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为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曜桑
温长柏叹了口气,“是我考虑不周。此事还是交给我吧,我会小心办的。”
仪瑄点点头,送他出了府,才回来用饭。
双儿一直忙到晚上才回来,仪瑄已经沐浴完就着烛火在做针线。
刘氏让她绣的龙……她已经绣了大半,还差底下陪衬的祥云。
红玉对此的评价是:“妹妹,你怎么绣了条蛇”
……
仔细一看,扭扭曲曲的,确实像蛇。
她已经尽力了嘛!
双儿进屋,见屋内没旁人,便跟仪瑄说道:“长公主已经回府了。但是魏襄派了三十名锦衣卫守公主府,人员进出都要验明身份。奴婢暂时和府内搭不上线,只能等时机。”
仪瑄听了把绣棚放下,沉吟片刻问:“有把握混进去吗”
“每月二十五,长公主的两个贴身侍婢会出府看望家人。奴婢已经控制住了她们的家人,只待她们回去探望,便能打探到消息。”
这么说,还有四天。
“豫王那里可有异动”
双儿抿唇,想了想道:“豫王今日只见了赵玉柔和魏襄。魏襄之后回了衙门,别的就不知道了。”
也是,这两人要做什么,还能让她晓得
仪瑄摆了摆手,“算了,先等长柏叔叔那里的消息吧。”她用剪刀剪断灯花,眼里有团火苗簇动,再次开口:“双儿,你觉得……如果我想要这东西,最简单的办法是什么”
双儿蹙眉疑惑,“娘子的意思……”
仪瑄勾了勾唇角,“自然是,让赵臻娶我。只要我成了王妃,便可接近他、了解他,让他放下戒心。”
双儿唬了一跳,“娘子这话当真……”仪瑄虽是准豫王妃,但年岁还不足,日后若有变故,不嫁也是可以的……何必为了权力斗争,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呢
仪瑄的神情很淡,“二月初,我便十四了,不算很小。姑姑的国丧也结束了。就这样罢,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
仪瑄打算尽快和豫王成婚的想法,暂时没告诉刘氏,而是和红玉提了一下。
也没有旁的意思。红玉年岁比她大,还没有定亲,她做妹妹的先出嫁不太好,她怕红玉介意。
显然她多虑了。
“你打算和豫王成婚是豫王的意思他果然很喜欢你嘛。只是你这绣工……还是乘出嫁前多练练吧。我想想看,送点什么给你。银子不行,太俗了。头面……也不好,豫王妃还会缺头面”
红玉为此很烦恼。
仪瑄忍不住笑了,“不如姐姐给我绣个枕套吧。”
“好呀!”红玉一口答应,掰着手指问:“你要什么花样儿的鸳鸯戏水二龙抢珠凤穿牡丹”
仪瑄想了想,“就绣几朵梅花吧。不用太复杂。”
“梅花”红玉愣了下,“好吧。”她又严肃看着仪瑄,“你自己也紧着绣些被褥,这是你自个儿的嫁妆,你仔细些。”
“好。”仪瑄满口答应,看着红玉痴笑着不说话,红玉在她脑袋上轻敲一记,“笑什么呢”
仪瑄揉揉脑袋,不太好意思的说:“姐姐,你的亲事,也早些定下来吧。”
就算红玉不介意,妹妹先姐姐出嫁,姐姐连亲事都没定,会被人笑话的。
红玉安静了一会儿,有些怅然的看着窗外,耳朵上挂着的两个银丁香叮当作响。
“你不懂……”
“……”她怎么不懂了
“颍之哥哥马上要参加春闱,我不能在这时候打扰他。”红玉把唇一抿,眼神坚决,“无论他考没考中进士,我都一定会嫁给他。”
仪瑄知道,最近这段日子,刘氏常带着红玉去各家“看戏”,光是吕家就去了三次。可见刘氏心急。
按照这个进程,红玉的婚事多多少少该有些眉目了。
仪瑄吃口茶问:“吕家怎么说”
红玉一笑,两眼闪闪烁烁,“吕老太太和吕夫人倒没意见。只是颍之哥哥还没发话。”
仪瑄是豫王看上的人,她们哪敢和豫王抢等仪瑄做了豫王妃,红玉便是豫王妃的亲姐姐,谁家娶了她,谁家就能顺带和豫王套近乎。因此,如今的吕老太太和
杨氏,对红玉那是殷勤的不得了。
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仪瑄再清楚不过了。她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姐姐,你何苦盯着一个吕颍之不放娘煞费苦心的在那些世家子弟中挑选,你就没一个看得上的”
红玉没好气瞪她一眼,“怎么你也劝我我既然要嫁,就要嫁个知根知底值得托付一生之人。那些世家子弟再好,我又不认得,就这么糊里糊涂嫁过去颍之哥哥与我有竹马之谊,他会待我好的。”
这么说倒也没错。因为温家出了个温芷罗,女孩儿地位比平常人家要高,女孩儿们各自有各自的主张,她们不点头,长辈也不能强迫。
姐妹两个坐下来,红玉教仪瑄做针线,她沉浸其中,飞针走线笑道:“我这两天在给颍之哥哥做护膝。用的是灰鼠毛的里毡,可暖和了。他马上要参加春闱,正是冷的时候,派得上用场。”
“你对他真好。”仪瑄不甚娴熟的绣一朵小花苞。
 
第二十章 隐秘
有暗卫拦住了她的去路。
“温姑娘,这是禁地,请您回去。”
仪瑄怔忡回过神,视线越过面前几名暗卫,落在别院中男子的侧脸上。男子已不再看她,捧着本书在读,脸上带着薄薄的笑意,芝兰玉树般的风雅。
无论世事如何,他永远如玉温润,永远宁静澹泊如一眼清泉。
仪瑄轻轻掐了自己一下,神志才清楚些。她对暗卫几人一笑,转身就走。
大约走了百十步,离别院有了很长一段距离,她终于脚下一软,扶着梅树喘息。
“娘子……”双儿也不清楚她怎么了。
仪瑄摆摆手,苦笑着问:“你知方才那是谁”
双儿摇头。
仪瑄继续笑,面色却是冰凉,“先太子,赵慎。”
什么!
双儿震惊回头望去。方才那位,竟然就是先太子“康宁郡王不是在贵州吗怎么会……”
仪瑄眼中闪过一抹冰冷,“若我猜的不错,赵臻是打算挟天子令诸侯。赵慎一直是不少老臣心目中的明君,他是仁德,却也无能……双儿,马上就是二十五日了,一定要查清。”
主仆俩窃窃私语了一会儿,见远处有人来了,便不再说话,假装看花。来的是两名侍女,向仪瑄行礼道:“姑娘怎跑到这里来了殿下已经处理完事情,请姑娘快些过去。”
仪瑄随二人来到书房,赵臻正支着脑袋假寐。仪瑄静静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收拾好错乱的心情进屋,走到赵臻身边,手掌展开在他眼前晃了晃。
赵臻虽闭着眼,耳朵却听得清楚,一把捉住女孩儿的小手,睁开眼似笑非笑看着她,问:“不好好待在偏厅,去哪里了”
仪瑄微笑,“随便转转……我看到一个白衣的大哥哥,从没见过的,殿下,那是谁啊”
她表情天真,言语真诚,好奇的目光看向赵臻。心里却在冷笑,她想知道,赵臻打算说什么样的谎言来骗她。
赵臻紧起眉头,沉默了。
“只是一个朋友。”冷场很久他才答,随即又转移了话题:“这是什么”他指着仪瑄怀中的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问。
“护膝。”仪瑄维持着笑意,“我亲手做的。殿下要不要试试”
亲手做的赵臻眼前一亮,嘴角忍不住翘起来,拿过来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发现左右护膝上,各绣了一只……狸奴。
圆滚滚毛茸茸的,煞是可爱呢。
仪瑄本来想绣龙的,可实在拿不出手,最后只能绣自己唯一擅长的狸奴。
赵臻很喜欢。
这花样……够新奇,够别致。
以前姑娘给他送东西,不是龙就是虎,要么就是鸳鸯大雁,就她,绣狸奴。
赵臻把衣袍撩开,把护膝系上,站起来走了两步,十分满意的称赞道:“正合适,你费心了……过来。”他向仪瑄伸手。
仪瑄走过去,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赵臻解下一枚玉佩,玉佩上雕刻一个“臻”字,周围饰以螭龙纹,镶金边。仪瑄当然清楚这是什么。
这是象征豫王身份的玉佩,见之……如豫王亲临。
赵臻要给她
没等她回过神,赵臻便往她手里一塞,“你收好了,别弄掉。”
仪瑄支支吾吾答应了,有点在做梦的感觉。
她忽然有了信心,捏紧了玉佩,睁大自己乌黝黝的眼睛看着赵臻,话未出口脸就先红了。
“殿下打算……恩……”
“打算什么”
“就是……”仪瑄咬了咬唇,豁出去了,“什么时候娶我”
她声音细如蚊蚋,轻巧的仿佛一阵风拂过,偏偏赵臻听的清楚。
屋内登时就安静了。
仪瑄窘的说不出话来。她怎么就……太丢脸了,竟沦落到要求一个男人娶她……真是太丢脸了……不行,她得出去静静。
仪瑄捂着脸就跑,赵臻看女孩儿跑了才回过神,大手将女孩儿一揽,收进怀里,轻轻笑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恩”
不,她没有,她不是。她是为了大义牺牲自己。
“这样吧,等你过了十四岁生日,我就娶你过门。”
女孩儿的生日在二月初六,很快了。
赵臻揉着她的小手,笑说:“这两日我筹备筹备,把聘礼先送过去。再去皇上那儿求份赐婚的诏书。你别心急。”
女孩儿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比起三个月前,个子又抽高了,腰肢也更纤细,一盈而握。胸前一块
宝地似乎也悄悄丰满了……还有这张脸蛋儿,肤质盈白,嫩生的似乎可以掐出水。原本的婴儿肥消去不少,露出流畅优美的下颌线条。
他蓦地意识到,小女已长成,他若不娶,难免会引来许多的豺狼虎豹。
他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觊觎的。
赵臻松开手,揉了揉仪瑄的脑袋,坐下抿了口茶,温柔道:“这段日子,我可能会有些忙。你好好在家中待嫁,无事就不要往我这儿跑了。”
美色害人。为了见她,他特意把两场会面延后了。
为此还被魏襄笑了一场,说他也有今日。
没办法,知道女孩儿娇气,让她等久了肯定要不高兴。
仪瑄闻言果真是不大开心,她勉强笑了一下,低下头委屈巴巴的含着眼泪,樱唇撅着,声音委实可怜,“好。”
赵臻的心都要碎了。
第二十一章 做戏
仪瑄心中压抑的难受。下了炕走到屋外,冷风吹得她一哆嗦。
冷。赵晏该有多冷
同样都是皇子,为何他生来低人一等为何他的努力换不来先帝的一丝嘉许为何他这帝王之路,走的如此心酸
她心疼赵晏。
她恐怕是这世上,唯一会心疼赵晏的人了。
双儿走出来,给仪瑄披了件斗篷。
“这么重要的东西,赵玉柔为何现在才拿出来”仪瑄冷笑问。
其实双儿一直疑惑,为何仪瑄会直呼和靖长公主的名讳而且语气总是带了点敌意。不过主子的事,也不是她能管的。
“那两个婢女说,公主胆子小,收到诏书后一直不敢公诸于世。后来先帝就驾崩了。皇上登基,人心惶惶。她更不敢在这时候跑出来唱反调。而且皇上封了萧氏为太后,也晋封她为和靖长公主,她便将此事彻底压了下去。”
“这回将诏书拿出来,是因为驸马。长公主打算用诏书和豫王做交易,让豫王放了驸马。”
蠢货。
赵臻从来不屑和人做什么交易。最终的结果,就是赵玉柔供出诏书,驸马仍然要被流放。
仪瑄气的跺了跺脚,回头吩咐双儿:“这件事,你不要告诉长柏叔叔。”
“娘子——”双儿不敢答应。她原本就是温长柏训练的人。虽然,温长柏叫她来服侍娘子,但也叮嘱了她,娘子有任何事都要回禀,不可隐瞒。
仪瑄的目光冷冰冰在她脸上打转,近乎审视。双儿被这目光重压着,低垂下脑袋。
她一直有种感觉,温仪瑄根本不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她在人前装的懵懂可爱,人后却总是副看透一切的冷淡模样。
“不管你从前的主子是谁。你既被派给了我,就只有我一人能驱使你。如若不然,你就走罢。仍回长柏叔叔那里去。”
她讨厌背叛,无论从前还是现在。
双儿惊了一下,跪地向仪瑄叩首:“娘子放心,奴婢……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仪瑄极浅的笑了笑,“当真”
“娘子若不信,废了奴婢的喉咙便可。”双儿抬头,表情坚决望着仪瑄。
沉默须臾,仪瑄扶她起来,“你明白就好。过两天咱们再去一趟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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