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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人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树与梦

    自沐灵走后,梵子琛又恢复了拒人千里的模样。

    梵子黎见不得他这般,拉着他喝酒。

    他们一人坐在房檐上,一人躺着。

    梵子黎笑他太守规矩,给他递了酒:“沐灵不在,我也就能跟你喝酒了。”

    梵子琛闻此,有些落寞,仰头一饮。

    “其实,我挺感谢沐灵的,真的。如果不是她,我想我是不会放下心结的。”梵子黎看着天上月,倒觉得他的母妃正在瞧他们。

    “她是跟你说了什么吗”梵子黎扭头问他,却瞧见梵子黎冲着皎月傻笑。

    “没有……”梵子黎伸了胳膊放在脑袋下,一脸享受:“我只是突然明白天下子民在你心里的地位。所以当年之事,我不再怪你。”

    他说的太过轻松……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慢慢放下的。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说服自己去理解一个心怀天下的人的思量。

    没人知道他这么一个桀骜不驯的人绞尽脑汁为梵子琛寻一个好借口的落寞。

    若非要给这一切一个解释,便是他太过看重梵子琛了。关于亲情,梵子琛是他放不下的执念。

    他像个孤独的侠客,一个人的作茧自缚。

    梵子琛看着他的风轻云淡,动容道:“抱歉,你幼年之时我未能护你,母妃去世之时又独留你一人。我无奈抛下了你两次……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说的真诚且矫情,弄得梵子黎坐起来怪异的看着他,最后两人皆是笑了。

    其实,他们何曾真的恨过彼此。

    只不过一个等着理解,一个等着解释罢了……

    &




第三十六章 奇怪男人
    小国公主在宫中小住三日之后才离开,梵子琛日日被人叨扰,不胜其烦。

    好在赵漪总是凶恶恶的让公主们知难而退,虽是做法不妥,但永绝后患是好事。

    梵子琛近来打量赵漪目光怪异,他在思量梵子黎的话:赵漪当真对他存了那般心思

    赵漪也不是愚钝性子。原觉梵子琛爱慕沐灵,自己本不该再插足,可她见不得莺莺燕燕绕着他,他烦她更烦。

    赵漪想,若即若离便好。

    常伴左右,便是知足。

    赵漪活在自己构建的世界里,一切都太过美好了。那里没有沐灵,只有一个暂不心悦她的梵子琛……

    当不堪一击的幻境与强烈触目的现实交碰,结局怕是鱼死网破的悲剧。

    梵子琛本来琢磨不出什么,现今赵漪还这般闪躲,他便更觉得梵子黎同他说了胡话。

    朝堂归于平静,梵子琛的生活亦归于平淡。没事做的日子,总是格外难熬。

    好在,他有梵子黎常在左右,活的还不算太糟。他只是偶尔念起沐灵……

    嗯,就是偶尔而已!

    他只是偶尔失神地瞧向秋千……有时上面坐着梵子黎。

    也偶尔摸摸沐灵刻过的划痕,久了周围的毛边都顺滑起来。

    还有……偶尔进她的房间,为她叠叠衣服,像她还在一般。

    他该去找她的,可却总有什么在束缚他。

    寻到她又如何

    这暗潮汹涌的地方,他都自身难保,当真能护住她

    还有梵子黎……川王究竟用了何法牵制着他

    他自己都活在一个混沌的乱网里,又何故将她牵扯进来

    ——

    沐灵去了同梵子琛住过的地方,许久未归,屋里皆是落了灰。在夕阳余晖的衬印下,点点斑驳。

    春雨几回,院子里秋千上的彩色布帛都退了颜色。

    人去楼空,大抵就是这般境地了,

    沐灵点起了蜡烛,才发觉蛊虫没了踪影。

    罢了罢了,再练便好。

    那夜,沐灵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是诡异的空房间,里面响起木鱼声。她问何人,无人作答。再问,便是烟波飘渺,带她入了寺庙,里面是梵子琛虔诚诵经。

    她伸手想去问个究竟,却是梦醒。

    贪欢作罢,起身时情欢刚好敲门进来:“可睡醒了现已日上三竿了……”

    “醒了……”沐灵迷糊的揉了眼睛,梦中之事倒是都忘了:“怎么一早寻我”

    情欢放下手里为她准备的新衣衫,道:“想来同你商量件事情。”

    “何事”沐灵起身走来,随意的穿上衣衫。

    情欢支着脸颊,嘟囔道:“这些日子你不在,不知阁中之事。

    你可记得那个面无表情的木头脸

    原先招他入阁,不过是瞧上他那万贯家财。谁知他所求之物却是经商之道,现今新开了茶楼无人看管,嚷着让我给他找个帮手。”

    沐灵听及此,已洗漱完毕。

    她坐在梳妆台前束着发,轻描淡写道:“你不会要我去给他看园子吧”

    情欢抵着她的桌边,看着指上褪色的蔻丹,轻声道:“他啊,虽是换了经商之道,却还是木鱼脑袋。

    只怕我不遂了他的愿,要比古兮那丫头还要难搞呢。

    况且他不信世人,只要魂契阁中之人守着。”

    沐灵画眉手法不精,加上情欢在旁边叨扰,倒是画偏了:“为何偏偏找我”

    情欢见她这般,接过她手里的眉笔,细细描绘:“恰逢你刚回来又无事可做,那木头可是盯上你了。你今日不应下我的,你便等着应付他好了。”

    沐灵烦躁的跺了跺脚,嘟囔道:“我昨日白天去瞧梵子琛那院子,我的蛊虫尽数丢了。现今我这才刚回来,还想着再抽空练些,这下倒好!”

    她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情欢倒也画不出她的眉形来,索性丢下笔。

    她无奈道:“那我再帮你挡些日子,你抓紧些便好。”

    沐灵气极,愤恨的用脑门敲着木桌。

    这才刚回来便要出任务……

    沐灵死缠烂打的挨了一个月,东躲西藏的躲了一个月,终究是被木头脸“抓”去了江南。

    她像交代后事一样的让情欢善待她的幼蛊,满脸的不情不愿,情欢笑她长不大,一一应下她的所求。

    待她到了江南之时才知,她所要看守的那间茶楼,名唤集贤居。

    她仰头看着匾额,正对着太阳。

    今日阳光真毒!

    沐灵刚在心里吐槽一句,木头脸便催着她进门。他唤了临时掌柜过来,让他日后服从沐灵安排。

    沐灵不知如何经营,低声在木头脸背后说道:“你怎么非要我来我又不知如何运作”

    木头脸闻言,挥袖让掌柜去忙。转头对她一本正经道:“魂契阁中还有人比你脾气更坏吗不用你来运作,别让他们造反就行。”

    沐灵气极,瞪着他回嘴道:“你以为你在治国呢这么多心思!”

    木头脸没再多留,出门离开,独留她一人呆在这茶楼里。

    小二们偷偷瞥着她,估计在打量她何德何能胜任掌柜。

    沐灵心里腹诽,看来她真的就是脾气不好才不幸当选的……

    上任不过三月,沐灵每日不是拨拨算盘,便是趴在桌上打盹。小二们虽说是对她指手画脚,却也是不敢当面指责。

    沐灵也曾想要融入进去,可这茶楼里的人说话都太过奉承,她不喜欢。

    她查账目时,手里总是握着糖葫芦。虽说这本非她愿做之事,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别家茶楼账目是日日清点,唯有沐灵是日日查月末还查。

    账目在她手上是件危险事情,因为回来后没人知道为何上面沾着糖浆……

    沐灵的算盘是跟情欢学的。

    在魂契阁的那些日子里,情欢也老是拨弄算盘,算珠敲敲打打,总是吵得沐灵睡不了觉。

    沐灵那日正在支着打盹,却被人用银两敲在木桌上一怔。沐灵惊醒,不耐烦地抬头看向来人。

    明明茶楼门前有小厮,为何非要兴冲冲进来



第三十七章 大叔
    闯入茶楼的女人在里面呆了很久,她蹲在地上,身子轻颤。

    出来时眼睛是红的,她只轻声命楼外的小厮将秦小少爷扶回去,便再没开口。

    奇怪男人就在对面的客栈楼上看着,他皱着眉头,似有不忍。

    沐灵在深夜转醒,房里已无旁人。冰冷陌生的环境里,唯有烛火跳动带些温热。

    沐灵起身,重重的咳了几声。

    这混蛋下手真狠……

    她挪到桌旁,虚弱的为自己倒了水。

    话说近来运气甚是不佳,总是受伤,得空可要去寺里拜一拜。

    休息片刻后,沐灵便支起了木窗想要瞬移而去,却苦试无果。

    她低头瞧向对面的茶楼,大门紧闭着。沐灵已能想象出木头脸闻此消息时脸上的表情。

    真是麻烦,还不如杀人来的痛快果断!

    冰冷的月光泻下,是个清冽的夜……

    不太平呢!

    镇国皇宫里的王后病重,咳出了血,灵姬却在此时怀了身孕。

    一星陨落,一星升起,像极了接替轮回与生生不息。

    古兮趴在王后床边痛哭,王后倒是依旧温婉。

    苍老的手轻轻地摸着古兮的发顶,柔声哄道:“生老病死乃是常事,不用这般伤痛。你该为我开心才是,一生疾苦受尽,也该去下面享享清福了……若是当年我未固执就好了,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后面的话,更是喃喃自语。

    古兮不知所谓,哭红了眼睛。她问:“母后在胡说什么”

    “母后做错了事,咳咳咳……”王后声音虚弱,命不久矣:“这就是报应,报应啊!”

    她突然没了体面的笑出了泪,古兮以为王后魔怔了,立马派人去寻太医来。

    宫中婢子见状也是慌了神,急匆匆的出门去找太医,找王上。

    此刻,他们皆是在灵姬宫内,只闻新人笑,不听旧人哭……着实可怜。

    “姐姐……”王后看着窗外,那里倒像是站了个人,她有些疯癫:“你果真还是怪我的,才派她前来折磨我!”

    “母后!”古兮抱着从床上挣扎着起身的王后,心口刺痛。

    王后推开了古兮,弓着身子费力地走到无人的窗前,怒吼道:“父亲说了,她乃不祥之人,留不得。你为何留下她,为何”

    她双手狠狠地拍在木窗雕花框上,花尖刺在手心上,才疼得她清醒了些。

    原来窗边无人……

    凉风袭了进来,将她轻飘飘的薄命一并吹散。

    她披头撒发,咳起来更似女鬼一般骇人。

    她被众人拦着,却还在奋力挣扎:“我要去见王上,我现在要见他。”

    “父王马上便来。”古兮紧紧地抱着王后,哭着哄道:“母后乖,父王马上就来见你了。我求你了,别这样……”

    无力回天的余温,能撑多久

    王上还是来了,走的急,到时还有些小喘。

    “怎么这般境地”王上皱着眉,不知是心疼还是嫌恶。

    王后瞧见他后果真不再挣扎,只是在古兮怀里重重的咳了几声。

    她虚弱吩咐:“你们都退下。”

    古兮不愿,最后是被婢子们拉出去的。阿嬷眼中带着泪,摇头叹息出门。

    古兮预感到不好的事情,却怎么都不愿承认。喃喃道:“母后不会有事的……”

    她蹲在那宫门口,狼狈至极。

    这深宫何曾心疼过一条人命

    在这里,虚无缥缈的命数也好,辉煌灿烂的一生也罢。终究会泯灭在千百年后的废墟里,无人探寻,就此荒芜……

    王后坐在梳妆台前,王上为她梳着发梢。她笑:“自入了这深宫,便早就料得这日,未曾想,还有王上为妾身理鬓之时。”

    “是朕对你有愧。”王上到了这般才惊觉,他根本梳不出发髻了。

    当年在太子府信手捏来的事,在这岁月齿轮里,终究变得陌生,让人无措。

    王后看出他的窘迫,接过了他手中的木梳。似在自言自语一般:“妾身十六嫁您,二十同您入住太子府,二十三与您登上大殿。

    花般的年纪,妾身都早已耗尽了,也自不会再求这些虚无的誓言。”

    “王后……”王上开口唤她,声音轻颤。明明她就近在咫尺,可他却深觉恐慌:“朕以后事事依你可好你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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