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万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秦晾晾
季北厚匆忙的模样,和来时的信誓旦旦极其不同,那脚步也有仓皇。
“沙漠…沙…”
孟姨娘见季北厚那阎王走了,赶紧起身想要过去看程岐,可又顾忌着公堂的规矩,在原地迟疑了两秒。
“王爷”她回头看着广平王。
那人点头,孟姨娘这才扑过去,拉着程岐上下翻看几番,生怕在牢里的这几天,她受一点儿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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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活下去(一更)
瞧着程岐从公堂内走出来,看热闹的百姓又炸了锅。
“哎哎哎,快看,程岐出来了!”
“没事了”
“你傻啊,平广王都来做主了,可不是没事了。”
“我看方才又拉了个姑娘进去审,这会儿怎么没影了”
“没影我看八成是拉去垫背的,这会儿都死了吧。”
“啊你别胡说。”
“我胡说,你且瞧呢。”
…
…
“姑娘。”
青黛担心程岐听到这些心情不好,忙道:“待会儿葛使君将南烛的尸首挂出来示众,他们就知道姑娘是清白的了。”
程岐往马车处走,十分疲惫:“虽然说清者自清,但流言锋利不亚于刀,弱者总是多得同情,我即便证明了清白,也落了口舌。”
青黛心里不是滋味。
总不能因为自家姑娘是主子,就觉得是她欺负南烛吧,这天下间的道理,怎么总是这么不讲道理。
“程阿岫。”
身后有人唤,程岐回头,瞧见蒋小王爷和程衍。
前者打了个哈欠,把程衍往后一拉,笑着迎过去:“这几天怕是吓坏了吧,你可得回去喝几碗安神的汤药才好。”
“多谢小王爷关怀。”程岐平静道,“这一番倒是不足为惧。”
蒋小王爷笑的更开:“你倒是胆大,要砍头了都不怕吗”
程岐坦然打趣儿:“砍头固然可怕,但一斧子下去也没什么,怕就怕一斧子砍不死,还要补刀,那可有的疼。”
青黛皱眉,在后面搥她:“姑娘说什么呢。”
蒋小王爷哈哈大笑:“拿生死之事开玩笑,当真有胆识。”
程衍瞧着挡在身前的那人,一脸的冷漠。
挡自己有什么用,你和程岐又不顺路。
“县主怕是在府里担心着呢。”程衍道,“今日多谢小王爷肯屈尊帮忙,改日我定会登府重重酬谢。”
蒋小王爷充耳不闻,还想说些什么,架不住程衍几番催促,这才回头狠剜他一眼,上了蒋筠派来的马车,不疾不徐的离开。
平广王则上了程府派来的马车,程岚身为长房嫡长子,坐进了同一个马车,孟姨娘招呼着程岐和她坐第二个。
程岐应声,拖着酸涩的身躯准备过去。
“等下。”
程衍拉住程岐:“叫青黛和南烛过去,你和我坐一辆。”
程岐不解:“怎么了”
“我有事同你说。”
程衍霸道,不由分说的上了第三辆马车,程岐没办法,只得按照他说的去吩咐,待青黛两人和孟姨娘上车后,她才上车坐在那人身边。
“你怎么知道真凶是南烛的”
还不等程岐坐稳,程衍便脱口质问。
“我…”程岐坐下,这一口气松下来,只觉得浑身裂痛,“我不知道是南烛,我只是想用她拖一拖时间,没想到…”
“没想到三言两语便将她诈出来。”她挪了下身子,“什么三十号的下午,什么见过她上三楼,都是我胡诌出来的诱饵,她自认做的滴水不漏,突然得知自己出了破绽,便慌乱异常,你我二人又这样咄咄紧逼,终于露了马脚。”
说完,程岐揉了揉僵硬的脸,有些劫后余生的感叹。
“好险。”她疲惫道,“若不是这么巧的捉出了真凶,这场闹剧不知道要何时才会收场呢。”
程衍无言。
程岐忽然抬头:“方才在堂上,你为何那样认准南烛就是真凶,难不成你有证据确定你知道真相”
程衍当时的态度可比程岐更加肯定确凿。
“没有。”那人冷眼,突兀的说,“我只是想让她替你死而已。”
程岐一愣,旋即低头沉默。
身为警察,她绝对不容这种事,但真相摆在眼前,她又不知如何去品评程衍的行为,不过都是为了自己。
“今天真的挺吓人。”
程岐闷闷道。
程衍没有责怪她当时的轻生之意,只道:“吓人我同你说一个更吓人的。”
程岐抬头。
“今日之事,皇上根本不知道。”程衍意外道,“是我追上了蒋小王爷的车驾,他又转告平广王,王爷……是一意孤行才来的。”
程岐皱眉:“什么这…这应该是欺君之罪了吧”谨慎的将两边轩窗帘放下,“这不是引虎驱狼,惹出更大的麻烦吗”
“不会。”
程衍倦怠的往后靠了靠:“我都说了,皇上不知道这件事,既然你没死,段贵妃没有得逞,她便不会让这件事再传去皇上的耳朵里的,更何况帮你重审案子的是平广王殿下,即便皇上不快,想必也不会为难自己的亲哥哥,现在只盼着段贵妃能悬崖勒马,放过你和程家。”
程岐听着有道理,点了
第142章 有心(二更)
蘅芜院的厅堂里,强撑着病体的程老夫人见平广王来,一时激动竟然酸红了眼睛,看的旁边的周妈妈也满心苦楚。
当年老国公和老太爷同杨家兄弟打天下,如今仅剩的一行人里,也只有平广王还能以初心待程家,还肯千里迢迢来探望她这个老寡妇。
听说了刑场和公堂上的一行激变,程老夫人担忧的心总算放下,她前些日子昏迷不醒,帮不上忙,还以为程岐必死无疑。
醒来之后,听周妈妈和红参说,二房和三房的两个人推诿搪塞,说是想救自己的亲侄女,可谁也不出力,竟做一些外挂花的是来混淆视听。
不过这些当着平广王的面,程老夫人并没有说,家宅不宁实在丢人。
“老夫人既然无恙,那本王也放心了。”
平广王推拒了红参奉来的茶:“想当年,老国公和老太爷上阵父子兵,在战场上是多么威风凛凛,可叹世事无常,如今二位已经过身那多年了。”
将那杯温茶递给程老夫人,他又道:“云央兄留下如此大的家业也是无用,还要苦劳老夫人掌家。”压低声音,“更何况,总有外祸临头,不得安宁。”
程老夫人和周妈妈对视一眼,无奈的笑道:“老太爷和云央走了,我这么个老东西自然是能扛则扛,好在宗玉他们也能成事,等扛不住了,就交了。”
想起程衍在菜市口的及时雨,平广王也心有余悸,但他担心程老夫人的身体,也就没有多提:“程宗玉虽是继子,但此事一出,也见得他的诚心。”
程老夫人颔首:“我倒是从来没疑心过那孩子。”放下茶杯,“这孩子自小养在姚家,受尽白眼冷对,饱尝人情冷暖,自然注重来之不易的家人。”
“受得了最坏的,也承得了最好的。”周妈妈接过话,“如此一来,宗玉少爷不会鲸吞那些奉承,更不会在意旁人口舌诋毁,也多有好处。”
平广王深觉有理,又多嘱咐了几句,起身告辞。
红参送客,周妈妈瞧着那人背影,小声嘀咕道:“这二王爷果然仁厚,当年若是他睡了龙床,咱们程家也不会落得如此模样。”
“住口。”程老夫人不满,“都这般年岁了,还口无遮拦。”
周妈妈忙道:“老夫人别恼,老奴也只是敢在您面前叨咕两句罢了。”又细觉不对,“只是老奴不解,三日之期,二王爷是怎么得了圣上的命令,赶回来救助岐姑娘的呢,这时间怕是不够啊。”
程老夫人早已看透:“怕是…他根本没有请示皇上,是一意孤行而来。”
“什么”周妈妈骇然,“这岂非欺君之罪。”
“无妨。”
程老夫人浑身疲累:“现在阖锡平的人,都以为是皇上派他来的,就算皇上那边知道了,也奈何不了什么,更会因为此事去追究段贵妃,那贱人没有得逞,便不会将事情闹大,你且放心吧。”
说罢,起身由周妈妈扶着往卧房走:“沙漠那边既然无事,我也就不过去哭啼添乱了,叫他们长房的几个孩子缓一缓,毕竟此事太大,别吓到他们。”
周妈妈应了:“这样的话,那夜食也就都在自己房里吃吧。”
程老夫人点头,临进卧室门槛,她突然握紧周妈妈的手。
周妈妈不解。
“杨璋。”
程老夫人叹了口气:“若老国公和老太爷泉下有知,他们老杨家,还有这么一个有心的,想必能更安息些。”
…
…
长房那边,程岐安然无恙,顾氏一口气松下来,险些昏倒,便叫冬青和顾杭赶紧扶回潇湘院,顺便去济心药坊请周老郎中去看一看。
一行人聚在程岚的院里,布置了饭菜,却都食之无味。
程岐除外。
她死里逃生,又好几天没正经吃东西,正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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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此后我为星(一更)
谢谢捉虫的小猪,细辛表示很细心,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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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汀兰水榭的路上,程岐腹内饱胀,干脆绕去花园消消食。
“姑娘,这眼见着要入冬了,这几日又多半折腾,还是快回院吧。”细辛在旁边劝阻道。
程岐脚累,索性坐在花坛边上,抬头看着黑透的夜幕,上面被薄云笼罩,休说是月亮,就是星子也一颗不见。
“我让你办的事,你午后去了”她仰着头淡淡的问。
细辛谨慎:“姑娘吩咐的事,奴立刻就去办了,生怕迟则生变。”压低声音,“奴午后去了城外南烛的妹妹家,一打听才知道,她妹妹前些日子说媒,可夫家嫌她家穷,不肯要,还是媒婆子提了南烛,说她家里有人在国公府当差,夫家这才答应下俩,本来她家掏不起嫁妆钱,前几日却突然有余了。”
程岐眯眼:“有人接济了南烛”
细辛点头,俯身过来:“奴问过了,据说是三房封过去的银子。”扶着程岐起来,“姑娘,南烛分到了长房,三房无缘无故接济什么,会不会…就是三房的人买通了她,让她偷了镯子陷害姑娘。”
程岐无言思忖,垂眸自己掌心的未愈的淤红,转身往出走。
“姑娘”细辛疑云满头的跟着,“您不查一查”
程岐倒是明白:“查查了又有什么用,就算真的是三房的手脚,我查出来两房撕破脸,那七庄生意便彻底拿不回来了,还会让外人看笑话,叫祖母夹在中间难堪。”平静的笑,“我不能那么…不懂事,对吧。”
细辛理解程岐的难处,怒火燃心:“委屈姑娘了。”
程岐淡笑:“什么委屈不委屈,过得都是日子罢了。”
细辛听这话一怔,严肃的脸上垒出些笑意:“姑娘。”
“嗯”
程岐转头看她。
“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细辛眼神透彻,“姑娘活了。”
程岐被她说的发笑,旋即细细的呼吸着花园新鲜的空气,算起来,穿越到这里也有大半年了,总算是有些活气儿在身上撺掇,也算是彻底适应了这里。
不管从前,也不管今后,只说现在。
纵使阴谋林立,波谲横生,满眼都是冰冷的黑暗。
但是。
程岐笑的温和:“细辛,你瞧那天。”
“黑漆漆的。”
细辛跟着抬头:“,那云真是能遮,漫天连个亮都没有。”
“那…”程岐坦然,“以后我给你们照亮,可好”
细辛先是一愣,几秒后眼圈不知怎么就红了。
姑娘真是变得越来越好了。
“好。”细辛道,“有姑娘在,天再黑也不怕了。”
程岐颔首。
回不去和不回去可是两码事,当她想活下去的时候,她就能活得很好。
…
…
“平广王走了”
季氏瞧着程云夺进屋来,忙问道。
程云夺疲惫的坐下,揉着山根道:“走了,长房那边是太衡来送的,这小子还算识相,没当着二王爷的面胡说八道些什么。”
季氏还算贤惠的帮他揉着肩:“那有什么用,我听合欢说,那平广王来了咱们国公府,只在老夫人的院里坐了坐,就算程岱不说,怕是从老夫人嘴里,也提不出你的什么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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