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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平妖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花粉落英与雪
六朝平妖录
作者:花粉落英与雪
身处史上最风流的时代 身为史上最帅的美男 所要从事的事业竟是泡…… …… 降妖除魔? 粉落英与雪



序 太康盛世
    太康六年。

    已是晋武帝司马炎平吴后的第六个年头。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饱经战乱荼毒的中华大地,结束了三国鼎立近百年的分裂局面,终于又进入了一个短暂的大一统时代。

    司马炎诸侯,一匡天下。壮年得志的他雄心勃勃,为开创万世基业,以洛阳为中心,颁布了一系列休养生息和恢复生产的诏令,让饱尝兴亡之苦的百姓终于得以喘息。

    史书称:“是时天下无事,赋税平均,人贤要其业而乐其事”。

    又称“牛马被野,余粮委亩,行旅草舍,外闾不闭,民相遇如亲。其匮乏者,取资于道路。”

    俨然已进入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太康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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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雪满千山
    洛阳城东,首阳山上。

    其时已是阴历二月。

    按理已进入草长莺飞、杂花生树的阳春节令。

    可天时易变,世事无常。

    仅一夕之功,朔风突起,寒潮逼至,山中大雪三日。

    首阳山中人鸟声具绝,青松翠竹,全都覆盖着一层毡被厚的大雪。

    独有山麓一带,有数百树寒梅,正含芳吐蕊、傲雪怒放。

    红梅围绕的山坡上结有一草庐,门窗洞开,四顾萧然,大雪积顶。

    有一青年正在草庐软榻中高卧,他手举酒杯,对着这红梅白雪,或击节长叹,或吟咏高歌,已是酒酣耳热,意趣正浓之时。

    这青年男子狐裘微敞,钗发凌散,一头青丝披于脑后,衬得肤如白玉,面如凝脂,比之庐外漫天白雪,亦不见逊色。

    卧榻旁有一暖炉,一个刚刚总角的童子在一旁烧酒。

    暖炉前的书案上放着一副书帖,墨迹未干。

    这草庐位于首阳山一处偏僻山岗上,四周碧水环绕,景色清幽,正是卫家临川别院所在地。

    此时夜雪初霁,明月东升。

    “主人,主母来了。”烧火的童子目光伶俐,一早看到了林下的动静。

    男子探身一望。

    果然,草庐下的梅林里,一青春少妇正一手提着宫灯,一手扶着婢女逶迤而来。

    只见她系着一袭鹅黄斗篷,雅致的昭君帽下是一副温婉如水的面容。

    映着月华清辉,少妇的清雅身姿和身后粉妆玉砌的红云香雾,构成了一副绝美的踏雪寻梅图卷。

    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后人神往的魏晋风流,怕也不过此情此景。

    草庐中高卧的是年少成名的黄门侍郎卫恒,而林中踏雪而来的正是他的结发妻子王沐芸。

    山中积雪已有没膝之深,王氏虽穿着棠木屐,扶着婢子,走在上面仍不免左摇右晃,咯吱作响。

    仔细一看,这王氏虽然面容俊美,身姿婀娜,但腹部高高隆起,明显已有多日身孕。

    “蕊儿,别东张西望了,走快点,山间风大,不要将这餐食都吹凉了。”

    王氏一边轻声的催促着婢子,一边在雪中寻找着落脚之处。

    说话间,一阵风过,将梅林枝头上的雪花吹落下来。

    洁白的雪粒随风飘舞,划过一道道优美的轨迹,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可王氏还没来得及欣赏这风花雪月的美景,却只听得一旁的雪地里窸窣一声,有什么东西在雪地里一拱而出。紧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眼前一晃,瞬间就没了踪迹。

    “啊,夫人,那……那是啥!”

    婢子蕊儿惊叫一声,吓得将手中的的食盒跌落在地。

    王沐芸胸中也是突突急跳,额头上不自觉的渗出一层冷汗。

    她忙把宫灯举高,定睛一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你这丫头,冒冒失失的,今晚月光明亮,想是兔子或是雪狐出来活动,大惊小怪什么你看你,把食盒都摔地上了。”

    王沐芸深吸几口冷气,极力平复自己内心道。

    这段时间府里发生了太多的怪事,即使是端庄如王氏者,也不免有些自惊自怪起来。

    蕊儿被王氏一责备,才忙不迭的收拾起地上的食盒来。好在雪层深厚,食盒掉在上面也并没有撒出来。

    经过这一番动静,山坳上的卫恒和童子早已迎了出来。

    “主母。”

    小童施礼后,接过了蕊儿手中的食盒。

    “沐芸,这么大雪。你怎么也来了。”

    王恒看着自己的爱妻,略带责备的说道。

    “难得夫君这么好的兴致,做妻子的怎么能不来相陪。快让奴家暖暖身子先。”

    王氏平复心绪,浅浅一笑。她卸下斗篷,伸手就要去拿案上的一杯热酒。

    “诶,沐芸!你这怀着身孕呢,就先不要饮酒了。”

    王恒忙从王氏手中夺过酒杯一饮而尽,引得王氏不满的一声娇哼,擂拳轻锤了他几下。

    卫恒不以为意,温柔的扶着王氏在软塌上坐下。

    “刚才听你们在那惊呼,又看到什么了吗”卫恒关切的问道。

    “是啊,老爷,刚才那雪地里有个圆滚滚的白色东西,我亲眼看着它,噌的一下窜了出来,马上就消失不见了,只怕又是……”

    听到卫恒询问,惊魂未定的蕊儿忙抢着回道。

    “啊是嘛……”小童刚将食盒搬上几案,听闻此言有点无法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蕊儿!多嘴。还不快去帮着布置餐食。”王沐芸立马打断他们,转身婉言对卫恒说道:

    “这丫头没什么见识,总是疑神疑鬼,奴家看清了,只是一只雪兔罢了。”

    听王氏如此说,卫恒这才稍觉心安。

    “你说你,让婢子送来不就行了,这要是有些许闪失,可怎么办。”卫恒轻轻扳过王氏的身子,眼睛里满是担忧。

    “无妨,今夜月光明亮,又是极平稳熟悉的路,不会有什么闪失。我一天天的在院子里也闷得慌,走动走动对于行胎有好处。再说了,如此良辰美景,又岂能让夫君独赏呢”

    王氏一边娇俏言笑宽慰卫恒,一边伸手轻抚隆起的肚子。

    “呀!那案上是巨山你新写的书帖吗快拿给我看看!”

    听得王氏此言,一旁正在摆放餐食的小童忙放下手中的碗碟,将案上的书帛捧与王氏。

    “你这怀胎已经将近十二个月了吧还是没有什么感觉吗。”卫恒伸手盖住王氏的素手,随她一起轻抚着肚中的胎儿。

    “今儿早上倒是胎动了一下,踢得我肚子生疼。”

    王氏随声应答道,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到了手中的书帖上,只见她双目放光,看到精彩处,不由得击节赞道:

    “洒丽飞白,崇光焕彩啊!巨山,你这垂云体是越发的出神入化了!”王沐芸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卫恒,字巨山,工书法,擅垂云体。)

    “哈哈,也就沐云你最能深得我的书法之妙!说实话,我自认为我的运笔之道已经超越前人的窠臼。当今之世,那些徒有虚名的书法名家,我是没有一个看的入眼的。”

    卫恒得此赞叹,不禁益发的志得意满起来,忙将书帖中的精妙之笔,一一指给王氏观看。

    “哈哈,那小女子就静候佳音,期待能早日见到巨山兄横扫书坛了!”王氏以手作揖,咯咯笑道。

    “沐云,你又来……你这莫不是在笑我不是……”

    卫恒伸手做欲搔痒状。

    “夫君饶命,小女子不敢了……哈哈……”

    ……

    卫恒夫妇两人乃年轻夫妇,自是伉俪情深,观罢书帖,一时杯盘交错起来。

    举案齐眉的两人没有注意到,山下万物俱寂的梅林里,又有一人顶风冒雪,飞驰而来。

    那人身着单薄的青衫,外面仅罩一素色鹤髦。

    只见他脚尖微点,身轻如燕,看似随性不羁的闲走,不经意间却已飞快的越过了两三座不高的山峰。

    令人奇怪的是,虽然一路疾行,那人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恬然自洽的样子,丝毫不见其步履和气息的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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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荧惑守心
    听得陆机之言,卫恒夫妇仍是满腹愁云。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此刻只怕已是酉时末了吧,就请士衡兄赶紧随我上寒宅除妖吧。”

    卫恒抬头看了眼天色,有点着急的说道。

    “好,请巨山兄速速收拾下,我们这就出发。”

    陆机整顿衣襟,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众人也来不及收拾,忙下山来至临川别院,让庄园管家匆匆准备了车驾。

    “沐芸,此行可能会有危险,你就在临川别院静候消息吧。”卫恒担忧的对王氏说道。

    “不行,奴家怎么都不放心,况且那丫头本是我的人,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一定要去。”王氏担惊受怕这么多日,眼看就要有结果了,哪能忍得住不去亲眼目睹一下。

    卫恒拗她不过,只得扶她到牛车上,安排妥帖老婢随行。

    一切妥当后,车夫催动大车,一行人便朝洛水上游的洛阳城中赶去。

    说来也怪,平日里慢慢吞吞的牛车,今日在这漫天风雪中,竟如风驰电掣一般,疾行如飞。

    ……

    只是车驾里的卫恒等人,并没有发现太多异样。

    “士衡先生,方才听你所言,难道这世间难道真有妖怪吗”王氏胆小,在车上百无聊赖,便借言向陆机询问道。

    “嫂夫人此言何意天地之间,既有阴阳二道,自有正邪二气,此乃自然之理也。正气清明灵秀,合乎天下大道、充溢世间,惠及人灵;而邪气残忍乖僻,有悖天伦,不能显形于光天化日之下,只能潜藏于深沟大壑,偶因风荡水摧,才有一星半点泄露出来,或触及草木,或感发鸟兽。每逢太平盛世,正气充盈,一切邪祟自然无处遁形;而及至乱世,正气衰弱,邪气滋生,草木鸟兽则必定要成妖作怪,祸害人间。”

    陆机依旧面目含笑,语气却十分严肃。

    “可是,当今圣上体下爱民,朝堂内外法度森严,百姓安居乐业,明明是太平盛世之象,怎么也有妖物出来作祟呢”

    王氏秀眉微蹙,依旧不得其解。

    “这个……”博学如同陆机者,一时也难免语塞。

    “阴阳生克,物极必反,世间之理,哪有这么绝对的。夫人你就不要深究了……”卫恒似乎若有所思,忙替陆机解围道。

    几人正谈论着,却听得咯吱一声,这牛车突然毫无征兆的停下了。

    难道这么快就到了

    就在众人疑虑间,只见赶车的车夫已急匆匆的来至车尾,颤声禀道:

    “报告大人,我们已进了洛阳东门,前方两里处就是大人宅院。可是这驾车的黄牛不知为啥不动了,任凭俺怎么驱赶,再也不肯上前半步……”

    卫恒夫妇面面相觑,不知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二位莫急,依小生之见,牛是最有灵性的牲畜,这老黄牛畏惧不前,是因为看到了前方的煞气,我自有方法解决。”

    陆机掀开帷幕略一观察,回身对卫恒等人说道。

    “士衡兄既有良策,请速速说来。”卫恒等焦急的说道。

    “只需一尺红布,蒙住牛的眼睛,此事便可迎刃而解了。”陆机胸有成竹。

    “可是……这牛车之上,到哪里去寻红布尺头呢”卫恒在几位女眷身上探寻一番,却都没有身着大红衣服的。

    见众人搜寻良久,王氏的贴身老婢这才不好意思的说:

    “大人,那个……老奴今日命犯太岁,正好穿着大红的中衣……”

    “嬷嬷既有,何不早说。”

    “这个……”

    王氏等如释重负,忙帮她撕下一条红布,交于车夫。

    不多久,果听得车夫一声哟呵,牛车又重新行动起来。

    ……

    终于到了卫宅门口。

    留守的家丁得知卫恒返家,已经执火在门外等候。

    从门外望去,只见卫府重檐高耸,花木葱郁,有世家气象。

    只是府中一片昏暗、四处寂无人声,让人隐隐有不祥之感。

    这宅院是卫恒成婚后,从卫府老宅分离出来的,院子虽然不大,但是花园池阁,一应俱全,很是雅致。

    卫恒夫妇新婚燕尔,琴瑟和睦,两人待下人又十分宽厚,小院里的生活本来过得恬淡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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