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凤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陈婉煜Sun
霍景秀总觉得萧湛的气息太过灼热,扑在她的脸上让她觉得浑身发热。而他说的那句“甚是想念”,更是让霍景秀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
想念
真的么
不,这个大猪蹄子才不会!
霍景秀摇摇头,警告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他俩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她怎么能一见面就被他扰乱了思绪
霍景秀哼了一声,然后强迫自己坐直身子,瞪大她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对上了九王爷,“大半夜的,九王爷来干什么”
萧湛暗暗觉得好笑,这小丫头一会儿躲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这么正经,她这是怎么了
明明小时候,调皮得像个小男孩,胆子大得都能扮妖怪吓唬他,这长大了反而怂了
萧湛不由得笑了笑,“今儿你在文德殿替我洗刷了冤屈,我这会儿来谢谢你。明日午时,吉祥楼,请你吃饭!”
“我可没想帮你,我是在帮红叶。吉祥楼不去!”
霍景秀“啪”将镇纸放下了,再捂下去她手心都出汗了,偷偷地在裙裾上擦了擦,生怕被萧湛发现。
萧湛暗自一笑,故意又往前凑了凑,差一点就要撞上霍景秀的鼻子。
霍景秀似乎是吓坏了,整张脸涨得通红,整个身子微微后仰,几乎快要跌倒。
萧湛大手一捞,宽大温热的手掌贴住了霍景秀的后背,惹得她浑身一紧。
萧湛轻轻言道:“你怕我”
闻言,霍景秀脸色一变,猛地推开了萧湛,似有些生气地说道:“鬼才怕你!”
萧湛身子一晃,差点没跌倒,他好笑地望着霍景秀,双手交叉在胸前,“那你为何不敢赴宴”
“谁说我不敢不就是吃顿饭么,去就去!”
说完,霍景秀就后悔了,暗自怒骂一声,叫你嘴快!
萧湛满意地笑了,“那就明日午时见!”
霍景秀懊恼地挠了挠头,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拿起先前的那本医书,脑袋往里一埋,再不说话了。
萧湛见她如此,不由得暗暗一笑。
小妖怪!
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
翌日,霍景秀如同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练了一套拳之后才回屋用早饭。
边吃早饭,她还边翻看昨晚写的案卷,确定没问题了才叫二喜帮她收拾好,一会儿送去大理寺。
正吃着饭,镇南王妃来了。
“阿娘!”霍景秀咬一口馄饨,边嚼着边给镇南王妃请安。
镇南王妃一个月没见自家闺女了,见她下巴都削瘦了,不由得心疼道:“瞧你,都瘦了,怎么不好好吃饭的你师父怎么照顾你的”
霍景秀撇撇嘴,她不知道多能吃,师父都说她把他吃穷了呢。
镇南王妃捏一捏霍景秀的手臂、腰,皱了皱秀眉,“安嬷嬷,去我那小库房找两只上等的人参,叫厨房炖了鸡汤,给秀秀好好补补。”
安嬷嬷忙应了是。
霍景秀端着吃馄饨,道:“阿娘,我今儿午饭在外面吃。下午要去一趟将军府,不定什么时辰回来,您别就忙活了。”
镇南王妃怜惜地抚了抚闺女额前的碎发,“没事儿,阿娘等你回来再喝。”
“听说薛家出了事,是怎么回事儿”
昨儿镇南王妃外出,回府时霍景秀已经睡了,她便也没问。只是早晨起来,听镇南王说薛家出了大事。
那薛红叶往常就与景秀交好,如今碰上这样的事,景秀自然要多多宽慰与她。
霍景秀叹了口气,道:“红叶她,想必是不大好。她大哥没了,大嫂和二哥入了狱,薛家恐怕……”
镇南王妃闻言微蹙了蹙眉,面上犹自浮现了些许忧虑,“红叶性子单纯,如今碰上这种事想必心里一
第九章 又扛了个人
霍景秀从窗子上直接跳了下去,大概是刚刚喝了酒,落地的时候明显有些晕,脚步发软,差点儿没跌倒。可她没在意,抬脚就往案放现场去了。
只是在繁华的东大街地段,一时便就围了很多人,霍景秀想挤挤不进去。
“让开!”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威严霸道的声音。
一听就是九王爷萧湛。
他就往那边一站,就算不开口,也能让人觉得气势逼人,更何况眼下他板着一张脸,似乎有些不悦。
众人很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
霍景秀这才趁机走了上去。
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倒在地上,胸口被捅了个窟窿,汩汩往外冒血。而他身边,站着一个被吓坏了的小厮。
霍景秀没有一丝半点犹豫,连忙蹲下按住男子的伤口,鲜血渗出,染红了她的白裳。
萧湛怔了怔,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霍景秀点住男子几道穴位,以免他失血太多,然后冲那吓傻了的小厮吼道:“去找马车来,送你家主子去医馆救治。”
小厮傻愣愣地,没说话。
萧湛抬头心里来气,抬手就是一巴掌,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去找马车,送你家主子回去!”
小厮一震,这才回过神来,又瞧见玉面修罗萧湛凶神恶煞的吗,差点儿没哭出来,“他……他不是我家主子,我家主子他……他跑了。”
霍景秀愣了愣,可是人命关天,实在危急,当机立断转头朝萧湛,“九王爷,请您帮个忙。”
萧湛若有所思地望着霍景秀,见她一脸急切,眼眸中极其真诚并不掺杂一丝别的,不由得心下一动,这小妖怪,竟这般善良可爱。
“王爷!”霍景秀再一次催促道。
萧湛微微颔首,伸手就将男子扛在了肩上,而后大步走出了人群。
霍景秀急忙跟上去,倒也没忘拽着那个小厮一起走。
萧湛把人送到京州最有名的医馆——君安堂,那里的大夫蒋君安是九王爷的老相识,也没多问,就把人收下了。
霍景秀随后也到了,跟拎鸡仔似的把那小厮往旁边一扔,“站这别动。”
“王爷,那人怎么样”
萧湛交叉着个双手,斜斜地看了一眼霍景秀,然后道:“里头治着呢。我说,人已经送来了,是不是该去吃饭了”
霍景秀瞥了他一眼,好像现在不是说吃饭的时候吧,难道不应该先确定下那个人怎么样了,然后查一查谁把他刺伤的吗
在九王爷霸道的认知里,那人与他们一点都没关系,送他来医馆已经仁至义尽。
想到这儿,他大手一抻,也没管自己是不是勾着霍景秀的脖子,抬脚就大步往外走。
“放……放开我,我……还要问话呢。”霍景秀被萧湛壮实的手臂勒着脖子,差点儿没缓过气来。又因为萧湛靠得她很近,不自觉地就红了红脸。
萧湛侧头一看,就瞧见霍景秀粉嫩粉嫩的脸蛋,连那小巧的耳朵都是泛红的,不由得怔了怔,“我差人帮你问。”
只见他抬头,像是朝屋顶方向,“你俩给老子滚下来。”
宋家兄弟眼角一抽,糟了,跟踪萧湛被发现了!
通常跟踪萧湛,只有一种后果,就是被他扔到演武场被狂虐。可眼下,有霍郡主在,或许他俩跑个腿,就能让萧湛把这事儿给忘了。
宋家兄弟俩对视一眼,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宋连成笑眯眯地迎向霍景秀,那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郡主好久不见啊,怎么着,有事尽管开口说话
第十章 我怕我会砍了他
萧湛觉得,如今的京州城与他印象中的不一样。想当年他还没去北境那会儿,京州城简直是民风淳朴,那些文弱书生每天就只会摇头晃脑,手无缚鸡之力,跟个弱鸡似的。
哪会像现在,见一个砍一个。
看着接连送进来四个受伤了的书生,宋家兄弟俩也愣了,“怎么个意思,这……”
萧湛撇撇嘴,望向了身旁一脸严肃的霍景秀,只见她微微蹙着眉头,神情十分难看。
方才,他们俩刚到吉祥楼,刚坐下吃饭,然后就听见隔壁雅间里突然响起几个惊叫声。
“救命啊,救命啊,路二疯了,路二疯了!”
霍景秀扔下手里的筷子就往隔壁跑去了,只见那小小的屋子,横躺着三个书生,而持刀的路二跨坐在一个身着淡青色衣裳的书生身上,手起刀落,鲜血喷到他的脸上。
他微微回过头,露出浅笑,原本那双清澈明朗的眼睛里此刻竟是令人心惊的残忍。
萧湛抬脚狠狠踢了过去,路二被踢倒在地,手里的短刀也掉落在了地上。
路二没觉得疼,躺在地上,唇角依旧挑起,可是躺着躺着,他的眼角处忽然滑落了泪水。
再回过神,他已经被人关进了京州府衙大牢。
再说君安堂。
萧湛和霍景秀把人送进来之后都没走,似乎都忘记了要吃饭这事儿。
霍景秀的脸色尤其难看,是萧湛从未见过的凝重。
他推了推她,问:“小妖怪,你怎么了”
霍景秀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我认识今天伤人的路二,他是国子监的学生。往常性子温吞,很是和气,跟文远伯一模一样。去年秋闱的时候,他的成绩很不错,连官家都说他往后能接文远伯的衣钵。”
“我印象中,他很胆小,旁人欺负他骂他他都不会还手。可今天……王爷,你还记得我们进去时,他那个眼神,他对于他今日所为没有半点害怕,反而像是解脱了一般愉悦。”
霍景秀有些动容,几乎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为那路二感觉到惋惜。
萧湛听着,摇摇头,“我倒是与你有不一样的见解。路二是害怕的,他杀第一个人是明显害怕,所以刺楼大的时候刺歪了。到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他才渐渐熟练了。一刀刺进胸膛,来的时候我检查过,估计活不了了!而最后那个,他大概是觉得自己要完成任务了,有些松懈,加上我们有突然冲了进去,他明显很害怕,所以那一刀更不能致命。”
“最后,你说他解脱了一般愉悦这点,我同意。另外还要加上,那路二,估计也不想活了!”
闻言,霍景秀一震,“所以,他连跑的举动都没有。”
一旁,小乐差点儿要吓晕过去,他家二公子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呢
五个人啊,他竟然砍了五个人。
这下子,该怎么办
宋家兄弟俩在一旁听着也是瞪大了眼睛,这传闻和事实不符啊,不是说那路二是个温润公子么砍一个,或许是私仇,这砍了五个的,是怎么个意思
暴虐狂杀人犯
他俩张了张嘴,想问怎么回事,可那头萧湛正安慰霍郡主,上前打扰了会不会被萧湛砍
可好想知道,又不敢问,怎么办
霍景秀难受了一会儿,才打起精神来,与萧湛说道:“今儿这饭怕是吃不成了,很抱歉,王爷,我要去京州府衙一趟。改日,我请您,给您赔罪。”
萧湛瞧了瞧她被鲜血染红的衣裳,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道:“我送你回王府换件衣裳,再陪你一起去衙门。”
“王爷您下午没事儿”霍景秀愣了愣。
萧湛撇嘴,回京这些时日他哪天没事啊
第十一章 令人难过的往事
柳家是清贵人家,柳侍郎乃是文人雅士,所以住的地方有些偏远,但却幽深雅致。
柳府之中,挂满了白帆和白灯笼,柳萍儿的灵堂就设在大堂。
柳侍郎和夫人少年夫妻,相守一生,就得这么一个独女。所以,柳萍儿忽然逝世,这对柳侍郎夫妇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
萧湛和霍景秀到柳家时,柳夫人在屋子里歇着,而柳侍郎,则是呆呆地坐在柳萍儿的灵堂内。
他神情悲怆,仿佛苍老了许多。
“柳伯伯。”
霍景秀与柳萍儿虽然不是什么闺中密友,但两人也算是相识许久。柳萍儿性子和顺又贴心,霍景秀对她的印象极好。先前,柳萍儿来给她送生辰礼时,还曾经有人打趣过她,说她不日就要嫁做人妇,这往后与她们这群未嫁少女可不便来往了。
当时柳萍儿羞红了脸,盈盈目光中噙着浓浓的幸福。
那一日,她幸福的样子深深地刻在了霍景秀的脑海中。她还想着,等柳萍儿出嫁添妆时,要送她一套上好的头面。
可,她礼物已准备好,柳萍儿人呢
了无生息地躺在这冰冷的棺材之中,无论她的爹娘多么痛苦多么绝望,她都不会再睁开眼睛来瞧一瞧。
霍景秀暗自抹了抹眼泪,“柳伯伯,发生什么事了萍儿她怎么会……”
柳侍郎缓缓地抬起头,双鬓竟有了白发,可见悲痛之极。他瞧见霍景秀,便连忙站了起来,“郡主,您……您怎么来了”
霍景秀见他身形削瘦,站着都有些摇摇晃晃,便忙扶着他坐下,道:“萍儿的事情我听说了,还望您节哀顺变。只是这怎么突然会……”
听霍景秀问起来,柳侍郎的双眸便瞬时盈满了泪水,“郡主,要是您早些时候回来,或许……或许萍儿就不会死了。苍天啊,我柳某一生正直,为民请命,可是如今,我却无法替我女儿伸冤。”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