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谜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畔茶佉水
“如此说来,杨氏暴毙定然是另有玄机,如果是凶案,那我需要再把尸身检验才行,好在段家阿郎是个好说话的,要是碰上别的,说不定会冲进大理寺把我这一把老骨头暴揍一顿。”
老吴说着已经进了敛房,那门一开就有一股直击神志的味道,安长月站在门外稍微适应了下,才抬脚跟了进去。
 
第39章:夫人季芳
安长月忍了忍从地上爬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对她一脸嫌弃的所谓夫人,那人画着月棱眉,脸上敷着白粉,唇上在中间点了一点朱砂红,看着确实是贵族女子的打扮。
只是这说话的语气未免太过,安长月站在原地上下打量了那夫人一眼,敛起衣袖行了一礼,标标准准的礼仪,“奴家冒失了,还请夫人原谅,不知夫人是哪家府上的”
起先气冲冲的夫人先是被安长月的礼仪弄的一愣,她倒是见过这样行礼的,但却没资格接近,再听安长月说话的语气稳重大气,心里便知道今日怕是自己惹祸了。
她迟疑了一下,眼睛瞥见安长月衣袖上有一点污渍,这裙子看着也不是很合身,眼珠一转便有了认知,八成是哪家小户人家,为了充门面竟给自家小娘子穿这样的衣裳,真真是笑死人了。
“哪家府上你有什么资格问撞到了本夫人还不跪下道歉!”她心中窝着火,刚才从韦尚书府上出来,瞧着许久前有过几面之缘的姐妹一时意气风发,她心里便不痛快,刚巧又被冲撞,算是顺势找了个免费撒气的主儿。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眼前被她瞧着一文不值的安长月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当下便挺直腰杆眯着眼睛道,“既然是奴家的错,奴家自然要道歉,问清楚是哪家府上,好让李伯伯代为过府赔礼。”
“这是我们户部卫员外郎的夫人,你那位李伯伯是谁呀,晓得户部员外郎是什么官职吗”卫夫人身边站着一个同样愤愤然的侍婢,瞧那模样大抵觉得户部员外郎便是这长安城中顶大的官儿了。
安长月嘴角撇了撇,再次施了一礼,“原来是卫员外郎的夫人,失礼了,今日时辰不早了,明日等李伯伯下朝,奴家定然随他一道到府上致歉。”
季芳,也就是那位户部员外郎的夫人,立刻脸色就是一变,她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好歹是官家女眷,自然知道在长安城中需要日日上朝的皆是三品以上及部分官员,这其中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家阿郎这个小小员外郎能招惹的。
她脸上的凶恶立刻一收,有些惊惧的看着安长月,突然又觉得她这一身装扮也许只是凑巧,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给自家阿郎惹祸
侍婢也被吓傻了,紧张的站在季芳身边垂首不敢言语,季芳捏着手帕使劲绞了绞,才强自镇定的开口道,“敢问小娘子口中所说的李伯伯是...”
“哦,忘了说了,奴家初到长安,唯有李伯伯这一个长辈时常照应,他现在在大理寺任职,乃大理寺卿。”
扯虎皮这样的事安长月以前没少办,不过都是扯的叶云深,实在不行才会把阿娘扯出来,倒也是娴熟的很。
季芳和那侍婢一下子都给吓傻了,大理寺卿李朝隐竟然跟眼前这不起眼的小娘子有关系,那可是从三品大员,岂是她家能比的。
“不,不了,今日也是我慌不择路,李寺卿贵为大理寺卿,想来公务繁忙,此事便就此揭过吧。”季芳说着便急匆匆的走了,安长月也不拦她,反正左右不过吓唬人,完事自然该高高兴兴回溶月楼去。
叶云深趴在地上把地板从左擦到右,完了洗一洗抹布,再趴到地上重新擦,今儿个一整日他都没能闲着,楼上楼下擦了个遍儿,纤娘美其名曰锻炼身体,顺道还能
第40章:卦象杀人
纤娘站在溶月楼门口朝远去的三人挥手暂别,此时远处鼓声咚咚,马上就要夜禁了,长安城马上便要陷入沉静当中,选择在这个时候杀人,得是有多大的仇怨啊。 m.x
叶云深一路脸色都不怎么好,他干了一天脏活、累活,这会儿好不容易该吃饭了,又被派出来当保镖,他倒不是想拒绝,但总得先给马儿吃点草吧。
“阿兄别老哭丧着一张脸,办完这件事,回去说不定还有羊肉锅子可吃。”安长月笑的不怀好意,她也饿得很,可绝对没兄长那么饿,姑且能忍一忍。
李淙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叶兄,等去过卫家,到我那儿给你弄一顿好的,相信我阿耶不会不同意。”
说起这个李淙心里就郁闷,溶月楼一顿天价饭不仅把自己吃穷了,还连带着被罚了一月月钱,他家那位李寺卿说他当值时间胡吃海喝,所以该罚......
所以他现在没一文钱在街上吃,只能等去过卫家之后再回府求着阿娘做些好吃的,以此来犒劳犒劳这两兄妹。
叶云深不置可否,倒是安长月突然改了性子表示可以有,还特意点了几个菜,逼得李淙一到卫家立刻差人回府传去口信。
卫本临在户部的官职不算高,油水却不少,卫家的宅子从外面看不起眼,入内之后却可以发现处处都十分用心,却又用心的很小心,生怕别人看出来。
才踏进卫家花厅,便听到有个尖细的女声哭叫着说这是卦象杀人,前几日那道士说了夫人有血光之灾,如今可算是应验了。
安长月听着声音觉得耳熟,扭头循着去看,发现还真的是冤家路窄,哭叫的人正是今日黄昏才见过的季芳的侍婢。
那侍婢此刻完全换了一副模样,可怜楚楚的跪在地上,她跟前则是一个身长六尺余的男子,看着倒也是温文尔雅,只是那小眼睛时不时抽一下,无端让人觉出了些许猥琐。
卫本临正打算教训下这个不知进退的家奴,早前有季芳在他下不得手,但现在不同,虽然季芳死的蹊跷,可能会为他的仕途带来麻烦,不过有她的存在,他即便仕途平顺,心里总还是憋闷的很。
安长月揪着这个空档高声问道,“什么卦象杀人不会又跟之前那个道士有关吧”她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她就像让那侍婢看见她,便能顺理成章的私下里多问几句。
果然那侍婢和卫本临同时朝着她看过来,卫本临是皱眉,那侍婢却突然眼前一亮,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际,直直朝着安长月冲了过来,到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去,立刻哭喊起来,“小娘子黄昏前后见过我家夫人的,她当时人还是好好的,哪里会突然之间就暴毙了,还请小娘子让李寺卿好好查查呀。”
李淙对侍婢的言语有些莫名其妙,他这个正牌公子在眼前,为什么她会求到安长月头上难道说安长月真的跟他阿耶有关系会不会是小时候来过府上的那位仙子的女儿
似乎也之后那位仙子的女儿,才会让阿耶这么破例帮助吧。
安长月笑眯眯的看了眼李淙,声音清凌凌的,“黄昏之后你们可还见过其他人是直接回府,还是又转了道”
侍婢先是摇头,随后又突然叫起来,
第41章:死因相同
安长月和老吴一道回的大理寺,季芳的尸身被大理寺带了回来,卫本临非但没有阻止,甚至还十分乐意,若不是卫本临当时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安长月甚至都怀疑是不是他受不了季芳的压迫,从而奋起杀人。 x
去敛房这种事李淙和叶云深都不大乐意,二人借口回李家取饭菜,头也不回的走了,安长月没有拦,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季芳的死因。
老吴之前曾差人说过杨氏的死因他查到了,是惊吓致死,杨氏在活着的时候遭遇了很大程度惊吓,这种惊吓比他们所看到的外表更致命,所以杨氏其实是死于惊吓。
安长月哦了一声,看着像是被丢进了油锅一般,周身皮肤都有不同程度的反应,正常人如果见到自己被下油锅,不吓死也差不多了,但杨氏和季芳又似乎不仅仅如此。
“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她抓了抓下巴问到,老吴一咧嘴乐了,“暂时还不能确定,我需要先把季芳的尸身查验一遍,随后再给你个结果。”
老吴验尸的技术毋庸置疑,安长月曾从李淙嘴里听到过一些关于老吴的尘年往事,当年老吴还在凉州做屠户的时候就十分出名,李朝隐无意间打他那里路过,这才捡到了这么颗蒙尘的明珠。
不过老吴当时据说不搭理李朝隐,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了口,还随李朝隐到了长安,再后来李朝隐出任大理寺卿一职,老吴便也顺理成章的跟到了大理寺。
这些事情前前后后算起来也不过三五年前而已,可安长月愣是一点都不知道凉州还有这么个出色的屠户,更不知道屠户都能随随便便一出手钓到了大理寺卿这么个大官。
她想,要是李寺卿看走了眼,那结果了就精彩了,虽然大家都是经常对着尸体,但猪牛羊和人可不一样啊。
安长月一边想着一边踱步到了院子里,今日这天不怎么好,入夜之后更是冷飕飕的,不过冷一些也好,能让她更清醒,更能理顺如今所得种种线索。
从目前所知来看,季芳和杨氏认识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一个出身卑微的续弦,一个胡搅蛮缠的员外郎夫人,两者怎么都不太有可能会有交集,可为什么会是一样的死法,巧合那也未免太巧合了些。
她正想的出神,冷不防眼前有个人影晃过,安长月下意识抬脚便重重踢了过去,脚踝被人一下子按住,接着是叶云深的声音响起,“阿月是我,我好心好意来叫你去吃好吃的,你怎么还打人呀。”
叶云深笑嘻嘻的放下手拽住安长月就走,比起阿娘和纤姨的武力值,阿月在他面前就跟小猫咪一样,急了也最多抓挠两下,不打紧。
安长月任由他拽着往外走,回头朝敛房内喊了一嗓子,“吴叔,我先去吃饭了,回头再来找你。”敛房内没动静,不过以她的声音,八成是听到了。
同他们一道吃饭的还有李朝隐,他因为死的是户部员外郎夫人,所以也留在了大理寺,有李朝隐在场,他们几个都吃的十分规矩,安长月和叶云深正襟危坐的模样让李淙频频侧目,他在溶月楼从未见两人这么像模像样的吃过饭。
一顿饭下来叶云深觉得自己更饿了,可他又不好意思说,只得在李朝隐一大段谆谆教导后拉着李淙到别处再弄吃的。
安长月反正左右无事,便又回到敛房,这时候老吴已经检查的差
第42章:左巡街使
夜禁后长安的街道无论大小都显得十分空旷,这时候就他们一辆马车确实很显眼,难怪人一眼便看到喊住,但安长月心里仍旧觉得奇怪,这马车很明显是大理寺的呀,巡街的人不可能认不出来。
马车停了下来,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武将模样的人朝着马车又问了一声,李淙无奈的从马车里探出头说道,“左巡街使真是辛苦,比我们大理寺办案还辛苦,大半夜的也亲自在此巡查。”
看样子李淙和马车外那位驱马前来的左巡街使是老相识,语气中听着有些熟稔,但又似乎没熟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安长月好奇的睁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眼前这人看着比卫本临可威风的多,许是出身军中,腰杆子挺的笔直,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哦,原来是大理寺的人,听闻最近频发命案,且个个死的离奇,想来李寺卿是夜不能寐吧,李公子还有这闲心同一女子外出”
安长月嘴角抽了抽,怎么说得好好的扯她身上了,再说了,同一女子外出跟破不破案子有什么关系她心中想着,当下便甩了帘子缩回马车里。
李淙看了眼左巡街使,好声好气的继续说道,“这位是我父亲大人的故交之女,最近这案子有些东西需要她帮忙,所以大半夜把人叫到了大理寺,事情办完自然是要送回去的,不像某些人,卸磨杀驴的速度都赶得上突降暴雨了。”
左巡街使自然知道他话里那话指的是什么,又看见他腰间挂着的鱼符,这才收敛了些道,“李公子莫要多想,时至年关,长安城中的治安更需谨慎,既然李公子是奉李寺卿之命去送人,那崔某便不耽搁两位时间了。”
说着,他调转马头便要离开,走了几步又突然转头道,“对了,请代我跟李寺卿问声好,前几日金吾卫并非有意扣押那位官差,只不过是例行公事,让他千万别放在心上。”
等左巡街使离开,李淙才吩咐车夫继续赶路,他嘴里嘀咕着,“前几日金吾卫扣押了大理寺的官差我怎么不知道”
安长月则更关心刚才那位自称崔某的左巡街使和李家的关系,不知道两家是有来往,还是旁的什么。
李淙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算是,我祖父在神龙年间曾跟崔玄喡有过几分交情,刚才拦下我们的便是那一支中的崔润崔二郎,不过我跟他关系不怎么样,这人总一副趾高气昂的嘴脸,偌大长安城中又不止他博陵崔氏一个士族,不过是仗着崔公在前朝有功,便想横着走。”
崔玄喡这个人安长月倒是听祖母说起过,说那是个人物,只可惜时运不济,动乱之下遭奸人迫害,落得流放而死的下场。
这么说起来,这一支崔家在如今并不算多显贵,但也是寻常士族轻易比不得的,人家有那骄傲的资本,尤其是年纪轻轻便已经是金吾卫左巡街使。
“博陵崔氏可不算小族,按照你的标准,天下除了皇族外也没几个大族了。”安长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不还是靠你阿耶在大理寺横着走吗,大家半斤八两吧。
想归想,安长月嘴上肯定不说,又随便问了句扣押的事,李淙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他没听说谁被巡街的扣押过。
再者大理寺官差夜禁之后上街,多半都是为了办案,都有手令或者相关手续,在街上不管遇见金吾卫还是御史衙门或京兆府等,都可
第43章:找上门
平康坊内,绣奴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的描眉,她身后站着一个低眉顺目的妇人,正有些担忧的说着话,不过描眉的绣奴根本不在意她说了什么,当年那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算起来她也是受害者,若非遇见那件事,她如今也不会身在平康坊,从一个寻常百姓成了贱籍。
“眼看便到年关,你说一连死了两个人,这个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妇人也不管绣奴是不是听进去她刚才所说,她只想见一见那道士,问清楚是不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做。
“能有什么问题这些年我最大的问题便是身处青楼,当年她们做下那种事,如今死了也是活该。”绣奴说着放下手中的螺子黛,这是那道士送给她的好东西,她之前只见过这种好东西,却是不曾用过的。
妇人想开口让她口中积点德,但一想绣奴当年的遭遇,便悻悻的闭了嘴,跟她比起来,绣奴确实有资格说那两人的死是活该,她们也确实活该。
只是......
妇人心中忐忑,对于当年的事她并无多大过错,当时那情况,她别无他法,但说到底那是一条人命,她自己的孩子是命,人家的孩子也是命啊。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要说些什么,她年已及艾,就算这么一直顺顺当当的活下去,顶多也就十来年光景,可绣奴不同,她才不过双十,以后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过,断不能折在那个人手里。
“绣奴,我今日前来并无别的意思,只希望你能代为引荐,我想同那位道长说两句话,就两句,说完我便离开。”妇人几乎带着几分恳求,今日前来她是下了决心的,她老来得女,为了女儿她做什么都行。
绣奴有些不耐烦起来,但想到与三年前那件事有关的人已经死了两个,说不得自己会不会已经被凶手盯上了,如果这老妇愿意查,这举手之劳她倒是可以帮。
“好了好了,不就是想见那道士嘛,我带你去便是。”她说着起身挽了披帛,领着妇人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负责带你过去,他见不见你我可管不着。”
妇人连连点头,只说把她领过去,她有法子让那道士见她。
绣奴不置可否,当年牵扯进那件事的四个人中,就数眼前这位老实巴交,她可不对她报什么希望,活马权当死马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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