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是如何炼成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阿镐
酒杯碰触着桌子发出声响,这便是酒桌上的默认,然后这一杯比起心中疼痛不算火辣的酒,一股脑的下肚,似乎这便是世间所有痛苦的解药,但至于这酒醒之后所必然要承受的,又偏偏被人所忽略。
陈灿放下空空如也的酒杯,抹掉嘴边的啤酒沫,然后大吼大叫的说道:“喝他一个底朝天。”
众人相视一眼,然后再次用酒填满杯子,就这样忘乎所以的喝着,这便是对于这些天所压抑在心底的东西所发泄的唯一渠道。
继鹤静提完酒,闯子也提起酒杯,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正如同静姐所说的,或许对于我们来说,这辈子也唯有一次能够坐在这一张桌子上
第一百二十一章 酒
有人曾说,酒的好喝正是因为其难喝,是否因为那杯中一份苦涩,让人感慨良多
这是一个让人觉得不着边际的酒桌,这里有着西城区蛇蝎女人,有着西城区最鼎鼎有名的一条野狗,有着撂倒了西城白家第一打手的家伙,有着西城最丧心病狂收债的疯子,还有着整个西城喝酒量最差又最钟爱酒精的男人,还有着整个西城最大夜总会的少东家。
谁也无法想象,这到底是一个由什么所拼凑的故事,但不管如何,既然这格格不入的人们坐在一起,便是其原因。
李般若看向阿滨,对阿滨做了一个手势,阿滨很清楚李般若这手势什么意思,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个资格。但见阿滨摇头,李般若却格外强硬的给予阿滨一个眼神。
阿滨似乎有些扛不住李般若的任性,他端起这一杯水,然后轻轻清了清嗓,等到所有他都看向他的时候,用并不洪亮但可以传遍整个酒桌的声音说道:“敬于九爷。”
这是一个不擅长提酒的家伙,乃至说出了重复的台词。
一滴眼泪落到了酒杯之中,谁都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眼泪,只知道夹杂着眼泪喝下肚,酒变的更加的苦涩。
一个女人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流浪者门口,她并没有出声,就这样抱着胸看着这神奇的一幕,这么一个让人不由怀疑人生的酒桌。
是怎样的故事让这么一群家伙坐在一起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的喝着酒
她这般想着,尽管她已经见证了这么一个故事从始至终,却并没有察觉到其戏剧性,一直到她看到这么一幕才明白这江湖到底是一个有着何等戏剧性的存在。
这一杯敬于九爷的酒下肚,众人放下酒杯,也终于有人注意到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马温柔,或许是喝的太过尽兴,乃至让人一时忽略了这个气场十足的存在。
李般若万万没有想到恐怕要比任何人都要日理万机的马温柔会出现在这里,他不由开始揣摩起这个女人到底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是关乎那个帝九公馆
当然此刻抱着这种想法的不止李般若一人,还有着鹤静等人。
马温柔很敏锐的察觉到这些眼神的意思,她就这样走过这一张大桌子,眼神扫视着众人,最后却偏偏在阿滨的一旁空出的位置坐下,然后她开口说道:“不要误会,这一次并不是谈公事,也不要紧张,我也并不会宣布什么坏消息,这算不算是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这酒桌上”
说出这一句后,马温柔有意无意的看着李般若这个东道主,虽然那眼神看起来并没有她平常所带着的煞气,但还是让李般若觉得有几分不好受,或许是酒壮怂人胆,李般若有些扬眉吐气的说道:“在流浪者有着一条规矩,那就是不会拒绝一个想要借酒消愁之人,更不会拒绝一个漂亮的女人。”
比起酒量极其差的李般若,闯子等人脑袋还算清醒,虽然已经有几分迷糊,但是听到李般若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一句,还是目瞪口呆的张开了嘴,因为这显然就是摸老虎屁股,虽然这是一番夸奖之词,但用在马温柔身上,却异乎寻常的不恰当,因为在大多人眼中,还真没有把她真真切切的当成过一个女人。
而夹在李般若跟马温柔中央的阿滨,表情最过的苦涩,他也不知道李般若到底是否真醉了,怎么会对这个可怕的女人说出这么一番轻佻之词,虽然身体仍然疼的让他呼吸都有几分困难,但他已经做好了阻拦这一场可能爆发战役的准备,虽然不晓得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马温柔并没有露出那可怕的一面,反而微笑着说道:“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把我当成一个女人了。”
而那个不知道真醉还是假醉的家伙却微微一笑,然后举起满到几乎快要溢出来的酒杯嚷嚷道:“敬女人!”
她笑着,就好似看着一个无法无天又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孩子,然后同李般若一起举起酒杯,嘴里轻声喃喃道:“敬女人。”
在所有人无比惊讶的目光之中,这难得有那么几分惺惺相惜的两人,就这样把这满满的一杯啤酒灌下肚,在展现了这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后,马温柔并没有客气,再次给予自己倒满一杯啤酒,她就这样看着众人说道:“以后在西城怎么说也算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了,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其实心中希望着,这么一桌子人走到最后,还是这么一桌子人,虽然在这个江湖之中,半路成了尸骨本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儿,但谁都不希望发生在自己身上,对吧”
马温柔这缓缓的一席话或许带着太多值得人揣摩的东西,众人一瞬间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似乎都在心中渐渐沉淀着马温柔的这一句话,似乎她那毫无感情的声音,胜过一切的解酒汤,让人一瞬间的找到了清醒这么一个词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身后已不再空无一人
开出流浪者的奔驰s500,马温柔心中久久挥之不去李般若那个自认为潇洒但是在大多人可笑的背影,她预料到太多事情,唯独没有料到此事,这算不算那个痞子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挣脱了她的魔掌呢
“为什么会说这些话”开车的薛猴子问道,他认为这事很不像是马温柔以往的风格,马温柔是不会无缘无故的给自己招惹麻烦,而且这三字剑完全是一颗,碰不得。
“对阿滨还是对李般若”马温柔恢复了以往的神态对薛猴子说道。
“两个都有。”薛猴子很实诚的说道。
她转过头,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有些恍惚的感觉,但嘴上却不停的说道:“或许我也踏上了一条跟魏九相同的路,现在我算是有些能够体会到他的感觉了,无疑便是大体明白,自己所追求的东西一辈子都得不到了,所以对于这江湖的寄托,从自己身上转换成了别人身上。”
薛猴子听着这深奥的一句,或许是因为他没有到达那个境界,所以他无法体会到其中的哀切,他只是忍不住说着:“这个阿滨,到底是什么来头,身世是一张白纸,又偏偏跟这比任何都要复杂的三字剑牵连到一起。”
“这一场恩怨连那三大通天家族都剪不断理还乱的又是你这个武夫能够揣摩的透,但这么一个横空出世的家伙的出现,不会无缘无故,背后肯定有人在下棋,而且这三字剑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座城市,看来有好戏看了。”马温柔不留余力的讽刺着薛猴子。
薛猴子一脸的苦涩,在他看来,这可不像是一场好戏,而是一场比这西城区风暴大上好几个层次的风暴,这其中到底牵连着多少人的生死,恐怕这都是超乎任何人想象的,不过也唯有马温柔这个更像是疯子的存在,认为这是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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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华府。
那几朵因为她的离开而有些枯萎的花儿终于得到了滋润,而韩朋义跟乌鸦,只是隔着远远的看着那个女人孤零零的浇着花朵,脸上各有神伤。
听的出来,外面的大雨已经渐渐落下,但随着这压下来的夜色,并不能让韩朋义心中释然几分。
许久过后,她放下花洒,然后看着仍然守在一旁的韩朋义,心中多了几分亏欠,但她又无比的清楚,在这么一个从来就没有什么仁义的江湖之中,她到底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她能够做的,唯有沉默着面对这一切,就好似当年魏九离开时一般,她并没有哭闹,也没有把刀架在脖子上出现在那个人面前,她不是没有那种心思,是怕丢了他的人。
韩朋义走向她,开口说道:“吴姐,我们先离开西城区吧,在李般若那小子确定这一场风暴彻底刮过去后,我们再回来。”
吴英听着,她转过头看着那些花儿,然后环顾着这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锦城华府,似乎在这里是她一生所有的记忆,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能够让她想起那个男人,或许在刚刚失去之际,再从这个地步待下去,会更加难以释怀这一切。
最终她点了点头,她不希望这个世界因为她再失去任何东西,不管自己究竟需要承受什么,这便是她的温柔,而眼前的这一切,却是这个世界给予她的残酷,从始至终就没有怜悯,所以大多人在这么一个江湖才慢慢丢失掉人性,麻木不仁,但唯独她例外。
韩朋义看着虽然默默承受着痛苦但并不开口努力做出牵强表情的吴英,也很是揪心,但他并没有挑破这一层纸,或许是他也不敢直视那一层纸后面的残酷。
最终她还是离开了,在踏上车之际,她再次转过头看着这给人一种岌岌可危的别墅,似乎随着那个男人的消失,这个地方对于她已经毫无意义。
“走吧。”韩朋义轻轻吐出这么一句,然后上了车。
吴英默默点点头,也踏上车子,随着这辆路虎揽胜慢慢行驶出去,她很清楚,自己离那个男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直接回去”开车的乌鸦问道,这个不苟言语的男人总是默默看着这一切,虽然他不开口,但并不代表他不明白。
韩朋义先点了点头,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去流浪者一趟。”说着,他设置上了导航,虽然已经有些年没有回到西城区,但那些最重要的地方,他仍然牢牢的记着。
乌鸦听着,无条件的行驶向另外一个男人所留下西城区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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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精的刺激下,那桌上的气氛仍然依旧,只不过唯有阿滨就好似被抛弃的孩子,脸上是生硬的表情,跟这里的气氛无比的格格不入。
李般若走路有些摇摇晃晃的回到内场,他再次从原来的位置坐下,发现阿滨正垂着头一脸的悲切,他给自己倒满一杯酒,然后又倒上一杯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杯酒
黑色的路虎揽胜停在了流浪者前,韩朋义通过后视镜注意到吴英已经微闭着眼睡着,他冲乌鸦摇了摇头,他不希望吵醒她,因为韩朋义很清楚,如果在这个时候把她吵醒,这一夜对于她也就难熬了。
这个世界便是如此,有些人希望时间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但越是抱着这种想法,这并没有生命的时间就会越发的转瞬即逝,但又有些人恰恰相反,只是一味的奢望着,这默默流淌的东西,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但偏偏时间在这个时候又变的缓慢。
造物弄人。
下车的韩朋义抬头凝视起流浪者的霓虹,似乎这里跟当年比起来没有丝毫的改变,并没有时间所留下的痕迹,但不知道为何,他心中却充满了一种感伤,因为西城早已经物是人非,有些不该活着的人活了,那些不该死的却全部都入了土。
收起这种的这一股复杂,他点燃一根烟,给乌鸦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孤身走向这流浪者。
守在门口的老四一眼就认出了韩朋义,恭恭敬敬的冲韩朋义点了点头,而韩朋义并没有架子的冲老四挤出一丝真诚的笑容,然后迈着沉重的步子踏进这多年未来的流浪者。
昏昏暗暗的灯光,空气之中弥漫的味道,让他一瞬间想起关于这个地方所发生的故事,韩朋义轻车熟路的走进内场,却看到沉默着的众人,他顺着所有人的视线看过去,正是李般若跟那个他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随着韩朋义的出现,把视线锁在刚刚发出狂言李般身上的众人看向韩朋义,或许是谁也不愿掺和进去这个话题,虽然醉意让人抛开平日里的城府,但并不代表有人甘愿为了自己醉言付出代价。
李般若这时才注意到韩朋义,他立马起身恭敬的喊道:“韩叔。”
韩朋义当然能够察觉到这酒桌气氛的严肃,虽然他不知道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但还是微笑着冲李般若点了点头,老五这个时候已经给韩朋义让开了位置,韩朋义在李般若的另外一边坐下,然后看着众人说道:“不必约束什么。”
虽然他这样说着,但酒桌的气氛却仍沉默到凝固,鹤静等人知道韩朋义的微妙的身份,乃至陈灿都晓得这个男人的背景并不简单,就如同马温柔一般,韩朋义并不像是能够出现在这个场合的人。
陈灿煞有其事的看了一眼手表,然后一拍脑袋想到什么,然后匆匆忙忙的起身说道:“坏了,我该去还车了,我就先撤了。”
二龙虽然脑袋不灵光,但当然清楚陈灿话中的意思,他也随着陈灿起身,他在心中很是钦佩陈灿的演技,能够把根本就没有的事情演的如此的活灵活现,他觉得陈灿完全可以去当一些实力派的演员。
李般若并没有劝阻陈灿留下,毕竟现在已经接近了凌晨,他同样起身说道:“要不要派你送你一程”
虽然陈灿已经喝的满脸通红,但步子却格外的稳重,他已经披上外套,一脸客气的说道:“这就免了,你们喝好,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开口,千万别跟我客套。”
李般若听着陈灿这实诚话,如果对于陈灿不了解的话,完全有可能被这么一席话所蛊惑,但是他太过了解陈灿了,这厮可不会做什么赔本买卖。
陈灿就这样带着二龙匆匆离开,这厮聪明的人,知道自己这个不算外人的外人继续赖着脸待下去就有些不合时宜了,不过更多的,是他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谁都不能保证这个韩朋义出现的目的,对于他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
随着陈灿的离开,李般若再次坐下给韩朋义倒上满满一杯啤酒,然后感叹道:“韩叔,多久没有一起喝酒了。”
韩朋义握住酒杯,看着桌上的众人,从李般若到鹤静,从鹤静到闯子,从闯子到灌子,这些当年的稚嫩的面孔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虽然他的心中满是欣慰,但又充满了一种同情,因为他很是清楚,这种疯狂的成长所依靠的土壤,便是痛苦。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在这个江湖,一次又一次被击垮是强大最依赖的肥料。
韩朋义点了点头说道:“是有些年了,我记得离开时,你们都还只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罢了,想不到一转眼过去,一个个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说实话,我打心眼里为你们高兴,毕竟你们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众人沉默着,或许因为韩朋义的出现,让他们心中清晰的想起了那个男人。
韩朋义当然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个气氛,他慢慢举起酒杯然后说道:“不管如何,这一切都过去了,即便是再怎么在心中难以割舍,这注定成了现实,而现实则是绝对无法挽回的事情,你们接下来需要平静下来,然后
第一百二十五章 需要面对的
垂头许久的李般若终于抬起头,他看着鹤静说道:“今天才刚刚送走九爷,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
众人脸上早已经蒙上了那一种阴霾,鹤静却毫不在意的直视着李般若说道:“是太早了点,但在越陷越深之前,我们还是理清楚现在我们各自的立场,因为这都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事情,不是吗”
一时静极了,甚至能够啤酒泡的声音,在刚刚经历了那深切的感动后,阿滨看着在某种意义上跟马温柔如出一辙的鹤静,心中一时觉得,这个世界总是这样,让人对人性产生无限的向往,然后又产生无限的绝望。
“我同意鹤静的说法,有些事情需要整理清楚,毕竟现在西城已经不如同往日一般平静。”闯子伸了伸手说道。
李般若的嘴唇在颤抖着,最终攥了攥拳头,然后直勾勾的看着鹤静说道:“你的意向是什么”
虽然李般若的眼神几乎能过迸出火焰,但她却是一脸平静的说道:“很简单,要么一同加入帝九公馆,以流浪者联盟的身份,那样我们才能够拥有更大的话语权,要么就此解散,各走各的,想要揭竿而起还是以个人的身份加入帝九公馆,还是以自己的身份继续跟白家拼命。”在说后半句的时候,鹤静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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