去和盛叔他们说一声,把那些厚缎都置备好啊。”
程衍充耳不闻,索性把脸扭了过去。
程岐抬头看了一眼,两人正在一家人的二楼窗下,那支窗的叉竿还挂着两三件肚兜,合该是屋内媳妇的,这日子过的穷苦,也不注意形象,内衣就这样浑晾在外,也不怕被风刮走了。
“我说,你要是不走,一会儿上面砸下来什么东西,把你咔嚓一下砸出脑震荡,下半生瘫痪在床,我可不管你啊。”程岐道。
程衍气怒的深呼了口气,正要说什么,果不其然,程岐的乌鸦嘴又实现了,那叉竿连着肚兜一股脑的跌了下来,正好砸在了程衍的脑袋上,可怜那人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我靠!”
程岐也吓得后退两步,瞧着程衍用那青筋暴起的手,将头上的内衣和叉竿摘下去,只是刚想掷在地上——
“公子!”
这一声粘软如酥糖,程岐听得晕乎乎的,抬头一看,方才那个二楼的窗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妇人。
那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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