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财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玉面小青蚨
“哎,好!”云立德憨笑着搓搓手。
当天下晌,云立德就把刚杀的猪腿送去了,顺道还把院子里里外外给拾掇一番。
老爷子身子骨好时是个勤快人,现在不利索了,整日躺在床上,朱氏又向来不事家务,事事使唤陈氏,陈氏邋邋遢遢的,戳
第361章相约猪圈
二郎略显拘谨的坐在屋里,小五端了杯红糖大枣茶放在桌上,多放糖,多放枣,齁甜齁甜的,是他的最爱,他便推己及人,以为人人都喜欢。
“来,吃点儿点心。”连氏拿出糯米红豆糕和芸豆卷招呼他,“这是咱自个儿家,别客气,你这一个人在外头,可吃了不少苦吧。”
“多谢二婶儿。”二郎腼腆的笑了笑,两只手交握,放在大腿上。
“你这孩子,还客气啥。”连氏见他拘着,便拿起块糯米红豆糕,递到他手里,跟他唠起了家常,“在外头过的好不回来打算呆几天呀”
“马四爷对我挺好的,给我吃住,还教我手艺,这不过年,还给了我五十文钱,让我给家里添点儿年货,我等过了初五就回去铺子帮忙。”二郎手里捏着红豆糕,一一答道。
“那挺好,有门手艺,往后也好踏踏实实过日子,咱们村儿的二牛,还有福贵儿也都去城里挣钱了,一个在酒楼当跑堂,一个去粮油铺子做伙计。”连氏笑道,“二郎啊,你今年十五了吧”
“过了年就十六了。”二郎道。
“都十六啦”连氏把他上下打量一遍儿,“我说这个头儿咋都快赶上你二叔了,好好干两年活儿,攒点钱该娶媳妇儿啦。”
二郎挠挠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
二郎模样儿长的不错,确切的说,老云家一家子都长的挺俊,个个都是浓眉大眼高鼻梁,要不是因为老三和陈氏名声实在不咋地,来说亲的肯定也不少。
连氏在心里暗暗可惜,但平心而论,要是让她闺女嫁这么个家,她是万万不能愿意的。
“二婶儿,我二叔他啥会儿回来”二郎坐了片刻,有些别扭道,“其实,我也没啥事儿,我就是……想来问问二叔,我爹他……”
说到云立孝,这个十六岁少年露出难为情的神色,一时间更拘谨了。
“马上就回来了,你再吃块儿点心……”连氏把小碟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回头对小五道,“小五,去河边儿喊喊你爹,干啥呢……”
话音还未落,就听门外传来跺脚的声音,云立德推开屋门,搓了搓冻红的手,“吴大哥家的母猪下崽儿啦……哟,二郎来啦。”
“二叔。”二郎连忙站起来。
“啥时候回来的快坐下,坐下。”云立德压压手。
“晌午刚回的。”二郎双手搭在膝盖上,手指抠着破旧的棉裤,“二叔,我来是想问问,我爹他是出啥事儿了。”
“唉!”云立德叹了口气。
“你们叔侄儿俩唠,我去那屋瞅瞅。”连氏看出二郎的拘谨和难为情,朝小五招招手,领着他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叔侄二人。
“你爹啊……”云立德无奈的摇摇头,“你爹要是有你一半儿踏实就好了。”
“……”二郎紧抿着嘴。
“你爹拿了家里一百两银子,跑了,这都大半个月了,我去城里找了遍儿,到现在也没见人影,谁知道他去了哪,这个老三啊……”
云立德将云秀儿出嫁,云立忠远去青牛县做官,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儿大概说了一遍儿,二郎听完,垂着头,红着脸,久久没有做声。
“你爹做的孽,和你没关系,你这孩子心思别太重。”云立德宽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你在城里好好学手艺,好好干活儿,踏踏实实的比啥都强。”
“真是这样……”二郎紧握双拳,讷讷道,“我奶说,我还不信……”
“你奶刀子嘴,她说啥你别太往心里去。”云立德看看他身上那件破旧的大棉袄,“过年了,还缺啥不缺啥跟二叔说。”
二郎摇摇头,站起来朝他鞠了个躬,“二叔,我回去了。”
“急着走干啥,你婶子晚上烙葱油鸡蛋饼,在这儿吃吧。”对比一下他爹娘,云立德打心里觉得这孩子着实是挺难得的。
“不了。”二郎已经走到了门口,“我回去帮我娘干干活儿,外头冷,二叔你别往外送了。”
看着他裹紧棉袄,揣着手走远的身影,云立德不禁又长叹一声。
“咋走了,你咋不留他吃顿饭”连氏从小屋出来问道。
“留了,他说要回去帮她娘干活儿。”云立德叹道,“他懂事儿,心里也要强,你说说,这老三两口子,咋还不如个孩子。”
“我瞧着二郎个儿高了,嘴也比以前利索了。”连氏道,“可惜啊,摊上这么一双爹娘,过完年都十六了,也说不上门亲事。”
“对了,雁儿前些日子是不是给我做了身新棉衣”云立德道,“我瞅着二郎穿的还是老三的旧衣裳,棉花都快跑完了,把我那件儿改改给他穿吧。”
“听你的。”连氏点头道。
云雁把棉衣从箱笼里拿出来,摊开在床上,想了想道,“就把袖子裤腿和腰往里收收吧,等明年二郎长高了再放开,还能穿。”
“行,你看着改。”连氏道,“我去和面了。”
“多往面里加几个鸡蛋,多放把葱花儿,面饼卷成千层的擀薄点儿,烙的时候多刷些油,正反面烙的焦点儿,雀儿爱吃。”云雁道。
连氏笑道,“就这丫头嘴刁,她人呢跑哪儿去了咋一下午都没见着”
“好像在猪圈吧。”云雁道。
“猪圈”连氏奇怪,“在猪圈里蹲着干啥呢小五,去把你姐喊回来,别再给她冻病了。”
小五乖乖的点了下头。
猪圈是新盖的,算是间大屋,四面有墙,
第362章沾沾喜气儿
大年三十儿,这天从一大清早,家家户户便开始忙碌。
首先是扫尘。
就算家里干干净净也要拿鸡毛掸子里里外外掸一遍,扫去旧年的晦气,迎接新的一年。
然后挂桃木。
桃木据说能驱邪避祸,大年三十儿这天,人们会把桃木挂在门框或者屋内四角,祈求新的一年家宅平安,无灾无祸。
接着贴年画。
年画上通常是捧着金元宝的散财童子,或者抱着抱着大鲤鱼的喜庆娃娃,人们把画贴在门上或墙上,盼着年年有余,财源广进。
到了下晌,就是小孩儿们最喜欢的环节,叫烧田财。
烧田财,就是在长杆子的一端扎个火把,立在自家田地里头,谁家的火把烧的又旺又久,就代表着来年的日子过的越好,越红火。
晌午,云立德蹲在院里扎火把,这也是个技术活儿,火把扎的越密实,烧的自然越久,等他扎完了,云雀从厨房端出一碗白花花的猪油,用小木片挑着,均匀的抹在上头。
云雁瞧见了,笑道,“哪有你这样耍赖的。”
“咋就耍赖了”云雀反问,“谁立的规矩说不能抹油啦”
“就她主意多,由着她去吧。”连氏喜气盈盈的,“咱家今年也图个吉利。”
吃完午饭,人们便开始陆续往田间地头儿聚拢,三五成群的揣着手有说有笑,大都是说些吉祥话。
“今年这雪下的好啊,瞧这地盖的严严实实,明年肯定是个丰收年。”
“听说今儿一早,王二哥在河面儿上凿了个窟窿,弄出条一尺多长的大鱼来。”
“大鱼好啊,年年有余、年年有余!”
正聊天的几个汉子见云立德走来,便笑着打招呼,“哟,老二,今年可就看你家这火把了,你家如今可是咱们村儿的这个。”那人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云立德把绑着火把杆子插进地里,憨厚的咧嘴一笑,“哪里哪里,都是多亏了大伙儿关照。”
“老二家要发大财了,千万别忘了照拂咱相亲们……”
云立德不善言辞,一下成了人群中备受瞩目的,有些不习惯的搓搓手,这时,听见身后有人喊了他一声,“二叔。”
他回过头,见二郎正扶着颤颤颤巍巍的老爷子站在田埂上。
“爹,这么冷的天儿,你咋出来了”
“二叔,爷想出来看看。”二郎道。
老爷子点点头,抖抖索索的抬起一只手,指了指插在一旁的杆子,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那是咱家的。”云立德道。
“啊、啊!”老爷子又点了两下头,两眼直直望着火把,浑浊泛白的眼底依稀泛着泪光。
种了大半辈子地的老庄稼汉,对田地始终有种解不开的情节,可临老临老了,他却只能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到分家的儿子地里看烧田财,老爷子心中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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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乐的合不拢嘴,“都说你是小财神,我也沾沾喜气儿,保不准来年也能发财呢!”
她这一打头儿,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都凑过来了,一窝蜂把云雀围在当众,个个争先恐后的摸她脑袋,捏她脸蛋儿,叽叽喳喳嬉笑。
“哎呀,别挤别挤,让我也沾沾喜气儿!”
“雀儿丫头,你别躲呀,快让姐摸摸。”
“哎哟,这小脸蛋儿真水灵……”
云雀被七手八脚的一通揉捏,好不容易挣扎着拨开人群想跑
第363章大年三十儿
这两天,二郎回来了,不光回来,还在外头有了手艺营生,挣了钱,陈氏仗着有会挣钱的儿子撑腰,人也硬气了,有时候朱氏骂的狠了,便也讪讪的顶上两句。
这让朱氏又愤怒又不安,连最没用的媳妇儿她都要拿捏不住了再这么下去,她可不真要成个没人管没人伺候的孤老婆子了
老太太一琢磨,心生一计。
今儿除夕,一家人要吃团圆饭,就算是图个吉利,让面儿上过的去,老二肯定也不能逆着她,只要老二一服软,那她便占了上风,她得趁着这个时候压住他,拿住他!
朱氏抿着那双过分削薄的嘴唇,咄咄逼人的瞪着云立德,大有今日不休妻,便要断绝母子关系之势。
陈氏倚着门框,站在她身后,嘴咧到了耳朵根儿,乐呵呵的添油加醋,“老二啊,瞧着大过年的,你就顺着娘吧,别给她添堵啦……”
这时,二郎扶着老爷子从上房走了出来,老爷子神色又急又怒,歪着身子冲朱氏“啊啊”的大声喊。
朱氏充耳不闻,撩起眼皮儿打量低着头,满脸沉闷的云立德,心中甚至有些暗自得意,觉得他是快要服软了,嘴角刻薄的勾了下。
“啊、啊——!”云老爷子急的脚下不稳,手里的拐杖哐当一下扔了出去,砸在了陈氏脚边。
“娘。”云立德嗓音干涩的开了口,他低低道,“您要真这么容不下我们一家子,我们走便是。”说完,不等朱氏反应,回头一手揽连氏,一手揽云雀和小五。
朱氏一怔,见他真走了,立马往门槛儿上一坐,拍着大腿哭嚎起来,“白眼狼哟,大过年的要气死我啊!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他娶了媳妇儿就忘了娘,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哟,我不活啦——!”
连氏抿着唇,手指紧紧的攥着,眼眶直发红。
云立德一言不发。
朱氏见一哭二闹不管用,便使出杀手锏,站起来勾着头要往墙上撞,又生怕云立德不看她,于是扯着嗓子喊,“别拦我,谁也别拦我,今儿就让我死在这儿!我死了他就如意了!”
陈氏看热闹看的唯恐天下不乱,巴不得老太太能一头撞死在这儿,以后她的日子就轻省了,她抱着膀子,非但没拦,还往后退了两步,给腾开个地儿。
“我先回家,你去看一眼吧。”连氏不忍云立德为难,抹了下眼角道。
云立德脸色发沉,两颊紧绷,始终没有顿一下脚步回一下头,低声道,“咱一块儿回家。”
连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滚烫的眼泪流出来瞬间变的冰凉,在让刀子似的风一吹,吹的脸生疼。
云立德加快了步子。
闹着要死要活的老太太见真没人来拦她,又惜命不敢真往墙上撞,怕一把老骨头真撞出个好歹来,便又一屁股坐到了门槛上,张着嘴仰天长嚎。
“……”老爷子气的浑身哆嗦,眼皮儿直往上翻,连声儿都发不出了,多亏二郎一个劲儿的抚着他的后背往下顺,这才没再厥过去。
“啧,老二这没良心的,还真走了”陈氏可惜的砸吧了下嘴,“那么些吃的,也不留下点儿,死抠死抠的。”
“娘,你少说两句吧。”二郎把老爷子慢慢往屋里扶去。
陈氏撇撇嘴,“我说的还不对啦老二现在有钱啦,你去他家他给你个屁吃没越有钱越抠,越有钱越没个人味儿!”
二郎不接话了,把老爷子扶到床上躺好,从上房出去,进了厨房。
厨房里挂着一只猪后腿,还有几只腌好晾干的山鸡和野兔,都是他二叔送来的,但没有朱氏的话,是不能吃的。
他对着冷锅冷灶,无奈的叹了口气,准备生火做饭。
陈氏跟着进来了,她往立橱指了指,“里头有一口袋白面,咱今儿也包饺子吃。”
二郎顺着她手指的看过去,犹豫了下。
“打过年的,谁家不吃饺子。”陈氏催促,“赶紧的,剁馅子,肥瘦各一半,多肉少菜,别不舍的放。”
二郎有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猪后腿。
“你在外头吃的好喝的好,是不知道家里过的啥日子。”陈氏卖惨道,“整天吃糠咽菜,肚子里没点儿油水,就那,你奶还不让吃饱,瞧把你妹给饿的,里外就剩一张皮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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