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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万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秦晾晾

    他是个府衙的巡捕头子,在小小梁城耀武扬威了一辈子,却也只是窝里横,这下碰到真章,干脆麻了爪子。

    “平广王为人正直,当年和老国公关系甚好,如今肯帮程家人出面倒也有可能。”

    季北厚继续冷脸:“只是这蒋小王爷,不是说去会友了吗程衍如何请的动他”回头看沈捕头,“这俩人关系很好吗”

    沈捕头小声呢喃:“程衍这小子如何请的动蒋小王爷,估计是程老夫人豁了脸面,至于这会友…”嘟囔着,“许是,蒋小王爷要会的朋友,正是平广王殿下呢,大人可别忘了,小王爷的亲姐南阳县主,那个叫蒋筠的,可和平广王的儿子有着婚约呢。”

    “多说无益。”季北厚瞧着衙役将看热闹的百姓驱散,目不转睛,“不管蒋小王爷和平广王如何来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把程岐按死了。”

    说罢,撩衣进堂。

    堂威震过,平广王坐在桌前,不疾不徐的理着袖子。

    这不开审也不作为,众人看的一头雾水,葛使君和徐府君对视一眼,前者小声嘀咕。

    “这王爷不是在上京吗,如何三天之内来了锡平”

    “使君不知。”

    徐府君眼睛滴溜转:“听说是蒋小王爷和平广王约着在辽丰那边商量两家的亲事,等开春再回来,是程衍拿着南阳县主的手令,一路闯过去的,咱们锡平不是开了码头吗,水路也快。”

    “对了。”葛使君也醍醐,“那程岐的舅舅顾杭,听说新开的码头有他家的股子,必是他也从中帮忙了。”

    徐府君道:“那这平广王来…是自愿帮忙,还是皇上得知了消息派他来的啊”往后退了半步,“毕竟这程岐前些日拟作了几首好词,名头都传去上京了,她的事情一出,人口相传,上京那边也很快会知道,许是就这样把事情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葛使君摇摇头:“罢了,你我也只是看个热闹,不管这平广王是不是皇上派来和贵妃作对的,都不要言语。”

    徐府君点头:“咱们就坐山观虎斗。”

    “季北厚。”

    高座上的平广王突然开口,他身型板正,发黑油亮,不过五十出头,多年的养尊处优,状态仍如不惑年岁般。

    “季大人。”平广王道,“你此次来锡平速审程岐,可是皇上吩咐给了齐执事,齐执事又指你来的”

    季北厚在堂口听到,忙三两步入内,拱手道:“给王爷请安,不知王爷莅临,属下有失远迎。”

    见这人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平广王轻笑:“这岐姑娘好歹也是老国公的曾孙,又是皇帝的中选秀女,身份尊贵,如何能说斩首就斩首,就算是段贵妃的嘱




第139章 纸里永远包不住火(一更)
    “做什么!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又没犯错抓我作什么!”

    “瞎叫唤什么,跪下!”

    有衙役厉斥,一脚踹在南烛的膝盖窝上,那人痛的流泪,扑到在地上,费力的抬头,对上一双冰冷的眼。

    “细辛”

    那粗壮的丫头听到南烛叫自己,面无表情。

    南烛撑起来,瞧着满堂的威严,只觉得渺小如蝼蚁:“这……这是公堂”立刻尖叫,“你们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细辛跪的笔直,旁边的青黛气的红了眼睛:“南烛!是不是你偷了贵妃的夜明珠!然后栽赃嫁祸给我家姑娘的!”

    程岐也缓缓转过身来,一双桃花眼上下审视着南烛,似乎已经将她的破绽尽收眼底,只等着发作了。

    “我…”

    南烛和她对视,又看了一眼上座的平广王,她自然不认识,但瞧着葛使君都只能靠边站,便知道这是贵人。

    不是说程岐今日会砍头吗怎么没死座上是谁难不成是惊动了什么贵人事情要闹大了吗

    “我…才没有,你血口喷人!”南烛停顿两秒,才扬着声音反驳青黛,但神态闪躲,一看就没有底气。

    “你…”

    见南烛有些露马脚的意思,程岐眼中却没有高兴和解脱,反倒闪过一丝复杂和诧异,然后转过身去,先没说话。

    程衍也发觉南烛异样,立刻开口。

    “南烛。”

    他得平广王颔首,便继续逼问道:“堂上这位,是我亲自去辽丰夙夜请来的平广王殿下。”拱手对上,“是皇上特地派来,给程岐申诉冤情的,王爷明察秋毫,待会儿问你,你若敢隐瞒,这堂中的数十杀威棒,你可得一一挨过才知道深浅。”

    平广王

    南烛瞧着那人,只觉得头晕眼花,连上头的明镜高悬的匾额都看不清了,身形趔趄:“王爷”

    “南烛。”

    平广王道:“岐姑娘有冤,本王予她机会辩解,你若冤枉,本来也会给你澄清的时间,你且说吧。”

    南烛撑着冷地,急促呼吸几秒:“王…王爷明鉴,奴没有偷贵妃主子的夜明珠,是…是姑娘自己偷了,如今狡辩不清,才想拉着奴给她垫背。”

    扑倒在地上,脊背颤抖,她又道:“奴…岐姑娘不喜欢奴是三房指去的人,一向苛责刁难,这是故意栽赃为难,王爷既然明察秋毫,定要为奴伸冤啊!”

    “你放屁!”

    孟姨娘被她说的面如干土,气怒淋汗,要不是程衍按着,就要用手指戳瞎南烛的眼睛了。

    “我家沙漠是什么人,岂容你随意攀诬!她是主子你是奴,若不喜欢发卖了,打死都不算什么,值得这般折腾!”

    “公堂之上,无许不得开口。”季北厚冷冷道。

    孟姨娘自然不怕:“别在这儿充白脸儿,老娘可不怕,你雷公般的来,不由分说就要杀沙漠,你去我们国公府转一圈儿,哪个长嘴的不在骂你,人模狗样儿的,给老娘提鞋都不配。”

    “姨娘。”

    程岐赶紧叫孟姨娘住口,这样下去,有冤都成没冤了:“我知道你关心则乱,但也要主意说话的分寸。”

    孟姨娘表面是偏房,出身低,程岐以长房嫡女的身份开口劝诫,倒也符合规矩。

    “南烛。”程岐又转身,“那日贵妃莅临,我抓到你偷盗,将你拖出去受了罚,还赶去了后院,你是不是怀恨在心,偷了夜明珠想要报复贵妃和我”

    “我没…”

    “南烛!”

    南烛没说完,程衍突然再次诘问:“你可想好了,若是你自己承认了,王爷宽容大度,许能饶你一命,若是被查出来,那断头斜斧,可要切断你的脖子!”

    偷盗御赐之物是死罪,怎么可能宽容饶恕,但南烛一个内宅的婢子知识面窄,三两言语就唬的呆愣。

    程岐看着程衍,知道那人是故意在钓南烛。

    果不其然,本就虚底的南烛更加心慌意乱,她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就敢在府里的小团体中耍耍威风,到了这公堂之上,被多方眼睛审视着,手心冷汗如河,嘴皮子都干了。

    “宗玉少爷,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季北厚看着南烛:“你别怕,大胆的说就是了。”

    程岐转头看他。

    好像嗅到了猫腻的味道。

    “是…是。”

    南烛把头伏的极低:“奴是冤枉的,那夜明珠不是奴偷的,就算…就算是把奴打死,奴也不会屈认的。”

    “那好。”蒋小王爷放下茶盏,“那就上刑,若是把沈捕头的好本事都试了一遍还不松口,我们就相信你是清白的。”

    说罢,在椅子上换了三次两次姿势,却怎么都靠不舒服,索性拄着头在桌上,眯着双眼,有些瞌睡的意味。

    他酒可还没醒透呢。

    沈捕头听到自己的名字,浑身窜了个激灵:“王爷实在是说笑了,若是把刑罚全都上一边,这丫头怕是得没命,就算人是清白的也没用了,更何况,极刑下多出冤狱,屈打从招也不好。”

    “这话在沈捕头的嘴里说出来。”孟姨娘冷哼,“真是稀奇。”

    沈捕头气结:“你…”转头看季北厚,“一个内宅妇人,连正室都算不上,被后扶起来的贱妾,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言之凿凿。”

    他本意想让季北厚帮衬自己,但那人就



第140章 息事宁人(二更)
    “季…季北厚。”

    青黛用衣摆擦着程岐手上的血,哭的眼花:“你实在大胆…若是方才一个失手伤了我家姑娘,你怎么和圣上交代!”

    “失手”

    季北厚冷笑:“我从不失手。”

    堂中的一行人也被季北厚突如其来的杀人灭口惊到了,葛使君和徐太守同时站了起来,皆一脸铁青。

    这堂中行刑有衙役,季北厚这是越俎代庖。

    但无奈平广王和蒋小王爷没有开口,他二人也只得作罢,还顺便愤袖。

    等等,那座上的蒋小王爷…是睡着了吗

    葛使君一脸的不可思议。

    那人拄头在桌上,可不是睡着了,真真是混世魔王。

    另一边,骂遍五湖四海的孟姨娘也头次见这种架势,腿脚一软好悬从椅子上跌了,伸手拍着胸口。

    “哎呦,可是吓死人了。”

    她自己虽怕,却还是惦记着几个孩子,两手分别攥着身后的程岚和程衍:“别怕啊,有……有小王爷和平广王给咱们做主,别怕啊。”

    程岚身子熬病,自然心悸:“…很是鲁莽。”

    “姨娘,无妨。”

    程衍面容平静,他知道季北厚这样突然杀了南烛,虽有狗急跳墙的嫌疑,但也表明着,夜明珠的事情就此罢休了。

    程岐不会死了。

    他看向堂中跪着的那人,倒是有些欣慰。

    程岐非但不怕,反倒万分镇定:“季北厚,季大人。”

    她推开哭红了眼的青黛,交由细辛扶着,随即对季北厚道:“公堂之上,有理明说,有冤明申,南烛还未认罪,你便杀了她,岂非是在…”

    “她已经认罪了。”

    季北厚打断她的话,往前几步。

    程岐不移。

    青黛挣脱开细辛再次挡过来:“你要对我家姑娘做什么!”

    季北厚看着她冷笑,俯身拿起那张写好的罪状,捏起南烛的手指沾了血按上去,又去案前提笔更改了名字。

    “这回便齐全了。”

    季北厚将那罪状揣进怀里:“这南烛口无遮拦,既已认罪,那便堵了她的口,免得再说出些不中听的,脏污各位的耳朵。”

    拱手对上座的平广王。

    “王爷恕罪。”他面色冷淡,“卑职一时冲动,但因着贵妃主子吩咐的事情,卑职不敢耽搁,也就得罪了。”

    平广王眼眸邃然,却也在心里笑季北厚的偷鸡不成。

    “只是岚少爷。”季北厚道,“这丹书铁券既然已经用了,日后就不要再拿出来了,合该清晰后置在祠堂。”

    这意思很明显,这个丹书铁券要作废。

    程岚一愣,却是程衍接过话道:“当初皇上赐程家此丹书铁券,明表‘免一死恕刑罚’但前提是,我们程家宗族内有人犯了死罪,眼下我小妹清白已证,何来死罪,既无死罪,便用不上丹书铁券,不是吗”

    季北厚凛眸,冷笑两声:“宗玉少爷说的有理。”

    “季北厚。”

    平广王不想再纠缠:“既然真凶已死,你也合该给岐姑娘赔一个不是,你粗心大意,可是冤了她,叫她一个金枝玉叶,在那牢里吃足了苦头,也该亲自登门国公府,给程老夫人道清缘由。”

    “这是自然。”

    季北厚转头对程岐道:“岐姑娘,这几日对不住了,可我也是奉贵妃命做事,情急冲动,还望姑娘见谅。”

    青黛想斥责季北厚几句,却被程岐拦下。

    季北厚三句话离不开段贵妃,明显是拿那人当挡箭牌,这会儿骂季北厚,岂非是暗示段贵妃如何如何。

    “无妨。”她道,“季大人也是秉公行事,只是我的脑袋,托大人的福,可好悬在刀斧下悬一悬。”

    明明心里怒火翻腾冒了泡,程岐却依旧笑的平和:“还请季大人日后办案,可要擦眼亮心,将事情查的一清二楚后,再做定夺。”

    季北厚哈哈笑了两声:“这是自然。”转头对始终不敢言的沈捕头说道,“方才沈捕头抽走了我的匕首,现下可以归还了吧。”

    沈捕头一愣,忙将那匕首递出去:“大人慢走。”

    季北厚接过。

    远处的程衍眸光一凛。

    那个匕首把柄上的图案,是那个红蛛!

    和前些日子趁夜刺杀程岐,那个黑衣人所用的匕首一模一样!

    程衍浑身绷紧,神色谨慎的很。

    看来,当夜来刺杀程岐的人,多半也是段贵妃派来的。

    没想到听台已经遍布段贵妃的耳目了。

    季北厚感觉有道凌厉的目光盯着自己,好像要将肌肤生生割开般,他不舒服的抬头环视,却没有发现目标,随即将匕首收回:“那…诸位好生歇息,这几日叨扰,剩下的就交给葛使君了,告辞。”

    言毕,带着听台的人乌泱泱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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