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人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树与梦
那日下了雨,他踏步而来,带进一身风雨,冷的房里的川王重重的咳了几声。
“你回来了”川王声音沙哑,人也苍老了很多。
梵子琛眼神冰冷,轻声答道:“嗯!”
川王后为川王顺着气,她向来要比他镇定的多:“听闻沛国一带美景众多,琛儿这次可是与小公主游历山水,乐不思蜀了。”
“乐不思蜀从何说起川国尚有我挂念之人,虽是……”梵子琛悲戚轻蔑一笑,“游历山水何来的心思”
川王后故作温婉的笑僵在了脸上,梵子琛见状嗤笑道:“不过我倒听闻一个关于桥洞老头的故事。他年轻时逼死了妻子卖了小女儿,挥霍着她们用命换来的钱去红楼楚馆逍遥。最后人财两空,还被儿子撵出了家门!”
川王听罢,惊得重重咳了起来,最后竟是咳出了血。
梵子琛见川王后那般惊慌模样,学着梵子黎痞笑道:“他儿子可还真是善良,若我是他,定会……”
“住口!”川王后吼着他。她终究露出了爪牙,恶狼般的看着梵子琛。
后者听罢瞧向床上那半生不死的人儿,冲着川王后轻蔑一笑。
转身,笑意尽收,唯有寒意。
你可不能死啊,我还没开始呢……
他的下一程,去了承恩寺。
佛祖脚下依旧还有许多信徒,可唯独少了梵子琛。
这里的烟火味应是他最为熟悉的,现今却是呛得他咳出泪来。
他的时日又剩多少呢
是一柱香便可计量还是朝生暮死的蜉蝣那般亦或是能与方丈余生一较
算了吧,思量不出的。
一柱香最能看透生死,朝生暮死最快活,与方丈一同也算返璞归真……
与那过去……断了吧。
青骨蛇穿山越水到了沐灵这儿,身上空无一物。
沐灵见状心中一惊,立即换上便衣,带上佩剑出门。
顾亦初正在房门前欲敲门,却见她这般装束。他皱眉:“又要去哪”
“去见一个人。”解释起来太过冗长,还是模棱两可些。
“梵子琛吗”他脱口而出,想必也是听闻了梵子黎的事。
他身为将军,对异国之事自是知晓的比她要多。他认识梵子黎,沐灵并不奇怪。
“嗯。”她轻嗯一声算是承认,尚未等顾亦初劝阻,她便又开口:“你的身子再养几日便好,到时候阿伯他们也该进京了,刚好把你一同送回去。”
“你一个人去川国我不放心。”顾亦初握拳抵在唇前轻咳着。
“无妨。”没人能劝得
第五十四章 相谈
自梵子琛回来之日起,他便已发觉一直被练蛊师派人盯着。
梵子琛断不出他们的用意,虽是救命之情应当偿还,可他却不愿牵扯出沐灵来。
沐灵去寻了阿嬷,她正与一美做晚膳。
她们二人聊着家常,沐灵站在那显得格格不入。
一美先瞧见了她,站起身来笑道:“总听子琛哥哥提起你,现今见了面,果真貌美。”
沐灵有些尴尬,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后颈。
阿嬷见状,亦起身拉了沐灵的手道:“沐姑娘,这位是一美。你来找我可是要去打理闺房你看我也老糊涂了,竟忘了这事。”
沐灵听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跟阿嬷出了门。
“一美她……”沐灵跟阿嬷抖着被褥,心不在焉的。最后支支吾吾也就这三个字。
“姑娘莫不是吃醋了”阿嬷看着眼前这个羞红脸的人儿,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一美这丫头是阜国之人,六皇子前些日子送小公主回京之时顺便带回来的。说是她无依无靠,看着可怜。”
“什么嘛”沐灵嘟囔着,手上也使了力:“我看他就是瞧着一美清纯才带回来的!”
阿嬷听罢笑呵呵的没有多言,孩子的事情,还是他们自行处理的好。她这老婆子,还是不要乱点鸳鸯谱的好。
晚膳前,赵漪也来了。
沐灵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堵着气,恨不得把自己荡出去。
赵漪直直的来找梵子琛,听闻她因梵子黎离世之事哭垮了身子,近日才好些。
梵子琛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倒是惹得这女儿郎哭的更凶了。
赵漪紧紧地箍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前,她浑身一颤一颤的抖着,惹得梵子琛不得不去想有关梵子黎的事情。
沐灵没有刻意来瞧他们,只是路过罢了!
其实她也能说服自己理解,毕竟他们情义多年,而她若是相较起来,怕也只是个过客罢了。
她敲了敲开着的门,道:“用膳了。”
梵子琛轻推开了赵漪,捏了捏眉心,让自己断了愁绪:“天色已晚,我命人送你回去。”
“那你好生照顾自己!”赵漪拭了泪,边走边交代着:“切勿再想这些闹心事,免得伤身。”
梵子琛感觉锥心刺骨的疼,他又何尝不知应当忘了这些,好好活着。
可总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着关心他的名义,向他提起他不愿面对的事。
他想吼想闹,想让这些人闭嘴。可最后总会化作一声叹息,就此打住。
杂乱的思绪理不干净,索性放弃。
他去和沐灵用了晚膳,一美暗自伤神。
她觉得有些难过,一个人吃饭对她而言大抵是孤独的。往日里总有九全陪她,现今这般寂寥,倒与窗外凄冷的寒月同气连枝。
梵子琛自是不知她的所想,在他看来,九全将她托付与他,那便将她照顾的周全便不负所望。
沐灵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眼前菜,她向来挑食,可今日所做的,都是她往日最爱吃的。
“不合胃口”梵子琛放下手中的碗筷,关切问道。
沐灵原是心中郁结,可一瞧见梵子琛一脸憔悴却还要照顾她的感受,便觉得有些愧疚。
她摇头,笑道:“只是觉得与你相较,饭菜总是逊色些。”
她说着俏皮话,梵子琛被逗弄笑了:“那我出去吃可好”
“不要。”沐灵吐了吐舌头,可爱的很。
梵子琛没再说话,他近来身子虚弱,脸色总是惨白,就连饭量也是小的可怜。
沐灵皱了眉,有些担忧:“你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做甚就算心中再愁闷悲苦,也该好好善待自己。”
梵子琛听罢,倒有一种被人当
第五十五章 消息
一方不安生,另一处也不见得。
古兮与灵姬合谋作罢,便将主意打到了沐桑身上。
十公主年纪尚幼,心性单纯却心直口快,向能得罪人。若是稍有些不顺心的事,便砸房中的金银玉饰。
不过古兮也能理解,当初她的荣耀宠爱可比她还要盛些,脾气也是。
她来那日天气燥热,进门倒是凉爽。十公主古谣坐在红木圆凳上,底下隔着一桶的冰块。身侧亦有沐桑透着冰块扇风而来,着实舒爽。
往日里,古兮亦是享福的。母后的面子以及太子哥哥的威严,冰块于她而言便是想拿多少便拿多少。
现今只能靠着内务府每日发放的斤两过活,倒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九姐姐,怎么得空来我这了”古兮刚一掀开斑竹帘子,古谣便已下了红木凳子,走过来行礼招呼。
古兮素来对她还不错,因而二人关系也不是太过疏离:“过来瞧瞧你,顺便前来避避暑。后宫里,还是妹妹这儿最凉快。”
她言毕,倒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讽刺,好在古谣没听出来。她笑:“九姐姐若是喜欢,我命内务府多送些给您便是。”
你看,多像施舍……
向来高傲的古兮,总是听不得这些话的。
她缓了缓面色尴尬,入了正题:“妹妹前些日子刚收了魂契,可否喜欢近来我那位可没让我少劳神!”
古谣听罢,心无防范:“你的魂契竟还有不听话的时候谁人不知他对你言听计从我的魂契那才是恶劣,刚开始的日子对我还好些,可现今越发的对我不理不睬了。”
古兮听罢倒是惊讶:“魂契侍主不是应当处处为之着想吗怎么会……”
“几位姐姐里,也就只有九姐姐你的魂契最为听话懂事。其他的多是限制姐姐们的自由,保证安全罢了。哪像你家那位,那般的出息!”古谣越说越是对沐桑不满,言毕转头剜了他一眼。
沐桑向来脾气直冲,本忍着脾气听她这般抱怨已是心烦,现今还这般瞧他,气的扔了手中蒲扇,踏步而去。
古谣见他脾气这般大,越发的气闷,指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埋怨道:“你瞧瞧他,我还说不得。”
她声音稚嫩,吼叫时便格外刺耳。手边杯盏早已应声落地,脾气倒是真的爆的很。
古兮漠视这场闹剧,待古谣平静些时才开口道:“既你这般不待见他,将他放我那几日,我让顾亦初多教教他。你也当是帮了九姐姐,让沐桑舒缓下我同顾亦初的关系。”
古谣心中憋气,自是一口应下。
古兮出门,婢子为她撑着伞。她有些疲累:“回去将母后赐我的安神香燃上,近来有些累,回去后想先歇着。”
婢子闻言面露难色,古兮见她半晌不答话,更是无奈:“可是安神香也用尽了”
“……是,上次用完便是最后一份了。公主若是当真睡不下,婢子稍后便去太医院求上好的方子!”婢子心疼她,自顾亦初走后,她总睡不安稳,夜夜说梦话。
古兮语气沉重,叹道:“我不过是想借着香,寻些母后的痕迹罢了。既没了,那便不用罢了。”
婢子听罢无可奈何,二人一路上再无一句。
古兮躺在床榻上,婢子为她扇着凉风。
不知为何,她思绪一直绕了她母后临终那日打转。
那日母后所说的姐姐究竟是何人究竟遭了什么报应母后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困惑抵不上困倦,沉睡前她想:明日可要出宫去问问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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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兵权之书
正是盛夏,镇国君主要带太子前去体会农民劳苦。
古兮嚷着让王上命顾亦初回来护他安全,王上听罢心中触动。
近来为不思王后之事故意冷落她,伤了她的心。可她却依旧待他如故,甚至同情欢交好。
比起十多岁的古兮,他倒显得小气鸡肠且自私冷漠!
古兮放软了脾气,让沐桑为她传情欢蝶寄于顾亦初。
一为国,二为情,他怎么也不该有托词的。
那沐桑自入了王宫,早已乐不思蜀。他恨情欢的冷血,丝毫不知魂契阁为保他做了何种牺牲。
既已结契,他便再不愿回去。
情欢只以为他是害怕责罚,也未曾多究。
误会渐深,倒是便宜了古兮……
顾亦初身子虽是好了,却觉得心中堵塞。
为何是沐桑给他发的情欢蝶古兮又与他密谋了何事
算了吧,总是要回去面对的……
他叹,右眼突突的跳,总觉得回去便是一场腥风血雨。请原谅这般的夸夸其谈,可面对古兮,这场纠葛大抵都是这般的……
顾亦初回来时,古兮病下了。她在王上面前凄然然的哭上一场,病中说着糊涂话,多是对她母后的愁思,也提及她母后所说的报应!
王上听闻后心中郁结,低眉柔声哄了许久。到了最后,古兮也辨不出,他究竟在安慰自己,还是哄骗她……
顾亦初前去见王上,他正端详着古兮母后的画像,眼中苦楚,外人总是无法体会的。
王上没有抬头,却是轻笑:“这宫里无一人能与你聘美……只是朕太懦弱了,不敢去见你!”
“王上!”顾亦初双手作揖低身轻唤。
王上闻言敛了眉,眼中晦涩:“这次宫外之行,你不用跟来了。近来……多陪陪古兮。”
顾亦初听罢,皱眉应下。
他去瞧了古兮,她脸烧的通红,缩在床边上,脆弱的有些可怜。
他轻声唤她,古兮缓缓睁眼。她笑的虚弱却动人:“你终究是回来了……”
顾亦初有些愧疚,自己与她,竟走到了一人逃避的时候!其实,他是不舍的。
可那又如何人生大多时候,都是活不通透的……
顾亦初喂她喝了药,古兮皱着眉头接过饮尽。
瓷碗遮了她的脸,再放下时已是泪流。
“母后常说我贵为公主,却逃脱不得最恨的苦药。她让我容量大些,对人对物都要这般。我总觉得她在诓我,不愿信!”古兮捧着瓷碗放在腿间,笑言:“现今我倒是遭了报应,眼里容不得沙子,最后才会这般众叛亲离,孤独无依……”
顾亦初坐在床边,将她拥入怀里。他从未见过她这般,以前不过是说些伤人的话,向他捅着刀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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