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为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曜桑
她看了双儿一眼,双儿会意,取出五十两银子交给了他,点了点他的脑门儿道:“多亏王妃好心。若碰上个别的主子,不打死你就算好了!这份恩情,够你记一辈子的!还不谢恩!”
他接了银子,千恩万谢的走了。
双儿看着那小厮出了王府,又命府兵送他出城,这才回来向仪瑄复命。
“王妃打算如何处置行云”双儿问,“要不,也打发她出府吧。”
仪瑄沉吟片刻,忽的一笑,“不。咱们来一招‘敲山震虎’。”
转眼就到了五月初七,豫王生辰。仪瑄忙碌了好些日子,总算把一应事务安排妥当,什么酒席的菜式、宾客的人数、各门各户送来的贺礼,虽有平娘帮衬着,到底她才是拿主意的人。以至于眼下都青了一圈。
初七一早仪瑄就醒了。一睁眼,发现赵臻还在熟睡,便悄悄披衣下床。谁知一脚刚跨过去,就被赵臻一拉,拉进他怀里。
不疼,就是晕乎乎的。
仪瑄双颊绯红,挣扎着要起来:“闹什么等会儿客人就到了,我得招呼人呢。”
“不急。”赵臻的手指在她眼下摩挲,“让她们等着呗。”
“这叫什么话”仪瑄嗔他一眼。
两人都坐起来,赵臻出神看着自家小娘子穿鞋,手指慢慢从她发间滑过,忽然说:“仪瑄,我二十六了。”
“恭喜殿下。”
“有什么可恭喜的”赵臻一臂搂住女孩儿,将她的长发掬起来,然后低下头,在她柔软的脖颈间亲吻。
仪瑄觉得很痒,咯咯笑着推开他,红着脸道:“大白天的也没个正经。我要去梳洗了。”
说罢就喊双儿的名字。
赵臻不高兴,干脆将女孩儿抱在自己腿上,跟她额头抵着额头,问:“你嫌我老么”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殿下不老。”仪瑄两手伸过去抱住他:“殿下永远都不老。”
赵臻露出满意的笑容。
彼时双儿已经推开了外间的门,撩帘子一看,王爷王妃正亲密着呢,忙又把帘子放下,战战兢兢等在外边,搓着手不知所措。仪瑄发觉了,便从赵臻腿上站起来,咳嗽一声道:“进来吧。”
洗漱完毕。有小丫头服侍仪瑄上妆,那小丫头鬼机灵着呢,卯足了劲儿夸仪瑄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冰肌玉骨……夸的众人皆笑起来。
“这里多上点粉,遮一下。”仪瑄指着眼下道。
仪瑄长相偏媚,倒不是妖里妖气的那种媚,而是灵动婀娜,如海棠春水般。太浓的妆反而失了灵气。仍旧只画了淡妆,只是口脂选了鲜艳些的颜色。
衣服是昨日就准备好的,大红的袖衫,明艳流丽的色泽如晨曦逶迤,鹅黄的轻纱披帛,里面同是鹅黄色的抹胸襦裙,露出锁骨处的大片肌肤,十分艳丽。看的众人尽呆了。
平时只觉王妃端庄秀丽,却不知是个倾城倾国的绝色佳人!
仪瑄在镜子前看了许久,才说:“出去吧。”
她今日盛装打扮,自然是有她的理由的。
她就是要人议论,就是要人为她倾倒,要她的风头狠狠压过那胡轻云,让人人都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豫王妃。
仪瑄在屋里用完早饭,便陆陆续续有回事的人来,仪瑄一一处理了。等到日头高照,快至正午时,大部分的宾客才到。朝廷四品以上官员几乎都在应邀之列,还有各位王爷侯爷,以及贵妇们,豫王府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胡姬可以跳舞了。”仪瑄吩咐平娘,自己也往花厅赶去。
花厅也是依湖而建,一面可看到天光水色,一面可看到胡姬在台上起舞,位置绝佳。设宴也是在这里,女眷在二层,男人在一层。
不过还没到开宴的时候,众人便四散开来讲话。湖上有画舫,现在又是荷花刚长苞的季节,便有调皮的小孩跑到画舫上去。
凉亭里坐着好些贵妇人,仪瑄看见秦氏,便往凉亭去。
“哎呀,这不是豫王妃吗”
仪瑄看见一道道惊艳的目光向她投来,不禁莞尔一笑,与她们寒暄后,便坐到端王妃身边,“我来迟了,还请婶婶不要
怪罪。”
秦氏拉着她的手,柔和笑问:“对了,你还没见过我那孩儿吧今天我把他带来了,希望能沾沾豫王殿下的光。”
“沾什么光”仪瑄问。
秦氏叹息一声:“我那孩儿也从了他爹的性子,不过更刁钻古怪些,喜欢算命占卜之术。听说豫王要出征打仗,便想随军占卜吉凶,这会儿怕是缠着豫王不放呢。”
有意思。
“那让他来为我算一卦如何”仪瑄问。
秦氏掩着嘴笑,“好罢。他神神叨叨的,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你可别往心里去。香兰,去把义哥儿找来。”
不多久,赵锦义悠哉悠哉的过来了。他与别的公子哥儿不大一样,别人都是花团锦簇,他却只穿着一件深蓝莲花暗纹的缎袍,头上只插了一根玉簪。行动间大袖被风扬起,很有几分快意潇洒。
走近了,仪瑄看清他的样貌,他生的白净清秀,跟他爹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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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用她的命抵
男人还在酒席上推杯换盏,高谈阔论,女人早已离了花厅,往假山后所搭的戏台子去。
看戏是贵妇们的消遣,一壶好茶,一盘点心,看台上的角儿谈情说爱,她们在底下聊天,给自家孩儿张罗婚事。
仪瑄以手支颐,一只耳朵听咿呀的唱腔,一只耳朵听秦氏评论在场的女孩儿。
秦氏为赵锦义的婚事操心不已。赵锦义已经十九了,是到该娶媳妇儿的时候,偏偏醉心玄学占卜之术,不愿成家,动辄三四月没有音讯。秦氏想物色个能管的住赵锦义的女孩儿,家世背景倒还在次。
正说着,双儿突然一脸急色走来,弯腰不知在仪瑄耳边说了什么,仪瑄点点头,回头欲言又止看向秦氏:
“婶婶,我有些事……急着处理,就不陪你看戏了。”
秦氏拉住她:“出什么事了”
仪瑄似有为难,终是叹息一声道:“婶婶要问,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不如姐姐随我来罢。”
秦氏难免狐疑,点了点头,跟她一起走了。
“究竟怎么了”秦氏在路上问。
“其实……唉,说来也可笑。婶婶,你知道胡轻云么”
秦氏心里咯噔一下,双手不自觉捻着衣角,勉强维持镇定笑了笑:“知道。胡家的长女,豫王爷的侧妃。”
“婶婶见过她么她是怎样一个人”仪瑄追问。
“见、见过呀。”秦氏笑容为难,“她性格温婉,长相柔美。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
性格温婉
仪瑄忍不住扭过头,翻了个白眼。
“她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仪瑄摆摆手,“之前满京的流言都是她命人散播的,害得我差点被太后处死,实在可恶!”
“怎……怎么会呢”秦氏的声音都是虚的。
仪瑄笑笑,盯着秦氏看了须臾,才道:“人心叵测呀。若谁都能像婶婶这般待我,我做梦都要笑醒。”
这话似乎别有深意。秦氏紧张看了她一眼,见她笑容和煦,便侥幸想她应该还未发觉,于是笑笑,不再说话了。
两人走到后院柴房,门口有两婆子守着,门没有锁。仪瑄和秦氏走到门口,推开房门一看,有丫鬟衣衫褴褛的缩在柴房一角,抱膝而坐,蓬头垢面看不清脸。
仪瑄指着那丫鬟道:“这是行云。帮胡轻云做坏事害我。我审了她三四天,终于肯吐出点东西了。”
“是吗”秦氏面色惨白,擦了擦掌心的汗道:“你教训下人,我就不参与了。香兰,我们回去。”
秦氏急欲离开,异常反应被仪瑄看在眼里,只是冷冷一笑。仪瑄叫住她:“婶婶留下罢。正好也帮我辨一辨,这丫头说的是不是实话。”
“我哪晓得……”
“婶婶莫辞。”仪瑄亲昵的拉过秦氏的手,笑道:“听戏哪有这个有意思”
“平娘,你过来。”仪瑄对平娘招手。
平娘本在屋里和那丫鬟说话,闻言走出来,不安的扫了秦氏一眼。
“婶婶不是外人,你说罢。”
平娘神情有些古怪,低头咳嗽两声,才开口:“行云方才招了,她说,胡侧妃还唆使了端王妃来害您。”
其实屋里的哪是什么行云,只是个身形差不多的小丫鬟罢了。
秦氏一听,唬的面色都变了,先是覆了层浓霜般的呆滞,再然后,整张脸烧起来,连忙解释:“这怎么可能我待你亲侄女一般,怎会害你你千万不要听丫头污蔑我,我没有!我怎么会!”
仪瑄也是满脸的震惊,向平娘求证:“你没听错真的是端王妃”
“千真万确。”
这回仪瑄沉默了,看着秦氏一言不发,眼中有失望之色。秦氏被她看的耻恶之心上涌,胸口很闷,话全都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她想想自己害仪瑄的手段……仪瑄还这样年轻,若被她害的一辈子没了子嗣,她要如何赎罪……
仪瑄挥挥手让平娘下去,一脸执拗盯着秦氏看,问她:“婶婶也是那胡轻云一帮的吗也是来害我的”
仪瑄这话说的软弱可怜,好像随时要落下泪来。秦氏睁眼看她,却见她面色出奇的平静,平静的像一件木偶。
“我……”秦氏眼眶酸酸的。
“婶婶,你也要害我吗”仪瑄又问了一遍。
秦氏心中竟有几分畏惧。眼前的女孩儿,似乎有股威严压迫着她。秦氏后退一步,双手在身体两侧捏成拳,嘴唇簌簌抖动。
“仪瑄,你听我说!婶婶也是被逼的,婶婶也没办法……”泪珠从秦氏的眼眶滚下,从脸颊上滑过。
果然。
仪瑄讥讽的扬起嘴角。挥挥手,示意平娘带人下
去。她要好好和秦氏谈一谈。
仪瑄手指摸上石桌的边缘,再缓缓的坐下去,敲了敲桌子,朝秦氏一笑,“婶婶坐啊。”
秦氏只觉毛骨悚然。
她胆战心惊的坐了,眼神飘忽。
“婶婶做了什么不妨告诉我。”
“我……”秦氏掌心全是腻腻的冷汗,在裙上擦了擦,闭上眼道:“胡轻云担心你太得宠,为王爷生下嫡长子之后,你的地位稳固。便请我想办法,让你……怀不上孩子。”
仪瑄心中一震,她自己还没想到孩子的事儿呢,胡轻云就先替她考虑了。这女人还真是思虑周全、滴水不漏。仪瑄无语半晌,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婶婶是如何做到的”
秦氏听仪瑄的语气并不愤怒,不由睁开眼睛,讶异的瞧了她一眼。
“你每次过来,我都会在香炉里,加上一些麝香和桂枝。”秦氏深吸口气,“还
第七十二章 醉话
温长柏真的很不对劲。太不对劲儿了。
她简直害怕。
“哥哥。”仪瑄小声叫他。
温长柏一怔,忽的闪避起她的目光,尽量用平静的语调问:“你真的要走”
仪瑄赧然:“嗯。我猜到你会反对,就没有提前告诉你。日后请你多照顾母亲父亲,还有二房一家。”
温长柏将目光投向湖面,淡薄微风吹起鱼鳞般的波纹,柳枝摇曳。他的眼神一片凄迷。
“皇上性子偏激,不能任由他胡来,你多劝劝……还有,魏襄,我和他深谈过。此人虽然野心勃勃,却也不是悖逆犯上之徒,我们不必刻意与他作对,否则南北镇抚司互相为难,并没有好处……江七白他们,如今已是皇上的忠臣,你不要和他们走的太近,引得皇上猜忌……”
仪瑄絮絮叨叨讲了这么多,却没发现温长柏的面色越来越冷。
冷的像月光下的一块美玉,美则美矣,却浑然不带温度。
“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温长柏忽问。
她对所有人都有牵挂,唯独对他没有么
真是,可笑啊。
“当然有。”仪瑄含笑望着他,忽然抬起手,用食指挑起温长柏的嘴角,“你要多笑笑,不要总冷着一张脸。按时吃药,按时睡觉,不要虚耗你自己的身子……总之,别让我担心。”
女孩儿轻柔的话语如微风般叫他心生涟漪。他心情苦涩,而这是她远远不能理解的。
“一定要走”
“嗯。”
“为什么”
仪瑄不知该怎样答。她现在的心情,和出嫁时完全不同。她想陪伴赵臻左右,不离不弃。
可赵臻,毕竟是曾经杀了她的凶手。
“哥哥。我们不谈这个了。”仪瑄望着花厅方向,“你告诉我,红玉到底说了什么”
这问话引起了温长柏的些许不悦,他皱起眉头,冷淡道:“你自己去听罢。”
仪瑄一怔,犹豫了下便向花厅走去。傅繇在门口守着,见她来,犹豫说道:“王爷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入内。”
“让开。”
“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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