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骁骑校
张洪祥说“我考虑的是先发一期,引起公众舆论,用舆论倒逼有关部门破案,不管怎么样,罗小巧的死,和工人的死是实情,邪恶的仪式也是真实存在的。”
总编说:“祖宗,还引起舆论,你这是要犯错误啊,你放过我,你放过咱们报社吧。”
张洪祥只得作罢,这些年向现实屈服的事情他经历了不少,已经不是那个一腔热血的愣头青了。
……
刘昆仑借了一辆皮卡车,再次来到翠微山下的废墟,他还带了一些工具和两个伙计,计划将祭坛的剩余部分拉走,但是来到现场却发现十几辆翻斗卡车和三台挖机正热火朝天的干着,七号别墅的建筑垃圾已经被清空,只剩一块白地。
“昆仑哥,什么情况。”臧海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只知道来运东西,并不知道和查案有关,这事儿太离奇,臧海头脑简单,刘昆仑没告诉他实情。
刘昆仑沉着脸,驾车尾随一辆翻斗卡车,这儿是景区,不能随意倾倒建筑垃圾,这么大体量的垃圾全市也没几个填埋场可以倾倒,唯一的可能就是刘昆仑最熟悉的大垃圾场。
果不其然,这些卡车的行进方向就是大垃圾场,翻斗卡车将满满一车砖石玻璃木头钢筋倾倒在刘昆仑最熟悉的世界里。
刘昆仑停下皮卡,让臧海召集所有小兄弟。
“昆仑哥,要干大事么”臧海热血沸腾起来。
“对,干大事,拼图。”刘昆仑说。
刘昆仑亲自在大垃圾堆翻捡了三天三夜的垃圾,为此他还租了一台轻型挖掘机,谁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昆仑哥出钱,大伙儿热火朝天干的起劲,论捡垃圾,这些人都是行家里手,不怕苦不怕累,几乎所有和祭坛有关的大理石碎片被集中起来,其中不乏厨房台面,客厅地砖等需要剔除的异物,然后一场大型拼图开始了。
在一块本来分拣废塑料的空地上,刘昆仑试图还原祭坛,他的计划很宏大,不仅仅是复原一块地面,而是想复原整个立体结构的建筑,带围墙和天花板,这是一个高难度的工程,需要相应的建筑学知识和极大的耐心,好在拆迁队拆除违建的时候很匆忙,碎块相对较大,在大垃圾场想找建筑师很难,有经验的建筑工人一抓一把。
刘昆仑又不寝不眠的忙了七天,他复原起来的建筑就像是圆明园遗址,这儿缺一块那儿少一块,但是总体雏形已经出来,他想象着罗小巧就是被吊在这个天花板上,如同烧烤摊上吊着的剥皮的羊,被人用利刃割开喉咙,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一滴滴注入祭坛,最终死不瞑目!
臧海拿着一瓶矿泉水焦灼的看着昆仑哥,这十天以来刘昆仑几乎是粒米未进,水都很少喝,他整个人像疯了一样用瓦砾堆起这个像屋子的东西,谁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大家都知道,再这样熬下去,刘昆仑得死。
忽然臧海的手机响了,居然是陆刚打来的,原来刘昆仑的手机没电一直联系不上,陆副总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刘昆仑接了电话,简单说了几句,说臧海备车,我回去一趟。
当陆刚见到刘昆仑的时候简直惊呆了,他整个人都瘦的脱形了,两只眼睛是红的,身上污秽不堪,散发着垃圾堆的臭味,像是个一年没洗澡的精神病盲流。
“昆仑,想开点。”陆刚知道刘昆仑女朋友被杀的事情,但不知道怎么劝才好,只能空泛的让他想开点。实际上这种花边新闻在大市场传播的很广泛,大家都等着看刘昆仑“血溅鸳鸯楼”的戏码呢。
“我没
事,陆总,我可以工作。”刘昆仑说。
“不忙,你先洗个澡,换一身衣服。”陆刚不由分说,拉着许庆良将刘昆仑拖到洗浴中心,陪他洗澡,陪他上楼躺在休息大厅的角落里唠嗑。
“兄弟,你经历的这些,我也经历过。”陆刚叹了口气,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开始回忆往事。
“八年前,我那时候还没结婚,有个很相爱的女友,当然不是傲天的妈妈,是另外一个人,我们是纺织厂的同事,后来一起出来创业,她很有能力,很有智慧,我是被她引领着前行的,后来因为涉及到巨大的利益,她失踪了,我相信她是被人杀害的,被杀的时候,她……
第四十八章 壮士一去兮
老魏不怕死,他只是慌神而已,只是后来老魏给大家的解释,都是混火车站的滚刀肉,谁怕谁啊,但刘昆仑这货实在太虎了,一言不发就动刀,就算是老江湖老魏也不免乱了阵脚,本能的退避,导致大意失荆州。
刘昆仑没数到二,老魏就撒丫子跑了,他家盖的如同堡垒,他是顺着梯子溜下去的,这边人一走,那边拆迁队就进场了,三台挖掘机转眼就把房子推了,和国旗横幅都没派上用场。
“再来一回,我一刀就先把那小瘪犊子剁了,吓唬我,我是吓大的么,谁还没杀过人咋地,我是不和他一般见识,我已经起诉了,杀我两头藏獒,赔我五百万,少一毛钱都不行!”老魏在喝了酒之后经常对人这么说,他也确实起诉了,但是法院并不支持他的诉求,老魏自己身上还背着好几个没执行的官司呢。
刘昆仑帮陆刚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帮大市场省了起码三百万,这是大市场的底线,花钱消灾,用三百万解决老魏这个钉子户,是陆刚主动请缨,一分钱没花搞定, 此役再次奠定陆副总在大市场的地位,也让刘昆仑彻底还清了人情。
陆刚特意把刘昆仑请到自己办公室,如今陆副总已经拥有了单独的办公室,有崭新的大班台和老板椅,还有满墙的企业管理类书籍,他从保险柜里取出十沓钞票,码放在桌上。
“这是奖金,你该得的。”陆刚把钱推了过去,动作就像是赌桌上的豪客。
刘昆仑又把钱推回去,面不改色:“不需要。”
“钱是英雄胆,你身上没钱,很多事没法做。”陆刚说。
“那好,我收下。”刘昆仑收了钱,取出两沓递过去:“先前借过陆总两万。”
陆刚也没客气,亲兄弟明算账,一码归一码。
“那我先走了。”刘昆仑拿了份报纸将八万元钞票裹起来,陆刚又给他找了个黑色垃圾袋,提了扬长而去。
许庆良从旁边办公室溜达出来,摇头道:“其实没必要的。”
“老许,你不懂。”陆刚笑眯眯的说。
……
刘昆仑揣着八万块钱回到东门岗亭,他现在组织关系仍然在保卫科,人借调清欠办,但是基本不上班,东门岗亭依然是他的大本营。
“买的啥啊我瞄一眼。”马后炮端着大茶杯过来,打开垃圾袋探头看了看,顿时惊呆:“刘儿,抢银行了”
“奖金,我在想怎么花。”刘昆仑若有所思,他去年刚进城的时候幻想过一个月赚十万,现在终于实现了,而且是通过合法的手段,但是他却没有了欣喜,只是单纯的思考该怎么处理这笔钱。
“傻了吧,买房啊,年纪轻轻的不买房还能干啥,我给你说啊,这房子将来肯定涨钱,你看啊,河西的房子虽然偏远,但是架不住便宜啊,你买一个两居室的八十平方的,也就是二十万,你手上这些足够首付了,办个贷款,咱们单位有住房公积金的,哦,不对,你是合同工没有公积金,没事,办商业贷款,让单位给你出个工资证明。”
马后炮滔滔不绝的说着,刘昆仑根本没往心里去,对他来说,买房还不如买车,有个车干什么都方便,但是买车不如创业,臧海不是说要开个烧烤摊么,可以给他投资,可是转念又一想,烧烤摊的家伙事用不到八万块,烤炉桌子板凳盘子碗买二手的就行,两万块顶天了,嗯,给罗小梅一些,小巧的遗体至今停在太平间,罗家人的伤痛还没平息,这个仇一定要报,对,留一些钱做经费,剩下的交给四姐,交给妈妈。
刘昆仑知道自己不是刘金山的儿子,但他依然是妈妈的亲骨肉,妈妈一辈子受苦,至今还生活在大垃圾场,每日闻臭气,和垃圾为伍,以前自己没能力,现在有钱了,就必须安排。
“要不你借给我,我按银行贷款利息给你……”马后炮还在唠叨,刘昆仑忽然拎着钱起身,出门就走,马后炮跟在后面咋呼:“再商量啊,你还想九进十三出咋地”
刘昆仑没理他,直奔烧烤城而去,正是傍晚快开业的时间,在地地道道门口遇到了楚桐和王月侠,她俩是代表同学来给罗小梅送慰问款的。
罗小巧生前是默默无闻的小透明,死后名满江师大,今后也将成为江师大的传说之一,案子没破,尸体没火化,学校官方也没有任何动静,只是班里和同寝室的同学凑了一些钱,委托这两位送过来,连同罗小巧的遗物一起交给罗小梅。
地地道道的气氛有些哀伤,这会儿还没上客人,薛老板倒了茶陪客人坐着,罗小梅看到妹妹的遗物又哭了一场,孩子不懂事,还问小姨怎么没来,那些慰问金罗小梅推辞一番还是收下了,刘昆仑也拿出一万块来,这次罗小梅坚辞不受。
同学们捐献的钱不过一千多而已,刘昆仑出手就是一个整数,罗小梅哪里敢收,拼命往回推,薛老板也说这钱不能要,这是你拼命得来的钱啊。
“刘昆仑你干什么了”楚桐早就发觉刘昆仑不对劲了,以往那个意气风发的锐利少年似乎变成了一把蒙尘的宝剑,整个人瘦了一圈,眼圈黑的,眼睛里血丝密布,头发胡子老长。
“我哥单枪匹马搞定一个老地痞,杀了两头藏獒,血溅了一身,跟血池里捞出来一样。”臧海的吹嘘倒也不算添油加醋,两个女生倒也已经免疫,别说杀藏獒,就是杀人她们都不觉得稀奇。
“那也不至于瘦成这样啊。”王月侠说。
“哦,我以为你说挣钱的事儿了,我哥累成这样是因为……”臧海巴拉巴拉将刘昆仑的所做作为叙述一遍,两个女生对视一眼,都被这个男人的毅力震惊到了。
刘昆仑为了给小巧复仇,几乎复原了祭坛那间房子,这得多大的工作量,多大的心力啊,难怪他憔悴成这样。
罗小梅还是将钱推了回来,正色道:“兄弟,姐不要钱,姐能
第四十九章 天煞孤星
老刘家的饭菜都用不锈钢盆盛,炒菜喜欢用很重的酱油,看起来黑乎乎一团,放盐多,咸味重,适合下饭,刘昆仑和四姐就是吃这种饭菜长大的,即使出来闯世界见识了各种佳肴美味,还是妈妈做的菜最香。
刘金山心情好,拿了个茶缸子丢在儿子面前,说陪老子喝一杯,咣咣咣给刘昆仑倒了满满一杯劣质白酒,四姐见了,一言不发起身去做了个油炸花生米端过来,四姐的手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炸的花生米香脆不焦,是下酒的神物。
“小五,你也算有出息了,以后再多挣点钱,买个车,咱们全家风风光光的回去,盖屋,起楼,起个三层的,你这个钱我收着,我和你娘这些年也攒了些,小四你也拿点钱出来,这个破地方你爹我是住够了,也该挪窝了。”刘金山拈着花生米,端着茶缸子喝酒,龇牙咧嘴的很是享受,他的指甲缝里全是黑色的污垢,脸上沟壑纵横,鬓边白发丛生,父亲老了,不再是那个强悍的盲流,细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动手揍儿子了。
刘昆仑陪父亲喝了四两酒,本想回他的“基地”睡觉,母亲说大冷的天,家里有炉子,暖和,还是在家睡吧。
寒冷的夜,刘昆仑很久才入眠,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帮自己掖被角,眯眼一看,父亲佝偻的身影掀起帘子离去。
次日一早,刘昆仑和四姐启程离开,刘金山已经干活去了,母亲送他们去公路上等车,刘昆仑说我要出差一段时间,可能要一两年,母亲就流泪了,说别像你那几个姐姐那样,走了就不见人。
刘昆仑心疼母亲,他知道自己也许一去无回,便从当做旅费的一万块里又抽出一半来塞给母亲,母亲当然不肯要,最后是刘昆仑见车来了,硬塞给母亲,和四姐一起踏上了长途车。
近江去北京的过路车很多,始发车就一班,票很难买,通常要通过火车站的关系加钱买,卧铺一票难求,硬座都得托人,刘昆仑是混火车站周边的,自然有门路,他仗着年轻没买卧铺,原价买了一张硬座,当天晚上八点钟,排着长队进入正在装修的近江火车站,登上了进京的特快列车。
说是特快,进京也要十个小时,第二天早上六点才到,刘昆仑孑然一身,只挎一个军用帆布包,寻着座位坐下,他从小颠沛流离,经常坐火车,但是这种红皮双层列车还是第一次坐,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对年纪不小的母子,坐在他旁边的是个温文尔雅的中年人,穿雅戈尔的羊绒夹克,戴金丝眼镜,笑容可掬的很像个斯文败类。
列车开动了,斯文败类大概是业务员出身,话多闲不住,问对面的母子去北京干啥,四十岁的儿子老实巴交,说母亲患病,近江治不了,去北京大医院看病的。
“这么大年纪的老人,补个卧铺呗。”斯文败类说。
“没事,用不着。”儿子说,即便是刘昆仑都能看出,这家人为了给老人治病已经耗尽家财,哪还有多余的钱买卧铺。
列车员查票来了,斯文败类和列车员套近乎,说的头头是道,意思是想补一张卧铺,虽然卧铺紧张,但是列车长手里总是保留一两个机动的,斯文败类很快就达成目标,拎着行李穿过旁边的餐车去硬卧车厢了。
走了一个人,空位立刻被无座旅客坐下了,列车在夜色中行驶着,车轮和铁轨发出单调的声响,不多会,斯文败类居然回来了,拿着一张卧铺票非要让老人去睡卧铺,母子俩推辞了半天,才千恩万谢的答应,跟着他去了。
又空出两个座位,立刻有无座旅客想要坐下,刘昆仑一瞪眼:“有人!”吓得他们没敢坐,又过了几分钟,斯文败类回来了,坐下对刘昆仑道一声谢。
“看不出来你是个好人。”刘昆仑说。
“好人坏人,不是写在脸上的。”斯文败类笑了笑,“我叫韦生文,你怎么称呼”
“我叫刘昆仑。”
“好名字,巍巍昆仑,有气势。”韦生文叫住推小车的列车员,买了一袋真空包装的德州扒鷄,一包盐花生米,火腿肠、鸡爪子和卤鸡蛋,还有两个碗面,又从兜里摸出两个小瓶装的二锅头,在小桌子上铺了一张报纸,摆上酒菜,要和新认识的朋友喝一杯。
刘昆仑酒兴也上来了,两人边聊边吃,漫漫旅途不在寂寞,韦生文确实是个跑业务的,走遍大江南北,见多识广,他讲的故事生动有趣,连其他旅客都听的入迷。
酒足饭饱,话也聊的差不多了,刘昆仑趴在小桌上睡着了,列车每隔一段时间就停下,上客下客,南来北往的人聚在车厢里,睡姿千奇百怪,味道更是五花八门。
汽笛声将刘昆仑从睡梦中叫醒,他揉揉眼睛,看到外面闪过廊坊的站牌,马上就要到北京了,在看对面,韦生文并不在,起初以为他上厕所去了,可是到了北京站也不见人。
刘昆仑随着人流出了北京站,气势恢宏的广场,数不清的人头攒动,让他感受到了首都的荣光,他买了一张北京地图,琢磨着怎么买地铁票,下意识的摸了摸书包,五千块钱还在,手感也很正
第五十章 洗车房的公狗腰
胡半仙正色道:“这点钱就想逆天改命克六亲啊兄弟,来来来,这本相书你看看,天煞孤星命了解一下再说。”
刘昆仑还就真翻了一下这本泛黄的线装书,年轻人脑子转的快,很快就明白胡半仙并不是在忽悠自己,按照四柱八字理论,自己的生辰八字有劫煞孤辰入命,妥妥的天煞孤星,专克身边的人,康哥和罗小巧就是被自己克死的!
“半仙……”刘昆仑有些底气不足了。
“知道怕了吧。”胡半仙冷笑起来,“其实也不是不能破,就看你的诚意了。”
刘昆仑说:“要不我先欠着,我给你写个欠条,你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就这样吧,我刘昆仑说话算数,挣了钱一定给你。”
胡半仙想了想,豪爽道:“好吧,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一回,你……给我写个欠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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