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系少女宅斗日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炸泡面
林瑾玉眼底的伤痛沈灵烟看不见,可林瑾玉周身忧伤的气息叫沈灵烟暗自后悔,不该又将林瑾玉还未结痂的伤口戳得鲜血淋漓。同时她也恨自己,若不是自己的懦弱无畏,又何来今日的惨剧,一时心头悲愤交加,竟也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半晌,林瑾玉方才抬头,眼底的疼痛消散不见,只有浅显的温和,哑着嗓子道:“那日之事,我知是林家所为,若只凭我林瑾玉半文不值的名字,是根本镇不住张狂的平家,所以只有利用我皇帝私卫的身份,才能确实警告平家,不要再动手脚……”
明知是为了她,但亲耳听见还是叫沈灵烟乱了心神,她相信她与林瑾玉之间是有情的,但到底并非多么深厚,所以沈灵烟不明白,为什么林瑾玉要如此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如此不要命地对她好,难道这就是命定的主角光环可此时此刻的沈灵烟却是恨透了这该死的主角光环!
第四十一章 两处闲愁
“林瑾玉如何了”
“回皇上,公子伤势过重,还需养些时日。”
“好,你去给他说,让他抓紧养伤,计划照旧,一日功成,朕会给了你们光明正大的身份,不必再东躲西藏。”
暗卫走后,皇帝兀自倚在龙椅边上,回想这两日来的动静。
那夜林瑾玉虽九死一生,但先前派出的暗卫都得了手,又利落地斩断了不少坤和长公主的爪牙。也得亏林瑾玉拖住了绝大部分人马,不然其他的暗卫就是九死一生也不定能成。只是树大根深,其中的要害虽若隐若现,却仍拿捏不住,如今只待……
“坤和啊坤和……”
言语间,皇帝不禁有几分怅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道理谁都懂,只是权势的利诱如此之大,大到天家之人自幼为了这把龙椅,这块玉玺不惜互相残害,不死不休。
皇帝原以为他与坤和长公主之间是有真切的兄妹情谊的,他们也曾惺惺相惜,也曾并肩作战,自薄情的皇宫杀出一道血路,只是怎么斗转星移间,一切都变了模样,他们成了势不两立的敌人,眼见不日就要撕破了脸,拼个你死我活。
其实皇帝早该知道坤和长公主是有野心的,试问谁家女会自幼看起了枯燥无味的兵书,史记,自小对朝野争端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成日只跟在身为太子的他身后团团转。那时皇帝想,坤和若是能有所成,他日亦可成为自己的臂膀。
后来,坤和确实有了大成,成了皇帝的左膀右臂。可不知何时,坤和已经不满于从龙之功的荣耀,而是一心想要登上权利的巅峰。争端初显时,皇帝是不忍心的,可耐不住坤和的得寸进尺,皇帝出手打压了,算作是警告,可不想坤和好似打定了皇帝不会那她如何,愈挫愈勇,直至成了今日的一山不容二虎。
即便是一公一母,却也是容不得。
往事历历在目,如今想来,皇帝心中只有怅然,高处不胜寒,如今九五之尊的他,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往日的他,都是寻了坤和说话。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皇帝已然记不得他与坤和心平气和的说话,是在何时。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已有五日了,东院一如既往的铜墙铁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遑论要探听消息的人。而来自由出入的,除去许氏的心腹丫鬟,也只有李大夫的,如此一来,李大夫意外地成了香饽饽。
这日李大夫正要出府,不知守株待兔了多久的平姨娘忙不迭地上前阻拦,二话不说地往李大夫的药箱里塞了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面上堆满了虚伪的担忧,恳切问道:“李大夫,妾身实在是担心二小姐,不知李大夫可否透露一二,好叫妾身安心……”
李大夫阅人无数,平姨娘的矫揉造作如何会看不出,眼底藏了几分不喜,半分不留恋地将那荷包取出递还给平姨娘,淡淡地扫了平姨娘一眼,不冷不热道:“在下无可奉告。”话落,一挥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平姨娘碰了个硬钉子,恨恨地朝李大夫的背影啐了一口,暗骂道:“老匹夫,有什么了不得的,狗眼看人低,哼!”
虽猜不透许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见东院每日进出的丫鬟尽皆苦着一张脸,许氏更是甚少露面,府内的事务大多由李妈妈代为打理。自这些细枝末节里,平姨娘心下有底,想那沈灵烟确实是命不久矣。
如此,沈姨娘心下大定,又趁着许氏无暇顾及时,私下与平家通了消息。
听得丫鬟来报,许氏冷笑,“哦今日又写了书信往平家去了”目光犀利一扫,挥退那丫鬟,“你且去吧,好生盯着,仔细些,莫要漏了破绽,顺道帮我换了紫烟来。”话落起身往书案起,略一思索,提笔立就。
不多时紫烟入了屋,还未开口,就听得许氏道:“你将这信往靖国公府送去,小心些,务必送到靖国公手上。”
“是。”紫烟应下,待笔墨干了,仔细地收了书信贴身放置,随后出了屋。
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内的沈灵烟冷不丁开口道:“娘,我看那丫鬟进进出出的,娘您又在忙些什么”
许氏猝不及防地一惊,见是沈灵烟,嗔怪地瞪了眼,以手轻抚胸脯,缓过劲儿才道:“你这个丫头,成日神出鬼没的,是诚心要将你娘吓死”
沈灵烟立时神色委屈,忙不迭地解释道:“娘,您说这话可是折煞烟儿了,烟儿巴不得娘长命百岁,哪能想着要吓娘,是娘您想事情想得入了迷,连烟儿都入不得眼了!”
许氏好笑地瞪了眼故作委屈的沈灵烟,“依我看,
第四十二章 反反复复
“林瑾玉!”
沈灵烟风风火火地进屋时,原先好端端在床榻之上休养的林瑾玉不见了踪影,沈灵烟心下一慌,好似不可置信,忙不迭地跑到床榻跟前掀开明显藏不了人的软塌塌的锦被,怔了一瞬,焦灼地回眸四下搜寻,边边角角,犄角旮旯,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却是遍寻不见,沈灵烟只觉心空茫然。
“林瑾玉,你去了哪里……”
梦呓一般的呢喃,沈灵烟眼神游离,恰似江南烟雨的朦胧,只是平添了几分离愁,茫然四顾,脱力般地跌跌撞撞朝床榻倚去,素手无意识地抚上锦被,仍有余温,如春风化雪后的淡薄温热,却又立时要消融于燕子的呢喃。
沈灵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从不曾在意却确确实实存在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沈灵烟不知,只身子慢慢滑落,跌坐在床榻,不自觉的将锦被往自己身上揽,虚妄地想要留住看不见找不着的痕迹。
你闻,还有林瑾玉身上清淡的香味,他还在呀。
迷怔了的沈灵烟兀自沉沦在自己的虚幻了,丝毫不觉眼前有一人由远及近,缓缓而来,俊美的面上笑如春温,却莫名的含羞带怯,额间的朱砂痣熠熠生辉。
“二小姐……”
沈灵烟只呆愣地抱着锦被,听不见也看不见。
“二小姐……”
心不在焉的沈灵烟低声“嗯”了一声,却没有抬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嗯”
如梦方醒的沈灵烟猛地抬头,正好对上那对温柔得要溢出水的秋水剪瞳,心虚似的一把扔了锦被,腾地起身,夸张地瞪大了双眼,好似看怪物似的直盯着林瑾玉看,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直指林瑾玉,语无伦次道:“你,你……你不是走了吗!”
林瑾玉含笑摇头,瞧见如此别扭的沈灵烟,却觉得分外可爱,忍不住道:“二小姐这模样……着实可爱得紧。”
沈灵烟面上一烧,不想也知红得跟个猴屁股似的,恼怒地一跺脚,抬手就朝林瑾玉打去,却在瞧见仍未拆落的纱布硬生生地止住了手,又是一阵懊恼,既然打不得只能骂了,怒瞪一眼林瑾玉,没头没脑地张口就骂,“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哼!”
嗯,根本不知道在骂什么。
老古董林瑾玉不明白如此前沿的话,自然不解其意,疑惑道:“二小姐可是在夸我”
“阿西吧!”
此时此刻的沈灵烟内心是崩溃的,只觉一口老血梗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硬生生要将自己憋死,谁家的代沟有她大不是几代几代的问题,是跨越千年的不可逾越的鸿沟,就是搭了鹊桥也不顶事。
鸡同鸭讲对牛弹琴,林瑾玉一头雾水,光洁的闹忙上大喇喇地写了迷茫两个字,忍不住又出声问道:“阿西吧又是什么”
冷静,冷静,冷静。
沈灵烟强烈暗示自己要冷静,脸上虚伪地扯出僵硬的微笑,心里却犹如一万匹草泥马奔驰而过,不是兵荒马乱是地动山摇,眼见就要世界末日的惨无人道。
长出一口气,沈灵烟笑靥如花,只是那笑怎么瞧怎么渗人,嗲着嗓子道:“没什么,来,你先回去躺好,我们再好好说话,林公子这边请。”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林瑾玉心底蓦地升起了一股恶寒,忍不住轻颤了一下,万年不变的暖笑终于破功,总叫人看出有几分勉强的意味,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沈灵烟,好似生怕沈灵烟猝不及防地做出什么事情。
“谢谢二小姐,我,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好。”
林瑾玉忽然矫健了起来,兀自忙不迭地往床榻上去,麻利地脱了靴子,脚一缩,一扯锦被,立时就像个乖宝宝一样老实地躺在床榻之上,分外乖巧地抬眼看向沈灵烟,湿漉漉的大眼里仿佛在说“我躺好了,来吧。”
一串动作行云流水,叫沈灵烟都看呆了去,要不是李大夫有言在先,沈灵烟都要怀疑林瑾玉是装病卖惨,噫,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小身子骨还挺抗揍的,哦不,是抗刀抗剑。
瞧见沈灵烟裸的眼神,林瑾玉莫名觉得自己成了待宰的羔羊,莫名渗人,眼神竟合时宜地怯生生起来,犹豫了一下,小心问道:“二小姐,你刚才说要与瑾玉说什么”
“啊……我想起来。”沈灵烟冷不防地起身向前,一手拽了锦被,双眼恶狠狠盯着小羊羔一样纯洁无害的林瑾玉,语气不善道:“说,你方才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出现是不是故意躲起来看我笑话!”
小样,想看我的笑话,我就先让你变成个笑话。
林瑾玉忙不迭地解释道:“不,不是的,二小姐你别误会,方才,方才我……”不知为何,话说得吞吞吐吐,白皙的俊脸还泛了可疑的红色,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不过刚才沈灵烟紧张着急的模样,确实叫林瑾玉心下一暖,他知道,她心里有他的……
得饶人处且饶人,那是不存在的,沈灵烟得理不饶人,继续恐吓道:“说,你方才干什么去了,要是说不明白,我就把你扔到乱葬岗喂狼去!”
小羊羔喂
第四十三章 又是离别
荣国公书房内。
一美艳端庄的贵妇正襟危坐于案前,眉间皆是算计,讳莫如深的眸子深不见底,神色傲慢骄矜,不怒自威,冷声道:“那个小畜生可是死了”
其人正是与皇帝明争暗斗的坤和长公主,至于其口中的小畜生,自然是将身份公之于众的林瑾玉。
跪伏之人犹豫了一下,支吾道:“回长公主,并未发现林瑾玉的尸体,想来是……”
若方才只是骤雨压境阴沉了天,此刻无异于是狂风裹挟暴雨,锋利的闪电肆虐,横扫方圆之间,天地为之变色。
“你说什么找,马上给我找出来,不是他死,就是你死!滚!”
跪伏之人惊慌不已,不敢多言,哆嗦着连滚带爬地往外去。要知道,坤和长公主的死,是受尽了折磨再死,而非让你一刀了解,实在太便宜了。
其人去后,坤和长公主讳莫如深的眸子好似黑云压城,藏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暴虐,嘴边勾起冷漠的弧度,阴戾道:“哼,畜生,就是你有九条命,敢阻挠我的大计,我也要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风云莫测的眉眼间变幻了一道,坤和长公主泠然出声,“红拂。”
“属下在。”
坤和长公主漫不经心地低头,轻抚指上眼里的护甲,忽地一使劲,护甲应声而断,“去与他们几个说,小畜生还未死,办事谨慎点,莫要再出了什么纰漏。”
“是。”话落,闪身离去,在黑暗中隐于无形。
人去屋空,坤和长公主兀自在案前坐定,,眉眼端庄的面上神色变幻莫测,只唇边凛冽的冷笑不曾换过,而那半截断裂的护甲,却被投掷与砚台间,鲜艳染了浊黑,好似出淤泥而染其色的荷花,斑斑点点,叫人不忍直视。
不知何处来的一阵森寒之风掠面而过,烛火摇曳,光影憧憧,兀自将坤和长公主孑然一身的影子虚幻开来,入了地,上了天,飞檐走壁,好似虚无缥缈不得其法。
冷哼一声,坤和长公主起身,仪态端庄地往旁走去,在檀木书架前驻足,轻车熟路地伸手触碰其中一册书,熟稔地往旁移动,咔哒一声,明灭的角落里,原是纹丝无缝的墙壁上开了个口子,其中赫然是一个通体漆黑鸡蛋大小的圆形物体。
坤和长公主信步而去,警惕地一扫四下,而后身子往前挡了挡,方才伸出少了个护甲的右手,迅速的旋转了起来,手停手,一道暗门悄无声息地逐渐打开,坤和长公主又回首看了眼没有半点动静的书房,方才施施然地抬脚踏入暗门。
直至坤和长公主的身影全然不见,暗门悄无声息的关上,那面开了口的墙依然完好无损,书册看不出一眼,寂静的书房一如方才,只是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鬼魅般的身影。
蒙了面的黑衣人瞧不出神色,只裸露在外的眸子如冰冻三尺的寒,目光灼灼间尽皆冷厉,抬脚轻移,仔细打量了那几处暗藏玄机的物件,又深看了眼暗门所在,随后不再逗留,一个闪身,来无影去无踪。
与此同时,尚书府东院,沈灵烟的屋子一灯如豆,如萤般飘飘晃晃,随时要灭。
“林瑾玉,你找我有何时”
沈灵烟打着呵欠,睡眼惺忪,语气也不大好,只是如长江前后浪不间断袭来的困意叫沈灵烟没了力气闹腾,生无可恋的倚在床榻前,静待林瑾玉的下文。
“深夜叨唠二小姐,还请二小姐见谅,今日瑾玉有事相商……”
沈灵烟懒怠理会林瑾玉文绉绉且没半点意思的话语,只昏昏欲睡,微闭着眼,忽然好似冷了一般,胡乱地抓了林瑾玉身上的锦被往自个身上盖,许是暖意入怀,舒服地喟叹一声。
瞧见猫一样慵懒的沈灵烟,林瑾玉唇边含笑,温柔里藏了不舍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沈灵烟未施粉黛的俏脸,是别样的清新灵动,叫林瑾玉心下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剪不断,理还乱。
怎么瞧也瞧不够,可是时间不等人,纵有万般不舍,早已有了决断的林瑾玉还是开了口,“二小姐,我要走了。”
“嗯要走了好啊,慢走不送,不送……”
梦游一般的沈灵烟根本是没有脑子的,胡乱地应完话,砸吧了一下嘴,小鸡啄米似的脑袋又沉了一下,几乎要抵在胸前,姿势说不出的别扭和怪异。
林瑾玉如水的眸子里闪过受伤,神色也黯淡了几分,即使他明知此刻的沈灵烟口不由心,可听她那悦耳的嗓音如此不留恋地说出口,仍是伤人。林瑾玉垂了眸,浓密卷翘的睫毛投下阴影,恰似林瑾玉此刻受伤的心,逐渐被黑暗笼罩。
“二小姐,我走后你要好生照顾自己……若我还能回来,瑾玉望你等着我……若我不能回来,你就,就与那张智霖结了秦晋之好,平安喜乐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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