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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为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曜桑

    其实仪瑄更爱纯茶。对花茶只是一般般兴趣。

    秦氏跪坐于榻上,先是整体观察了下琴,再把耳朵贴近,拨弄琴弦。仔细斟酌了半晌,终于满意,朝仪瑄招手:“好了,你来试试。”

    仪瑄跟秦氏换了位置,双手悬空,一时不知道弹什么。秦氏便建议:“就弹《凤求凰》,除了绿绮,都弹不出那份风韵。”

    仪瑄有些害羞,毕竟这是首“有内涵”的曲子,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

    其实《凤求凰》并不缠绵,反而有些孤标的傲气与清冷。仪瑄默默想,或许秦文君就是被司马相如的狂傲之气吸引。

    最后一个尾音结束,仪瑄双手合握放在膝上,笑道:“献丑了。”

    秦氏回过神,忙说:“很好。只是你的手不稳,有些音不到位,我来教你……”

    这天,仪瑄直在端王府待到日暮,将《凤求凰》练了不下十遍,觉得满意了才离开。

    “王妃今天怎么练的这么认真”回去的马车上,双儿忍不住问。

    王妃虽然聪明,耐性却有限,平常一首曲子练上五遍就顶天了。

    仪瑄笑笑,手指抚摸上绿绮外面包裹的锦缎,“下个月是王爷的生辰,我想奏给

    他听。”

    原来是这样。双儿吐舌,又问:“那王爷生辰,王妃想怎么办”

    双儿问倒了仪瑄。她本来只觉得,赵臻过生辰是她和赵臻两个人的事,就她为赵臻庆祝足够了。

    可赵臻毕竟是个王爷。

    还是个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王爷。

    仪瑄道:“那就在府里办个生辰宴,把兄弟姐妹请一请,再请一个戏班子唱戏。我家里过生日都是这样的。最多再去庙里上柱香。”

    从小到大,温博远都按照士人的要求培养她,她并不知道怎么操办这些。

    “王爷的兄弟姐妹,可都是皇子公主的,您要怎么招待她们”双儿继续问。

    仪瑄头皮发麻,“吃饭看戏就好了,能怎么招待”

    双儿对于这些也不大通,怔了一会儿说:“还是交给平娘去办吧,王妃就别操心了。”

    “你说的很是。”仪瑄同意。

    今天马车似乎走得格外久,仪瑄正要询问驾车的师傅,车就停下了。

     




第六十六章 她哪里能料到……
    “你等很久了”

    仪瑄踩在柞木地板上,平稳向魏襄走过去,发间的步摇穗子随着她的步履轻轻摆动。

    魏襄凝视着她,“两个时辰而已。”

    两个时辰他这个大忙人,竟为了等她,在这儿坐了两个时辰

    仪瑄一撇嘴,坐下,魏襄推给她一盏青釉的瓷杯,说:“你最爱的蒙顶石花。”

    “多谢。”她眼光微闪,沉默了下道:“可我现在最喜紫笋。”

    魏襄手上的动作停顿下来,抬头看着她,似笑非笑:“是吗”

    仪瑄不语。

    “石花珍贵,春茶不过数斤,你又只爱喝明前茶。从前都是我替你收着的,用白瓷的茶罐,密密铺上三层竹叶,再放到竹木屋子里去。每次一到秋天,石花就被你喝完了,喝别的茶你都说喝不惯。”

    魏襄提起往事,唇角勾起来,带着几分怀念之意。

    仪瑄默默不语,茶的苦涩和微甘叫她想起来,魏襄还专门学过制茶——她是最喜欢他制的石花的。

    “你有事吗”她轻轻蹙起眉头,不想再听他说这些。

    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仪瑄看过去,是宝月楼的伙计,把菜搁这儿后就离开了。仪瑄定睛一瞧,确是她爱吃的春笋炖乳鸽,清蒸鲈鱼,野菜羹等,满满摆了一桌。

    魏襄用银针试过毒,又执起筷子,把鲈鱼端到自己面前,将鱼肉夹开,取出刺,再把剔好刺的鱼肉浸在汤汁里,一下下不厌其烦。

    他对她,一直是这样的耐心仔细。从前她觉得理所应当,但现在,她几乎是不能容忍的。

    “怎么不吃”魏襄问。

    “你到底想怎么样”仪瑄盯着他,深深吸了口气:“你是想提醒我,你从前对我有多好想让我愧疚”

    魏襄不言,眼中有沉重的情绪。

    “我没什么好愧疚的。你比我更清楚,你为什么要对我好——是为了让我信任你。我是傻,但傻一次也就够了。”

    仪瑄有些愤然。她看起来就这么好骗几次三番作出这种假惺惺的样子,她都腻烦了!

    “你若无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仪瑄稍稍整理下心情,直起身子准备站起来。

    魏襄按住了她。

    “有事,你坐下,我们慢慢说。”

    他只是很平静凝视着女孩儿,甚至不敢流露出一点点的悲哀——就像从前,他小心翼翼收起自己的心思。

    仪瑄略作犹豫,还是按照他的话坐下,拿起筷子吃饭,正好,她也饿了。

    “什么事”她问。

    “凶手身上的银票,是在聚宝钱庄兑的。我查了票据,银子的来源是王府。”

    仪瑄震惊,怎么……怎么可能!

    既然银子是王府来的,她又是掌管中馈的王妃,矛头毫无疑问的指向了她!

    “王爷那里,我还没有告诉。”魏襄顿了顿,又道:“若你需要,我可以把这事瞒下来。”

    仪瑄一时回不过神,听到他说要帮她隐瞒,不觉声音冷了几分:“你怀疑是我”

    “不。”魏襄答的毫不迟疑,“绝不是你……你不屑做这样的事。”

    他了解她,远比赵臻了解的更多。

    赵臻或许会怀疑,但他从头至尾,都一心信任着她。当凶手说出她的名字时,他就觉得万分可笑。

    仪瑄垂下目光,一边吃饭一边思量,“王府确实有大笔的银子分散在钱庄,但没有我的对牌,谁也取不了……除非,是有人偷走了对牌,或者是借着别的由头向我要了对牌,再去取钱。”

    魏襄莞尔:“要我帮你查吗”

    帮她查为什么要帮她查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仪瑄无语看了他半晌,叹气:“我简直怀疑,你是想揪我的把柄,然后威胁我。”

    魏襄不置可否。

    “不用你帮我查。王爷那里,你也可以告诉他,他应当不会怀疑我。”仪瑄声音软和了点。

    宝月楼的饭菜好吃到——可以让人消气。

    魏襄看女孩儿吃的喷香,不觉微笑,也开始吃菜,饶有兴致的问:“他怀不怀疑,你怎么能确定”

    仪瑄瞪他一眼。

    赵臻是她相公,自家相公都吃不准,她也是白活了。

    “还有一件事情。”魏襄道:“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关于赵慎的。”

    “什么”

    “你不该把赵慎放走。”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原来是来指责她的。仪瑄讥讽道:“不放走,等着你们利用他逼宫”

    魏襄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这只是你的猜想,王爷其实并没有这个打算。”

    “那……是什么”

    魏襄定定看了

    她一会儿,目光飘转到窗外,他起身,将窗户关上,迎面遇上一阵细密的雨丝,他略微诧异的往天空看了一眼,果然天色暗的比平常更快。

    他将窗户合上,告诉仪瑄:“下雨了。”透过窗槅,看着街上人们撑起了伞,又道:“你记得,你是最不喜欢下雨天的。”

    仪瑄望着那雨也眯起了眼,略微怔忪:“难为你还记得。”

    魏襄回头看着她,忽然笑了,笑的很有几分明朗:“你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这话似带着几分暧昧,仪瑄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太多,狐疑看了他一眼,他却已经神色淡然坐回了位子上,重新谈起赵慎的事。

    “朝中原先的一部分太子党,其实早于王爷和我,知道了先皇密诏,并且有了一些异动。他们大部分都是朝中元老,我要动他们,必须查有实据,但他们很狡猾……”

    魏襄沉眸思索片刻,声音压的更低:“我甚至查到,他们在向鞑靼借兵,妄图通过外邦之力来扶持赵慎登位。”

    仪瑄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消息。如果魏襄说的是真的,意图谋反的人不是赵臻,而是太子党,那她



第六十七章 别无他法,只好宠着
    雨逐渐大了起来。

    顺着屋檐往下落,成了无数条断续的线。庭园里的芭蕉被雨浸润的绿意更浓。仪瑄半靠廊柱,眼神迷离不知在看什么。

    “傅大人说,王爷现在在卫所,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双儿道。

    仪瑄点点头,“他去卫所做什么”

    “整饬京城军备。”

    看来是真的准备走了。

    自去年十月始,到今年的四月末,赵臻已经在京城待了将近半年。她记得,从先帝驾崩开始,四年来,赵臻总共回京的时间都不足半年。这次留了这么久,应该是想多陪陪她。

    仪瑄认真看着双儿:“派人盯好了,王爷一出卫所,就请他回府。”

    双儿应诺,又担忧道:“王妃快进去,别受凉了。万一得个伤风感冒的,王爷更加心疼您,就更不愿带您走了。”

    这理由说动了仪瑄,她回了屋子,双儿忽然想起来一事,告诉她:“对了,刚才在宝月楼的时候,魏大人的手下交给我一个瓷茶罐,说里面装的是极品的蒙顶石花,您最爱喝的。”

    仪瑄微微一怔。她对石花的喜爱一直未变,只是石花难得,只有亲自跑到四川去才有可能购得,京城没有卖,她才渐渐培养出对紫笋的爱好。

    “那就好好收着。”仪瑄蹙眉看了眼天色,“茶最禁不起潮了。放到暖阁里去吧。”

    双儿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儿,和平娘一块儿进来。平娘已经知道了银票的事。她为王妃打点王府,出了这样的错漏,她难辞其咎,赶紧着就来请罪了。

    平娘一脸惭色,认罪的话说了大通,仪瑄才抬手让她起来:“你我还是信得过的,只不过这府中有小人作祟,咱们是时候清一清。”

    平娘不解其意:“王妃是说……”

    仪瑄笑了下道:“双儿,你和平娘一块儿去官中,查一下最近支领的银钱,若有什么不对的,立马来告诉我。”

    双儿和平娘下去后。仪瑄一个人无聊,就下棋消磨时间。中途行云进来给她送茶,见屋内没人伺候,就留下了,仪瑄也没说什么。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双儿抱着本账册回来。因跑的太急,发间沾着细密的雨珠,鞋底也湿透了,进屋踩了一地的水渍。

    仪瑄看了直皱眉,“先去换双鞋。”

    双儿怀里的账册倒是一点雨也没沾到,她把账册一放,表情古怪对行云道:“你先下去。”

    双儿一脸敌意看着行云,待行云把门关上,仪瑄就努努嘴问:“怎么了这丫头有问题”

    “是。”双儿接过仪瑄递过来的手帕子,擦了把脸,“我和平娘查到,行云前些日子去官中支了六百两银子的票据,名目是给您采办胭脂水粉。”

    仪瑄向来不用市井上卖的那些,一般都是自己制,或者是皇家的御贡。行云此举,明显有问题。

    仪瑄料到是自己院子里的人,只是没想到是她,轻轻冷笑两声道:“祸起萧墙啊!我平日待她不薄,还当她安分乖觉。是我小瞧了她!”

    “要捉她问罪吗”

    “不用。暂时先派人盯着她。”仪瑄把账簿翻到打折的那一页,里面赫然写着四月十四日,行云取六百两水粉钱,不禁恼道:“官中那些人也是糊涂,我何时用官中的钱买胭脂水粉了”

    双儿叹气:“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都是认对牌做事。”

    主仆俩又说了些话,双儿去耳房换了干净衣裳,洗了把脸,回来时天已大暗,雨犹未停,淅淅沥沥的叫人心烦。

    仪瑄嫌屋里闷,就叫双儿把窗户打开透气,有些惆怅的问她:“王爷还没回来么”

    “是。”

    仪瑄低头沉默半晌,说:“那你打水为我沐浴吧。”

    仪瑄喜在沐盆里加上足量的香料,出浴之后,浑身肌肤散发异香,清冷又勾人。以至于赵臻刚走到门外,就嗅到仪瑄身上的味道,阴沉冷峻的脸,竟浮现一丝笑意。

    他走到仪瑄身侧,向双儿做个手势,双儿就下去了。

    美人方才出浴,头发还是**的搭在肩上,皎若明月的面庞,不着粉黛,清丽如水中白莲,眼神迷离,粉唇犹带水光。

    赵臻顿觉胸膛烧的厉害。

    仪瑄淡淡瞧了他一眼,不轻不重道:“殿下回来了。”

    赵臻说是,见她拿起软布,裹着一绺长发擦拭,便按住她的手,“我来。”

    仪瑄将软布交给了他。

    女孩儿的头发细软如缎,平时捧在手上也留不住,很快就滑下去。湿了却也光亮,赵臻不敢使劲,自上而下慢慢的揉下去,布湿了,便从妆架上取新的下来。

    两人静默无语,却在沉默中生出些依恋的情愫。

    仪瑄看着镜中的两人,忽然轻问:“殿下要回西北

    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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