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平妖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花粉落英与雪
倒不是葛水想要装逼,实在是他觉得一重天教的这些东西,除了长春功法没办法速成,其他的知识都不够他学的,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简单的经文、典籍和医药知识等,大家花那么多心思都记不住。
可能是天生的吧,没办法,葛水百无聊赖的想着,一边朝广场上的堂院走去。
今天是校考的第一天,茅山章程规定开考后就不能再入场,故而葛水比平时出门的稍微早一点。
乳白色的晨雾在山间弥漫,如同牛奶一般,空气清新湿润。茅山气候晴和,几乎一年到头都很舒适。葛水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略带凉意的空气。
他转过一个庑堂,正想抄小路向坡上的玄土堂而去。却忽然只见一个灰袍的年轻执事迎面走了过来。
“葛水是吧”那人出声询问道。对方嗓音低沉,像是有意压着一般。
“这位夫子有什么事”葛水警觉的问道。
“玄土堂的屋梁前阵子被风雨损坏了,你们考试的地方换了,你随我来吧。”那人幽幽的说道。
葛水两边一瞥,只见自己身处一个逼仄的小巷子里,四处一个人影也没有,不由得暗叫不好。
“啊,这样啊,那就有劳夫子带路吧。”葛水仰起脸,满面含笑的说道。
他本就生得光彩照人,这一笑,更有如春花绽放,令人心旌一荡。
那执事一愣,刚想在前带路而去,却只见葛水呲溜一声,撒开脚丫子飞快的朝后面跑去。
前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大的风雨,怎么可能将屋梁刮坏。再说了,那么多弟子,哪会有执事一个个拦路亲自通知的。葛水一边没命的跑着,一边心想道。
“哼,这小鬼。”那灰袍执事轻哼一声,也并不着急,见葛水跑出了有十多米远,这才身形一晃,飞快的追了上来。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葛水就觉得背后一阵凉意,显然那人已经追上来了。
见鬼!葛水不禁心头大骇,可四周一个人也没有,他不由得张开嘴巴:“救命……”
葛水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却只见一道青色藤蔓如同龙蛇一般,飞快的缠上了自己的脖子,那藤蔓上还带有尖锐的小刺,一下就扎进了葛水的肌肤中,疼得他一阵哆嗦,口中的呼救声也只得戛然而止。
“呵,倒是挺机灵,可惜功力太低了,也不知道主人点名要你干嘛,你倒是继续跑啊。”那人不屑的一笑,阴冷的说道。
葛水见到缠在自己脖子上的藤蔓,此时正握在那人手中。葛水知道茅山的法术众多,也不知这人使的是什么功法。
葛水连忙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并不会反抗,请他不要伤害自己。
那人倒也没有继续加大藤蔓缠绕的力度,他将手轻轻一挥,那藤蔓缠着葛水,被轻松地提了起来,一收一放间,隔水已经腾空而起,被他抓到
第七十二章 金木斗法
那灰袍执事扛着葛水,旁若无人的接连通过两重天门,径直朝茅山更高处走去。
山道崎岖险峻,两旁林木森森,十分难走。可那人确是脚下生风,身轻如燕,脚尖几点间,已经轻松的上行了数百米。
葛水还从没有到过这么高的地方,只见到路边全是参天的古木,上面古藤虬轧,两旁密林里更是鸟兽嚎鸣,四处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虽然清幽古朴,但在此时的葛水心头,却只觉十分骇人。
眼见着自己两人越登越高,山脚下的宫观楼宇已经渐渐看不清了,葛水心中的希望也逐渐熄灭。已经到了人迹罕至的茅山诸峰之中了,也不知道这人是要带自己上茅山九峰的哪一峰,更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想拿自己干嘛。
不过看他那凶狠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善茬,葛水只觉凶多吉少。他忙努力转动脑子,想要找出一个脱身之策摆脱目前的困境。
“这位……上仙,您也累了吧,咱们歇歇吧,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跑。也不知道您想找我干嘛,我肯定配合您!您看,我这么小,功力又低微,还能逃脱吗”葛水试探着和那人搭讪道。
“闭嘴!再出声就先割了你舌头,反正祭品也不需要全尸。”那人阴狠的威胁了一句,手上一使劲,葛水脖子上的藤蔓也紧了几分,疼得葛水一哆嗦。
不过葛水此时倒还顾不上疼痛,他被这人的话吓坏了。
祭品什么祭品茅山难道还有用人来祭祀的支派葛水不禁心里一咯噔,吓得赶紧闭上了嘴巴。
山林间的草木愈加茂盛,那人扛着葛水,也愈加的加快了脚步。
就在葛水万念俱灰间,隐隐却听到一阵吟诵声从前面山林里传来。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兮!”
葛水听出来,这是《南华经》里的句子。
这声音清越苍老,似乎还有点熟悉。葛水刚想呼救,却只见那人手上一用劲,藤蔓死死的缠住了葛水的脖子,使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那人似乎对来者也十分的忌惮,扛着葛水往路旁一闪,隐入了路旁的莽莽丛林之中。只见他脚尖踩着树木枝丫,飞快的在丛林里穿行起来。
“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合一。前面的小友,何故如此匆忙”
只听得那苍老之声反而愈发的近了。
葛水心中不禁大喜,这声音沉郁沧桑,带有悲天悯人的神色,分明是自己的经学夫子孔阳长老的音色!
可是这孔阳长老虽然是上清峰的长老,地位尊崇,但是向来只见他诵经,从没见他显露任何法术,只是一副睿智长者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神秘执事的对手。
可是看这灰袍执事的样子,却是十分慌张,不顾一切的往丛林深处奔去。
“怒其臂以当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小友,你要哪里去。”
只听得又是清越一声,那皓首穷经的孔阳长老赫然出现在两人前方。
只见他一袭黑袍,手拿拂尘,满头白发,很是道骨仙风。
“老头,无事为何挡我的道。”那灰袍执事压低声音说道。
葛水发现,不知何时,那人已经拿了一个面具罩在脸上,挡住了面容。显然他不想在孔阳长老面前暴露真容。
“呵呵,在茅山,还没有一个人敢这么称呼老夫。还有你背上扛的是什么……那不是,那不是葛水吗”孔阳长老声音一惊。
那人见已然暴露,也不多言,直接将手一挥,立时便有两道绿色的藤蔓疾驰而出,如毒蛇一般向着孔阳长老射了过去。
葛水不禁一惊。看来这人除了身手敏捷,最大的杀手锏还是能随心所欲的操控藤蔓。
只是葛水见到他这次射出来的藤蔓和困住自己的还不大相同,上面布满了倒刺和花花绿绿的斑点,倒刺上似乎还有闪耀的汁液。
这明显就是有毒的嘛!
葛水不禁为孔阳长老担心起来,虽然前面已经见识到孔阳长老身法奇绝,但是毕竟没见他打过架,平时又都是慈眉善目的样子,万一不会这伤人的功法怎么办。
可事实证明,葛水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只见孔阳长老洒脱的将手中的拂尘一挥,那拂尘上的
第七十三章 校考迟到
随着那白毫穿木而入,葛水只听到那灰袍执事闷哼几声,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阵颤抖。不用想也知道,那些白毫刺入了他的身体。
不过那孔阳长老似乎并没有想要伤他性命,故而白毫没有扎入他的要害,只是给了他一些苦头吃。
“年轻人,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不是我的对手,又何必自讨苦吃。”孔阳长老依旧是缓缓的说道。
“哼,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困死我了吗。”那灰袍执事冷笑一声。他见木桩护罩并没有用,便将它瓦解了,对着孔阳长老怒目而视。
“我的金系玄术专克你的木系玄术,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法子破阵不成。”孔阳长老胸有成竹中的说道。
葛水也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灰袍执事完全不是孔阳长老的对手,都被逼到了这种地步有还能有什么孤注一掷的法子呢。
葛水刚想到这里,心头忽然却又浮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不好!葛水刚想动作反抗,却发现已经晚了。
只听那灰袍执事口中吟诵道:“二气交感,化生万物!”,同时将手一甩。只见他的手霎时也变成了几股藤蔓,和捆住葛水的藤蔓长在了一起。
他将葛水向后一旋,蓄好劲后再向前一甩,葛水立时如同被弹弓发射出的弹丸一样,飞快的朝那白毫法阵的边界撞去。
“啊啊啊!救命啊啊!”葛水眼见着就要撞上了,顾不得许多了,吓得大叫起来,他知道一旦撞到那白毫边界之上,只怕会和前面的巨木一样,被割得粉碎。
“唉,执迷不悟。”孔阳长老只得一声惋惜,将手一挥,将葛水面前的白毫收回。
那密不透风的白毫阵自然也就出现了一个较大的缺口。
“负阴抱阳,生生不息!”那灰袍执事赶忙抓住这个空隙,空中飞快的念诵咒语,竟将自身也化作一道细长的藤蔓,以迅雷之势朝那缺口冲去。
孔阳长老刚接住被灰袍执事甩出的葛水,以免他被摔得头破血流。再回过头来时,只听得树叶簌簌之声,林间一阵响动,那灰袍执事已经化作藤蔓在密林中疾驰而去了。
孔阳长老雪眉一皱,立马将手一指,那数千道白毫如同流星急矢一般追了上去。
可终究只追了数十丈,便已是强弩之末,脱离了控制范围,纷纷掉头飞了回来,又重新汇聚成一束,收聚在拂尘上,很是神奇。
“孔阳长老,您怎么不追啊,难道就这么放他走了”葛水忙着急的问道。
“穷寇莫追,何况他已经远遁了。”孔阳长老长眉如雪,捏须苦笑道。
“可是,这样的人潜伏在茅山,难道不是一个威胁吗”葛水见孔阳长老这么淡定,疑惑问道。
“就算除了他一个又能怎样,你以为茅山有过真正太平的时候吗”孔阳长老释然一笑,摸了摸葛水圆溜溜的头:“况且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吧。”
“哎呀!糟糕,我要误过校考的时间了!”葛水听孔养老一说,这才恍然大悟的惊叫道!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葛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跳起来朝着下山的小路狂奔起来。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葛水,你忘了夫子平时怎么教你的了,凡事要淡定。”孔阳长老呵呵一笑,散淡的说道。
“长老!您说的轻巧,我要是赶不上校考,就没有升入二重天的资格,还得在一重天窝囊一年,这会无聊得要了我的命的!”葛水已跑出数十步远,在下面大喊道。
“呵呵,终究是蓬头稚子。”孔阳长老淡然一笑,将拂尘一甩,身形竟又凭空消失了。孔阳长老再一现身时,已经出现在葛水的上空。
“傻孩子,有老朽在,你担心什么。”孔阳长老微微一笑,将手中拂尘一甩,裹住葛水,再度消失在
第七十四章 一箭之仇
葛水进到堂院,果然见众人都已经在静坐等候了。
只见司马宗、王澄等人在那里挤眉弄眼,奚落道:
“某些人啊,仗着那名不正言不顺的代理掌门宠爱,真是有恃无恐,连校考都不放在心上了,想迟到就迟到。”
“是啊,他这何止是不把校考放在心上啊,简直是不把王夫子放在眼里嘛。”王澄一边说着,一边还拿眼去睃王之远。显然他是想故意挑拨激怒王之远,使他迁怒于葛水。
“你们两个,管好你们自己的事就好了!葛水是临时接到了宗门的任务,处理事情去了!有心思替别人操心,我看你们今年校考能不能过。特别是你,司马宗,已经连考四年了,要是还不过我都替你害臊!”
王之远并不吃他们这一套,转过身训斥道。
司马宗等这才灰头土脸的缩下身子。的确,他已经连考了四年了,在这一重天也是属于年纪最大的几个了,在家中也抬不起头来,父王司马亮前几天也刚派人送书信来,责斥道,如果今年再不能升到二重天,就让他赶紧滚蛋回家。
葛水见司马宗等吃瘪了,这才兴高采烈的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葛水,你干嘛去了,不会真的睡过头了吧。”一旁的乐正绫关切的问道。
“怎么会,乐姐姐,只是半路出了点状况。”葛水笑眯眯的回道。
“啊出什么事了”
……
“你们两个,也别交头接耳了,考试马上就开始了,都给我坐好。”王之远见葛水两叽叽喳喳的,忙呵斥道。
“乐姐姐,过后再和你说。”葛水忙压低了声音。
“好了,考试的规矩你们是知道的,要是让重明鸟逮到谁作弊,宗门绝不轻饶。”王之远又交代了一句,这才将手一挥,立时有一串黄色的纸片小人顶着案卷分到每个人桌子上。
“这是啥这就是夫子说的重明鸟吗”葛水两十分好奇,面面相觑的说道。
“什么呀,这是式神,顶多算个场务,重明鸟可比这可怕多了,它们才是真正的监考呢,待会你们就知道了。”坐在前面的刘琨已经参加过一次校考了,所以对考场的情况比较了解。
果然,他话音还没落,就见到王之远着人提上来两只硕大的铁笼子,上面罩着黑布,隐约还能见到有什么庞然大物在里面暴躁的冲撞着,引得笼子颠簸不已,黑布也一突一突的晃动着。
“好了,两位神鸟,多有得罪。”王之远微笑着,掀下照在笼子上的黑布。
“嘎!”
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唳叫破笼而出,引得教室里众人纷纷捂上了耳朵。连王之远也畏惧的避到了一旁。
过了良久,众人才适应过来。葛水抬眼望去,只见是两只漆黑如同墨汁一般的巨鸟关在笼中,浑身的翎羽黑的发亮,唯有鸟喙是鲜艳的火红色,两只硕大的爪子如同钢铸铁造一般。其中一只暴躁的一踹,竟将那铁笼子的一根铁筋都踹歪了,一看就不是好惹的狠角色。
最奇异的是它们的两只眼睛,大得吓人,几乎占了左右各一大半脸庞。而且在每个眼眶里都有两只闪着红光的眼瞳,十分醒目,怪道叫做重明鸟。
此时王之远已经将铁笼的机栝打开,那两只重明鸟又是一声刺耳的唳叫,这才冲出笼子,在堂院里舒展开双翅。只见它们翅展有近两米,体态矫健,双眼更是锐利有神。四只火红的眼眸可以同时望向不同的方向,很是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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