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人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树与梦
沐灵扑腾着打开了奇怪男人的手,狠狠地瞪着他。
“任顾,她是谁”说话声音糯糯的,独具江南风情。
沐灵闻声看去,是那日的秦家女儿郎。
她顺着她的眼神看去,目光锁定在她身后的奇怪男人身上。
原来他叫任顾。沐灵心里嘀咕,却不敢出声打破这怪异氛围。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来江南也是为了寻她的。”奇怪男人揽住了要走的沐灵的腰,语出惊人。
沐灵瞧向气红了眼的女子,连忙摆手:“我不是,你别误会。”
女子不信沐灵的话,泪盈盈开口:“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因我许了嫁人才在江南停留了这么久。”
“真是可惜,能让你驻足的,终究不是我。”女子绝望地看了眼沐灵,戚笑开口。
任顾手上不自觉地用了力,箍的沐灵吸了口凉气才作罢。
他沉重开口:“麻烦日后勿来扰我二人清欢。”
“好。”女子决然而去,未曾回头。
可她不知,她刚一转身,任顾便松了沐灵,一脸不舍。
沐灵自是看出了端倪,虽是好奇,却也不敢多问。
这个时候,仿佛应景般的忆起了梵子琛。
若是他在就好了,一定会听我啰嗦的。沐灵有些感慨,倒也不算悲春伤秋。
她沉默的去了对面的客栈里,借了扫帚回来,准备将碎屑扫尽。
她刚扫了几下,任顾便坐在了茶楼的楼梯上,手里拿了很多酒。
他心情不佳,却想要同人说说话:“喂,喝一盅”
沐灵瞧他可怜,也就放下了扫帚,提起地上一壶饮着。
她道:“将她拱手让人真的舍得”
任顾深叹了口气,故作轻松道:“我四海为家,她跟我可得吃不少苦头,这才更不舍得。”
沐灵见他这般不争气,拿着扫帚指着他:“可你从未问过她愿不愿意!”
他沉重开口:“我可不想看她惨死在我面前,亦或是我暴毙在她身侧。”
“张嘴闭口都是死死死,一点都不吉利。”沐灵撇了撇嘴,嫌弃道。
她不懂他的无可奈何,只知一切随心便好。
他们喝喝闹闹,最后两人大敞着门瘫睡在楼梯两端,沉沉睡去。
秦家小姐回去后便是以泪洗面,无论何人询问皆说是身子不适。
可她向来宠爱的弟弟自是知那缘由,气不过的前来讨个说法,结果刚好撞上了他们二人醉酒。
他将火把扔进茶楼里,木板积于
第四十章 炼蛊师
梵子琛去寻了那不正经的太医,他正捣着药。见他来,太医立马放下手中之事上前行礼。
梵子琛扶起他,说话直接:“不知太医可有法子医治八弟的怪病”
太医闻言,脸色微变。
最后也只是叹息摇头,无奈道:“八皇子的病症可不是一两日之事,根治之法难于登天啊!”
梵子琛有些急,上前一步道:“那总归是有法子的吧”
屋里突然传过来了咳嗽声,应是浅眠被梵子琛的声音吵醒了。
太医向梵子琛作揖后,便入室照料。
片刻之后,太医出来便领着梵子琛去了院外。
梵子琛自知是自己叨扰在先,作揖抱歉。可后者却是面如死灰的喃喃自语道:“我这一生啊,救人无数。可最后却要眼睁睁地瞧着内人受病痛折磨而无可奈何……”
梵子琛沉默着,说不出话来。
太医又道:“我早早听闻阜国曾有炼蛊师,可地位低下被人践踏,不知今时可还有侥活之人。八皇子的病症,他们或许可救!”
梵子琛听罢,眼底放光,激动的向太医跪拜。
太医受不起的扶起他,乞求道:“愿六皇子能看在老臣面上,为吾内人也寻一蛊,可否”
“自然。”梵子琛不假思索的答道,随后便快步而去。
梵子琛急不可耐的去了梵子黎的府邸,告知了他这件喜事。
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只有平淡如水的应答。
梵子琛坐在他的身侧,试探开口:“是不愿医治吗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般小孩子脾性。”
“你知道的,你若是要我治,我一定会治的。”梵子黎说的轻松,甚至还扯了笑。
梵子琛觉得愧疚,却也只能宽慰他的笑道:“我会带着你的药回来。阜国之人若是无法,我们便再找下家。天下之大,总会有法子的……”
梵子黎难得温顺的点了头,心头却是沉重。
他自己身子如何,他又怎会不知只是他的所思所盼,向来寄予别人。留下思量自己的,不剩半分。
梵子琛揉了揉梵子黎的头顶,倒真有些寻常百姓哥哥对弟弟的关爱!
他总会后悔,未能早点对他好些。他撑着自以为是的清高,熬累了梵子黎的桀骜……
推开梵子黎的房门出来,似是当年推开宫殿大门的那般沉重。
忆——
“孤送你去承恩寺修习,不是让你这般不知轻重的!”川王坐在王座上,脸上愠怒。
梵子琛跪在殿下,辩驳道:“儿臣服丧后便奔赴战场,定不多留!”
川王砸了桌上的毛笔下来,气极道:“混账东西,孤让你今日便去!”
“恕儿臣不能从命!”梵子琛违抗着,心里却是煎熬万分。
孝与义分隔两端,怎能圆满
那日他与川王闹的很不愉快。
后来再被宣入皇宫之时,梵子黎也在。他木讷的看着梵子琛,没有一点生气。
梵子琛唤了他几次,后者却并不作答。
川王后轻轻地牵起梵子黎,郑重的交给梵子琛。她道:“你可曾察觉有异你的八弟好像活死人一般……”
那时的梵子黎,手是温热的。
梵子琛心下有些惶恐,拼命的摇着他。可后者却是没有知觉一般,没有一点反应。
“他怎么了”当时的梵子琛啊,还是那么天真的问了川王。
川王故作头疼道:“当日孤让你早些出征,为的就是不让你瞧见他这般样子。你八弟心性高,自是不愿在你面前失了颜面。可王后说你们兄弟情深,总归要早些知道的。”
梵子琛紧紧地拽着梵子黎的手,语气哀伤:“太医院那边可有法子”
川王后为难道:“法子有是有,可宫中名贵药材不够。若是你早些出征,边境那里倒是有不少药材。本来王上不准备告知你这些,可我瞧着黎儿着实可怜。”
梵子琛听罢,已被逼得无法:“我明日便出征上路,望父皇细心照料八弟。”
他说罢要带梵子黎离开,可川王后却是拉住了他:“近来你母后丧命,黎儿孝顺又心气儿高。若是他清醒后知道你是为他出征,那定是拦着你不让去的。到时候……”
“我明白……”梵子琛松了手,将梵子黎交给了川王后:“拜托您好好照顾他。”
后来他在边境收到川王书信,川王声称名贵药材来的迟,现今只能用药罐吊着,根治不得。
梵子琛虽是心下沉痛,却也无可奈何。
待他回了皇都,梵子黎对他毫不待见。
梵子黎每次与他争执,都只提他们母后守丧之事,却只口不提自己的病症。
梵子黎在深宫之中所受的川王毒害越发严重,已知自己身子不行,自是不愿告知梵子琛。
梵子琛见此也无脸提起,毕竟他也未能为他做什么。可他丝毫不知,梵子黎根本不知他也是出于对他的思量才去的边境……
二人误会愈深,也就渐而疏远。
终……
梵子琛到了今日才明白梵子黎在川王手里到底受了多少折磨。
原来,虎毒不食子,不过是句空话。
对一个人的信任土崩瓦解之前,到底给了多少次机会……
梵子琛幡然醒悟,那川王,终究是王。
而他们兄弟二人,只是权势游戏中互相牵制的两枚棋子罢了。
他终究要陷于这场斗争……
肮脏的淤泥地里,怎能洁身自好,独守清白!
王宫里新入住了一位孩子,他是那一场家宴里的牺牲品。
那是大皇子的小儿子,今年不过五岁。那孩子稚嫩机灵,一下子便被川王后相中。
川王后只说瞧着欢喜,像逝去的太子幼时模样。
这般借口,堵的大皇子一家再无话可说。
若是要回来,便被扣上不孝不义之名;若是现在不要,以后怕是要被川王后蛊惑玩弄,做个傀儡了。
朝中众人虽是看得清,却也无人愿做这出头鸟。就像当初梵子琛兵权被收之时,明知这是不可为,却也无人违……
大王妃哭晕了好些回,可王宫里的诸位似是不得
第四十一章 独立
沐灵是被浓烟呛醒的,她惊慌的去摇晃远处还在沉睡的任顾。
可后者却似感知不到一般,沐灵苦试无果。无奈之下,在他耳畔处猛地砸了一瓶酒壶。
后者惊起,才发现自己身在火海之中。
沐灵扶着还有些醉酒的任顾,半背着他冲出了茶楼。
好在白日里将碎屑跟木板扔在一隅,阻了些火势。否则他们二人便早已葬身火海,尸骨无存了。
街市上已聚集了不少人,有人刚提了水桶前来。
他们为他们命大感到幸运,沐灵也感念他们的出手相助。
众人见她脸色苍白,推着让她去边上歇息。沐灵早已累瘫了,也不多做忸怩,随意躺在街上。
她喘着粗气,气急败坏冲着倒在客栈门前石阶上的任顾抱怨道:“你那秦家娘子也太狠了吧。明明是你负了她,她还得连带我一起烧死”
“不是她。”任顾言毕,打了个酒嗝。
他的一脸毫不在意,惹得沐灵恨不得把他塞回去。
“遇到你真是倒霉!”沐灵又气又委屈,这到底算是什么事嘛
好不容易从川国“逃”回来,结果刚回魂契阁便被派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随后便遇了任顾这个瘟神,又是茶楼被砸,又是被人打的受伤,现今才回来第一天,茶楼都被烧了……
她跺着脚钻进了对面的客栈里,她脸上带着黑灰,惹了不少客人瞧过来。
沐灵也不在意,向掌柜央求一口茶水。
那客栈女人二话没睡便递了她一整壶过去,沐灵道了谢,便咕嘟咕嘟的喝尽了。
客栈掌柜自是看出她心情不佳,这种飞来之祸谁遇了皆会烦躁的。
她尝试开口宽解道:“那小哥啊,以前可从未惹过事。就是近来时遇不顺,才不巧牵连了你这无辜!”
沐灵懒得争辩,又要了一壶。
掌柜趁机又多说几句:“他啊,与那秦家小姐情投意合,可秦家不愿与他有染。棒打鸳鸯,硬要将她嫁与一个书香门第的大族。
虽是听闻那人人品不错,相貌也好,可终究也不算良配。
就为了这事,秦小少爷没少闹腾。他何曾让她姐姐受过这般委屈,在这街上他可霸道的很呢。
原先是在我这小打小闹,摔摔杯盏也就过去了。那小哥也算人道,尽数赔了!
可现在秦家小姐婚期将至,怕是他弟弟也是想要为她出口恶气。这才闹成这般……”
沐灵听罢,更是瞧不起没担当的任顾来。她重重的将杯盏砸在桌上,气急败坏道:“男人没一……几个好东西!”
她脱口而出想说“没一个”,可突然想到了某人,只能改口……
客栈掌柜见她这般恼火,也就不敢多言。
刚好客栈外“看戏”之人尽数回来了,掌柜也忙碌起来。
沐灵见状也不好多待,愤恨的回了茶楼。里面还有几个热心肠的,正帮她收拾着。
沐灵谢过了灭火之人,也送走了热心肠的人。
她颓然的坐在有些焦糊的楼梯上,把头埋在膝盖那。
沐灵越想越委屈,最后尽是哭出了声。
好似生死一线的恐慌还心有余悸,沐灵觉得离开魂契阁后自己便如废人一般,什么事情皆是解决不了。
任顾倒在客栈门前的石阶上早已又昏沉睡去。
待他醒时,周围多了不是过路人冷眼瞧他。秦家小姐就站在远处地街市上,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任顾瞬间清醒过来,直起身子去了茶楼里。里面空无一人唯有一地余灰。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