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次相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浮沸
祁琚回头看了一眼程澈,“你最好离厨房远点。”
“……”程澈满头雾水,“我怎么就不能进厨房了”她还象征性地踏进厨房三步,每一步都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我可不想再被炸了锅。”祁琚头也不回,埋头洗菜。
程澈羞耻地回想起小学四年级的厨房囧事。那时候,她为了给生病的祁琚煮粥,差点把他家的电饭锅给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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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第三十三次相遇
程澈趴在桌子上,用笔帽在桌子上写着她新学的单词——centesis,眼神瞟着旁边的祁琚。
“该会的题我都做了,不该会的我就空着。”程澈把脑袋凑近祁琚的手边,像一只温顺的猫咪,“我觉得这次月考也没这么难呀,都是蛮基础的题,你这么严格干嘛”
话外音是赶紧放她去睡觉。
祁琚给程澈出了几道与月考相似的数理化题目,发现她大部分的解题思路和答案都是正确的。他看向困觉的程澈,低声问:“那你下午考完化学,为什么脸色不好”她既然没考差,回教室的时候为什么是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
程澈一愣,转了个头背对祁琚,心虚地嘀咕:“考了三天,累了呗。”
祁琚盯着她的后脑勺,知道程澈并没有说实话。长这么大,祁琚无比熟悉她每个语气、表情和小动作。
她从阳春县回来之后,有了很多自己的秘密。祁琚拧了拧眉,心里有点不爽。
“明天早上我带你出去……”祁琚话说到一半,发现程澈毫无反应。
他站起来,俯身看着已经闭上眼睡着了的程澈。
程澈两只手交叉垫在脑袋下,长睫在白皙的脸上撒下小片阴影,嫣红小嘴被挤成了嘟嘟唇,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雀儿。
祁琚嘴角噙笑,抬手把程澈的唇压成了扁扁的鸭嘴形状,程澈在睡梦中不满地闷哼一声。
如果苏相宜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讶自己的大儿子居然还有这么童趣的时刻。
祁琚弯腰把程澈抱了起来,怀里的人很轻,有些咯人,不像小时候那样香温玉软了。祁琚低头看着程澈略显瘦削的脸颊,想起刚刚她狼吞虎咽的样子。
要把你喂得胖一些。
他一边思考未来的投食计划,一边把少女抱得更紧了。
夜阑人静,月色融融。暖黄的灯光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黝黑的落地窗上映出女孩稚嫩的睡颜和男孩有力的怀抱。
祁琚轻手轻脚地把程澈放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程澈突然被放在一片柔软之中,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面前的祁琚,又放心地闭上眼,沉沉睡去。
祁琚给她盖上一层薄薄的蚕丝被。
他看着女孩乖巧的睡颜,俯身轻轻吻上她的额头,像清风拂过,似羽毛飘落,如星光坠落。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喜乐平安。
三百年前,仓央嘉措流浪在拉萨街头,思念他已逝去的爱人,向佛诉说着他的苦与乐。
此时此刻,无神论者——祁琚却在一片黑暗中虔诚地向佛祈祷。
只愿她万事胜意,我的女孩。
周六,程澈一大早就被祁琚拉起来晨跑。
程澈抱着被子哀嚎:“求求你放过我吧!”她被头埋在枕头底下,不肯面对已经整装待发的祁琚。
祁琚抱着手臂站在她面前站了一会,然后直接提着她起床。
程澈顶着个乱成鸡窝一样的头发,像个小孩子一样挣扎。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她的上衣卷了几层,露出一截白晃晃的纤柔腰肢。
祁琚一愣,喉结不自禁地滚了滚,他顿时想到昨晚的梦,像碰到什么炙热的东西一样突然放开了程澈的手臂。
程澈没了桎梏,如愿往床上倒去,继续蒙着被子睡觉。祁琚拿她没辙,直接揪住她的两根手臂,往肩上一拉,用力一扛,身子一起。
程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祁琚从床上背起来了。她下意识地搂紧了祁琚的脖子,双腿往他腰间一夹,她愤懑道:“能不能做个人!我多久没睡过懒觉了!”
祁琚没理她,直接扣住她的膝盖窝,把她背到了浴室,果断地放下,直接命令道:“刷牙洗脸换衣服。”
程澈狠狠地挤出一截牙膏,心想昨天真的是被夹了脑袋才会跟着他回祁家。
……
程澈气喘吁吁地跟在祁琚身后,像只吐舌头的哈巴狗。她叉着腰停下,“我实在跑不动了……”
祁琚慢悠悠地跑回她身边,抬腕看了看手表,“才跑了二十分钟。”
“……”程澈真想把一脸轻松的祁琚摁在跑道旁边的湖里。
“继续跑。”祁琚抓住程澈的手腕,慢慢的带着她往前跑。
程澈边跑边想,女娲在造人的时候,大概把所有肥沃的泥巴都用在了祁琚身上。
无论是样貌,还是智商,甚至是体力,这个男孩都站在金字塔顶端。
而她自己,从小到大,都习惯了站在金字塔后的阴影下,仰望他。
甚至连接触金字塔的资格都没有。
“祁琚……”迎面跑来的一个女孩看见祁琚,脸上一喜。
祁琚看向那个穿着灰色背心跑步的女孩,脚步略微慢了慢。程澈感觉到祁琚跑步的速度慢下来,她直接停在原地,困困地打了一个哈欠,含着眼泪和面前的女孩对视了一眼。
乔荫看着被祁琚抓着手腕的程澈,神情有些吃惊,但她很快就恢复了笑容,她走到祁琚面前:“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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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第三十四次相遇
九点,程澈和祁琚跑完步回到祁家。
程澈像一只老狗趴在沙发上,她仰着头看着走向厨房的祁琚,虚弱地出声:“你挺行啊……”跑了五公里还和正常人似的。
祁琚给她倒了一杯水,又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你去冲个澡,不然会感冒的。”
程澈甩了甩汗湿的头发,不情愿地进了楼上的浴室。
等她出来后,祁琚已经做好了早饭。
“你先吃。”祁琚把她摁在餐厅座位上,一边撩起上衣,一边上楼。
程澈看着桌子上的炒面和煎饼,心里又是一阵吃惊,她转头喊:“你吃了没呀”祁琚估计已经进了浴室,没有回应。
还是等他洗完澡出来一起吃吧。程澈心想,她从冰箱里拿出两个红彤彤的苹果洗好,一个擦干水放在餐桌上,一个嘎嘣嘎嘣进了她的嘴里。
程澈瘫在沙发上,随意地调着电视遥控器。她一个苹果还没吃完,门口就响起了门铃声。她疑惑地看向窗外,影影绰绰看到一个女人身影进了花园。
肯定不是苏相宜,她进自家门口不用摁门铃。
难道是打扫卫生的保姆可她记得那位阿姨的身材略胖,没有这么纤细苗条。
程澈继续啃着苹果,踢踏着拖鞋走到门口。木制大门旁的对讲机及时地响起一阵轻柔的纯音乐,程澈研究了一会,终于找到了“视频对话”的摁键。
她一摁下,屏幕里出现一个笑脸,对讲机里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你好,我是住在隔壁的乔荫,送点早餐来给祁琚同学。”
程澈咀嚼苹果的嘴巴一停,饶有所思地看着屏幕里乔荫。
唉,敢情这女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程澈叹了一口气,开门迎战。
乔荫一看到穿着家居服的程澈,她脸上笑容就僵住了,半天才接受了给自己开门的人是程澈的事实。
程澈好笑地看着乔荫,打了个招呼:“又见了,乔荫同学。”
乔荫手里提着的一袋早餐,显然是一人份,程澈调侃道:“你的早餐准备得不够呀,我和祁琚都没有吃早餐呢。”她特地把“都”的音发得很重。
乔荫干巴巴地笑:“是我忘记了,我没想到你也在。”乔荫的心瞬间就凉了一半,她之前确实不相信程澈和祁琚住在一起,可她看见换了一身家居服,而且穿着尺码合适的小女生拖鞋的程澈,她开始有几分相信了,他们可能真的在……同居。
“进来喝口水吧。”程澈把门彻底打开,迎乔荫进来。
毕竟大热天的,人家好心来送早餐,把她关在门口不太合适。程澈挠挠头发,有点心虚:这毕竟不是她的家,她擅自把一个明显对祁琚有想法的女生请了进来,好像有点引狼入室的意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要不还是趁祁琚出来前把乔荫送走吧
可是墨菲定律说过: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程澈刚领着乔荫踏进客厅范围,她就听见了旋转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程澈心生后悔,心里纠结自己是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上楼拖住祁琚,还是直接在楼下高声告诉他来了一朵桃花
事情比程澈想的还要糟糕。
祁琚只穿着一条运动裤就出现在了楼梯转角。
程澈目瞪口呆地看着裸着上半身、脚步略显匆忙的祁琚,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少年感十足的健壮腹肌上。
祁琚知道程澈一定会等自己一起吃早餐,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只拿在手上就下楼了。但他看到客厅里的陌生人时,神情一愣,脚步立刻停住了。
一,二,三,四,五……程澈傻傻地数着祁琚身上的腹肌,还没数完呢,祁琚就转身上楼,消失在楼梯转角,脚步声里带着些怒气。
乔荫当然也听到了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但她是背对着楼梯的,还没来得及看到hotsexy的一幕。她看着程澈迷离变幻的眼神,也好奇地转头,可楼梯上空无一人。
“你看什么呢”乔荫问。
程澈回神,傻呵呵地笑道:“看见一只小奶狗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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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第三十五次相遇
周日一大早。
祁琚起床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半,他站在卧室里的落地窗前,一眼就看见了蹲在别墅花园里的程澈。
程澈穿着亮黄色的长袖连衣裙,柔顺黑亮的长发披在肩上,身影融在那一丛白蝶波斯菊中,像西班牙电影《仲夏之梦》里误闯人间的小精灵。
她蹲着往前移了两步,挽起袖子到手肘,纤细白皙的手臂在阳光下泛着莹光。她小心翼翼地用园艺剪刀剪下几朵波斯菊,在手里端详了一会,满意地转着波斯菊的长茎,又期待地看向旁边的桔梗花丛。
净白、紫蓝、鲜黄的桔梗花长势正好,已经开成了铃铛般的饱满模样。程澈剪下三丛不同颜色的重瓣桔梗,情不自禁地欢喜低呼,把桔梗花和波斯菊凑在一起,它们的颜色正搭,都是淡雅舒适的色调,既不深沉,又不张扬,养眼又天然。
程澈在祁家的仓库里翻翻挑挑,终于找到了淡紫色的透明包花纸。她哼着歌回到别墅里,正好迎面遇见从楼梯上下来的祁琚。
“bonjour!”程澈轻轻挥舞着手里的花束,用法语和祁琚打了个热情的招呼。
祁琚淡淡地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花束,没搭理她,直接擦身而过走向厨房。程澈疑惑地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边,她耸了耸肩,谁知道祁大少爷今天脾气又怎么了呢
她把精心扎好的花束放在沙发上,趴在地毯上写了个贺卡:祝温姐姐早日康复。
……
今天的早餐是小米粥配速食核桃包。
祁琚把蒸好的核桃包端出来时,看见程澈捧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叶子进来。他半晌没说话,看着程澈把它们放在餐桌上。她手里比划着叶片的形状,笑嘻嘻地看着祁琚:“这种叶子长得好像老虎耳朵喔,而且颜色好多呢,像是被上帝打翻的调色盘。”
祁琚在程澈摆弄完叶子后才把盛放着核桃包的碟子放下,淡淡开口:“这是矾根,俗名蝴蝶铃,属于虎耳草科。”
“蝴蝶铃这花名倒挺有诗意,几回肠断处,风动护花铃……”程澈低声念着纳兰性德的《临江仙》,把金灿灿和赤红色的矾根拢在一起,摆了个造型插在透明的矮花瓶里,放在餐桌中央。
“好看吗”她转头看着祁琚,眼波流转,像一只和主人摇尾求赏的巴比伦犬。
祁琚盛粥的手一顿,他扫了眼新出炉的花艺作品,又看向程澈的眼睛,半晌才微微点头,“好看。”
程澈冲他眨了眨眼睛,乖巧地坐下喝粥。
车上,祁琚给了程澈一个口罩,让她戴上,“医院细菌多。”
“这样不太礼貌吧……”程澈瞅了瞅对面的人民医院,不服地嘟囔一句。
祁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直接让黄叔落了车锁,意思很明白——她不戴口罩连车都出不去。
程澈只好服软,胡乱地把口罩挂在耳边,拿着花一溜烟跑下了车。
黄叔笑笑,他在后视镜里看着祁琚,语重心长地说:“女孩子要哄的呀,你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可是会跑掉的哟。”
祁琚低头,看着坐垫上被遗留下来的一片浅紫色桔梗花叶,默不作声。
程澈慢悠悠地进了医院大门,她不经意抬眸,正好迎面看见一个被抱在妈妈怀里的小婴儿。
小孩子穿着嫩粉色的连体衣,不过一岁左右,身子比冬瓜大不了多少,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程澈手里的花束,还流了一长串晶莹的口水条儿。程澈笑嘻嘻地晃了晃手里的花,小孩的眼神也跟着转啊转。直到他们擦肩而过,小孩还转头望着她的方向。
程澈不舍得这小孩子,转身摘下口罩,给他做了一个鬼脸,惹得小孩哼唧唧地笑起来,双手扑腾着想脱离大人的怀抱。程澈歪着头又做了几个表情,终于引起了大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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