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谜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畔茶佉水
“除了之前说过的,还有一块帛和一枚玉戒指,这些东西我怕出什么意外,找到后就拿到了书房,现在就在裴府尹手里,不过府尹今日不在城内,最晚入夜前会回来。”
毕竟今天是七月十五,是祭祖的日子,裴府尹出城说不定就是为了去祭祖吧,怎么着也得到黄昏才能入城了。
“出城”安长月愣了下,扭头看向尾随自己前来的叶云深和李淙,两人对视一眼,李淙说道,“今日是七月半,是鬼节,裴府尹是祭祖吧。”
他说着看了眼仵作,仵作点点头表示应该是,他昨晚呈交了东西后才想起来,那时候裴府尹已经走了,他也不好追去人家家里要啊。
安长月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立刻抓住叶云深的胳膊说道,“赶紧的回家,今天咱们也要去祭奠故人的。”
叶云深啊了一声,突然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早年父母回来中原都会去祭奠一下邙山上的故人,他们俩今年恰好在洛阳,肯定也得去祭奠一番才是。
也不用安长月拽着了,小跑两位就往外去,仵作一脸迷茫的看着紧随其后叫喊着的李淙,摇头心想年轻人真是活力十足,他就懒得动那么快了。
李淙一路跟着安长月到了府衙门外,才知道他们所说的故人是谁,不由心中一凛,他想到了他们二人身份肯定不一般,却没想到身份这么不一般。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幼年时听阿耶提及过此人,是个英雄,不过我听闻李公不是陪葬昭陵吗怎么会在洛阳也有坟冢”
这一点几乎大唐的将士都知道,陪葬于帝王陵寝,那可是无上的荣耀,即便时至今日,也是段美谈呢。
“衣冠冢,是李公子为李公建造的,方便祭拜。”安长月说了句,并没有拒绝李淙跟着,反正李淙也是姓李,五百年前两人说不定就是一家,祭拜一下先辈也是应该的。
李淙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难怪了,不过他不曾听过李公后人有到洛阳立什么衣冠冢啊。
他心里那点东西怎么可能瞒得过安长月,才在马车里坐定,安长月便解释道,“义子,你不用多想了。”她叹了口气,阿娘有提起过当年祖母和祖父在洛阳的事,不过零零散散的不大齐全,她只能推测
第208章:声东击西
从邙山上下来,天色已经不早了,安长月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催促着叶云深赶紧回城中,最好能跟上吃夕食,今日一天跑来跑去,实在饿的快了些。
顺路安长月买了几个胡麻饼和饆饠,李淙比她还饿,东西才刚一到手,李淙就报销了两个,安长月赶忙把自己的份儿放在身边,生怕被他给盯上了。
这些东西自然不够三人吃的,可今日特殊,现在天色不早,又加上今日是七月半,再者坊间厉鬼索命的传言不减反增,大家早早收摊回去也是理所当然。
几人回到叶家的时候,杨义德在里面等着,他那日去处理自己来洛阳的事,便耽搁了这一日,这会儿来找人才知道他们去城外祭奠故人了。
“怎么样案子可有什么新进展”杨义德问道,三人谁都没有正面回答,安长月直接吩咐李叔弄点吃的,他们这一行不吃饼还好,这一吃反倒更饿了。
见三人这样,杨义德摇头失笑,也没有再问案子的事儿,不过等吃饭这段时间安长月倒是自己说了起来,“仵作在王顺身上发现了一块帕子,那帕子的香味很特别,我在艳春楼里闻到过。”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万一是粟箬给王顺的呢”杨义德问道,安长月摇头,“不会是她,如果是她,那凶手就没必要冒险潜入府衙,还把敛房翻了个遍。”
更重要的是,在去敛房之前她还打晕了粟箬,差点就误导了她的判断,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眼前最重要的是找出手帕的主人,也许这是最后的机会。
安长月有十分强烈的预感,今日鬼节过后,凶手再难抓住。
入夜时分叶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李叔很快领着人走了进来,是河南府的差役,那人拱手说道,“今晚情况特殊,裴府尹特意让小的前来请几位过去,马车已经准备好,请不要耽搁。”
表面上看这些安排是为了案子和他们的安全,实际上裴迥自己也怕了,七月十五中元节,届时鬼门大开,百鬼夜行,裴迥虽然心里不相信这些东西,可杜庆民、牛二和王顺的死着实诡异。
安长月没多问,跟着那差役往河南府府衙过去,一路上差役的眼睛一直在各处观察,生怕索命的厉鬼在黄昏时分就出没,看的安长月心中一阵好笑。
杨义德叹了口气,这世上本无鬼,就是这些人传的多了,便以为有神就得有鬼,而鬼莫名其妙就成了害人的东西,殊不知害人的除了鬼,更多时候可是人啊。
河南府府衙今日夜里十分热闹,大部分差役都被留在了府衙中,这些人中好多都见过安长月,知道他是从长安来的,也隐约知道她在长安的丰功伟绩,都一脸巴巴的希望她能帮着破了这案子,好让他们能消停几天。
当夜幕降临,本身在书房内批阅公文的裴迥突然一溜小跑到了安长月所在的大厅,这里围了不少人,见裴府尹这么失态的跑进来,立刻都警惕起来,以为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事确实有,裴迥跑这一阵儿气喘吁吁,捂着胸口断断续续的说道,“有,有,有鬼啊!”
这话一出顿时吓得一众人脸色发白,安长月扫了众人一眼,心说官府衙门重地,这些人怎么胆子会这么小这可跟大理寺那帮没法比啊。
“裴府尹什么意思”她张嘴问道,裴迥脸色煞白,
第209章:死者汤兰
“谁是主事的,麻烦出来一下。”安长月朝四周看了眼,发现上次见的那位妈妈并不在。
“是柳娘,她吓晕了,这会儿正在楼上休息。”说话的是个穿着十分轻薄的娘子,她见安长月看向自己,便微微屈身说道,“奴家如霜见过众位官人。”
如霜的眼睛在安长月身上打量了一圈,她虽然穿着胡服,但却不难看出是个女子,只是既然以这身打扮前来,如霜也不好直接称呼她为娘子。
“嗯,这人怎么会死在这里她不像是楼里的人啊。”安长月看着眼前的尸体,女子的尸体是完整的,身上的伤口比较多,看样子这次凶手很仓促,没能把人开肠破肚,不过她猜测胸口上的伤口应该跟前几个一样。
如霜叹了口气,“确实并非楼里的人,这人是前街汤饼店的老板娘,不知道发什么疯,找女儿竟然找到了我们艳春楼,还死乞白赖的非要柳娘给个说法,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呀。”
安长月蹙眉,汤饼店老板娘找女儿竟然找到了青楼,这,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官人是不是也觉得奇怪,哎呀,这人犯起糊涂来哪里还有理智可言,不过她都已经死了,奴家说这话可有些不大合适。”如霜说着拿帕子掩了掩嘴,脸上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谁知道汤饼店老板娘和她女儿为了什么闹翻”从如霜的话语里可以得到两个信息,汤老板娘跟她女儿因为某些事不合,汤家娘子时常来艳春楼。
前者好理解,后者安长月想了想,一个寻常人家的小娘子时常到艳春楼这样的地方来,如果不是有情非得已的理由,决计不会如此。
如霜看来在艳春楼里颇有一些地位,她朝四下里看了看,说道,“姐妹们,谁知道什么原因的就出来说一说,帮着官人们破了案也好让咱这人心稳一稳。”
话说的漂亮,周围几个看着姿色不错的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知道这汤家母女到底什么私怨,更不知道她家女儿如何到了艳春楼。
安长月环视一圈,看见一个手里端着托盘的婢子欲言又止,她便直接问到,“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没关系,知道多少说出来。”
婢子手中的托盘微微一颤,随后上前一步小声说道,“奴见过那位汤娘子,她是来等人的,至于等谁奴便不知了,不过听楼外的货郎说过,汤老板娘之所以与汤娘子有嫌隙,是因为她的婚事。”
她说完看了眼周围的人,见众人都跟着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她刚才就想说,但生怕自己多嘴会惹来麻烦,这才一直没敢多言。
但她就算再孤陋寡闻,也知道知情不报会受到惩罚,所以那官人问她的时候,她才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婚事”安长月诧异的看着那婢子,随后看了眼杨义德,杨义德立刻点点头出去,约莫过了一刻钟后回来,低声跟安长月说了什么。
安长月忍不住挑眉,不过她却没立刻让杨义德把人带进来,而是低声问道,“楼里盘查的如何了有没有找到那人”
她刚才把帕子给了武侯,这会儿约莫这时间差不多了,便转头询问了一句,等在旁边的武侯低声说了句,安长月嘴角挑了挑,找到了就好。
很快武侯押着两人走了上来,一人是艳艳,一人则是楼中的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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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死而复生
艳艳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本想再说几句为自己辩驳,但很快她从安长月眼底看到了自信,她知道如果不是证据确凿,她不会这么说。
“安娘子何出此言”
艳艳没有说话,一旁的花魁却不解的看向安长月,她脸上的无辜和迷惘一点不带作假,她是真的不知道安长月所言究竟为何。
“哟,终于肯说话了,你当然不知她们在你背后做了什么,不过高昌舞姬阿蕴你不会也不知道吧”安长月不怕花魁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怕她一眼不发。
她如今的自信全部建立在当年花魁救下阿蕴的前提下,她曾再次询问过仵作,当年阿蕴的尸身确实由艳艳认了,不过当时尸体脸部被乱石划伤,即便艳艳跟阿蕴相交不浅,怎么能如此确定那具尸体一定是阿蕴的
安长月把案子前前后后推测了一番,所有可能都存在,又全都不对,她后来再细细追溯了牵扯到此事的人的身份,发现她们所有人都跟青楼或多或少有些关系。
艳艳和阿蕴不必说,两人都是奴隶,艳艳被卖进艳春楼的时候,阿蕴在大户人家里做家妓,两人偶尔有来往,她对艳春楼也不算陌生。
春娘和粟箬就更不用说了,一个歌姬,一个被迫卖身,虽然春娘后来被杜庆民收留,但在那之前,确实也在青楼待过。
至于后来的莹莹和汤秋雁,两人则是偶尔会跟青楼有生意来往,凶肆的薄棺客源基本都是青楼和贫苦人家,而汤秋雁的情郎是给艳春楼送酒的。
这么一想之后,安长月的目光就不得不放在这些人的集中点上,然后发现除了青楼外,毫无头绪,而这些人中只有与艳艳亲如姐妹的高昌舞姬阿蕴死于非命,其他几人身边死的都是所恨之人。
当时安长月就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便再一次把目光落在高昌舞姬阿蕴身上,这些时日不仅查案,也私下里托人查了当年的细节,果然发现许多不一样。
本没有想到凶手会是她,但线索越来越多,尤其是后来那方绣有黄泉之花的手帕,和其上的脂粉味儿,那脂粉虽然低廉,却有一种香味来自域外,中原少有这样的味道。
后来她找家里人查过,那种香味来自高昌,不过随着高昌亡国,很少有人会用那种香味的脂粉了。
“你...奴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高昌舞姬,什么阿蕴”花魁的脸色变了变,很快便又是一副无辜的样子,可她隐藏的再好,只要有一丝变化,安长月都不会错过。
她没有着急接上花魁的话,而是扭头看着艳艳说道,“我听仵作说过,当时阿蕴的尸体被发现时脸已经成那样了,你是如何分辨出来的可有什么特征”
这些其实在裴府尹给的案卷上都有记载,她之所以问,只是想让艳艳自己被证据说出来。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就是阿蕴,我只看一眼就知道那就是阿蕴。”艳艳说这话的时候神情略显慌张,这件事过去时间不短,她以为会忘的。
“是吗可据我所知,你当年可不是这么说的。”安长月把那方手帕拿出来,将其抖开,那朵黄泉之花时隔几年仍旧鲜艳如新,如同当年在那人手中一样。
艳艳脸上的表情慢慢有了松动,她眼睛盯着那方帕子,心
第211章:步步紧逼
安长月等着仵作继续说下去,汤兰尸体上除了心口的伤之外,还有被钝器击打的痕迹,看样子是被打晕之后才带到这里杀害。
她看了眼四周的血痕,出血量不是很大,凶器上应该有一些止血的东西,不然这一刀下去,这点血量说不过去。
安长月眼珠转了转,她刚才就注意到了,只是觉得可能是地上地毯的缘故,现在仵作来了,她便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心口刺穿,这些血量正常吗”
仵作愣了一下,开始用手按压了几下汤兰身下地上的地毯,随后说道,“刚才没注意,但这血量并不足,第一杀人现场应该不是这里。”
安长月嗯了一声,低声朝武侯说了声,很快武侯再一次在艳春楼内仔细搜查,这次连茅房都没放过。
她时刻注意着艳艳的表情,花魁娘子确实知道的不多,不过据城外郎中所说,当年救下一个胡人的小娘子就是如今艳春楼的花魁。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既然说我们有嫌疑,带走便是了,何必如此折腾”艳艳有些着急的说,安长月笑了笑说道,“不急,既然人死在艳春楼,不过是不是你们所为,也总得先把案发之处查一查不是”
“你!”艳艳眼中有怒意闪过,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周围不仅有府衙的差役,还有武侯铺的人,而此时就连一向不怎么跟出来的府尹也走了进来。
“案子如何抓到凶手了吗”裴迥的声音从安长月身后传来,她这才想起来府衙还有一位府尹没来,不由嘴角扯了扯,姗姗来迟是为哪般
“差不多了,就等一个确凿证据。”正说着,从后院过来一个武侯,他神色匆忙的跑到跟前对着裴迥行礼,“见过裴府尹。”随后朝安长月低声说道,“在后院发现了一处翻动过的地方,在花坛一角,地下发现大量血迹和一支女人用的钗子。”
安长月没有立刻过去,而是朝杨义德使了个眼色,后者点头跟着武侯去看,就回来了,说那花坛正对着花魁的屋子,且花魁屋子的窗户是开着的。
安长月哦了一声,拿着武侯捡来的钗子晃了晃,“不知道这钗子是属于谁的”她朝四周扫了一眼,顿时否认声一片,谁也不敢说这钗子是自己的。
唯独那婢子犹豫了一下,抬眼看向花魁和艳艳,一脸不知道该不该说。
“是我的,那钗子是我的,你们要找的凶手也是我。”艳艳突然上前一步说道,她脸上有凛然之色,看样子是报了必死之心了。
但凶手就是凶手,不是她说自己是,那边真的就是她,不然大理寺的官差的也太好糊弄了。
裴迥脸上一喜,他一早看过卷宗,一路调查下来,这个艳艳的嫌疑确实最大,既然如今她自己都认罪了,那这案子不就可以顺利结案了
“好,既然凶手是你,本府尹便即刻将你押解入京,大理寺和刑部对此案十分在意,结案了也好。”他最后一句是心放回肚子里的自我安慰。
可惜安长月一挑眉直接将他这个安慰给打碎了,“裴府尹既然知道大理寺和刑部十分重视,可知草草结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她说自己是凶手,难道没有说谎掩护真正凶手的可能吗”
刚才她说出高昌舞姬并未真的死亡时,裴迥还没来,这会儿根本不知道安长月已经锁定凶手就是高昌舞姬阿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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