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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归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煤焰

    刘乞丐来历神秘,可方青清楚他不会骗自己,也没必要这么做,且刘乞丐都把话说成那样,方青再不重视,那就是缺心眼了。

    纵然拜入铁拳门是方青目前能想到、唯一有机会替父母报仇的办法,可思量再三后,方青还是选择听刘乞丐,深深望一眼祥水城方向后,折身而返,再回到梅阳镇时,已是身披夕阳。

    田间小路上,少年背影萧索颓然,明明是回家方向,心中却莫名有些抗拒。

    夕阳仿佛有了重量,压得少年步履缓慢,走了两个时辰才到家。

    推开篱门,老黄狗摇尾相迎,方青看一眼坟头方向,迈出一步却又收回,径直回到屋内,生火做饭。

    自己随便塞两口饭,又喂完鸡犬,方青开始整理角落里那些空酒坛,他出梅阳镇前已经安排好,明日会有人送酒来,这些空酒坛已经没用处,需搬至屋外腾地方。

    酒坛一个接一个被运至屋外,方青搬起第六个时,视线被湿泞的地面粘住,确切来说,是地面上的一个字。

    “风”

    方青纳闷,为何酒坛底下会藏着字,随手放下酒坛,不急着搬至屋外,而是先把剩下的酒坛挪出角落,看看还有什么字没。

    当湿泞角落完全显现出来,一行字跃入眼帘,笔锋硬挺,遒劲有力,方青从头至尾一扫,念道:

    “龙骨象皮任霜风。”

    方青靠近仔细一看,却见其中龙象二字仿佛活过来,龙字绽放金芒,象字亮起白光,映得屋子煌煌如昼。

    龙字飞起,笔画扭动分散,化作一条矫矫欲飞的金龙。象字竖立地面,笔画舒展延伸,变成一头昂首直立的白象。

    金龙盘旋游走,飞进方青脑海,白象前肢落地,沉入地面,同时出现在方青脑中。

    方青抬手擦擦眼睛,却见地面上的字已经消失不见,正当他以为是自己错觉时,又清楚感觉到,记忆中多出一些东西,就像前世背诵过的课文般,深深烙印在脑海中,无比清晰,竟是两套拳法。

    方青心口一热,兴奋异常,什么都来不及想,心神投入进去,忙按照拳招开始练习。

    才比划几下,方青就停止活动,脸色苍白,撑膝俯身,气喘吁吁,就像前世跑完马拉松一般累。

    回过气来,那股兴奋劲也淡去,方青冷静下来,看一眼已完全没有痕迹的泥泞角落,陷入沉思。

    前世方青曾看过网络小说,主角多有奇遇,此时他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感受着记忆中那套真实存在的拳法,方青大致意识到,自己恐怕也是遇上奇遇了。

    “是谁留下的”

    方青思忖这份奇遇的来由,脑中浮现出一张酒馋的脸,正是昨日那个说大话骗酒的骗子。方青觉得十之**就是他,偷走自己的酒,留下这套拳法当作交换,可如此行事,倒是令他捉摸不透。

    想着刚才那神奇场面,方青心又热起来,纵是傻子也知道,昨日那讨酒之人定不简单。对他的鄙夷变成感激,方青出门四处望了望,空无一人,繁星灿烂。

    夜风冰凉,方青定下神,走到父母坟前磕头,没有言语,眼神坚定。

    白天时候,少年折身而回那一刻,父母的仇,自己的救赎,一下失去寄托,仿佛回到父母死后的前两天,整个世界黑暗无光。

    如今意外获得这套拳法,就像天上掉下一把刀,让他凭此复仇。不管是好刀还是差刀,他都会紧紧握住,更何况从方才情况来看,这至少是把不寻常的刀。

    平复心情,收拾屋舍,熄灯躺床,一遍遍确认拳法真实存在于记忆中,方青阖眼睡下。

    第二天一睁眼




第四章 冯秀才
    一月酿酒之期已到,少年停止练拳,推着装满果酒的板车前往梅阳镇,来到一座府宅门前。

    碧瓦朱墙,门钉齐整,石狮威严,是小小梅阳镇中最气派的宅子,这里便是梅阳镇第一富户,冯家。

    在门旁石柱上有一面旗,旗面上黑底白字写着一个‘铁’字,旗杆为铁制,深深插入石柱之中。方青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此乃铁拳门的旗帜,意味着冯家受铁拳门保护,七煞寨的人见到这面旗,便不敢打冯家的主意。

    祥水城及周边几个小镇,历来受到七煞寨荼毒,百姓苦不堪言,官府昏庸无能,素来不管,或者说懒得管,倒是常以剿匪为名义收钱,可钱一到手,却又总是不了了之。

    后来便冒出一个铁拳门,号称‘铁拳镇祥水’,只要交得起钱,铁拳门便会发这样一面旗子,镇宅护佑,保证山匪绕路走,至于交不起钱的人家,便要忍受提心吊胆的日子。

    事实上,对一般百姓来说,若筹钱请铁拳门护佑,跟被山匪抢劫一空没什么区别,非大户人家根本请不起。不过有铁拳门坐镇后,山匪没那么猖獗倒是真的,扫镇次数比以前少很多,每年也就秋收时节会下山一遭,专挑那些不受铁拳门庇佑的人家抢掠。

    方青敲了敲兽首门叩,管家门开一缝,问道:“什么事”

    方青道:“我来给冯小姐送酒。”

    管家瞥一眼满车酒坛,打开全门道:“是方公子吧,小姐关照过了,快请进。”

    有下人运酒进府,方青跟着管家穿过廊道,来到一处院落,假山流水,繁花翠竹,一道倩影位于其间,白衣丱发,星眼柳眉,正是冯如意。

    喜欢‘喝酒练剑杀人’的冯如意自不可能做观花修竹那种事,而是坐在石椅上,手肘撑桌,托腮发呆,不时瞥向横在石桌上的带鞘长剑,不知在想什么。

    “是在研究什么高深莫测的剑法吗”

    方青如是想着。

    管家手引向方青,轻唤道:“小姐,方公子来了。”

    冯如意放手转头,见到是方青后,一笑道:“酒带来了”

    管家道:“已经送来了,十五坛。”

    “许叔,麻烦你帮我取一坛来,我请方青喝一杯。”

    冯如意起身,又朝方青招招手,道:“方青,你过来。”

    方青坐下后望了望四周景致,同样的美景别院,站在廊道上看和坐在其中欣赏,完全是两码事。

    冯如意左右侧头,打量方青,疑惑道:“一个月不见,你怎么瘦这么多”

    方青一笑,没说什么,冯如意也不多问,想必是酿酒辛苦吧。她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轻声质问方青道:“说,那日我呛酒的事,有没有告诉别人”

    方青摇摇头:“没有。”

    “吓你而已。”

    冯如意一笑,拍拍方青肩膀:“我查过,的确没有任何风声,你做得很不错,也按时送酒来,没有携款跑路,我没看错人。”

    “酒来了。”

    背后传来一道声音,音调很平,略带不悦。

    冯如意认出这道声音,转过身,喜道:“哥,你怎么回来了”

    只见一名青年走来,身材修长,面如冠玉,精致秀气,却顶一爽利寸头,穿着黑色练功服,而非青衫折扇、长发飘然。

    方青第一印象便是,此人不扮翩翩公子真是可惜。

    他左手负背,右手端着一个分装后的小酒坛,隐含敌意的视线从方青身上移开,落在冯如意身上时瞬间变得柔软,笑道:“怎么,哥不能回来看你吗”

    冯如意上前将青年拉至身旁落座,分别为左右的青年和方青介绍道:“这是方青,我朋友。这是我哥,冯静启。”

    “日光灼眼,我坐那去。”

    冯静启搬起身下石凳,砰一声摆在冯如意和方青之间,拍拍手坐下,隔在冯如意和方青之间,满意道:“这里果然好多了。”

    方青明白冯静启这是什么意思,方才也不是没察觉到冯静启对自己的敌意,不过此时却盯着冯静启原先位置看,那里有一个深深的圆坑。

    这是石凳常年压陷所致,足见石凳重量,怕得有两三百斤,可冯静启搬动凳时却异常轻松,仿佛提纸凳一般。方青终于明白一个月前掌柜提醒自己的原因,冯如意的这位哥哥,应该是一位高手。

    冯如意见场面尴尬,忙拿过酒坛倒酒,道:“哥,这酒便是我爱喝的那种,正是方青所酿,你快尝尝。”

    冯静启端杯往嘴一送,点点头道:“确实不错。”

    他非蛮横无礼之人,只不过方才冯如意碰方青肩膀的一幕,令他有些不悦。相信自己搬石凳的举动,不管是意图还是力量都已经展现到位,只要方青不是傻子,便不会对自己妹妹生出什么不轨之心,故也不至于去为难方青什么,刻意贬低方青的酒。

    “那是。”

    冯如意拍拍冯静启,一副我品味还能有假的表情,又对方青道:“我哥是铁拳门的弟子,常去春花楼喝花酒,嘴刁得很,他能夸你一句可是很难得。”

    冯静启眼角一抽,冯如意又道:“对了哥,我正无聊,今儿个你带我去祥水城玩吧”

    冯静启道:“别闹,我回来是看看你和爹的,哪有空再陪你回祥水。”

    冯如意道:“哥……”

    冯静启道:“不去。”

    “好你个冯秀才!”

    &



第五章 牛嚼牡丹
    冯静启这才明白冯如意今天为何要穿他衣服,以及冯如意所说的方便行事是什么意思,原来早有计划。

    “你是怕有姑娘认出你,不好意思”

    冯如意一副了然的表情:“肯定是这样。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说什么的,若你不带我进去,我就告诉爹你经常光顾春花楼的事。”

    冯静启道:“我说过很多遍,我来这里都是被同门拉着过来,每次都只是喝酒,从不做别的越礼之事。”

    “冯秀才,别解释了。”

    冯如意嫌弃道:“解释就是掩饰,你这个斯文败类,究竟带不带我去”

    冯静启无奈道:“行行行,带你去,不过你答应我,不许胡闹。”

    “行,绝不胡闹。”

    冯如意笑道:“我只是想尝尝喝花酒是什么味道而已。”

    又对方青道:“方青,说过要带你去好地方的,走吧。待会喜欢哪个姑娘说话,我请你!”

    方青和冯静启眼角同时一抽。

    ……

    进入春花楼,一股奢靡异香扑面,门口的姑娘们摇摆腰肢,与方青三人挨挨碰碰。她们都是一楼档次最低的庸脂俗粉,却媚眼连抛,仿佛在说‘选我选我’。

    冯静启护着冯如意,不让她被姑娘们碰到,入场后递给老鸨银两,要了间三楼雅座,坐下品酒。方青看着楼下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酒气混着胭脂浓香,配上靡靡之音,仿佛更能醉人。

    冯如意满脸新奇,左顾右盼间,见方青直盯着一楼的场面看,笑问道:“方青,羡慕吗要不要帮你叫姑娘”

    冯静启直直盯着方青,但凡方青说要,或者表现出想要的意思,以后若再被他看到方青出现在冯如意身边,他一定不会客气。

    “不需要。”

    方青收回视线,摇头一笑道:“只是看到一个脸熟的人,不过应该看错了,他是本分的庄稼人,不会来这里。”

    “这可不一定。”

    冯如意端杯欲饮,闻了闻味道又果断放下,老气横秋道:“男人呐,都是大猪蹄子。”

    似乎感受到来自方青和冯静启的目光,冯如意连忙抬起双手,道:“别误会,我并非针对二位。”

    冯静启仰头满饮,看着楼下,叹道:“酒色财气浑如剑,伤尽世人人不知。”

    “还是我们家冯大秀才文采好!”

    冯如意鼓掌叫好,又对方青道:“我哥厉害吧我告诉你,他可是……”

    砰!

    身后传来一道声响,方青三人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一间寝房的门从内至外被踹开。木屑灰尘中,一名女子跌摔在地,手捂着脸,看不清面容,身上只裹着一件薄衫,想爬却爬不起来。

    一只锦靴踏出屋子,踩在女子身上,靴子主人是一名体魄雄壮的青年,他俯视脚下的女子,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冯静启见到此人,眉头一皱。

    噔噔噔。

    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老鸨拎着裙摆,气势汹汹跑上来,身后还跟着一群龟公打手。刚要破口大骂,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这闹事,可见到这个雄壮青年后,脸色一变,弯腰陪笑道:“牛公子,这是怎么了”

    “自己问她。”

    牛姓青年松开脚,老鸨忙扶起女子,用力晃了晃女子问道:“牡丹,说,到底怎么回事”

    牡丹恢复意识,蹬了蹬腿,远离牛姓青年,低头抱紧薄衫,没有说话,只是哭。

    老鸨看向青年,问道:“牛公子,是不是牡丹伺候得不好,惹您不高兴了”

    牛姓青年冷哼道:“我把她红绳扯了,她穿衣要走,被我一巴掌扇出来。怎么,你们春花楼要找我麻烦”

    “哪敢哪敢!”

    老鸨忙摇手道:“是我们春花楼的不是才对,牛公子请息怒……”

    “知道就好。”牛姓青年冷笑,指了指牡丹道:“给我换间房,我仍然要她,一个婊子罢了,装什么装”

    “是是是!马上给您安排!”

    老鸨连连点头,又对牡丹道:“牡丹,还不起身向牛公子赔礼道歉!”

    “姥姥……”

    牡丹抬起头,隔着泪帘茫然看向老鸨。

    牛姓青年所说的红绳,是她系在腰间的红绳。

    没人生而浪荡,喜居青楼,以肉为生,只是命苦罢了。很多青楼女子身上都会系红绳,有两层意思。一是希望早日遇到姻缘,帮她们赎身脱离苦海。二是视其为最后一块遮羞布,只要系着,便不算一丝不挂,也是一份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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