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秦朝做圣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耳不二
“可阿翁以后再也回不来了。”
小男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抽噎着,却又极力忍耐,不敢太大声,似乎怕有人听见。
“阿翁以前会在阿媼面前替我说话。阿翁还常常带着鱼回来给我吃。阿翁还会教我徒手捕鱼,可我很笨,学了很久也没学会。阿翁有时候会带我到河里游泳摸石头......”
小男孩如数家珍,说了许多与他阿翁有关的事情。说起这些,小男孩的脸上隐隐带着笑意,可他最后一想到再也见不到阿翁了,又是哭了起来。这一次,他再也忍不住了,涕泗横流,哭得极大声。
小男孩紧紧抱住拢着的双腿,将脑袋埋在了腿间,哭的伤心极了。
嬴泽默默的陪伴在一旁,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良久后,小男孩的哭声渐渐小了些。
“你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想让阿翁活过来。”
......
“那以前呢”
“以前...以前阿翁阿媼把鱼肉都给我吃了,他们只吃鱼头鱼尾。我最想让阿翁阿媼也能吃上好吃的鱼肉。”
嬴泽微微一愣,小男孩的善良乖巧让他感到一阵意外,也令他感到心酸。
为何善良之人,大多过得不太好。难道这便是生活
“现在你阿翁不在了,可你的阿媼还在呢。你要好好努力,争取早一日让你阿媼吃上最鲜美的鱼肉。”
小男孩咬着下唇重重的点了下头。
嬴泽洒然一笑,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或许呀,你家阿翁正在天上看着你呢。他会默默看着你健康长大,看着你成为一名大丈夫,看着你把阿媼照顾好。你不会让你阿翁失望的,对吧”
小男孩抬头仰望着天空,眼眸中神采奕奕,认真的应了一声。
“喏,尝尝”
嬴泽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枚柰[nai]子,递给了小男孩。望着夕阳,嬴泽自顾自的大口吃着另一枚柰子。
小男孩见嬴泽吃得甚是开心,忍不住也是咬了一口。这一口咬下,肉脆汁多,酸甜可口,男孩某种似有光芒迸射,妙不可言。
可第一口咬下后,小男孩只是盯着手上的柰子,许久未咬下第二口。
“嗯怎么了”
小男孩有些羞涩道,“我...我想给阿媼也尝尝。”
嬴泽不知该如何言语,只是又掏出一枚柰子交给了小男孩。
“这是最后一个了,我也得回家了。以后,有缘再见。”
在小男孩的道谢中,嬴泽起身离去。男孩兴冲冲的转身跑进家门,却是和一妇人撞了个满怀。
“呀,阿媼,你尝尝这个,可好吃啦。”
“元儿乖,你留着明日再吃吧。”
“不!元儿已经有一个了,阿媼吃!一定要吃!”
“......好。”
身后隐隐传来母子二人的只言片语,嬴泽踏着余辉漫步着。
其实嬴泽知晓,在小男孩哭泣时,木门后也隐隐传来一妇人的抽噎声。只不过声音很小,伤心的小男孩并未注意到。
这平凡的母子,却是有着不凡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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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声势浩大审案前
翌日清晨,天尚未大亮,东方才开始发白,黑色的天空渐渐在褪色,空气里还充满着夜的香气,两个脚步声在院中润湿的草地上微微响着。
“大兄,审案要这么早起身的嘛”嬴泽打了哈欠,浑身散发着欲睡不得的幽怨气息。
“寻常黔首半个时辰前便起来了,你呀,性子还是懒惰了些。”
“我可是重伤未愈啊!不懂得体谅体谅伤者”
“噢是谁不听劝非要亲自参与审案这可就怨不得别人啊。要不,你这就回去歇着”
“啊咧大兄,你这是研读了墨家《墨辩》呢还是私下寻着哪位名家先生偷偷拜师学艺啦何时变得如此能言会道。”
“唉,这可当真怪不得为兄啊!这不是常与十三相处,久而久之不就如此了嘛!”
“哈哈,大兄,你变啦!居然会兜着弯奉承别人了。不过...妙得很,我喜欢!”
在插科打诨中,嬴泽的困意渐去,与扶苏同乘一辆马车,前往了县令府衙。
秦时娱乐项目几近于无,黔首大多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为生计而奔波劳作。寻常时日,黔首唯一的消遣便是说说闲言聊聊家常。譬如哪家顽劣孩子挨了最多揍,何家待字闺中的小娘子最俊俏,东巷那李寡妇近日可还滋润,可有老友新邻飞黄腾达......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可能成为黔首间闲聊热议的话题。
在这个娱乐项目朴素到贫乏的时代,天亮起身劳作,天黑睡觉造人,雨天无事打孩子,闲来时胡扯几句,这便是黔首的日常。
而当下的昌国城,却是出了一件非同凡响之事——罗富命案。
死人并不罕见,自古有之,审命案虽不多,但也时而有之。可伴随着一把大火,死者妻子将此事闹到了官府,而后死者弟弟又是控诉其嫂行为放浪谋害亲夫。这瞬间便点燃了昌国城黔首的八卦之心,一时间罗富命案成为街头里巷最为热议之事。
有人思绪简单,始终认为罗富之死不过是场意外,此事都是柳青青罗奇在胡乱生是非罢了。
也有人知晓那罗奇是个赌徒,死死坚持是那罗奇贪婪无度,谋害兄长妄图吞下家财。
还有不少人见那柳青青姿色不俗,坚信是柳青青是欲求不满嫌弃罗富那半百老头,而与人勾搭害死亲夫。
甚至有人认为罗奇与柳青青是在唱双簧,不过是为了迷惑外人,已掩盖两人狼狈为奸的真相。
更甚者则异想天开,说那柳青青是个吸食男子精气的妖妇,一场大火不过是其毁尸灭迹的手段而已。
总而言之,这持续了近一个月的命案,随着时间的推移,已是家喻户晓,且越传越是玄乎。时至今日,罗富一案再次开审,也迎来了此事的**。
食时,天已大亮,朝阳升起。
当扶苏与嬴泽乘马车来到县令府衙不远处时,周遭已是人山人海。相较于嬴泽上次看到了一大群人,此时可能唯有用十几大群人来形容了。
车马通行不便,兄弟两人只能下车步行,在人声鼎沸中从侧门进入了县令府衙。
“不至于吧,不过是审个案子而已。”满头大汗的嬴泽脸上惊讶不已。方才那人头涌动的情形可谓与后世节假日的著名旅游景点有的一拼。
扶苏显然也是未曾想到此案影响如此之大,“如此阵仗是有些大了,也罢,莫作他想,我们先去见父皇吧。”
第二十八章 万众瞩目破案始
半个时辰后,李德已是正坐于府衙大厅正上方的案几前,其左侧站着一名身形健硕的少年。与往常稍有不同的是,负责维持秩序的县令府中仆役,一律换成了二十余名佩剑带甲的魁梧侍卫,端是威严无比。
此外,在李德案几一侧负责记录审案细节的掾吏,换成了一位翩翩白衣公子——扶苏。扶苏跪坐案几前,执笔等待。扶苏的身后又是站着三人,分别是始皇帝、蒙毅以及赵高。
府衙前院站着的数十黔首,并不知晓一统六国的始皇帝也站在堂上。但随着威风凛凛侍卫的出现,一股无形的肃杀气息传来,前一刻的喧闹渐渐消失,周遭开始静了下来。
一切已是准备就绪。
秦朝对于案件审理极重证据,尤其对于涉及性命的案件中,既要有物证,也要证人证言,甚至还需让案件相关人员当面各展其辞以辩明案情。
当下对于罗富一案的审理其实已经算是完成了前期工作,只待解决柳青青和罗奇二人的争议,进而审出真凶。
片刻后,柳青青和罗奇被带到了众人面前,安静的厅堂霎时议论纷纷。
“嗜赌贪财也就罢了,竟是连亲兄长也不放过,可恨!”
“真是不该和你住在同一里巷,败坏名声!”
“罗富在天之灵,是不会放过你的!”
“不要脸的娼妇,竟然谋害亲夫,呸!”
......
瞬间沸腾的厅堂中骂声四起,其中两种声音最为突出,一是唾骂罗奇“败家子”、“狼心狗肺”,二则是认为柳青青是“”、“浪蹄子”。在口诛声讨中的音浪中,后者远胜于前者,尤以某些嫉妒柳青青姿色的妇人为最。
嬴泽默默的看着这些群情激奋的黔首,他不由感慨无知民众的可怕,也想起了舆论对司法的恐怖影响力。若是此时流行春秋决狱,或是以礼治国,当下的柳青青大抵已经被愤怒的黔首直接拉去浸猪笼了吧。若是那样,柳青青也许永远也不会有在众人面前辩解的机会。
是什么能让这些人如此愤慨激昂,叫嚷得如此凶狠呢或许,真的只是事不关己吧。
经此一案,不论结果如何,流言蜚语这一把杀人诛心的无形利剑,已是将柳青青一身名誉彻彻底底的毁了。
念及此处,嬴泽也越是不明白这柳青青报案的目的何在,是什么使得她肯如此牺牲。
啪!
“肃静!”
惊堂木霍然拍下,一响之下,满堂皆静。
李德虽只为一方县令,却是德高望重,深受昌国城黔首敬仰。一众黔首安静地期待地李德圆满审结此案。
李德目光如炬,先是看着精神不太好的柳青青,“罗柳氏,你报案称有人在夜里纵火将你夫君罗富活活烧死,此言属实”
“千真万确!民妇当真是冤枉的呀!”
李德点了点头,又是问一旁的罗奇,“你报案称走水那晚曾亲眼见罗柳氏与人私会,并蓄意纵火毁尸灭迹,此话当真”
“句句属实,望使君明鉴,定要还我兄长清白!”
简单的几句询问后,李德不再言语,而是侧头一点向身旁的少年示意。当县令李德做出此动作时,众人的目光也随之移到了少年身上。
少年身高七尺六寸,身材欣长,向前走了几步后,朗声而语,“来人,把东西抬上来。”
话音刚落,数名侍卫组织着围观黔首往后退,在厅堂前院腾出一片空地。随后又有三四个人提着一捆捆薪柴走了进来。堂下黔首正在猜测这少年意欲何为时,耳畔便有一声声凄厉的嚎叫由远及近不断传来。
这嚎叫声虽是凄厉,但在场的许多人神色一动,并不感到陌生。
果然,两头大白猪被人抬了上来。猪的四足皆已被死死绑住的,似乎已经察觉到猪生将尽,正拼命发出最后的嘶吼。
看着架好的两堆薪柴和被绑的猪,无人知晓这不明来头的少年究竟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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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案情渐明却有变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当活生生的事实直接摆在众人面前时,其震撼人心的效果远非空口无凭的一两句话所能达到的。
一众黔首在惊异中渐渐安静了下来,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嬴泽。至此,再也无人会对嬴泽表示怀疑。如此一番手段顿时就镇住了场上所有人的心神,他们只能在感慨英雄少年的同时,期待着嬴泽的下一步举措。
扶苏微微一笑,执笔于竹简上写下:杀猪举灰,破案伊始。
在嬴泽的质问下,柳青青神色颓然,竟是无言以对。而嬴泽却步步紧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罗柳氏,你是否想说自己并不知情,不知晓罗富在烈火焚烧前就已死去”
柳青青身躯莫名一颤,似乎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立即对着嬴泽连连点头,“对对对!民妇不知情,并不知晓夫君已被贼人所害。”
见柳青青如此表现,始皇帝默不言语,又是看着自己这个痴愣了十五年的皇子,目光有些复杂。而他身后的蒙毅则是黯然叹息:愚蠢,哪有主动步入敌手陷阱的道理。
已经渐渐掌握审案节奏的嬴泽,不紧不慢,“传证人。”
一名年轻男子被侍卫带到了公堂之上。此人一出现,柳青青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眼眸里带着恐慌。
“这人不是城东药铺的圆小子嘛!怎么,难道他也与此案有关”
“不会吧,圆小子性情挺好的呀,对家中老母也是蛮孝顺的。”
“人心难测,还是看看那小公子如何断案吧。”
在纷纷议论声中,药铺伙计噗咚一下跪倒在地,“前些时日李公子的舍人李季来药铺找到我,吩咐我要反复叮嘱罗柳氏注意用药事宜,以及过量用药的后果。小人想着此事并无甚影响,恰巧家中老母患病急需钱财,小人一时猪油蒙心,便收下李季的钱财,做了此事。其他的事情,小人一概不知,还请使君明鉴啊!”
在嬴泽表明要参与审理此案开始,李德其实已经很识趣的不准备插手,全权交由嬴泽处理此案。如此,这棘手的案件不论结果如何,始皇帝都不会怪罪到他的头上。
本想高高挂起的李德,此时神色一怔,喃喃自语道,“李公子哪个李公子等等......李季!”
刹那间,一丝寒意从脚底透上心头,李德本能地察觉到事情似乎正在朝着一个可怕的方向发展。他恍惚间想起前几日刺杀始皇帝的反贼中,有一贼人名李季,而他府中也有一个叫李季的仆役。
天下姓李的多如牛毛,排行老三的也都叫季,或许这只是个巧合吧。
李德在心中不断地安慰着自己,可他越想越是心慌。若这李季当真只是同一人,那么依照秦律,家中藏有贼人知情不报罪当连坐。即便不知情,身为一城县令的他也有失职之罪。
在李德思绪万千之际,嬴泽出言提醒,“李县令,接下来还是由我来吧。”
“治狱就劳烦十三公子了。”李德面露感激,不论如何考虑,此时他都不宜再插手了。
嬴泽点了点头,“你是否多次明确告知罗柳氏,那用来调养罗富心疾的药方,必须按时按量服用,若是过量则可能会危及性命”
药铺伙计点头答是,“这一帖药罗柳氏每次都会来药铺购买半个月的分量,如此已是一年多了。也正是如此,李季当时提出那般要求时,小人不成多想就随口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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