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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骁骑校
昆仑侠
作者:骁骑校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罪恶,有罪恶的地方就有侠客。昆仑侠是中国古代用来褒扬武功盖世、义薄云天之侠客的称谓,而刘昆仑的名字是那年他爹妈去新疆捡棉花,半路上把他生在昆仑山下而得名。



第一章 垃圾帝国
    沿机场高速向北行驶二十公里,即便是在密闭的汽车里也能闻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这是从大露天垃圾填埋场飘来的气息,附近十六个县市的生活垃圾都运到此处进行分拣、填埋处理,有上千人依靠大垃圾场的衍生经济谋生,在这里生老病死,在这里经历快乐和悲伤,大垃圾场就是他们的整个世界,就是他们的垃圾帝国。

    城市近郊开始焚烧麦秸,浓烟遮天蔽日,相比之下垃圾场焚烧废塑料的黑烟就小巫见大巫了,露天的垃圾场占地颇广,核心位置是长七百米,宽五百米的填埋坑,西侧是机场高速,东侧是一座废弃的垃圾焚烧发电厂烂尾楼,高架桥下是鳞次栉比的用木板油毡搭建的栖身之所,垃圾客们就蜗居在这里,他们中不乏隐姓埋名的逃犯,失意者,连身份证都没有的盲流拾荒者。

    十七岁的刘昆仑就没有身份证,他是那年父母去新疆拾棉花的路上生的,因为途经昆仑山,所以取名为昆仑,父亲刘金山是江东省北河县崔寨村人,年少离家,一直拖家带口的四海漂泊,在刘昆仑七岁那年,辗转来到大垃圾场,凭着一手修旧电器的手艺慢慢扎下根来。

    刘金山嗜酒如命,喝醉了就打老婆,打孩子,大姐早早嫁人了,二姐去了南方打工,三姐被人拐走下落不明,只有四姐和最小的弟弟相依为命,姐姐们的宠溺和父亲的暴虐,加上粗粝恶劣的生活环境,养成了刘昆仑桀骜狂野的性格,小小年纪就是垃圾场里有名的狠角色,一帮半大孩子都听他的话。

    此刻刘昆仑正站在垃圾山制高点上,手搭凉棚眺望城市方向,每天固定时间,那条尘土飞扬的道路上都会出现一队翻斗卡车,给垃圾帝国输入新的血液,那些散发着恶臭的生活垃圾,在捡垃圾的人眼里,却是赖以生存的养料。

    刘昆仑看看腕子上电子表,今天的垃圾车来的有些晚,十五岁的小弟脏孩递过一支烟,两个少年叼着烟,叉着腰,迎风而立,太阳从他们身后升起,阳光固执不懈地穿过层层雾霾和烟尘,将金红色的第一缕阳光镀在少年身上。

    运送垃圾的翻斗卡车终于来了,车队缓缓进入填埋场范围,卸下满满一车车带着城市新鲜气息的垃圾,这是头天夜里清运出来的垃圾,虽然在垃圾箱阶段就经过城市拾荒者的第一轮洗礼,但总会遗留下一些好东西。

    一群等待已久的老弱妇孺拎着蛇皮口袋一拥而上,在苍蝇飞舞的垃圾堆里寻找值钱的东西,纸张和塑料是最常见的回收物,运气好的话可以捡到废旧电器和旧衣服,命不好的话碰到医疗垃圾被针头扎了手,传染上莫名其妙的病就完了。

    刘昆仑并不和他们一起在垃圾中寻宝,反而悲悯的望着蝼蚁般忙碌的垃圾客们,他算是垃圾场食物链的中层,是负责维持秩序的人,垃圾场是一个小社会,人分三六九等,势力范围划分清晰,干塑料的不会去碰废纸,做旧衣服的不会收旧电器,大佬们靠着回收垃圾开上了宝马奔驰,付出的代价则是这些食物链底层人们的健康甚至生命,垃圾场里捞生活的人命贱,很多人连户口都没有,更别说上学读书了,在争斗中被打死,或者不巧被翻斗车压死,都不用报警,大佬们调解一下,打发点钱,人往火堆里一丢,和废塑料一起变成天际的一缕黑烟完事。

    忽然捡垃圾的人群中爆发出惊呼,仿佛发现了什么值大钱的玩意,刘昆仑眯缝的眼睛顿时睁开,拿出去掉轮子的滑板,双脚踏上,从高高的垃圾山上一滑而下,潇洒落地,不带起一片垃圾,他分开众人来到跟前,只看到一个死人。

    这是一个血迹斑斑的男人,捡垃圾的人们没有大惊小怪,在这儿见到死人是常事,城市里黑帮火并,通行做法就是把尸体装在箱子里和垃圾一起掩埋,这儿的人懂规矩,更怕给自己惹麻烦,所以遇到这种事儿一般不会报警。

    刘昆仑捡起一根树枝,戳了戳那个“死人”,尸体他见的多了,这一具皮肤还有血色,不是那种失血过多导致的惨白,身上的伤口虽然多,但大都是浅表层的砍伤,皮肤外翻甚是骇人,但不会伤到内脏。

    “尸体”微微动了一下,果然没死,刘昆仑略一沉吟,吩咐道:“叫人来,搬到咱们秘密基地去,再去把我四姐请来。”

    秘密基地是一辆报废的黄海客车,轮子都瘪了,车厢里放了捡来的沙发,被刘昆仑和他的小伙伴们当做聚会的场所,浑身刀伤的男人被丢在沙发上,依然昏迷不醒,刚才的微微动弹只是无意识的反应。

    十分钟后,四姐刘沂蒙赶到,刘昆仑一脸献宝的表情道:“姐,给你找了个伤员练手。”

    刘沂蒙十八岁,白衣天使是她的梦想,但是没机会进入卫校学习,一本护理基础是她所有的信心来源,面对弟弟捡来的频临死亡的人,刘沂蒙头脑很清醒,拿手指狠狠戳刘昆仑的额头:“练什么练!还不赶紧送医院。”

    刘昆仑说:“看这架势是被仇家砍伤的,装箱子里送这儿是打算活埋的,送医院反而是害了他,不如姐姐你就行行好,救救他吧。”

    脏孩也眼巴巴的帮腔:“姐姐,你就发发慈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刘沂蒙到底是少女心性,几句**汤下来就迷糊了,摆摆手说:“好吧好吧,我试试,你们这样不行的,要买干净的一次性床垫,再买碘酒,药棉,纱布,消炎药,盐水吊瓶,还有打针的一套东西,记得千万买新的。”



第二章 踏破贺兰山缺
    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温和中带着不容回绝的坚定,刘沂蒙一颗少女心方寸大乱,她脑补过无数次这种类型的对话,但事到临头却还是慌的语不成句,结结巴巴,只说不用了,不用客气,那人很是善解人意,说不慌做决定,我叫韦康,明天这个时间会再打电话过来。

    刘沂蒙找到弟弟和脏孩商量,说那人打电话来要报恩,咱要啥合适

    “要一辆公路赛。”脏孩不假思索的回答,“碳纤维钛合金四冲程的进口大排,给钱也行,咱自己去碣石买!”

    “要什么公路赛,赔我一桶白酒就行。”刘昆仑大大咧咧道,他想起来这事儿屁股还疼,四姐用掉的那一桶5升装52度廉价白酒的账都算在他头上了,刘金山认定儿子偷喝了自己的酒,用一根竹板把刘昆仑的屁股打开了花。

    “幼稚的要死,和你们小毛孩子说不到一起去。”刘沂蒙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生气的一跺脚,出去了,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漂浮的脏东西被雨水带走,大垃圾场只有在这时候才不那么臭气熏天。她走到自家锅屋外,母亲正在雨棚下干活,雨水顺着彩条布棚的沿子滴落成一条直线,母女俩一边削土豆皮一边低语了半天,屋里传来刘金山的怒吼:“人呢,死哪去了!”

    母亲站起来,在围裙上擦擦手说:“放心,我和你爸说。”然后进屋去了,过了一会,刘金山把四丫头叫进来说:“恁娘都给我说了,你把小五叫来,我有话和你们说。”

    五分钟后,两个孩子站在威严的父亲面前,眼睛盯着脚尖,大气不敢出。

    刘金山吞云吐雾,廉价香烟的味道呛的人直想咳嗽,半晌他才说:“事儿我知道了,这是个好机会,可咱们虽然是捡垃圾的,也是讲究人,漫天要价的事儿不能干,这么着吧,就让那个人带你们进城,介绍个活干,省的整天在我跟前晃来晃去的碍眼。”

    姐弟俩交换一下眼神,惊喜万分,他们去过城里,呼吸过那里的空气,知道外面世界的精彩,不然三姐也不会被那个姓王的油腻中年男人几句话就拐走了。

    “走吧,以后挣了工资,别忘了给家里打钱,孝敬爹娘。”刘金山大手一挥,遣散了儿女。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分秒不差,韦康再次打电话过来,刘沂蒙早已打好腹稿,台词练了上百遍,回答的得体而流畅,韦康也很爽快,告诉她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让他们姐弟俩随时过来。

    刘沂蒙看着纸上的地址:近江市望东区乌鲁木齐路88号。

    离别的时刻总是伤感的,刘昆仑的小伙伴们买了酒菜,一帮人在秘密基地喝了个痛快,酒酣耳热之极,刘昆仑拍着脏孩的肩膀,第一次喊他的大名:“臧海,今后我的位子就是你的,带着弟兄们好好干。”脏孩眼圈红通通,用力的点头。

    窗外雨正急,密集的雨点敲打着铁皮车顶,小伙伴都已横七竖八的躺倒,刘昆仑拿出藏出日记本,咬着嘴唇望着雨幕想了半天,终于在空白页上写了一首词,岳飞的满江红,他觉得此刻只有这首词才能衬托他壮怀激烈,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的豪迈心情。

    又过了两天,母亲给姐弟俩收拾好了行囊,儿行千里母担忧,本来母亲想让刘金山陪着一起进城的,可是父亲说孩子大了,总要离开爹娘的照顾,让他们闯去吧。

    望着两孩子背影远去,刘金山拖着蹒跚的步子往回走,拒绝了妻子的搀扶,他身有残疾,妻子也因为长期捡垃圾关节肿大,肺也不好,他们离开大垃圾场已经无法生存,但儿女还有希望,还有未来,不能困在这个大垃圾堆上。

    姐弟俩先坐着脏孩的三轮车来到三公里外的国道上,离别之际,脏孩摸出一把黑黝黝的匕首,郑重其事道:“昆仑哥,这个留着防身。”

    匕首是脏孩在垃圾堆里淘的,全长三十公分,原配刀鞘已经丢了,用塑料管自己做了一个,刀口位置镌刻着u.s m7 字样,找高人看过这是美军越战时期的刺刀,脏孩将这把匕首看的比生命还重要,刘昆仑自然也不能辜负兄弟的厚望,双手接过,用力的点头。

    在路边等了半天,上了一辆长途汽车,花十一块钱坐到近江城里的长途汽车东站,汽车站和火车站是连在一起的,站前广场北边是一个小商品大市场,车多人多,摊贩云集,两人下车出站,记着爸妈的叮嘱,没敢在火车站周边吃饭,挤上了一辆公交车,这里是始发站,人特别多,售票员端着票盒子开始卖票,刘昆仑伸手掏钱,却摸了个空!

    走南闯北的老爸千叮咛万嘱咐,火车站扒手多,刘昆仑还是疏忽了,他一阵暴怒,挤到车门口拍打着:“开门,下车!”公交车根本不停,到了下一站才停下,刘昆仑姐弟在司机和售票员的骂声中背着行李下了车,步行赶回始发站,刘昆仑恶狠狠的眼神盯着站台附近几个游逛的家伙,一言不发。

    他就这样盯了二十分钟,没发现谁在行窃,但哪个是扒手倒是很清楚,有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胳膊上搭着一件西装,每一趟公交车来他都要往前凑,嘴里嚷嚷着别挤别挤,却扎在人堆里不出来,可每回车走了,他还在。

    又一趟公交车驶离站台,中年男子正打算洗皮子,忽然一只穿着四十二码皮鞋的大脚带着六十公里的时速踹在他后心上,整个人飞了起来,落在三米外的地上,嘴角带血,挣扎了几下还是没爬起来。

    刘昆仑冲上去骑在小偷身上又是一顿暴揍,他也不说话,一耳光接着一耳光的抽脸,等车站派出所的警察赶来的时候,小偷的脸已经成了猪头。

    警察当场拘留了刘昆仑,说他寻衅滋事,殴打他人,刘沂蒙眼睁睁看着弟弟被十几个联防架走,她手足无措,偌大一个城市,举目无亲,只能找韦康帮忙。

    一个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刘沂蒙孤身一人站在广场上瑟瑟发抖,无助和恐惧让她心生后悔,不该带弟弟来陌生的城市。



第三章 没有实力的愤怒毫无意义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中午韦康带着盒饭过来,说你们先玩几天,上班的事情不急,对了,那件事就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了,有人问,你们就说是我乡下亲戚。

    “哪件事我们救你的事么。”刘昆仑扒着饭问道,一双眼睛越过饭盒盯着韦康的一尘不染的白衬衫,一个词在脑海里回荡,鲜衣怒马,大丈夫当如是,开公爵王,穿黑西装和白衬衫,接受万众的拥戴。

    刘沂蒙拉了一下弟弟的衣襟,说:“什么事,不记得了,我们可不就是你的表妹和表弟么。”

    韦康笑了:“小妹,你什么学历学过护理”

    刘沂蒙心又开始砰砰跳,捏着衣角嗫嚅道:“没……没上过中学。”

    “为什么不上学”韦康一脸可惜,“你手挺巧的,人又细心,当护士最好了。”

    “我们是黑户,上不了学,当不了兵,连身份证都没有。”刘昆仑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韦康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这里有五百块钱,你们到处转转,我看又合适的工作给你们安排。”说完将钱放在桌上,起身离开,瞥见烟灰缸里的烟蒂,看看刘昆仑:“你抽烟”

    刘昆仑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我是男人当然要抽烟的派头。

    韦康掏出一盒没拆封的金淮江丢过来,说声走了,推门下楼而去,铿锵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着。

    ……

    姐弟俩拿着韦康给的五百块钱在城里玩了个遍,动物园、阅江楼、欢乐谷游乐场,一边玩一边捡空饮料瓶还赚了点钱,完了剩下三百多,刘沂蒙把钱放起来,说凑够一千的时候给家里打钱。

    过了一天,韦康又来了,带着姐弟俩来到敦皇附近的一家叫金鼎的饭店,经理接待了他们,韦康说这是我亲戚,让女孩子当个服务员,男孩子在后厨帮工,将来学个红案白案什么的,也有发展前途,经理说康哥介绍的人肯定安排的妥妥的,对了,健康证有么

    韦康把经理拉到一边低语了几句,经理便不再提健康证的事儿,给刘沂蒙发了一身红色服务员衣服,给刘昆仑一套脏兮兮的白色厨子工作服,各自安排了师傅带,说好了服务员工资一个月六百,帮工是五百,管吃不管住,每月有三天休息。

    刘昆仑对第一份工作并不满意,但他认为自己是做大事的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所以也就捏着鼻子认了,每天在后厨房打扫卫生,洗菜择菜,老板不养闲人,不会让任何员工有一刻清闲,好在刘昆仑就不是偷懒耍滑之辈,他喜欢干活,尤其喜欢干重活粗活,少年一身精力无处发泄,唯有轻松扛起两个煤气罐,获得一片叫好声时能得到最大的满足。

    七天后的一个晚上,饭店翻台率很高,客人络绎不绝,刘昆仑在后厨忙的脚不沾地,九点多的时候,,前面传菜的小王跑过来对他说:出事了,你姐被顾客骂哭了。

    刘昆仑顿时火大,四姐从小最疼他,有好吃的都留给这个最小的弟弟,姐弟俩一起闯荡城市,当弟弟的岂能容忍姐姐被人欺负,他第一反应就是去厨房拿刀,拿最大最重的斩骨刀,可是转念想到康哥的教育,炙热的脑子瞬间冷却了很多,他没拿刀,先到出事的包房外面去看。

    透过窗户,能看到包房内坐着满满一桌人,老幼妇孺青壮都有,中间摆着吃了一半的生日蛋糕,看样子是一家人给孩子过生日宴来着,刘沂蒙垂手低头站在一边,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在训斥她,滔滔不绝,上纲上线,一桌人各自或闲聊,或吃菜,或逗孩子,没人理会这个可怜的双肩耸动,无声抽泣的女服务员。

    眼镜男说:“你说说该怎么办吧,上菜慢不说,喊服务员也没人搭理,你什么素质啊,你受过培训么,你小学毕业了”

    刘沂蒙低着头说:“今天客人多,实在对不起,要不我给你们打折吧……”

    服务员并不具备打折的权限,折扣往往是服务员自己掏腰包补上,但眼镜男还不满意,冷笑道:“打折,你糊弄鬼呢,这一顿饭吃的很不愉快,老的小的都不开心,这损失你赔得起么,我告诉你,免单都不能减轻你的责任。”

    刘沂蒙咬了咬嘴唇说:“好吧,免单……”

    这一桌菜是金鼎的388规格套菜,价钱不算低,刘沂蒙还没拿到工资,仅有的三百多块钱是准备寄给家里的。

    眼镜男这才哼了一声,看看一桌子人也吃的差不多了,起身去拿衣服,忽然看到一个双眼喷火的少年站在门口。

    “你干什么”眼镜男有些没来由的慌张。

    少年不答话,上前一步,抓住圆桌边缘,用力一掀,桌上十几个盘子碗里面的残羹剩饭连同半个蛋糕和茶水饮料啤酒,一桌十个人,雨露均沾,谁也没逃过,个个满头满脸的菜汤,过生日的小孩糊了一脸蛋糕,呆了几秒,哇哇哭了起来。

    眼镜男的眼镜片上沾了一片菜叶子,本来口若悬河的骂人,现在语不成句,指着刘昆仑:“你你你……”

    “这顿饭,老子请了!”刘昆仑傲然道,脱下白褂子一甩,拉起姐姐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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