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如霜

    龙霄天的神情突然转变，又哈哈一笑，“旧事总须缅怀缅怀。不过，人生匆匆数十载，那些伤心的事，总该是几杯小酒酌饮，便随风而逝，往事已去，就该忘了它。”

    白霖霜也释怀一笑，看着对面的碧湖，眼睛里流露出感怀之情，“是啊，每个人的出现或者逝去，都带着他的使命。不管是令人艳羡、光芒万丈的身份，还是满怀悲痛、不得善终的结局，都是宿命。”

    停了停，又继续说道：“有的时候，我们总是去羡慕别人活得如何肆意洒脱，却又怎知，那张面部充满欢乐的灵魂又是何等的悲哀。人往往就是这样，总是流连于一时的悲苦，而忘记了整段路程的快乐。

    如此循环往复，只会徒增烦恼，而恰恰却不自知。等真正告别活着的时候，一切又好像都想通了。那所有的悲伤皆是磨炼，那所有的快乐都是劫数。

    其实只需小饮几杯，这其中苦乐便消弭无踪。那种种无奈和惆怅，皆是心中的魔障。

    心若不静，万物皆动。心若静了，万物皆宁。”

    白霖霜从湖上收回目光看着龙霄天，眉眼带笑，道：“不如找个时间，老头与我一同尽饮几杯虽然我并不热衷饮酒，但不去体味酒的味道，




第十八章 习凝聚内力
    半个小时左右后，幽韵跑出膳房，走进凉亭禀告道：“小姐，老前辈，可以用膳了。”

    “好，走吧。”白霖霜看着龙霄天，淡淡地说道。

    因饭桌是摆在了膳房内，三人一起走向了膳房。

    进入膳房内时，墨泠和墨霏在一旁站着，桌上已摆满了各种小菜。举目四望，这个小屋却也不小，做饭的地方离这儿有十多米远，如今坐在这儿不仅没有拥挤的感觉，还觉得有点空旷。

    白霖霜和龙霄天一齐坐下，幽韵也跟着坐下，墨泠和墨霏犹豫了一会儿，也相继坐在了旁边。

    龙霄天和白霖霜齐齐动筷，另外三人也跟着动筷。

    一顿饭就这样过去了。

    吃完饭后，白霖霜和龙霄天沿着青石路走去了碧湖边散步。白霖霜看着这碧水蓝天，除了进口，群山环绕，内心变得非常宁静。那种远离了喧嚣，远离了尔虞我诈的宁静，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也是求而不得的。

    目光不变，白霖霜嘴里说道：“老头，从今日开始，我们就开始学习凝聚内力和辨识药草吧。”

    “今日可以明日再开始。”龙霄天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袍，却不忘回答。

    “就今日吧！活着的时间本就不多，我们得抓紧时间，不然只能是被欺负的弱者。”白霖霜神色自若，回过头看着龙霄天说道。

    龙霄天撸了撸胡须，摇了摇头，继而说道：“是啊，虽然师父可以保护你，但师父并不打算出谷，等你出去的时候，便危机重重。那今日便开始吧。在这儿，灵气浓郁，我先教你聚气吧。”说完，就席地而坐。

    白霖霜学着他的样子坐了下来。

    龙霄天做着手上的动作，嘴里同时说道：“首先，闭上眼睛，平心静气，试着感受周围灵气的波动。其次，双手抬起，伴随着双手的动作，气沉丹田，慢慢地，慢慢地，试着将这双手可触及到的范围内的灵气缓缓地，凝聚于掌心，慢慢地控制，让它变大。

    最后，轻轻地，试着将手掌的灵气控制通过手臂流入丹田，如此为一个大概过程，只要源源不断地吸收外界灵气，重复着这一套功法，日积月累，便会有所精进。

    只是不同天赋，不同体质的人吸收灵气的快慢程度不同，因而其修炼的境界有很大差异。”

    龙霄天说完，便静静地开始吸收周围的灵气。白霖霜也根据龙霄天说的方法慢慢地进行吸收灵气。听龙霄天介绍起来，这种凝聚内力的方式本就不难。何况，当她开始有所动作时，好像根本不用思考，就知道接下来需要怎么做，就如同已经练习过千万遍似的。

    这应该是前主人留下的习惯吧。

    忽略那熟悉的感觉，白霖霜循着感觉开始吸收周围的灵气。

    渐渐地，达到一个忘我的境界。

    两人都不曾发觉，当白霖霜吸收周围灵气时，眉间的梅花胎记闪闪发光，白霖霜周围闪着浓烈的橙光，赫然是形仙境修为。

    过了半个时辰后，两人齐齐睁开眼。

    “奇怪，今日我吸收灵气的速度竟比往日慢了许多。”龙霄天疑惑地摸了摸胡须。

    “也许是我的存在，影响了老头你的修炼。”白霖霜开口说道。

    “也许吧。但一般来说，每个人修炼的速度是和自己本身的天赋和身体有关，外人是无法改变的，除非那个外人的天赋达到极致，否则不可能有这种情况出现。看来还是为师赚了。”龙霄天思索片刻，说道。

    白霖霜轻扬嘴角，戏谑道：“老头，那我是真亏了。你得好好待我，不然我真是亏大了。”

    龙霄天开怀大笑，“好徒儿，为师怎么会亏待你呢你可是我龙霄天唯一的弟子，我疼还来不及



第十九章 学习识药草
    门外的幽韵用手撑着头打盹，头一点一点的。突然，她一个机灵，醒了过来。

    “小姐，小姐呢”幽韵揉了揉迷蒙的眼睛，左右看了看。

    忽地敲了敲脑袋，“我真是睡傻了，小姐去湖边了。”她慢慢站起来便向湖边走去。可是，到了湖边，一个人影也没有。

    “不对呀，用完膳小姐就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呀。”幽韵疑惑地自言自语。

    “应该是去房间了。”她又向房间跑去。正要推开门时，墨泠清冷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不要吵到小姐，她正在午睡。”

    幽韵看向声音来源，墨泠正在一棵杏树下直直地看着她，但那声音并没有竟然没有惊动任何东西，就像是从未发出声音一般。幽韵嘀咕了句：“原来是用内力千里传音。”

    这时，房屋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一张惊世绝颜径直出现在幽韵面前。幽韵花痴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小姐，我刚才还以为您去湖边了。您怎么醒了”

    白霖霜语气淡淡，“听到你说话的声音了。”

    本来已经可以收控自如的听力这几日似乎又失控了，看来是内心确实无法达到真正的平静，也或许是在陌生的地方还是无法适应。照这样下去，精力肯定会下降，这可不是一个好征兆。

    “小姐，对不起，是奴婢吵到小姐了，还请小姐责罚。”幽韵语带歉意地低头请罪道。

    “无碍，下次记着便是，我的听力一向异于常人，那些微小的声音在我耳里都会无限放大，尤其是人的声音。对了，你是从什么时候跟着我的”白霖霜心里虽有些烦闷，面上却不显分毫。

    “奴婢记下了。奴婢在小姐四岁那年就跟着小姐了。”幽韵低着头恭敬答道。

    白霖霜想了想，四岁便跟着了，如今已是六载，的确有些时日了。

    “那你可知我幼时经历过什么”白霖霜想要多了解前主人的旧事，毕竟有利无害。

    “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小姐六岁那年，有一日早上醒来，就变得有些……有些神志不清。至于这其中缘由，大夫也查不出原因。”幽韵一边回答着，头低低垂下。

    白霖霜一直盯着幽韵，但由于她的脸朝下，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觉得她的眼珠有些闪动。至于她说的话，可能是真的，也可能一半真一半假。如果是真的，那就无法解释那突如其来地变傻。

    在这世界上，从没有无缘无故就发生的事，若不是旁人所害，便是自己独特的经历致使那种后果。

    既然她不愿意说，白霖霜也不勉强，她也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或许是听命旁人，不能告诉她罢了。她一般不喜强人所难，除非万不得已。

    瞥向了对面刚才龙霄天进去的那个房屋，那个房屋的主人好像有感应一般，门恰好被推开了。

    龙霄天从里面走了出来。

    “丫头，过来。”龙霄天温和地看着白霖霜说道。

    白霖霜并不言语，直直向他走过去。

    到了龙霄天身边后，龙霄天在前面走着，白霖霜在后闲散跟着。走到右边最后一间屋子，也就是进来时左边第一间，龙霄天便打开门走了进去。白霖霜紧紧跟在后面。

    进去后，白霖霜打量着里面的布置。这间房也是很大，相当于现代的七十平方米左右的房子，中间用一块插屏隔开。

    一面是用来炼丹的，一面是木架上的各种药材，例如红参、七叶一枝花、野马追、乌蔹莓、三白草、了哥王、千里光、凤眼果、九龙藤等，还有灵芝、人参、龙涎香、冬虫夏草、雪莲花、何首乌、鹿茸、麝香、海马和



第二十章 漫漫学艺路
    抛去内心复杂的情绪，白霖霜决定大干一场。

    和龙霄天商量了一番，白霖霜便打算先从医书看起。自己向来对医术也不甚了解，如今也是行外人，想要有一番作为，还需不少功夫。

    商讨过后，白霖霜和龙霄天一起去他的房间找几本医书。找到医书后，白霖霜就率先坐下来开始细览。就这样，一天的时间过去了。

    随着时光的流逝，某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变化的或许不只是某些东西，还有——人心。

    时光荏苒，转眼间，四年半的时间过去了。

    在这四年半里，早上天微亮，白霖霜便起床，来到碧湖边修炼。

    到中午时，用完午膳后，小睡片刻，又起来继续看医书或者毒经，或者去辨别药草，或是到后山去找药草。

    每一日只睡了三个时辰，剩下的时间便用来修炼或者百万小!说，充实生活，也为自己谋未来。

    日复一日，乐此不疲。

    虽然内心也会烦躁，但一想到前世，或者想到身处异世，所有的躁意就消失无影。

    在这世上，如果总是抱着侥幸的心思，不思作为，是会被潮流所摈弃，不被世界所容的。

    ……

    如今已是黄昏，白霖霜独自坐在凉亭内看着碧湖轻颤的湖面，内心也随着湖水的颤动微微不平。

    四年半的时间，说长也不长，却也说不上短。在这段时间里，她在龙霄天这儿学到了不少。她对龙霄天也从最初的敬佩，到如今的敬爱，感情愈发浓烈，却是好景不长，明日便要离去。

    白府昨日飞鸽传书，告诉她，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她就及笄了，是该回去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相处了四年多的时间，白霖霜也真正地将龙霄天当做了自己最亲近的人。如今分别在即，难免神伤。

    那个教会了自己医术，毒术和修炼的老头；那个虽然脾气暴躁却对自己关怀备至的老头；那个为了教给自己更好的本事，挑灯夜战的老头……他是那么的古怪，又是那么的重情义……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还是得离开。

    “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龙霄天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耳里，人也好像突然来到她的旁边站着。

    “也没想什么。我只是在想，前路漫漫，老头也不在我身边，有些寂寞罢了。”白霖霜扬了扬唇，温和地看着龙霄天说道。

    “若是丫头你不舍得，不如一直在这陪着老头子吧，反正老头子我也是挺寂寞的。”龙霄天笑哈哈地说道。

    白霖霜拧了拧眉，伸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太阳穴，轻道：

    “欲带王冠，必承其重。身在这个位置，很多事并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倒是希望老头你和我一起出去，那样势必会谋得一片天空自由翱翔。老头，你说呢”

    龙霄天叹了一口气。

    “并不是我不想出去，只是，俗世的纷纷扰扰，我早已不想去理会。这儿也是我的归宿，我想在这儿陪着老伴和孩子，想必他们也不希望我再出去打打杀杀的。”

    这几年，白霖霜也是知道，龙霄天的妻子和孩子的墓就在后山里。每逢他们的忌日，无论是刮风下雨，他总是会去守一日。这等情深之人，当真羡煞旁人。

    这世上，总归还是有深情人。只是，上天好像偏偏与他们作对。越是深情的，越是要备受煎熬。

    可换个角度想，不正是这些刻骨铭心的煎熬，才越发看出他们的深情吗

    白霖霜能深深体会他的那种感受，这世间，最悲苦的不过是骨肉分离，爱人已逝。

    她也不想让他为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他的追求，就是守着这方寸之地，可是，她的追求，又会是什么

    也许，是生存吧！

    给了龙霄天一个宽慰的眼神，白霖霜不再说话。

    龙霄天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白霖霜，说道：

    “这是一块紫金令，明日你回去时，定要随身带着，以后会有大用。师父一直知道你并非一般女子，有些路，是需要你自己独自走下去，别人也帮



第二十一章 动荡的局势
    在遥远的皇宫内，御书房。

    “皇上，国师在门外求见。”宫内的内务总管李新柠对着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说道。

    皇帝闻言，眼底闪过莫测的光，手上继续批阅奏折，嘴里问道：“他有说什么事吗”

    李新柠恭敬地道：“回皇上，国师说这件事非同小可，一刻也不能耽搁，若是耽搁了，这时局恐怕会跳出您的掌控。”

    皇帝，也就是云厉，他挑了挑眉，眯了眯眼：“哦，是吗那就叫他进来吧！”李新柠作了一礼，毕恭毕敬地应了声“是”，便出去请人了。

    云厉未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批阅桌上的奏折，直到一声叫唤传来，他才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

    “子修参见皇上。”

    云厉看着面前的人。

    炫白的衣衫衬得他肌肤雪白，气质出尘，好像一朵高雅胜俗的天山雪莲。那嘴角却泛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顿时将那圣洁的气质瞬间拉入凡尘，使他多了一丝烟火气，不再那么高不可攀。

    言语间两分郑重，五分散漫，还有三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对着他微微作完揖后，便直直站着，微笑地看着他。态度不见得有多恭敬，也无法看出他的道行深浅。唇角的几分笑意，凉薄又不可一世。

    因着他在这云沧国举足轻重的位置，也颇受民众爱戴。自从封了他做国师后，云沧国确实比之前强盛，自己也确实给他无上尊崇，免去了他行跪拜之礼，仅仅是微微作揖便已足够，并可自由出入皇宫。

    这人，危险如狼，却拥有勘破天机的本领，自己心里也微微忌惮，不知道该待他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